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诡异的想法自脑中产生。
好像真的自李清绮出现后,朝局发生动/荡,许多官员相继病死,辞官,抄家...
“夫人,李清绮会不会是南诏旧人!”
“跟上去!”
.....
昏昏沉沉的时候,面前好像出现了很多错觉,数以千计的影子不断地晃来晃去,犹如游蛇般迷离鬼祟。
陈怀柔清醒过来,是在后半夜,天色将亮,官船徐徐缓缓的顺流直下。
她动了动身子,喉咙干的厉害。
窗边人察觉到动静,将手从下颌移开,起身回望过去。
“好些了吗?”
陈怀柔又往旁边瞅了眼,房中只有她跟江元白,陈旌和陈睢不见人影。
“我哥呢?”她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
江元白捏着茶盏走上前,递给她,见她乖巧的喝了,不禁轻笑,“你喜欢陈旌..”
“噗!”刚入口的茶水一气全喷了出来,江元白低头,迅速用帕子擦掉身上的水渍。
“你到底想作甚,江元白,这种浑话也能说出来?”
陈怀柔气的猛然站立,脑袋一昏,忙扶着柱子稳住心神,“那是我哥,我敬他爱他,是兄妹之情,别说的那么腌臜。”
“你这样想,他倒不一定。”江元白淡淡转过身去,重新为她倒了一盏。
他靠的很近,脸上的皮肤如细瓷一般光滑,温润的眉眼,此刻有种调侃的戏谑,正一眨不眨的望着一脸茫然的陈怀柔。
“你是爱我爱的走火入魔了吗?”陈怀柔抱住柱子,脑袋不再晕眩后,这才松手自行落座。
“怕是有点。”
罢了,这茶也不喝了。
陈怀柔捏着茶盏,啪嗒一下放回案上,抬眼,江元白的呼吸一点点的喷到她的面上,脖颈,是温热的,柔和的。
在她稀里糊涂的瞬间,江元白躬身啄在她的脸颊,亲出殷红后,他舔了舔唇,从近在咫尺的眸光中,清楚的看见自己,局促且紧张。
“我..”他润了润嗓子,陈怀柔伸手挡在两人中间,通红的脸犹如着火一般,她摇了摇头,“江元白,你先别说话,我觉得可能有什么误会...”
她说的很急很快,江元白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眼中鼻间尽是她温软的香气。
心一横,他闭眼,俯身。
陈怀柔的眼睛兀的瞪大,唇上湿润。
江元白亲的认真,就像是在慢慢描摹她的弧度,房中静的骇人,此时掉根针落地,亦能听的清楚。
舌间的津液,有甜的,有烫的。
陈怀柔的头轻轻仰着,江元白将她的手掰离柱子,与她十指交握。
慢慢的,陈怀柔的后脊靠在舱上,皙白的皮肤浮起层层米粒似的颤抖,这亲吻是柔和且专注的,虽霸道却足够舒适。
江元白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看着冷,吃起来热。
不只是热,仿佛整个人都要被他包裹。
陈旌走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这副光景。
透过门缝,他看见陈怀柔被抵在墙上,双眼紧闭,也看见她从未有过的娇媚婉转,陈旌手里攥着的毛巾,水滴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陈睢从远处走来,端着铜盆喊了声,“哥,你干嘛呢!”
房中人骤然醒来,陈怀柔的眼睛猛的睁开,一下对上门口那人的眼睛,她的脸颊,烧的滚烫。
江元白低着头,手却没有松开。
皙白如玉的脖颈,染上淡淡的粉红。
他的手指修长,挑在陈怀柔的耳边,勾画出薄薄的印子。
“哥!”
陈怀柔两手捂着腮,斜睨了眼江元白,急匆匆的撞开他,走到门口,陈睢的脑袋兀的探了进来。
“哥,你在看什么?”陈睢没看见什么东西,又转过头对着陈旌,莫名其妙的问道。
陈旌咳了声,把手里的帕子轻轻放进陈睢端着的铜盆里,转身往船头去了。
“姐,发生什么事了,哥怎么怪怪的。”陈睢端着盆放下,看见江元白后,忍不住咦了声,“他嘴被谁啃了?”
陈怀柔脑子嗡的一声响鸣,在陈睢反应过来之前,啐了声,跟着陈旌离开的方向,三两步跑了出去。
陈睢恍然大悟,一会儿看看舱外,一会惊讶的瞪着江元白,“你,你被我姐,强了?”
小雨淅沥了两日,伴着浓雾,船头的人背对着自己,看不真切。
陈怀柔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脑子里却一直回想着方才江元白亲她的场景,她忍不住又是一热,便连连拍了两下自己的腮颊,吁气后,走到陈旌身后。
陈旌将头移到旁处,交握在身后的手微微动了下,陈怀柔攥着他的袖子,弯腰侧过脸去,“哥,给你伞。”
作者有话说: 感谢shaoss扔了1个地雷。
我做完了剩下的大纲,不会乱写,放心放心,我只是会提速,这两天抛开一切码完,实在不想断更再来,但是这次考试我一点都没准备,不想挂掉。
请可爱们见谅,考完就好了!!!!
第47章
陈旌站直身子, 俯首望着眉眼灵动的陈怀柔,他没有接伞,只是任由雨水落在发梢, 衣领, 连睫毛也变得湿重起来。
“小柔,跟我走吗?”
陈怀柔撑伞的手明显一顿, 她往后移开,问了句,“去哪?”
原先她是准备跟陈睢一起, 追随陈旌而去,避过风头后, 再与爹娘重逢议事。
可现在,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
一说到走, 脑子里竟莫名浮现出那个滚烫的吻。
她脸一热,侧过头倚在船栏上。
“去哪都好。”陈旌声音干涩,英朗的面上不断有水珠滑下,“我照顾你..三郎,还有爹娘, 一辈子都不会变。”
“可是....”陈怀柔有些为难,她撑开手,脑子里不断寻找借口, 忽然, 她灵光一动, 解释道,“可是我中毒了,一时半会...”
“你又喜欢他了吗?”陈旌直言不讳的笑道,眉眼间带了看不清楚的冷意, 陈怀柔愕然,却也没有否认。
“没关系,小柔在哪,哥哥都会护着小柔。”陈旌伸手,落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烟雨蒙蒙,连触感都变得晦涩起来。
当天夜里,陈旌便留了书信,遁走不见。
循着爹娘留下的踪迹,官船抵达西南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
突如其来的饮食让陈睢有些水土不安,他连着吐了几日,好容易缓过劲来,陈怀柔见他盯着那碗煮好的米粥,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
“别想了,现下只能吃些松软的,等你好了,姐带你逛闹市。”
她把腿搭在圆凳上,后背倚靠着软塌,明眸皓齿,反倒比京城时候气色更佳。
“姐,我想吃蜜煎藕,想吃城南大肘子,还想吃竹荪闷蹄髈,我要烤羊腿,烤羊脖还要滋啦冒油那种..”他摸着扁透的肚子,长长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盯着那碗清汤寡水的汤羹。
“我不想喝,喝了还想吐。我要吃肉,要吃肥而不腻的白肉,片成一片片蘸着蒜泥吃..”他愈说愈饿,忍不住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大盏冷茶,一口闷进肚里。
“不行。”陈怀柔捡了个葡萄丢进嘴里,薄衫被风吹出层层涟漪,衬得她肤白似雪,光滑如玉。
“爹娘来信了,”她抖开信笺,还没读,便被陈睢一把抢了过去,皱着眉头小声读起来。
“姐,那个爹的过客竟然是南诏公主,亡国公主,她处心积虑勾搭本朝官员,原是为着复国!想什么不好,便是复国,当初的其余五诏亦会联手将其剿灭。
她的复国梦,根本就是镜花水月,不切实际。”
陈睢抬手将信回给陈怀柔,嗤笑道,“真想不到,堂堂礼部尚书的夫人,竟是个弄权下毒的高手,想必方鸿卓还蒙在鼓里吧。”
“李清绮若不是为了复国,而只是为了搅乱朝局呢?”陈怀柔吐掉葡萄皮,勾了勾手指,陈睢便犹疑着上前。
“她没有组织兵力,更没有再回南诏旧国,而只是盘桓在京都,设陷阱,抛诱饵,残害忠良的同时,又在暗地贿赂各方官员,致其腐败。
哪怕女儿疯傻,她都置之不理,可见其复仇心切,委实难判。”
“阿柔分析的,亦是我心中所想。”江元白从外头回来,白净的鞋上沾了污脏,南地潮湿,泥泞难走,往往巡查一圈,鞋子就要重新换掉。
江元白又是个亲力亲为的,初到此地,他披星戴月,宵衣旰食,半月时日,竟也瘦了一圈,显得身形越发颀长。
“那日方凝怂恿母亲在我茶水里下毒,里面的药便是能叫人听之任之的毒/物,若我喝了那盏茶,亦会被她钳制利用。
她们母女二人,苦心经营,眼看就要形成一张复杂的人际网,可惜,岳丈岳母神通广大,发现了她们的巢穴,将后期计划悉数捣毁。”
他呷了口茶,额头上浮起细密的汗珠。
南地炎热,尤其接近初夏,晨起的时候太阳便是刺目的白,更别提到了晌午,简直又憋又闷,连丝风都透不过。
一场雨,来得急,走的也快,将将松散些,身上又黏湿起来。
“你这岳丈岳母叫的愈发熟练了。”陈睢啧啧,又看着陈怀柔媚眼含春的漂亮样子,忍不住笑道,“我姐就是个见色起意的主。”
三人碰面,将京中形势照旧捋了一遍,建元帝与杜兴平之间因为靖国公孙子的事起了嫌隙,也不复往昔那般牢固。
凡是利益垒成的逞城墙,多半也会因为利益而土崩瓦解。
江南的势力被铲除,李清绮回京时自然也没什么好心情,与方鸿卓三言两句拌起嘴来,吵到半夜竟然开始摔盘子砸碗。
听响的婢女小厮战战兢兢听着里头熄了叱骂,起先嗓门最高的方鸿卓,竟然哀求似的抱着李清绮,外头人见了,只以为方大人疼爱夫人,可房内的方鸿卓,简直是痛不欲生,浑身如蚂蚁啃噬一般。
这感觉一来,他哪里还敢与李清绮拌嘴,忙跪下抱住她的腰身,这才得了丸药,舒缓下来。
江元白尚未就寝,书房中只留了江松在旁侍奉烛火茶水,门一响,江松迷蒙的眼睛兀的睁大,待看清来人后,又咧嘴高兴的迎上去,接过温好的汤羹。
“乡君又给大人炖补品了。”
“不是,是陈睢吃了犯吐的,这才拿过来给他。”
陈怀柔照例转了一圈,江松给江元白盛了一碗,那人已经站起来,与陈怀柔对侧站着。
“有事?”
他问,同时看见陈怀柔拿起书架上最外侧的一本典籍,目光一扫,人将陈怀柔圈在怀里,门咔哒一声,江松识趣的反手掩上。
“你不觉得进度有点太快?”陈怀柔用典籍隔开他的桎梏,绕到一旁,随意翻了两页,抬眼,明眸对上他幽深的瞳孔,他生的委实好看,尤其这般深情望着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