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听说怼起人嘴也利索,别被听去了。祺老公爷还欢喜她。”
女人纤纤雪腿无暇紧致,越过膝峰,睇见男人清宽的肩膀。那军]姿般的健逸身躯,隔着素白棉质浴袍,透出光滑有致的皮肤,彰显隽贵涵养的生活品格。最近因有阮蓓陪伴,入夜睡得踏实,眉眼愈为犀利,不再起初认识时,时常倜傥地微阖着凤眼。
阮蓓是爱着他的,而她知道自己从何处开始,愈发地眷慕他。
但她仍然觉得,应该继续用功钻研学业,让自己更优秀升华。如果那时候楚勋仍然爱她,长情如此,她便不管别人怎么看,身家如何悬殊,都可以坦荡无虑地嫁给他做太太。
阮蓓因而含唇道:“楚爷家世显赫,出身勋贵,族亲对择妻要求必定高。我不过一普通女学生,并没多少支援。不过珍惜时光,爱的时候就每天认真爱。”
女人眼眸清泠如潭,这会儿被自己吻得双丰靡艳,腰际娇泽,她也还能说出这般冷静的话。
呵,楚勋颔首无奈。但他不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而愈发地对她着迷么?
男人硬挺身躯俯下,兜紧阮蓓雪肩,薄唇覆在她耳畔喑哑道:“在一起两个多月,口姣也有了,做暧都做过几百次,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非阮阮我心尖痣莫谁!”
“我楚勋想做的事没谁能阻止得了,你只管爱我,知道我是如何爱你的,其余的全都无视。”说着摁住阮蓓翘美,倾情深宠。阮蓓不自觉发出嘤咛轻唤,抱紧楚勋的脖颈。
第50章 头版绯闻
新的一周, 阮蓓在青年英语演讲绝赛拿了头冠,和另个学校的一名学生并列第一,这让她舒了口气。
特地请楚勋去江滩, 又吃了起初那家的重庆抄手。夏日江边凉风习习,吹着他衬衣翩展, 他的洁癖和记仇本性不改,端的是个清雅俊公子模样。
这回点的可是一碗纯不辣的, 但见男人心有余悸用筷子沾汤汁试探,表面却又做绅士坦荡不计模样, 逗得阮蓓好一通笑。
霓人的搜查却来得突然,让她毫无防备。
这天中午阮蓓和楚勋正午休, 两人在床上亲昵结束,楚勋灼热]轩昂从她的甜蜜中出离,起身去了浴室。阮蓓掖着被子靠在床头歇息, 突然卧室门被蛮力撞开,几名草黄制服的霓兵荷]枪]实]弹地站在门外。后面跟着惊慌不定的温姨和梁伯,都晓得中午二公子阮小姐要休息, 不便被打扰的,然而根本来不及上楼通报,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周鲍姨老家办酒,楚勋安排她请假回去了,便没住公寓, 都住在他角堇路的别墅里。
领头的竟又是上回在北桥检查他的那个霓佐官, 仍旧不停地咧嘴,斜眼往床上瞥, 赫地一愣。
阮蓓洁白真丝薄被裹着锁骨,才欢]爱过的双颊嫣粉, 红唇似樱,眼眸亦澄澄水亮。浓密青丝垂着肩头,捂住被子的手腕细腻白嫩如脂玉。
几名记者趁机迅速冲上前,用闪光灯对准她拍下了数张照片。
楚勋束上浴袍出来,高挺身躯,劲爽墨发上沾着水汽,冷声质问:“什么事?”
霓佐官仰看仪表不凡的男人,扫过他已然色泽均匀的食指,几分忌惮却又愤慨。仿佛上次因为放过楚勋,而错失一次晋升的机会。
压着嗓,用不标准的汉语道:“我们收到告发,楚先生这里有窝藏通缉目标的嫌疑。另外,我们还收到几张照片,照片显示,霓报社副总编被枪]杀当晚,附近有你的活动轨迹;而楚先生日常戴扳指的皮肤色差宽度,正与游轮一案的特征相符。总总事项,让我们不得不对你的别墅搜查一番!”
说着用力挥一挥手,一队人马便先行下去,在一楼搜查起来。
哼,楚勋何等角色,眼梢淡漠一扫,就知道他这番话空有气势而无实证,否则就不是搜查这么简单了!
他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道:“佐官怕是有什么误会,你说的头一件事,当晚我与太太参加完严家舞会,出来路上给她买了夜宵,前后不过几分钟,你可去店家求证;其二,所说的游轮,那天我在枫帮与施老爷子及众位帮头聚餐,一北一南,我能分]身过去?至于戒指,已经送了太太做纪念,不知佐官话中何意?”
“但最好提醒你一句,我手握高级通行证,这个本子的含义无须我多言。佐官擅自闯入生事,难保我不会投诉,你的衔职保不保可就不确定了。”
说罢俯肩稍对峙,一缕客套又凌厉的笑弧略过。
“这……”听得霓佐官嘴角又开始趔趄,但今天来,是有他上司拍板担保的,出了事不用自己担责。他便奋力一挥手臂:“对不住,都给我搜!”
一时楼上的霓兵也噼里啪啦开始乱翻一气。
楚勋虽无贵重私物在家,但每一件器具摆件皆为上乘。况他又有洁癖讲究,一时静默睨视,容色阴鸷悠然。
阮蓓转向他床边的一个矮柜,蓦地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张照片。楚勋既把它藏在里面,或者内有夹层,只她上次放回去后,也不晓得放妥当没有。
她便掖着薄被从床上起来,做出惊惶的模样站去他身边。被子宽大松软的下摆正好遮掩住了矮柜,因着她绝艳逼人的姿容,等闲也不敢轻易走近。
外面记者瞅着楚二爷和阮小姐挨在一块,楚勋肃淡浴袍,阮蓓松软的缎被,看着倒像是一套般配的婚纱。急忙又冲过来,咔咔咔地连拍了好几张。被楚勋冷眼觑过去,梁伯会意地赶人下楼。
一会儿便听楼道吵闹,几个霓兵叽里呱啦叫嚣着上楼来,像是找出了什么人。
楚勋本是悠然泰定,他听得懂霓语,不由眉目暗凝。却见押上来是个三十六七岁的黑瘦汉子,穿对襟开衫,一劲嚷着“干什么,放开”地挣扎。他顿又舒展。
梁伯一路紧跟着,见状大呼道:“错了,得是多大的误会!这是我老家亲戚的儿子,进城来打工,因为没找到活干,就住在我那间门房里,还没来得及跟二公子汇报,这是哪跟哪的通缉目标?我这里有他老家的户籍证明,你们自己看清楚!”
掏出来拿给翻译。
翻译官架起眼镜一瞄,的确是徽州的,便与霓佐官一通解释。
他也不想随便得罪楚二爷不快,更想在楚勋跟前讨个好印象。
楚勋听他讲着,冷慢道:“你最好提醒他,凡事不过三,我的忍耐也有限度。”
倪佐官趔趄着嘴角,很是不甘地长吸口气,重重一跺脚:“走!”
楚勋目送离开,点燃一支烟,吁出轻薄的雾。
阮蓓挪了挪脚跟,酸麻得差点儿软下。虽然路上时有见到这群人,可是从没体会过,被他们恣凶稔恶搜上门的这种紧张。
楚勋摁掉烟,转过身来搂住她说:“吓着了?一场误会,有我在这,都不用怕。”
阮蓓把脸埋在他怀里,男人硬挺的胸膛,还有方才欢]爱时,自己颤栗啮下的一点红唇印。她睇见他肋间那枚紫荆刺青,心下钝钝地安适下来。
阮蓓从看到他的照片起,从没去探究过他的身份。但她猜楚勋应该是委局的,她见过蔡志銮的领章,跟她在照片上所见的领章不同。
仲局是京陵统管,委局是军]队直辖,两方历来不合,时常利用一些由头互相拉踩。楚勋若是仲局的,上次梁笙设计他被委局拘去,委局就能让他一败涂地。但结果是委局拘了他几天,把他调查个底朝天,也只是个清白的商人。可见其中玄妙。
然而阮蓓不问,她心里是信爱这个男人的。和他在一起这段时日所感受的种种,以及那张照片所透出的炯毅英姿。
她抬起头,凝望楚勋:“出了什么事?莫非梁笙又诬告你了?”
记得梁笙手里就有不少照片,抓阮蓓去的那天,边说边甩在她面前给她看过。
楚勋瞥向她身后柜子,他的确在那矮柜里置了夹层,但不确定女人是否特意站在此处,或只因这里离着自己近。
凤眸睇着女人楚楚娇妍的模样,有一瞬间心底无与伦比的柔软动情。
委局有严格的忠义观与严令纪律,生死为大义,他现在还什么都不能告诉她。但他知她的聪敏明]慧,并不会等太久。
待击溃霓寇,复我华威之时,他便能穿着她所崇慕的那套挺拔制服,头戴硬檐帽,以及更加耀眼的领章,赫然地站在她跟前。告诉她不必再崇拜地看别人,她自己丈夫也有,还更要厉害。又或者到时她仍乐意他做个消遣的商人,那便继续此番模样生子育女。
告发的应该不可能是梁笙,是他的话早告了,梁笙嘴硬,心里还是在意妹妹过得好的。也不会是枫帮,枫帮这时候把他拖下马只弊不利。那就是徐爵兴了,这个节点的徐爵兴巴不得把楚勋置于死地。
楚勋温柔搂住阮蓓的腰肢,应道:“前阵子粮仓被炸,霓人抓不到作俑者,估计气急败坏了。申城这么大地儿,对我忌惮的何止一二个,不是他。”
阮蓓默默地舒口气,回搂住他肩膀:“那就好,阿勋你要好好的。”
楚勋低沉哂笑,挑起她白皙脸颊:“这么在乎我?我老婆开始进步显著了!”磁性嗓音,对上他一双黢黑眼睛,促狭而激动。
被阮蓓酸酸地捶了一拳头,眼睛微地漾湿:“你才知道啊?我没说嫁给你,可也没说能离得开你。”
听得楚勋受用,吻她道:“想哪去了,傻瓜。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护得你周全。你与我在一日,我便要保证你一生!走吧,去楼下看看温姨和梁伯。”
阮蓓点头,两人便下楼去安抚受惊的老人家。
*
不料隔天记者拍的照片,就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有阮蓓靠在楚勋别墅大床上,锁骨微露长发零散的妩媚,也有她裹携薄被和楚勋并挨站着,婚纱照一般的般配悦目。
如果只这样,顶多就是楚二爷与阮小姐蜜里调油,旖旎]浓情的花边绯闻。啧,连大中午的都要温存,这是有多缠绵呐。不得了,楚二爷的身量爆赞。阮小姐也很不错好吧,虽然包得看不见,但脸真绝美!
然而,不知道谁曝光了阮蓓“陈贝蒂”的笔名,并突然纷纷冒出批判她的撰文说——
原来传言中犀利果敢的才女陈贝蒂,乃是风流大少梁笙的亲妹妹,楚勋奢宠的掌中金雀。陈贝蒂小姐一边呼吁女子独立自主,男人和女人同样拥有婚姻恋爱自由,结果自己“自主”到哪里去?还不是个攀龙附凤,附着显赫勋贵公子而生的一朵菟丝花,虚有其表地在文字背后卖弄女范。
楚勋原本最近对阮蓓高调奢爱,祺老公爷那晚阮蓓一身华裳美饰上了报纸,不知惹得多少女人艳羡。心叹楚二爷克谨禁欲,没想到一旦破了戒,却对女人好得甜到蜜缸里,只叹没有阮蓓的姿颜美貌与好运气。
他们若只是普通男女相爱,那么倒也罢,偏是谁都关注的神仙眷侣一对。一时间掀起轩然大波,尤其陈贝蒂的故事深受欢迎,每段文字无论豪门贵邸或街巷普罗,都那般地打动人,竟然就是阮小姐,这太让人想不到了。
阮蓓不是个服软的性子,从上次陈贝蒂第一篇的事件她就明白过来。当遇上棘手的困难时,不必躲藏,迎头以更加锐利的锋芒冲过去,对面钝了便自觉退却。
她看到报纸的当天就硬气地回复了一篇。陈述与楚勋相识时并不知他身份,甚至闹出了误会,而即便与楚勋恋爱,你我皆凡人,也不应因此而使笔名受殃及。
结果第二天,舆论愈发地沸腾起来。只见报纸上刊出了,她和楚勋刚开始交往时,在夜灯下的福特车里忘我拥吻,在校外约会时垫脚揽腰的亲昵,歌剧院里挨肩靠紧,还有夜半男人驱车进宝利驿馆,彻夜开灯未熄,次日满床零碎的玫瑰花瓣,以及阮蓓被楚勋搂下楼梯的娇韵之姿,等一连番照片。
报纸都卖疯了。
这种事儿最适合茶余饭后,尤其阮蓓与楚勋一个绝美才女,一个清贵公子,再那些让人猜想霏霏的照片。比警局里传出的《浓情过火》《咬伤手指》,要热切得多了。
一时间,先前已经放弃抨击阮蓓的那群旧派也被煽动起来。两天的时间里,铺天盖地的鼓动宣滔着,阮蓓如何心机,一步步媚着凌厉克谨的楚二爷,深陷情海难以自拔。或是她攀附虚荣,恋慕男人隽逸表相,与此等讳莫如深、青白不明的夜场商人拍拖,同居一寓放纵不羁等等。
虽然也有不少人,因着喜欢陈贝蒂的故事,出来帮衬说,文字是文字,生活是生活,人家单身谈个恋爱,不要因为身份就单独搬出来非议。
但谁说谁就被逮着骂,显得微乎其微。
就仿佛把两人架在了烤箱上,风口浪尖地翻碾着。
这种阵势一看就有预谋,铺天盖地的连篇抨击,明摆着是有人花钱雇的写手墨客,继而煽动了一群本就有隔阂的旧派。但寻常人等才不考虑这些,只想着看一时稀奇痛快。
楚勋没让阮蓓继续回应,他的处事果决犀利,直接更绝。就当激烈尖锐之时,在国际酒店宴请城内名流显耀,公开向阮蓓求婚了。
邀请的宾客除了各大企业家族、他楚氏宗亲和刘氏股东、枫帮、咏乐门等,连祺老公爷都请来作证。
当然还有报社的新闻记者。
楚勋冷酷寡情,通常只参加宴会而不自己举办。就算举办也是以刘氏实业的名义,每年的年宴、庆功宴等等。
起初收到他的邀请,他并没说宴会的主题是什么。直到进行到近半场,阖厅的灯光暗下,主台亮起浪漫射灯时,人们才明白过来他的用意。
那真是一场别开生面又唯美悸动的求婚。
楚勋一袭笔挺西装,丰神俊朗,宽肩裹着阮蓓娇娜的身姿,把钻石落进她的无名指。执着凝视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对阮阮的爱情惊鸿一瞥,立见倾心,为了得到她的首肯,委实用不少苦心。楚氏书香清门,刘氏作为民族企业,亦力所能及为社会出力,如今一段执着感情,望请各界嘴上留余地,莫因某些私下利益煽动造谣。都是生意场上的交道,凡事先礼后兵,若一味挑衅,楚某也绝不会无动于衷!”
啧,很用情也很护短的示爱了。一席话出来,表明是他追求的阮蓓,对阮蓓倾心钟情,同时也放了狠话,很符合楚二爷的凛冽作风。
都是在河边走的,难保不湿鞋,不管背后是谁造势污蔑,总之,第二天这篇图文求婚宣言在各报纸屠版后,果然干干净净,再没有人敢对此蜚议。
甚至因着楚二爷的浓情挚爱,与英俊风采,而粉上了他们的爱情,使得支持者更多了。
第51章 迁去香港
几张求婚的照片, 被阮蓓一直珍藏。
只因当日是星期六,楚勋到学校门口接她回去时,并未告诉她这事情。
而且在那前一天, 阮蓓还因为被谣言中伤难受,而迁责于他。她在家湿了眼眶, 让鲍姨反锁着门不让楚勋回来睡。那天晚上,楚勋竟在她公寓对面街的酒店同楼层订了房, 给阮蓓打电话安慰。
其实怪不到他,她理智明白。然而那些绯闻造势的人, 也确实因为他的身份与利益纠扯,而故意捣乱生事。
当夜下着雨, 楚勋给她打电话,问她没事吧。阮蓓氤氲着嗓子说没事,楚勋让她拉开帘子, 走到阳台上给他看看。阮蓓拉开,才赫然瞅见站在街对面阳台的高挺男人身躯。后来阮蓓就让楚勋回来过夜了。
他又宠溺她,宠得她柔情似水, 忘却其余,满目满心里只是与他同起同沉。这个男人真的很懂怎么疼爱女人。
楚勋一声不吭地布置筹划,直到阮蓓换上华贵服饰随他到了国际酒店,都还以为是一场与平日无异的应酬。男人凤眼熠熠,为她戴上求婚钻戒时的那一幕, 她便铭刻在心, 总是反复翻出回忆。
照片上的楚勋挺拔隽伟,黑色英伦西装, 宽肩大长腿。阮蓓穿一抹露背的奢华“心”字领白色礼裙,迤逦于地。楚勋环过她腰抱着, 她小鸟依人,他专注而深情,拍得很有高级意境感。
后来去到香港,马来太太看到照片,总忍不住问:“生得这么靓的男人,活儿又好,钱也多,还宠你,怎么就不在一起了呢。”
问了几次,阮蓓就回答说:守寡了。
额,马来太太自己丈夫对她非常好的,夫妻俩柴米油盐的琐碎都过得有滋有味。她想象不来丈夫不在身边的日子,以后就刻意地避开这个话题了,生怕触及阮蓓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