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梁思礼自然否认三连:“能有什么,当然没,咋可能,我连张行止微信都没有。”
对此,钟亦就嗤之以鼻地哼笑了一声。要说萨沙是张行止自己找来的他信,但要说故意吃萨沙切得东西这种烂手段也是张行止自己想出来,掐死梁思礼钟亦都不信。
见人还盯着自己,梁思礼当即就把手举起来了,无辜耸肩道:“主要我找张行止干吗啊,又没什么业务往来。”
钟亦挑眉:“那我怎么知道你们两个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做什么。”
“不是,你们两个确定关系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没人上去拍我还得赔钱。”梁思礼一口咬死自己的立场,道,“退一步,要是你们俩没成,那我以后跟张行止就更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了,我加他微信能有什么意义?”
话音刚落,张行止就掏出手机,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朝梁思礼递了过去,肯定道:“嗯,现在有意义了。”
梁思礼:“……?”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反正两人为了证明清白,最后是当着钟亦的面把微信加上了。
梁思礼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我这天天都跟你在一起,微信都没加一个,怎么暗度陈仓嘛。”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钟亦始终持高度怀疑态度。
张行止也不解释,就低着头给梁思礼设备注。他到现在都记得梁思礼那天在1977里对他说过的话,起因是自己问他为什么能这么放得下来帮自己。
就占有欲这一点,张行止是在当时就深有体会的,他还只是认识了钟亦这么短的时间,真正守在钟亦身边十年的人是梁思礼。
换位思考,张行止自认远做不到梁思礼这么大度。
但梁思礼只是给他说:“其实答案也简单,我也已经告诉过你了,我能拿得起放得下,无非因为我总归是没有真正靠近钟亦。”
也就是钟亦嘲讽过他的,连接吻都做不到。
“就目前我跟钟亦的距离来讲,可能会不甘心,但起码总归是安全的,我完全能接受钟亦跟别的人有点什么。”他梁思礼就真的是个擅长及时止损,且没半点探索精神的人,“尤其我明知道钟亦想要的是一个可以让他精神完全放松的人。”
他在其他方面有多庆幸他跟钟亦间千丝万缕、根本撇不干净的利益关系,在感情方面就有多痛恨。
所以当他问询钟亦到底怎么打算,听见钟亦告诉他“理论上小圣山已经黄了”的时候,梁思礼一点没有意外。
或者说,他早有心理准备,对传奇落幕的这一天。
“你们做做思想建设吧,等我上去最后抢救一下,看能不能改变主意。”钟亦说完就带着张行止慢悠悠地开始往楼上晃了。
边上丁润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有些唏嘘:“这算是完了,我估计都等不到《美学 2》拍完了。”
刘光辉附议:“得是,不过反正需要钟亦干的也干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主要是我们,他无心工作就无心好了,就是这个素材的问题到底应该怎么解决。”
他们都知道,钟亦嘴上说的是再想想,但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几乎已经没了悬念,宣判死刑只是早晚的问题。
“唉,也是应该的,什么大圣山、小圣山,我要是钟亦,我肯定连拉练都舍不得人去。”丁润年摇了摇头,“就像张老师当时说的,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几成把握这一说,及腰的池子也能淹死人呢。”
至此,两人不约而同便将目光定格在了梁思礼身上,问:“梁总?真没啥后手了?”
他们至今还能坐的这么安稳,其实也是出于对梁思礼惜财的信任。梁思礼是绝对了解钟亦的,要说他半点没预料到今天这种结果,他们也是不信的。
果然,梁思礼就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长叹一口气道:“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晚饭别着急收,再陪我坐着唠会儿吧,就当是加个班。”
都说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那么传奇的落幕,自然也不可能是毫无征兆的。
甚至,他可能比传奇本身都要预先感知到这一天。
很多东西早在钟亦为张行止破那么多例的时候就注定好了,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胜算的赌局,只是钟亦以为自己可以。
在成为传奇之前,钟亦首先是钟亦,区别只在是谁让他愿意走下神坛而已。
关于这一点,钟亦的理解比梁思礼还简单。
他盘腿坐在床上对身边人道:“在钟亦之前,我首先是个人。”
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张行止展臂将他纳入自己怀里,道:“你在我面前一直是。”
没有那么多属于“钟亦”这个名词的条条框框和背负,从来都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钟亦靠在张行止肩上沉默了,他纠结的问题早从《美学 2 》的拍摄,变成了要不要让张行止去大圣山,或者说,这两个问题在本质上是同一个问题。
都是冒险。
“我就是觉得你不应该只是这样……”钟亦垂着眼睑低语道。
张行止却摇头:“为了阿奶和里奥,我已经退下来一次了,没什么应不应该。”
现在,不过是为了爱的人再退下来第二次。
两人都明白,其实早在他们吵架那天晚上钟亦就输了。
虽然他给出的信号是如果自己在事件结束前还没做出抉择,他们也就结束了,但张行止心里知道,就算最后自己真的要求上山,钟亦也还是会等他,跑不了,也不会跑。
钟亦:“……真的不会后悔吗?”
张行止:“不会,上山并不是我的理想,只是因为我爸妈在上面。”
他跟里奥想看的从来都不是山,而是山上的人。但过往的人和当下实实在在的身边人比起来,孰重孰轻,不是个难题。
张行止说:“我不是肖长,也不是肖晓天。”
我从最开始就是为你而来,现在,不过是再随你而去。
爱固然是相互成就,但如果陪伴和成就起了冲突,这一次,他不过是在“取索”和“包容”里,选了后者。
那天晚上,钟亦给梁思礼发了消息。
-“改旅游吧,我请客”
梁思礼回地很快。
-“好,没关系”
“真能行?”丁润年对梁思礼的底气始终有点怀疑,毕竟张行止这个位置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的活,门槛太高。
但梁思礼只朝门口一扬下巴,道:“来了。”
第114章
张行止看着身边人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回了吗?”
钟亦也觉得这个事有哪里不对,道:“我就说他这两天怎么一点不慌,估计又在打什么算盘,现在就给我说没关系。”
张行止顿了一下,问:“你真的打算自己把缺的部分补上吗?”
“梁思礼肯定不会答应我全兜,但我的意思是我起码得兜一半。”钟亦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有些唏嘘,揶揄道,“谁能想到呢,盘子盘子黄了,人也赔出去了。”
他这给梁思礼一兜,估计真是不剩多少了。
钟亦合着眼勾唇道:“太累了,又烧钱,养不起自己了,你来吧张老板,贱卖给你,下半辈子不想努力了。”
语毕,并排躺在床上的两人都笑了起来。
再开口,张行止却问出了一个让钟亦很意外的问题。
“你有安全词吗?”
“什么?”第一次钟亦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张行止摸着他长长的发尾,重复了一遍:“想知道你的安全词是什么?”
那天在1977,梁思礼不止给他说了那些,还问了张行止知不知道钟亦的安全词是什么。
张行止摇头说他不知道,梁思礼就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可以试着问一下,看他告不告诉你。”
钟亦:“怎么会突然到问这个。”
张行止:“不突然,一直想问。”
钟亦一想就猜到了,挑眉道:“还说你跟梁思礼没勾当,这个肯定是他告诉你的。”
张行止立马不说话了,钟亦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问:“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钟亦顿了一下:“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我的那些事。”
张行止也顿了一下:“里奥也问过和你一样的问题。”
钟亦挑眉:“你说服他了?”
“嗯。”
“那我不听了,肯定很有说服力。”钟亦分分钟就给里奥的傻白甜定了性。
张行止:“所以你的安全词,是什么?”
眼前人这副别人知道,那我也要知道的幼稚模样顿时就让钟亦心里痒了起来,圈着他的脖子逗弄道:“你再想想?”
张行止薄唇微抿,他想了一整圈也没想到什么适合的词语。
结果,钟亦:“吻我。”
张行止一愣。
钟亦在他耳边莞尔:“我对你说过的。”
张行止一双眸子立时暗下来,反身便将人压到了身下,哑然道:“你这叫什么安全词。”
安全词,顾名思义,就是说出这个词以后你就安全了,一般会设置成特别毁气氛的词,钟亦这个明显会起反作用。
但张行止只跟人亲在一起滚了两圈,没做。
今天下午做的已经够疯了,再做钟亦明天真的不用起床了,所以两人就继续并排躺在床上闲聊。
张行止问钟亦这次回去了以后想干吗,钟亦趴在他坚实的胸膛,听着耳边强健有力的心跳想了一下,道:“想休息一下了。”
“家里休息?”
“不然呢,你得给学生上课,寒暑假才空。”
“下学期我只带19摄影一个班,你要是想出去玩,我可以调课,空一个礼拜到半个月出来。”
“那去梅里雪山?我现在突然对日照金山很感兴趣。”
“那得等冬天了,梅里夏天雨季,云雾多,看不到日照金山。”但其实也看运气,有人第一次去就看到了,张行止去了好几次都没能看到。
钟亦点头点的一本正经,道:“这样啊,那你先唱首歌让我高兴高兴吧。”
张行止:“?”
两人再次齐齐失笑出声,张行止问:“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