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宠,凉城。”
长忘:“……。”
长庭:“……。”
长谣:“……。”
阿莼:“……。”
凉城不加掩饰,丝毫不以自己是男宠为辱,反以为豪的坦诚让气氛刚刚有了轻松起色,瞬间跌宕起伏到死寂。
“男宠?”长谣生在深宫,长在深宫,不是没听说过,所谓男宠,就是贵族,有钱人拿来逗乐的玩物,多用于……不敢深了想去,又见凉城其实与自己差不了几百岁,单纯问:“看你秉性无邪无恶,作为一小小树妖不专心修行,为何要甘心男宠?”
长谣毕竟还是个孩子,俨然没顾虑阿莼的感受,直奔自己好奇之事。
小小树妖!
凉城笑的无害,一双眼睛闪着光看向阿莼直言剖白:“因为我喜欢寒姐姐,自是要边伴其左右,边修行,两不耽误。”
长庭干笑笑,敷衍道:“寒酥妹妹的识人眼光不错,你还找长忘有事对吧,我与长谣先不打扰耽误时间了。”说完,背着手,拉着长谣飞快的离开是非之地。
长忘走了过来。
凉城十分会看眼色的打破沉寂,规规矩矩近一步上前对长忘说:“久仰八殿下在灵器造诣上的威名,凉城有礼了。”
“嗯。”长忘点点头,目光薄薄在阿莼与凉城之间兜转几个来回后,竟看的她一阵心虚胆寒。
似是被长忘刀锋般的疏离态度刺到,又或是畏于他审视的寒冷,还未来得及产生的旖旎念头,被刹那憋了回去。
一!时!语!塞!
凉城见状,又不得不再次打破平静圆场:“八殿下,寒姐姐现在我们去求如山山主房间吗?”
“好!”
“不必了!”
又是异口同声,还都是相当痛快。
阿莼矢口问长忘:“都说好了,怎又不去了?”
长忘的唇紧抿成一条线:“明日我即返程云阳城,今晚需要收拾行李,若你与悲伤聊过之后还有不解之处,可飞信传出给我再行相商。”
阿莼有点不快了,反问:“行李交与侍从收拾就行,我认为火术还是要当面相商,当面解决为好。”
凉城见两人起了争议,而长忘对自己面色不善,尝试缓和,其实似跟寻衅一样:“寒姐姐、八殿下与求如山山主既然有重要事相商,以我身份不便参与其中,还是回房等着怎样?”
阿莼听得刺耳,越来越不悦,又让凉城宽心:“我何时介意过你的身份?再说长忘境界也非常人所能及,你莫要蔑视自己,再说,你不是想见求如山山主一面,恰有此机会,同去见了便是。”
“是,谢谢寒姐姐。”凉城叫的乖顺,像只温柔的绵羊,叫的阿莼浑身舒坦。
长忘轻轻笑起来,笑的杀伤力极强,笑的阿莼莫名其妙,笑的让人恼火,明明是他爽约,却理直气壮的差点让自己憋出内伤。
“到底去不去?”阿莼尽量表示友好。
“不去。”长忘拒绝的依旧干脆,没有丝毫保留的情面意思。
剑拔弩张!
一触即发!
凉城自觉的远离几步,似是不打搅二人谈话。
阿莼见凉城如此识趣,背影是被冷落的孤单,笑意渐渐收起,压低声音问长忘:“你是看不起凉城是妖吗?他还是个孩子。”
熟悉的平静声音落入耳中:“孩子?孩子你就纳了男宠?”
凤眸直视下,阿莼也因长忘莫名其妙爽约有了微微恼意,强势迎上去,语气极不正经:“还说不醋,怎么,不喜我身边有别的男人?”
长忘无话可说的将目光挪开:“寒酥,你要的不过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乐子,所以,于私,我很忙,事很多,不要对我抱有任何男女之情的臆想,无论将来我心悦之人是男,是女,但都不会是你。于公,魔妖之事,先前你我相商的,我答应的自不会食言,只要有关此事,你大可不要有所顾虑来找我。长忘命有一条,此生注定要与天下责任承在一处,而寒酥能应下与之并肩作战,我感之不尽,云阳宫城自会全力以赴。往后若有机会去宫城做客,你将是东方世界,龙族最尊贵的客人。我言尽于此,寒酥姑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第一次!
第一次,惜字如金的他跟自己说话,吐了这么多字。
她是既诧异又郁闷,
紧了紧手中的负屃扇,转身离开。
原来,自己在他心中,都算不最普通的朋友,只是个承受父母意愿的合作关系。细细算来,两人相识短短几日,经历两次生死,原以为能借此机会哪怕熟络些,到头来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长忘,你是石头做的吗!心怎么捂不热呢?”阿莼心里竟滑过一丝伤心。
云淡风轻的沉默,看在阿莼眼里由不爽,微恼变得愤怒。
“长忘,先前你为救我甘愿涉险,只是因为十方世界唯独我掌控毁天灭地之火,能消灭魔妖棋子,对吗?”然后附有自嘲加了句:“不过是还用得着我罢了。”
长忘握着负屃扇的手紧了紧,语气寡淡:“并非棋子,寒酥姑娘还是莫要低看了自己。”
从头到尾,她为了张皮相,为了美色,不知不觉中,竟开始将自己变得越来越难堪,越来越矫情。
这不对。
这不是自己。
她需要调整。
她不能因任何人的情绪而左右。
罢了,多说废话有什么意思,一个男人而已,整个十方世界,难道就他一人绝色?不喜斤斤计较恐怕是她最好的优点。
眼皮垂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在这月色下,即便真容被狰狞的面孔掩盖,也无法掩饰一双比月光动人的眸子中所透出的受伤与沮丧。
“行,那你早点休息,我与凉城去吧,有事信谈。”算是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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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追男人不能要脸
长忘一点头,什么也没说,转身没有丝毫温度的回了客房。
凉城虽距离甚远,听不见两人说话,但见长忘仍然回了房间,嘴角滑过一丝狡黠。
“凉城,我们去吧。”阿莼调整好状态走过来。
凉城明知故问道:“还是不愿意去?看来,我跟来是个错误,怕是得罪了八殿下。”
阿莼敲了凉城脑袋一下,斥责:“以后不许在任何人前贬低自己,修行上还是要加把劲。”
凉城正要凑近乎。
冷不丁,两人脑袋分别被砸了个小石子,阿莼正愁火没出发,四处找谁那么大的胆子,刚要开口骂。先入耳的事声冻人般的笑声,紧接黑暗中若隐若现有个人,一身比雪还白的外袍,离得不近,但也能感到冷冷寒意。
“悲伤?”阿莼认出,没想到能在客房外碰上他。
“难得还认识我。”一句简单那的话,听的人满是悲沧。
一张漂亮的脸越来越近时,嘴角带着戏谑,看了看远处长忘的客房方向,再看看阿莼跟凉城,一目了然。
“你在这儿待了多久?”阿莼竟没发觉近在咫尺的气息,难道自己过于在意长忘的绝情言辞?
悲伤慵懒的依着树,嘴里咀嚼着花:“也没多久,你们来的时候,我碰巧在。”
言外之意,看了半天热闹。
阿莼所运之气爆发:“也就是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明知找的人是你,你却充耳不闻,好样的!
悲伤耸耸肩,指指树上:“这棵树上的花好吃,再说,我对别人的情情爱爱可不感兴趣。”
多么理直气壮的理由!
完美到她无法反击!
凉城预要想说些什么。
悲伤一双桃花目冰刀般仿佛能划开凉城所有的所思所想,看透般直言不讳:“我可不像长忘那么善良,凉城是吧,我不喜欢你。今晚我只想见阿莼一个人。你,自己回房等着去吧。”
阿莼一愣。
言辞如人般不近人情。
凉城紧了紧手指,整个拳头发灰,脸上仍旧挤出一丝没有漏洞的笑意:“既然如此,那凉城先行告退。”然后不失礼数对阿莼与悲伤行礼过后,反而安抚性碰了下阿莼手臂,示意不要计较,然后离开。
阿莼本想叫住凉城,鉴于今晚耽搁浪费太多无缘无故的时间,她有点累,便由着凉城去了。
如此,只剩下阿莼与悲伤两人。
悲伤冷酷轻笑:“吃饭没?”
阿莼还之更冷酷,更蔑视的笑意:“吃了。”
“正好,陪我吃点。”
阿莼眉色松动,一副你聋了,你没听清的眼神。
悲伤还之,我任性,我乐意,你既有事求我,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阿莼暂且认输。
“包子馅吃吗?”悲伤直起身,示意阿莼跟着自己走。
什么?
包子……馅?
阿莼对提议很奇怪:“为何要吃包子馅?”、
“自然是你吃馅,我吃皮。”
看看,多么理直气壮!多么问心无愧!
阿莼扬天长哮,做了请的手势:“呵呵,带路。”
悲伤与寒生的房间相距很近,但眼下时辰,寒生已经休息,毕竟最近他除了操劳各种事还要一惊一乍担心阿莼为其熬夜,疲惫不堪。
两人在房中坐定。
满满一桌各种肉馅的包子。
两人二话不说,闷头开吃。
从头至尾,阿莼不知吃了几个,只记得吃了各种肉馅,还吃的满嘴油,竟不觉的腻。
悲伤在吃东西上,与长忘有同样的耐性。
阿莼盘中的每一个不松散完整的肉馅,都是悲伤用筷子苛刻的将其剔出,夹入她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