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忘太阳穴突突的厉害,心里还是抵触抗拒,日如往昔拒绝:“不能。”
“你既不喜女子,对我也没什么感觉,就当左手牵右手怎样?”
长忘预要再次拒绝,却被阿莼抢了先。
“一个大男人还是不要太矜持为好。”
长忘勾起天生上翘的唇角,稍稍欠身,暧昧距离附在阿莼耳边发出近乎奢美的嗓音:“一个女子的便宜被占尽,于自己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
湿热的呼吸无意洒在耳蜗,脖颈,不要脸了万年,竟一时没经住诱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极其完美的精致容颜,宛如雕刻,工工整整,近在眼前,一双漆黑要人命的凤眸半眯如璨星般不躲不闪的凝视她,直直的压迫另阿莼这个老流氓的脸有些不受控制的涨红了,鼻腔仿佛又在隐隐发热,一股鲜血差点要喷出来。
第一次,她想认输。
第一次,她承认,眼前这男人不用说话,仅凭一双眼睛就能把人看的七荤八素。
慢慢的,色迷心窍,脑子迟钝,忘了反抗,有些不情愿松开紧握他的手。
长忘见状,浅笑着,重新整理衣服,坦坦荡荡坐了回去。
阿莼摇摇头,心道:原来他不要脸起来,虽说一副君子模样,简直与她无而异,衣冠禽兽啊!
搓搓脸,恢复正常,避开方才话题:“既然所有事都指向求如山,悲伤兽也醒了,不等明日,今晚去看看怎样?”
长忘点点头,温和附声:“也好。”
“那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没等长忘回应。
噔噔!
近侍梧桐带着难抑制的兴奋进来。
“何事乐成这样?”阿莼笑了笑。
“小姐,凉城公子回来了。”梧桐清脆的声音在长忘屋内回响。
阿莼听到,先是同样一喜,忙起身对长忘说:“今晚先不一起吃饭了,我还有事,你也好好休息,晚膳后见。”
长忘眸色沉寂如夜,情绪不明的轻轻点头后,继续看书。明明方才两人仿佛关系更进一步,阿莼又不知哪里这尊神。
她了解男人,自然会格外敏感。
下意识问:“你没事吧?”
长忘一如既往云淡风轻道,抬起眼皮,透出微凉:“有什么事?”
“真没事?”阿莼有点不信,追问。
“你不是有事,怎还不走?”语气虽然清宁,但味儿明显变了。
阿莼舔舔嘴唇,介于梧桐还在,神色带着小心翼翼试探,她低声凑到长忘跟前:“醋了?”
醋?
长忘猛然瞪了下眼,眼见她脸上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还挺郑重其事,磊落替她遗憾:“寒酥,你是在自我陶醉吗?”
寒酥:“……。”
告辞之后。
阿莼几乎是小跑了回去。
还没到门口,一水仙般的少年,年纪比她还小些,闪烁与她相似淡雅如雾如星的眼睛,整个人纯净如张洁白的纸,樱花般的唇扬起笑意,暖如阳光。
“寒姐姐。”
“凉城。”
凉城一把将阿莼拥入怀中,满眼的思念情深。
“走时怎么不说一声?”阿莼松开凉城。
凉城还没抱暖,人就一触及离,略有怅然又有点责怪:“寒姐姐不是去沧水阁了,谁敢叨扰?”
“那也没留书啊?我还是从梧桐嘴里问出来的。”阿莼抱怨。
凉城搂过阿莼的肩,洋洋得意道:“就是故意让你想想我,怎样,是不是寝食难安?”
阿莼还没说话,梧桐捂着嘴没憋住,喷笑出来。
凉城察觉有事,看看阿莼,又看看梧桐,挑着眉诱问:“寒姐姐又纳新男宠了?”
阿莼忙矢口否认:“没有。”
与此同时,梧桐坦白:“公子还没答应。”
意思是一个意思,味道可不是一个味道。
凉城白透和煦的脸立刻衰了下来,又紧紧搂住阿莼的肩膀,似有威胁之意:“寒姐姐,你答应过,我是最后一个。”
阿莼赔笑,小崽子手劲大了不少,被捏的龇牙咧嘴:“真不是。”
房间内。
将凉城走后,那年春发生的事,除了自己调戏长忘、赠灵器绒羽略过,其他都细细说了一遍。
听后,凉城嘴角扬起一丝不明笑意:“寒姐姐,云阳山八皇子名声我听说过,求如山的山主兽身之后人形,世间之人估计无一不好奇,今晚介不介意我随你与八皇子同去拜会求如山山主?”
“这有何难。”阿莼当下答应。
见阿莼仍旧毫无芥蒂的对他有求必应,凉城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将手习惯搭在她手腕处抚脉:“我见寒姐姐那事儿的日子快到了,才去寻的清梦温泉。”
“你确定那事儿能泡温泉?”
凉城见阿莼神色艰难,笑出声,认真道:“是事前,与事后。”
“哦,多亏有你。”
不过,凉城在抚脉之时,察知心脉过弱,要知那是寒羽温养之处。
“以姐姐现在脆弱的灵力,寒羽怕是百年后才能缓过来。”凉城没想到自己离开短短几日,竟发生如此之多的事情,阿莼大创,低品阶的地狱火就能伤灵器至此,那将魔妖炼化出背后操纵的人,厉害程度难预料。
一阵心慌,与寒生同样忧心:“我不同意你修毁天灭地火术,那时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生死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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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莫名的冷战
凉城的声音还带着刚弱冠的少年感,绝对的担心与替她着想,软糯的劝说让阿莼一时心软下来。
这就是长忘与凉城的不同。
一个是在身后鞭策你要上进,要勇于突破,要担负天下责任,要匡扶正义,要将眼光放远,再艰难,自己选择的修行之路,无论多苦就是爬也要爬完,去站到无人能比肩的高度。
一个是无论你多么好吃懒做,多么好酒好男色,哪怕堕落不堪到无法直视,在他眼中,你快乐平安,自由自在就好,无需在意世俗眼光。
而凉城的想法完美的与寒生重合,也就是寒生能最后点头让凉城留在阿莼身边,留在那年春顺便助其修行的主要原因。
阿莼安抚凉城:“无事,我乃不死之身,没那么容易!”
凉城还想再劝说:“可是……。”
“凉城,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阿莼自小就特立独行,脾气向来难摸,决定从来都是不可更改。
凉城跟了阿莼许久,也暗知这点,十分懂得拿捏分寸,怕是劝下去,恐要讨她不欢心,乖乖说道:“如此,刀山火海,我便是要陪着寒姐姐了。”
阿莼不会将谢谢体谅这种煽情的话挂在嘴边上,揉了把凉城的头说:“行了,用膳。”
“好。”凉城体贴搀起脚力还有点虚浮的阿莼,眼中划过一丝察觉不到的阴邪。
膳后。
阿莼重新换了身衣服,在长忘帮助下稍稍恢复了点灵力,防备遇上云阳山的其他人,将黄金敷面带好,幻好一张狰狞的脸,稍稍微整理仪态,正准备出门。
哈哈!爽朗清脆少年笑声。
阿莼炸毛,当然知道凉城在笑什么。
翻翻白眼,懒得解释。
凉城见过阿莼各种幻脸,丑的,美的,并非这次最出彩,而是顶着这样一张脸要去见的人,太过离谱。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千春门外。
凉城笑的满脸通红,若阿莼没猜错,他的肩膀抖动的应该要被自己震麻了。
阿莼步伐轻盈刚想敲,就听门里长谣、长庭的声音从里传出,她正琢么三个兄弟定有事相商,不便打扰,准备与凉城在门外稍远处等候,无意在转身听见,似是在商量启程回云阳山的日子。
明日?
要走?
这么急?
心下猛地一空!
凉城不着痕迹将阿莼由愉悦,诧异,慌错,到最后失落尽收眼底,手指微微攥紧了袖口,适时将她拉到客房远些的地方,试探道:“寒姐姐不想让八殿下走?”
阿莼眉梢一动,揉揉脸:“很明显?”言外之意,他竟能看得出来。
凉城亮晶晶的眼睛中满是伤心,但还故作镇定展现给阿莼看:“姐姐若不愿意让八殿下离开,不妨让我去挽留试试。”
阿莼垫脚摸摸凉城的头,安抚:“算了,他是个固执的人,如此急匆匆回去必然事出有因,我们不要盲目挽留。”
凉城心满意足,抓住阿莼摸自己头的手,情真意切乖顺道:“姐姐一如既往的通情达理”
恰在此时,长忘的房门,吱呀,开了!
前后三人,就是无比巧合的看见阿莼与凉城站在客房不远处,正四眼含春的对视。
长忘:“……。”
长庭:“……。”
长谣:“……。”
阿莼:“……。”
凉城倒是不避讳,也没觉出哪里不妥,但顾及阿莼的脸色与面子,还是体贴的松开了手。
“这位是?”长庭走上来打破尴尬,审视眼前一袭黑衣,身材挺拔,刚刚张开,明媚充满蓬勃朝气的少年,一双干净到没有任何杂质的眸子,是妖身中不可能有的特别。
阿莼与凉城异口同声道。
“弟弟,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