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你说话。”大概是知道自己无法离开,郑许然干脆拉起被子蒙住了头,“我甚至不想看见你,请你出去。”
景政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徒劳的拍了拍被子,“一会儿会有人送午饭进来,记得吃。”
然后他就走了。
以前郑许然恨不得能二十四小时都粘着他,但是现在郑许然讨厌他,要赶他走,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离开这里。
……
郑许然就这样在景家住了下来,景政不许他离开,这种霸道的性子,无论在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变。
郑许然和慕辞不一样,他不吵不闹,也没想过去做逃走那种徒劳无功的事情。他像正常人一样,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没事的时候在书房看书,上网搜索招聘信息。
唯一和以前不同的是,他拒绝与景政呆在同一个房间里,不一起吃饭,不一起睡觉,甚至不愿意和他有任何交流。
即使他腿脚不方便,但是只要看见景政进来,他撑着拐杖也要立刻离开。
景政很难受,心脏跟针扎似的难受。这个从前在倒咖啡时都要偷偷看他的人,现在连个眼神不肯给他了。
整个庄园的佣人都有点儿害怕郑许然,因为他的脸色总是冷冷的,而且毫无顾忌给景政甩脸色。而景政也不像以前那样会生气,会惩罚他,景政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谨慎的靠近他,哄他。
景家的人们都惊异的看着这场诡异的哑剧。
有一天郑许然在书房看书,忽然有个女孩进来,拿了一沓报告单,“郑助理,这是这个月的报告,您要先过目筛选一下吗?”
郑许然皱了下眉头,毫不客气的道:“我已经辞职了,景家的事不要再派给我。”
女孩惴惴的看着他,“可景少说给您就行了,他也没说过您已经辞职了啊?”
郑许然忽然冷笑起来,他指了指自己的腿,“你不信?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景政会让你一个废人做他的助理吗?他会吗?”
“他会!”
郑许然抬头看见景政推门进来,他轻飘飘的道:“不,景政这样追求完美的人,怎么会允许一个废物留在他身边呢。”
曾经从景政口中说出的这个词,现在回到他耳朵里却是无比的刺耳,景政咬了咬牙,低声道:“你不是废物,别这样说自己。”
“最开始就是你先这样说我的。”郑许然毫不客气的道,他费力的站起身来,抓过一旁的拐杖,一步一步的往门外走。
路过景政旁边的时候,他甚至连头也不抬。
景政心里一阵酸涩,他一把抓住郑许然的手,压低声音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们就不能回到从前那样吗?你知道我从来不骗人的,我说会对你好,就绝不会反悔。”
郑许然目光放在不远处的房门上,慢慢的道,“我说过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永远无法释怀,就是死的时候也一定会带着对你的芥蒂。”
景政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
郑许然继续道,“我和慕辞不一样,他能原谅和释怀顾淮对他的伤害,我不能。”
景政咬了咬牙,“你为什么不能?你们有什么不一样?”
“因为慕辞在承受那些痛苦和强迫的时候,还没有爱上顾淮,而我却是一边疯狂的爱着你,一边承受你的伤害。”郑许然难得正眼看向了景政,嗓音却无比的冷漠,“景政,我曾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
景政在那一刻浑身都僵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听到郑许然说爱你的时候,却觉得痛得撕心裂肺。 新文指路《我家王爷不是人》
狠戾美人武力超群异能王爷攻x自以为攻活该被压痞子郎中受。
本文关键词:架空古耽;玄幻;竹马变天降;甜宠;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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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番外 景渣男与郑小受 中
景政专门组织了一个骨科专家团队来为郑许然做复健,但郑许然很不配合,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腿永远无法康复,不愿意去做那些痛苦的无用功。
郑许然的腿部还打着钢板,撑着拐杖走路的时候都会觉得胀痛,可他讨厌轮椅,宁可忍着疼痛一步一步的挪动,也不愿意去坐那个让他看起来像废人一样的东西。
景政总是沉默的在他背后看着,看着他艰难的挪动,看着他咬牙坚持。他的心总是随着郑许然的动作而一起一伏,每次郑许然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的时候,景政都会下意识伸一下手,但很快又克制的放下。
不是不想去扶他,只是每次都会被郑许然冷冷的推开。
从前那么喜欢他的一个人,生生的被逼成这个样子,仿佛连看他一眼都嫌厌烦。
景政的心充满了苦涩,好像呼吸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苦味。
他已经习惯工作的时候有郑许然在旁边,所以每次去书房的时候都会把郑许然也带进去。
一开始郑许然当然很抗拒,他一边喊:我已经不是你的助理了!我没义务陪你工作!一边不断的挣扎想要逃走。
景政本来也不是个善茬,被顶撞了两次就有火了,干脆抢走了郑许然的拐杖,将他拦腰抱起来,放到书房里的沙发上。
郑许然气得发抖,但是景政把他的拐杖拿走了,他坐在沙发上寸步难行,只好闷闷的玩手机。
景政也不需要他干什么,他的新助理做事非常麻利,说句不好听的实话,新助理干活比郑许然利索至少三成。
景政只是希望在工作之余,抬起头的时候能看到这个人,尽管郑许然总是不理他,但是只要能看到他,景政就会有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
某天郑许然照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景政在不远处的书桌前看合同,过了一会儿郑许然脸色有点儿变化,他看了看周围,那个新助理不知道到哪儿去了,眼前只有景政一个人。
郑许然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景政,你把拐杖给我。”
景政抬了下眼,“你想干什么?我抱你去。”
郑许然咬了咬牙,“用不着你,我一个废人哪值当你做这么多,把拐杖给我,我要去厕所。”
景政狠狠的看着他,“别再说自己是废人!我…我当时是一时昏头,才那样说你的,我已经道过歉了,我也非常的后悔,所以你别再拿这个词折磨你和我!”
郑许然懒得跟他争辩,他干脆放弃了要拐杖的想法,费力的撑着沙发站了起来,努力将身体的重量放在左脚,右腿虚站着。
景政见他起来了,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冲过来,一把抱住他,气急败坏的训斥道:“你怎么这么莽撞,自己起来干什么!万一再摔了怎么办?!你,你叫我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堪称虚弱,甚至有些患得患失的意思。
但郑许然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我本就只是你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不是吗?”
景政神色一滞,他下意识地抱紧了郑许然,将他紧紧的按进怀里,不断的亲吻着他的头发和额头,几乎是慌张的道:“对不起,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你…你别这样说,我心里难受。”
郑许然比他更难受,他狠狠的推开景政,因为惯性的原因他自己踉跄了一下,赶紧扶住沙发才面前站稳。
他死死的盯着景政,万分痛恨的骂着,“你现在装什么可怜!那三年里你有受过一点委屈吗?啊?!所有的伤害都是你给我的,承受的人只有我!我现在不过是不理你你就作出这幅姿态,你装给谁看呢!你知道我受过多少苦多少伤吗?你把我关在禁闭室里不管不问的时候你想过我也会难受吗?!”
郑许然气喘吁吁的吼完,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甚至到了疼痛的地步。他闭了闭眼,非常疲惫的道:“景政,不是只有你是个人,不是只有你有心。”
景政沉默的听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变的僵硬,双手慢慢捏紧。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曾经施加在郑许然身上的那些伤害,光靠语言根本无法弥补。
不……景政绝望的想着,也许他一辈子都无法弥补了,他直到死也无法获得郑许然的原谅,郑许然会恨他一辈子,然后在百年之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恨你。
“我…带你去厕所吧,你不是想去吗?”景政试探的去抱郑许然,手伸到一半就被他打开了。
“把拐杖给我。”
景政只好去门口把拐杖拿进来给他,郑许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夺过拐杖就往卫生间走。
景政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又不敢跟的太近,只好离着郑许然两步远,沉默的跟着他。
郑许然进了卫生间,甩手把门关上了。景政差点儿撞到门上,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复杂的盯着房门。
几分钟之后郑许然出来了,他看到景政已经回到了办公桌后面,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
郑许然不打算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刚才情绪太失控了,如果继续留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郑许然沉默的往外走,经过办公桌时景政叫住了他,郑许然充耳不闻,景政把手里的东西扔到桌面上,哐啷一声响。
郑许然下意识看向它,脸色一变。
桌上放着一把手枪,银白色的枪身,颜色漂亮得好像装饰品。
郑许然觉得这枪有点儿眼熟。
“还记得它吗?”景政有些怀念的看着这把枪,“你刚来景家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连枪都怕,是我亲手教你怎么瞄准,怎么开枪,用的就是这把枪。”
他坐在椅子上,抬头去看郑许然,“其实我虽然有时很严厉,但你现在的本事都是我亲手教出来的。”
郑许然眼神有一些怪异,“是,你把我当作一件武器来培养,从来没把我当人看,景政,现在打这些温情牌有用吗?你已经毫不留情的丢弃我了,还指望我能睹物思情吗?我只能想到之前的我是多么愚蠢,景政,我现在已经看不上你了。”
他将以前那些视若珍宝的回忆全部踩在脚下,毫不顾惜,他以为景政一定会大发雷霆,但对方只是叹了口气,低沉的道:“我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短短的一句话,说得好像他心碎了一样。
景政将手枪推到郑许然手底下,轻声道:“这里面有三颗子弹,你可以向我开三枪…我不是顾淮,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如果向我开枪能缓解你的怨恨的话,那你就开吧。”
郑许然身子一晃,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棍似的。他的情绪忽然爆发,一把抄起桌上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景政的脑袋,厉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你当然会。”景政哀伤的笑笑,“因为你这么恨我。”
郑许然咬了咬牙,往日一幕幕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他的眼睛都红了,抬起手毫不犹豫的向景政肩膀开了一枪!
高速的子弹擦着景政的肩胛穿过,鲜血迅速的涌了出来,黑色的衬衫上湿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景政皱了皱眉,却没动弹,他倒吸了口冷气,伸手重重的按住自己的心口,咬牙笑着,“来,还有两枪,你要是真的恨我,就该往这儿打,朝我的心脏开枪,来呀。”
第六十五章 番外 景渣男和郑小受 下
景政毫不退让的看着他,简直要把他逼上绝路,“你要是真的恨我,就该向我的心脏开枪!”
郑许然扣着板机的手指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他的手臂僵直,慢慢的将枪口下移,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以为我不会吗?!”
“那就开枪啊!”
郑许然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霍然抬高枪口,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打碎了景政身后的玻璃,碎片四溅。
郑许然冷冷的将手枪砸在景政身上,森然道:“打死了你,我也不能活着从景家出去,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看你是舍不得吧?”景政毫不留情的步步紧逼,“你怎么会舍得杀我,你明明那么喜欢我。”
“闭嘴!”郑许然脸色难看极了,他抓起拐杖,转身就走。
他的步子迈得太急,拐杖在地板上滑了一下,身体猝然向前方倒去。
身后一阵椅脚磨地的刺耳声,景政已经踢开椅子站起身,眼疾手快的将郑许然抱进怀里。
霎那间景政就感觉心中腾起一阵特殊而满足的感觉,他紧紧的抱住郑许然,俯身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非常深沉而疯狂的亲吻,景政扣住郑许然的后脑,不管不顾的加深了这个吻,强行将舌头伸进去与其缠绵。
郑许然猛的睁大眼睛,伸手重重的推了景政一把,很快他感觉有粘稠湿润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景政肩膀上的伤口在推搡之间裂开了,鲜血流的非常汹涌。
郑许然狠狠的咬了景政的舌头,趁他退出去的时候挣脱了他,怒吼道:“你这时候发什么春!快止血!”
景政又扑过去抱住了他,“我想亲你,许然,我想得都快疯了!”
郑许然的眼眶慕然红了,他的声音都哽咽起来,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你都抛弃我了,你走的毫不留情,现在你又想怎么玩弄我?!看我这样子你很开心是吗?!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他疯了似的挣扎着,伸手去拍打景政的伤口。景政咬着牙死死的抱着他,好像一松手就再也碰不到了。
最后郑许然满手都是血,白色的袖口被染的一片绯红,他无力的摊在景政怀里,剧烈的颤抖着,胸口急促的起伏,几乎出现惊厥的状况。
景政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抱到沙发上,不断的拍着他的背,帮助他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