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该面对的问题,还是得面对。
刘光辉就又好笑又唏嘘地摇着脑袋,对他们金主问:“怎么着梁总?有没有留什么后手啊,总不能这么多银子真就包机请我们出来旅游一趟,全打水漂吧。”
想也知道,今天钟亦都直接把人领上楼回房了,那肯定就是要合的意思,再加上张行止还受了伤,根本也跑不出第二种结局,指望钟亦一天以后放人上小圣山铁定没戏。
这可是关系着整组人“生死存亡”的问题,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梁思礼身上。
梁思礼噘着嘴悲观地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语音电话,季皓川的。
梁思礼一接通,季皓川聒噪的大嗓门就从对面传了过来:“看看你,看看你,我说什么了,让你趁虚而、咳,里奥不在旁边吧。”
梁思礼看了眼和其他人一样也正望着自己的里奥,握着手机平和道:“里奥不在,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里奥:“?”
说完,梁思礼就把自己的电话递进了里奥手里,示意他听。
里奥还没来得及打出问号,就被季皓川从那头传来的声音弄成了感叹号。
一点不知道自己被爹坑了的季皓川,就当真对着手机开始了“我是为你好”的输出:“我上次就说让你趁虚而入,你非不听,现在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人没了,钱也没了,血本无归啊梁思礼,你怎么还要我教你做生意呢?望了钟亦这么多年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出手,你是诚心想气死……”
季皓川“我”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里奥抢了先:“我看你才是想气死我QAQ!”
季皓川:“!!!”
边上的杨幼安只见叨叨地好好的季皓川瞬间来了个花容失色,下意识就把手机拿开确认了眼名字,惊慌道:“梁思礼的电话怎么在你这啊……”
里奥简直被他气得直跳脚,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就又想把人掐死了:“我告诉你钟老师跟我哥好,就是为了让你找你爸说这个的吗,你这个大骗子QAQ!!!”
天知道拨电话之前,“渣男”季皓川才刚回完里奥一大串礼花,陪他一起高兴。
又一次被逮了个现行,季皓川:“不不不,里奥你听我给你解释……”
“不用里奥了,他把电话还我了,很生气。”说着,梁思礼还特地扭头朝里奥又看了一眼,再次肯定道,“嗯,很生气。”
季皓川:“…………”
梁思礼:“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他季皓川,就是被哽死了,也要死鸭子嘴硬:“反正我还有机会哄好里奥,你就活该亏钱吧!”
但梁思礼留下一句嗤之以鼻的话就把电话挂了:“谁跟你说我会亏?等你教我做生意,你生活费早断干净了。”
季皓川:“?”
楼上。
张行止终于从床上下来洗上澡,已经是晚上的事了,甚至还是他强制喊得停。
“你早饭没吃,中午又没好好吃,身体受不了。”张行止当时是这么对怀里面若桃花的钟亦说的。
两人白日宣yin疯了一下午,钟亦也确实是把这几天吃了睡、睡了吃攒下来的长草劲全发泄光,有点累了,扒在张行止身上就要让他把自己也一起打包进浴室,说他手不方便,要帮他洗。
但钟亦哪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糊着一手沐浴液在张行止身上涂着涂着,泡泡是搓起来了,但底下也起来了。
他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地看着人眨眼,无辜道:“你不要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干哦。”
张行止能怎么办,自己追到手的人,跪着也要供好。
“嗯,怪我。”说着,张行止还吸取了上次被说勉强的经验,极其肯定地点了下头强调道,“怪我心术不正。”
对视间,两人有一秒的停顿,然后齐齐笑出声,钟亦一靠拢便将干净的自己投入了张行止沾满泡沫的xiong膛,伸手握住他刚想说这样正好洗干净点,就听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响。
两人既没关浴室门,也没开花洒,把门外梁思礼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钟亦你还没饿死在床上吗?还不打算吃饭?”
梁思礼可不是随随便便敲的门,他是站在门外考察了好半晌,确定里面没有半点不和谐的声音才来打扰的。
浴室里,两人不约而同低头看了眼他们抵在一处翘起的东西。
张行止只见钟亦冲他蔫坏地笑了一下,猛然便将两人的东西一齐纳入了掌中,扬声冲门口喊:“有事说事,在洗澡。”
梁思礼:“那我就在门口说了?”
钟亦手上动作不止,仰脸就在张行止唇上咬了一口,嘴上一本正经,望进张行止眼里的凤眸里却满是揶揄的光:“说。”
接受挑衅,张行止一双薄唇顿时抿紧了,低声提醒道:“声音小一点。”
钟亦还没来得及细想什么声音小一点,便因某人作怪的手指猝不及防浅哼出了声。
张行止望向人的墨眸里深不见底,耳语道:“里面也要洗干净。”
门外,对门里状况一无所知的梁思礼只以为两人真是单单纯纯在洗澡,张嘴便说了:“刚刚丁润年和刘光辉他们看了张行止和萨沙这次上山热身拍回来的东西,哦,也打包给了华安一份,他们都觉得张行止拍的特别好。”
“现在他们在底下准备吃饭了,让我上来叫你下去,顺便再一起看看,聊一下。”
“后期老师那边看完也觉得好,说他们这次热身的山就挨着小圣山,风景比较类似,拍回来的素材又多,很多远景和特写都可以直接拿来用。”
“所以后天再上小圣山,拍摄任务会轻很多,更容易一点。”
“对,华安带着几个演员在贫民窟那边也不错,说皓川学的意外地快,还怪我说是因为小时候只有他妈一个人带他,骨子里知道这种感觉。”
……
“反正现在一切万事俱备了,所以你这边到底怎么说啊,张行止先前说他左手也一样能……”梁思礼是一整通叨叨说到这里才想起什么般,冲里面问道,“你在听我说话吗钟亦?”
嘴里含着东西的钟亦抬手就在张行止腿上掐了一把。
梁思礼:“钟亦?”
张行止一直堵在嗓子眼里的气顿时舒了出来,努力平复心神:“我们都在听。”
说着,他瞳色深深地看着跟前半跪在他脚背上没来及退开的人,缓声补充道:“钟亦在冲头发,说不了话。”
钟亦是实打实地第一次帮人干这个,没经验,眼下直接整个人就蒙了,像是完全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伸手碰着自己嘴角溢出来东西的模样,又茫然,又可爱。
第113章
门外,梁思礼听着里面哗啦啦响成一片的水声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识趣地应了:“知道了,那你让他把头发吹干了再下来吃饭,我去楼下等你们。”
“好。”说完,张行止便将人从自己身前扶了起来,又好气又好笑,他不让钟亦做,钟亦非要做。
张行止理好钟亦的头发,抚着他唇瓣边的白灼低声道:“吐出来。”
钟亦也不搞往肚子里吞那一套,听着外面渐远的脚步,一张嘴便把东西吐到了张行止手上,皱眉道:“我现在是真的有点佩服你了,这到底是怎么咽下去的。”
钟亦现在就是后悔,怎么想不开一个上头,为了让他快一点弄出来下去吃饭,就做了这个。
张行止去旁边拿牙刷杯接了水给钟亦漱口,道:“你味道淡,阿尔尼迈荤腥为主,口味比较重。”
众所周知,常食肉类、海产品等味道偏腥臭,蔬菜、水果则好闻些,没那么浓烈。
钟亦漱了好几次口都感觉自己嘴里还有那个味,摆着手直咳嗽:“回国吃清淡以前都不要找我帮你了。”
后来两人下去时,钟亦颈间已然重新戴起了丝巾,张行止一度有些看不过眼。
因为尽管那丝巾在水里泡了一下午,但没有专用的洗涤剂,并洗不干净,现在都还能隐约看见一点血渍,戴在钟亦脖子上很扎眼,无论是视觉,还是心理都让张行止不太舒服。
“怎么办呢,总不能就真的把你一下午的战绩全给他们看啊。”钟亦自己是一点不介意的,甚至还很乐意,道,“也让你长点记性,下次不要随便弄出这么多血来。”
现在想想,自从他跟张行止认识以后,身上真是没“干净”过几天,基本都是新痕叠旧印。
楼下所有人都在,饭菜齐全,已经拿起刀叉开始吃了,见两人下来,纷纷招呼着他们坐下。
丁润年第一个打趣出声:“还是张老师管用,我们说话就跟没听到一样,张老师你一回来,钟老师睡衣也换了,头发也扎了,还是不一样,比不了比不了。”
钟亦也不掩饰了,举起手边梁思礼帮他倒好的特色酒酿便道:“那就碰个杯,庆祝一下你们梁总正式被我蹬掉?”
日常躺枪梁思礼:“?”
众人全都哄笑出了声,他们梁总的面子哪比得上钟老师,钟老师说要碰杯,自然是齐刷刷全都把自己手里的酒杯举得高高的,几个年轻点的小辈甚至是被钟亦摆手拦下,才没从位置上站起身的。
张行止右手伤了,就拿左手陪大家举,应承了不少玩笑意味十足地祝福话,却在最后举杯准备喝下去时,被旁边的钟亦截走了。
一同被截胡的,还有边上萨沙正要出口的关心话,他就看着钟亦一杯接一杯,什么解释都没有就把两人份的酒全喝了。
阿尔尼迈酒酿度数都不低,至少也有五十四,但钟亦喝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压力都没有。
张行止让钟亦肚子里垫点东西再喝,说他已经快一天没吃了。
但钟亦只是睨着他包着纱布的右手没好气道:“知道下次就不要破皮了,酒都要我帮你喝。”
说着钟亦就自己给自己又斟了一满杯,递向萨沙说的很中肯:“辛苦了。”
萨沙一顿,心里飞快闪过了两个念头,也缓缓举起酒杯问:“是指的……什么辛苦?”
钟亦挑眉,露出一个施施然的笑:“都是。”
上山也好,陪跑也好,你爱觉得哪个就哪个。
吃完饭,钟亦被留下来看张行止他们上山拍下来的素材。
说实话,就是钟亦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惊艳到了。
画面里天幕昏沉,山尖冰霜一点点折射出又深又有质感的金光,成了黎明的吹哨人,赶在清晨的阳光穿过薄雾前便散出了光芒,像座晕着神光的金字塔,脚下分割线明显,连成一片壮观又圣洁。
张行止解释说:“这就是日照金山,这次是运气好,拍到了,梅里那边就一直没拍到。”
这是钟亦第一次看这些素材,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盯在屏幕上,一秒都不想漏,像是也跟在张行止身边一起上了一次山一样,从温暖的山脚到雪线交接的地方,温度带分明。
饶是丁润年和刘光辉先前看过,再看也还是忍不住称赞。
“日照金山这个光和时机就真的抓得很绝,一看张老师就是常年外拍,而且很有经验的那种。”对才华,刘光辉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萨沙也一点不觉得这是值得需要谦虚的事,跟在后面便赞同道:“Candy在我们圈里很有名的,在拍摄造诣上唯一能跟他比的,只有伦纳德了。”
刘光辉点头:“伦纳德我听说过,电影摄影团队这边他露脸多,国内国外都爱找。”
他们聊专业,梁思礼是加入不了,所以他只能见缝插针地看着张行止的手,问:“我现在还是比较担心张行止的手,还正好伤的是右手,感觉会很不方便。”
丁润年连跟着点头:“对,这是个问题,不过萨沙后来给我们说了张老师怎么受伤的,钟亦你……”
钟亦立马抬手喊停:“我不想听,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谢谢。”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张行止自己最先表态,道:“扎紧一点,也能拍。”
话到这里,所有人都听出了他含在嘴里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
他是能拍,至于具体钟亦放不放就不由他决定了。
一时间,所有眼睛都盯到了钟亦身上,但钟亦一双眼却望着梁思礼,问了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我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你一点不知情呢?”
梁思礼眉心一跳,知道瞒不住钟亦,但还是不能放弃治疗,镇定自若道:“我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你都知道。”
钟亦顿了一下,索性也就明说了,道:“我总觉得你跟张行止有点什么。”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