傅宝仪坐直脊背。她眼睫轻垂:“若妾身找出来了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侯爷能否放妾身的父亲从牢里离开?”
第50章
沈渊庭双眸轻阖, 轻飘飘打量她的脸。半响,他挑起她的下巴,指腹揉捻在那瓣朱唇上:“若是放了, 你当如何?”
她当如何?
傅宝仪直视他:“妾身自然感激不尽。”
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在灯光笼罩下,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她心里却在想, 若是没了这个攥在他手里的把柄,那她也不必让母亲在府里受委屈。
沈渊庭收了手, 目光爱怜, 缓缓摩挲手里白玉核桃,他点了头,话避而不谈:“我胸口隐隐作痛, 你来瞧瞧。”
当日晚上,他似发狠,将她堪堪逼近角落, 掴着那截玉白细腰,低声逼问:“喜不喜欢我?”
她背对着,摇了摇头, 咬着被子不说话。
沈渊庭一笑,力道却丝毫未减。他俯身低语:“喜不喜欢我这样待你…?”
宝仪的泪珠终于被逼出来,随汗一同滴落在下巴上, 她身上软成水儿,颤巍巍的回:“喜, 喜欢的。”
芙蓉暖账, 一夜良宵。翌日,天蒙蒙亮,傅宝仪被窗外鸟鸣声音扰醒, 睁开迷蒙睡眼,发现沈渊庭还在榻上。
他闭着眼,大腿搭在她腰上,沉的很,还拿她的胳膊当靠枕。
宝仪动了动,她身上的小衣被揉乱,皱皱巴巴的,不能再穿了。榻上悬着的流苏随风微动,红帐飞舞。她一动,沈渊庭便醒了。
刚刚睁开眼,男人话音里沙哑又慵懒,莫名带着一丝暧昧。他的脑袋凑过来,枕在她柔软的颈窝处:“怎的醒这么早?”
傅宝仪想起来,他负了伤,又刚刚战胜回朝,理应不必去军营,而是在家修养。她觉得痒,就推了推他的胳膊:“侯爷起来,妾身要去盥洗。”
他却蛮横的不放开她,闭眼了会儿,话音里那股坏:“怎么?还有力气?昨天叫的比谁都大。”
傅宝仪是女儿家,脸皮薄,而他又总是说这些毫不遮羞的话。她耳尖红了点,拽开被子要把自己裹起来,沈渊庭竟挺着他的虎狼凶器,抵.在了她腰上。
傅宝仪便不动了。
他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呢?她都快累死了,明明动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他胸口还有伤,难道伤口就不疼么?
傅宝仪直腰酸,闭了闭眼,也懒得说话了。
他一只手穿过那件皱巴巴的小衣,把玩着绣上去的红樱桃,亲她的脸,喃喃:“宝儿…”
明明在几个月前,他还对她毫不感兴趣,一做完那事,就把她扔在一旁,这种床榻之间的搂搂抱抱,他绝对做不出来。尤其是早上还未清醒,便又纠缠在一起,那温柔的语调,竟令宝仪有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傅宝仪背对着他,攥住那只作乱的手掌:“侯爷,时候到了,妾身要去向姑母请安了。”
沈渊庭一皱眉,咬她耳朵:“请什么安?你夫君在这里,你请过一声安么?”
她耳朵尖儿一疼,忙说:“若不去,姑母会怪罪的。”
“我去同姑母说,免了你的安。”他像是不在乎,随意一说。
傅宝仪的耳朵都潮了,黏糊糊的。
她现在都想不起来,沈渊庭最开始遇见她时,是用一种怎样嫌弃的视线打量她的。嫌弃归嫌弃,别舔她耳朵好么?
她嗯了一声,一只手揪住被子。
见宝仪一直背对着,沈渊庭拍她的小.臀:“去,取一碗樱桃过来。”
樱桃?
明明手边就是小矮桌,他一伸手就能勾到,为什么还要叫她拿?
傅宝仪说是,从被褥间爬起,一只胳膊撑在他身侧,越过沈渊庭,取了樱桃。
她脸小,皮肤白嫩嫩的,颈边还有几道红痕,沈渊庭目光打量,那是他弄出来的。他心里喜悦,摸着几道红痕不放手,说:“宝儿身上真白。”
宝儿是傅宝仪的乳名。自十岁起,便没人这么叫过她了。这个称呼冷不丁从沈渊庭嘴里出来,听得哪里都不对付。
傅宝仪心里暗翻白眼,他的皮下就是个大色魔!在外面装模作样正人君子,到床上全都变了。受害者却只有她一个人。她指尖捏了颗樱桃,主动递过去,想堵住他的嘴:“侯爷吃颗吧。”
他却不张嘴,握住她纤细的脖颈:“你吃。”
“妾身不喜食樱桃。”樱桃太酸了,宝仪喜欢吃甜的。既然谁都不吃,她想把盘子放下,忽然被他夺走。
沈渊庭拿出来一颗,强迫性的塞.进她嘴里,道:“你尝尝。西域的贡品,不是谁都能迟到的。”
傅宝仪不想吃,他态度强硬,非让她张开嘴咽下去。宝仪被酸的眉眼发皱。即使是西域来的,再金贵的樱桃,也是酸的啊。
樱桃饱满多汁,有鲜红的汁水顺着宝仪白皙下巴流下来,流到脖子里。
沈渊庭目光微动,看着红与白,抿去她唇瓣上残存的汁液。
果然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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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足足抬了几次水进去,又掩门出来。一个说:“夫人好大的本事,缠的侯爷这样紧,像个妖精似的。从没见过咱们侯爷这样喜欢一个女子,竟然沉迷床榻之事,从晚上到早上都没停过。”
另一个搭腔:“谁说不是呢。侯爷之前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咱们那会儿还觉得照爷这个性子,怎么也不会主动喜欢一个女人。现在呀,看来咱们侯爷全都错了。侯爷对夫人,即使被缠,也心甘情愿呢。”
玉珠咳嗽了声:“妄议主子,你们不想做了是么?”
玉珠现在是夫人面前的红人儿。俩小奴婢忙摆手连忙认错:“不不不,玉珠姐姐,我们错了,您就当作没听见。”
玉珠哼了声,面上高冷,心里窃喜,照这么下去,夫人肚子里很快就有小公子啦!若是有了小公子,即便让她抬再多的水过去,她也不嫌累!
沈氏的殿里乌烟瘴气,光香都点了十多个。她听了云香的话,两道伶仃眉毛越缠越紧:“什么?从晚上一直到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果然狐媚!侯爷再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云香是沈氏的人,自然顺着沈氏说话。她道:“听前院儿的婆子说,那声音断断续续的,隔一会儿便响起来,比那叫.春儿的野猫子还要响上几分。一直到现在,侯爷连晌午饭都没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光传丫鬟进去换热水。”
沈氏的佛珠串子拍到桌子上,“啪”的一声。“这还了得?侯爷还年轻,怎么守得住那么狐媚的勾引呢?必须得想个法子。”
她眼珠转了转:“你去送张信,送到乡下,把云宁叫来。”
云香云宁两姐妹是沈氏自小养在膝下的两个丫鬟。
云香说是,出了门。
重华殿,香气四溢。傅宝仪实在是累极了,手指尖儿都泛粉。她蜷缩着身子,喘着气儿。
他竟然把她放到榻子上,还扒她的的腿。宝仪收不住力气,手腕都磨红,只顾着呜咽,连骂他的劲儿都没了。
□□,他怎么好意思做这种事情呢?
两个浑身湿淋的人搂在一起,沈渊庭爱惨了她这副被折磨的不轻,慢慢喘气儿的模样,把她当宝贝似的搂在怀里,一声一声宝儿简直浓情蜜意。
傅宝仪连推都动不得,很快睡过去。
再醒时,殿外的长廊灯都亮了,一盏一盏。
沈渊庭早就衣冠整齐,坐在桌子前挥墨,一副神清气爽。反观榻上的宝仪,神色糜艳,手软脚懒,马上就被榨干的模样。
她肚子咕噜噜叫唤。
都怪沈渊庭,害她不仅吃不了饭,连床都下不了!
傅宝仪穿戴整齐,弯腰穿鞋的时候,脑子都懵懵的,她板着脸,努力扬着下巴,姿态高傲出了门。玉珠守在门边道:“夫人醒了?正好要用晚膳了。要叫侯爷么?”
傅宝仪一肚子气:“不用叫!你们侯爷早就吃饱了!”
说完,甩开袖子,去了膳房。
傅宝仪吃了格外多东西,这副胡吃海塞的样子吓到玉珠了,她也不敢多问,一个劲儿的夹菜。
玉珠想到一事儿,吞吞吐吐道:“夫人,晚上时,咱们府里来人了。”
“来了谁?”
玉珠不敢说。
宝仪吃饱了肚子,也吃高兴了,笑道:“你直说吧,来了什么人?”
沈氏冷哼着进来:“没有谁,是渊庭幼时的一个干妹妹。我瞧她一个人在乡下辛苦,便把她接到了府里。”
傅宝仪挑眉,哦豁,干妹妹。
她笑着回道:“既然是姑母的主意,那一定是对的。既然来了府上,就好好住几天。”
她这么一笑,娇面含春,双眼潋滟,身姿窈窕,一看就是被男人喂饱了的狐媚样子,连沈氏都多看了几眼。沈氏坐于主位,冷声道:“你既然是渊庭唯一的妾,就看着打点一番,别像个小家子气儿的女子一般,叫人看低了眼。”
傅宝仪福身:“是。”
大殿里,一白衣薄纱的女子楚楚可怜,伏在殿前,说话之间,脸上就落了泪:“沈哥哥。”
沈渊庭皱眉,说实话,他真不太记得自己小时候有这么个妹妹。说话就好好说话,哭个什么劲儿?
云宁伏在地上:“沈哥哥,一别多年,您可还记得我?”
傅宝仪实在好奇沈渊庭的干妹妹长什么样子,一来,便瞧到了,好家伙,那跪在地上的女子,一张小脸,泪痕未干,泫然欲泣,楚楚动人,瘦的跟个干儿似的。
云宁朝宝仪施礼:“见过姐姐。”
灯一照,那张脸都透明了,傅宝仪很担心会不会来一阵风就把她刮走。
看着这位干妹妹对沈渊庭的视线,用一个含情脉脉可难以形容。傅宝仪点了点头,忙叫她起来:“快起。给你住的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一会儿且找丫鬟带你看看,有什么缺的东西便告诉我。”
云宁:“谢姐姐。”
傅宝仪了然,看向沈渊庭。
第51章
“好妹妹。”傅宝仪忙把地上跪着的柔弱女子扶起来, “地上凉,别把你冻坏了。听姑母说,你是她收养的干女儿, 倒也不必拘礼,你就把这里当家一样。”
云宁胆怯拧眉:“谢姐姐。”
她目光惶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连忙改口:“多谢嫂嫂。”
“这些称呼什么的都不碍事儿,你愿意叫我什么便是什么。”傅宝仪叫丫鬟抬了个椅子来, 问沈渊庭:“侯爷觉得, 妹妹应该住在哪间屋子?”
沈渊庭面色寡淡,看了她一眼:“你看着来吧。”
“那就妾身看着办。”
既然是沈渊庭姑母送来的人,她便绝对不会亏待了, 好吃好喝的供着。沈氏这个时候送个人过来,肯定不止来了个干妹妹那么简单。
都说灯下看美人是一绝。傅宝仪打量着云宁,见她身体瘦弱, 双眸水润,一身素白衣裳,怎么看怎么招人可怜。她打量云宁, 云宁也在瞧瞧的打量她。早就听说摄政王新娶的妾是个美人,云宁一见傅宝仪不仅生的美,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很亮, 引人注目,全身都有劲儿似的, 不像她这样羸弱。
云宁看了几眼就不敢看了, 脸色微红低着头。
傅宝仪张罗了屋子,给云宁派了三两个小丫鬟。此时天色已晚,她白天睡多了, 一点不显困,便想去藏书阁。临走前,云宁唤住宝仪,福身道:“妹妹多谢姐姐照拂。”
宝仪便笑:“不必言谢,今晚你且宿在这里,若缺什么吃的用的,尽管告诉我。”
云宁说是,目送傅宝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