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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长房大爷传_分节阅读_第16节
小说作者:法式杂鱼汤   内容大小:998 KB  下载:红楼之长房大爷传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7-12-06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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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珊点点头:“今儿你可以尽情的胡搅蛮缠,他们有求于咱们,拼着被刮一层脸皮也得听着。”

  贾赦搓着手,嘿嘿直笑,表情有点猥琐:“方向,对付政老二,我十拿九稳。”

  宁珊也笑:“我来对付那老太太。”

  贾赦扒开马车小窗,朝外喊了一声:“去嘱咐一声,叫夫人别迟到了。”今儿他们家要集体上阵了,王氏那女人还得靠邢氏去怼呢。他们爷俩儿都不好跟女人拌嘴,吵赢了没什么光荣的,万一再给赖上点儿什么,好说不好听不是。

  今日荣国府没作妖,给开了正门,毕竟宁珊是手握半个户部的实权镇北侯,下马威这种事情玩不好就是砸自己的脚,老太太还指望着从宁家库房里大捞一笔呢,若是人家气得连门都不进,就一切没得玩儿了。

  赖大亲自带人在门口迎接,贾赦不肯踩脚蹬。他现在由俭入奢易了,下车定要踩人櫈。其实这也就是在荣国府作一作,宁家上到大管家,下到小门子都不怕他。但是赖大不知道啊,只好赶紧指挥两个小幺儿就地趴下,充作台阶,供大老爷下车之用。

  宁珊也腐败了一把,踩着他爹的足迹跟着下来了。贾赦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自己捶捶后背,道:“这侯爷规格的马车坐多了一样腰酸,也不过如此。”忍气吞声等在大门口的贾政顿感自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一张白皮四方脸都要涨成朱红色了。

  贾赦愉快的越过政老二,熟门熟路往荣庆堂走去。宁珊跟他并排,贾政没地方走了,只得跟在后面,和两人的小厮排成一列,深深的感到了来自大房父子俩的恶意羞辱。

  一时进了荣庆堂,姑娘们和年轻媳妇一个不在,倒是邢夫人和王夫人分列左右而坐。贾赦见邢夫人来的挺早的,十分听话,难得给了个笑脸。邢夫人受宠若惊,站起来给贾赦让位子,自己坐在下首。一旁王夫人慢了半步,也服侍贾政坐下来。但这不是她反应不够快,而是贾政被贾赦和宁珊的小厮隔了一下,进来的晚了。

  在贾政之后,贾琏贴边蹭了进来,虽然他在这府里还是说不上话的,但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家主了,重要场合跟着听听的位置还是有的。贾琏进来了没敢坐下,直接走到贾赦身后站着。贾赦对比了一下自己这般的战斗力,媳妇够泼,两个儿子,大的文武双全,小的脸皮够厚,不管是来文的还是来武的,还是来村的来俗的,来高端大气的还是来打滚无赖的都不怕,顿时挺直腰板,活活炫贾政一脸。

  你媳妇不比我媳妇会撒泼,你大儿子早就死透透了,你二儿子还忙着啃丫鬟嘴上的胭脂,最重要的是,本侯现在可以分分钟让你跪着“回侯爷话”。你那个大福气的女儿至今回不来省亲,还得低三下四求老子赏两件摆设充数做脸。政老二啊政老二,看你以后还拿什么跟老子拼?

  贾赦一脸的得瑟看在史太君和二房两口子眼里,那是相当的刺目的,如果可能,简直先一枕头糊上去给他盖住。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缓兵之计呢。若是为了这点事吵起来,重要大事又该被错过去了。

  史太君拼命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恨瞪已经跟邢夫人打眉眼官司打了半天的王夫人,个蠢妇,横眉怒目的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吗?上一回还没领教过邢氏那个越来越嚣张的女人的手段吗?跟这种村野出身的娘们儿吵,她们婆媳俩加起来都未必能赢。再加上一个稳压贾政的贾赦,就算宁珊和贾琏都不发话,这一局她们都不好赢。

  王夫人被瞪了好几眼才反应过来,强迫自己压抑怒气偏过头,不再看邢夫人一眼。可是这一篇,又瞄见了宁珊和贾琏,顿时心酸欲哭,若是她的珠儿还在,若是她的宝玉已经长大成人,封侯拜相,她如何还会受这般屈辱?

  再往深里想一想,若是当年贾政比贾赦早出生,若是她没有嫁给贾政这个窝囊废,若是她能选秀进宫,今天,甄太妃那般荣华就是她该享用的富贵了。而且她还比甄太妃能生,绝不会像她那么蠢,独得几十年盛宠,却看着别的女人的儿子登上皇位。

  越想越远大的王夫人视线飘忽,已经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其他人都没空注意他,唯有一直记挂着那极有可能的杀母之仇的贾琏一直盯着她看,只见她面上越来越悲苦,越来越不忿,心中只觉畅快惬意至极,甚至开始期待接下来就要上演的精彩大戏了。快点开始吧,看他大哥如何脚踩偏心老太,他爹如何拳打卑鄙二叔,他继母如何手撕恶毒二婶儿,简直迫不及待。

第61章 谈嫁论妆(上)

  没看出贾琏心思的大房众人按照一开始说定的流程准备开战了。

  首先, 作为唯一一个表面上不那么被熟悉的外人, 宁珊要先自我展示一下身份。面向贾老太, 意思意思给行了个平礼。他是超品侯爷, 史太君是超品国公夫人,然而外命妇自来比官员低三级, 比内命妇也就是后妃们低五级, 宁珊肯给她行礼还是看在她年纪一大把了的份儿上。而史太君则无比怨念这死小子怎么就给过继出去了, 不然任他官居几品,都是得给她下跪磕头的。

  贾赦挺直接的开口了:“听说二弟家的园子修的差不多了, 将来娘娘省亲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该来凑个热闹,沾沾福气。”一句话就把园子整个甩到二房头上了。

  史太君则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娘娘是咱们荣国府出去的,哪里分什么大房二房,合该全家一起恭迎省亲的。老大, 不是我说你,你如今好歹也入朝为官的人了, 怎么连这点子尊卑上下都还不懂?娘娘是君, 下降省亲是多大的荣耀,你不说尽心尽力的孝敬,还耍滑偷懒,这样在官场上还想又什么好晋路?”

  贾赦懒洋洋道:“我本来就是个老纨绔,承蒙皇上错爱,得了一官半职也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想什么封侯拜相?左不过是别在从五品上一坐十年就行了。”这话对贾政而已不吝于指名道姓的奚落,可偏偏他还无从反驳。

  史太君不爱听贾赦羞辱她心爱的小儿子:“知道自己是个纨绔, 还不学学好,没得把儿子都教坏了。”这是说宁珊跟贾赦混久了要近墨者黑了。

  宁珊微微一笑:“父子相承自来都是佳话,何况父亲以一介名满京师的纨绔之身跃居侯爷之位,这期间的本事,可不能小觑啊。在下惟愿能学的父亲一两分,将来或可再进一步也未可知。”史太君和贾政、王夫人的脸一同青了,他们都想起来自己费尽心机,甚至不顾名声体面的贪墨掉林家的财产,最终却成全了贾赦这件糟心的往事。

  不想再打机锋的史太君也放弃了婉约派的修辞方式:“之前侯爷给老身传话说,园子的事情可以商量,那咱们就商量商量吧。不知贵府打算出几成来孝敬娘娘?”

  宁珊使个眼色,制止住贾赦迫切开口的欲|望:“老太太不是想拿我妹妹的嫁妆充数么?怎么又扯起孝敬娘娘了,我只管出我妹子的嫁妆,却管不到贵府娘娘的头上,您若是同意我的看法,咱们倒是可以好好商量商量。”

  史太君脸色相当难看,算计外孙女儿的嫁妆是欺林家无人,算计孙女儿的嫁妆却被堵上门来嘲弄,真是忍无可忍。“迎春那孩子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焉能计算她的嫁妆?不过是惦记着她的出路,毕竟你说接就把人给接去了,将来出门子,靠你府还是靠我们府,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贾赦忍不住封口令,插嘴道:“我的闺女,自然是听我安排,看到时候我在哪边住着,她就在哪边嫁吧。”

  这话倒也在理,但是嫁妆才是重点:“怕的就是你个混不吝的,一心贪婪图财,连自己闺女的嫁妆都挥霍了。说不得现在就清点出来,我给收着,免得被你糟蹋了去。”

  宁珊挽挽袖口,轻描淡写的推卸责任:“我姓宁,妹妹姓贾,自然是该贾府出大头的。”

  史太君推回去:“你既然接了那孩子去养活,便该公平公正,不然算什么?让人家说你堂堂一个侯爷容不下自个儿的嫡亲妹子吗?”

  宁珊微微一笑,道:“那咱们便各出一半好了。老太太准备下的嫁妆还请抬出来,让父亲过目了一一登记画押准备好,我自会回去准备一份相同价值的送过来,这样可公平公正了?”

  史太君内心隐隐觉得这小子不该怎么好说话,但却想不出这么做有哪里不合适。又有王夫人急不可耐的插话进来:“很是,这样公平的很,二姑娘身为侯爷千金,出身不凡,一应嫁妆,老太太给准备的足足的,比当初敏姑奶奶都不差分毫。宁侯说话算数,也要准备一份等价的抬到府上来交给老太君保管才是。”

  宁珊谦和的笑容化解了史太君的游移不定:“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贵府就请拿出登记的册子来吧,待我同父亲查阅一番,方能知道该准备价值几何之物!”

  史太君压下心头最后一丝不安,欣然点头:“是现在就去瞧么?拢共二三十万的东西,都搁在府中公库里呢。”

  宁珊浅笑拒绝:“贵府的公库我怎好入内?还请抬出来,逐一登记造册,寻一个空旷院子摆开来再瞧才好。不过方才老太君说是价值二三十万?到底是二十万还是三十万?这期间的差距可不小啊。”

  史太君咬牙道:“三十万两,不掺一丝水分。”

  宁珊拍拍手,轻描淡写答应下来:“三十万就三十万,我这边回府去准备,老太君这边也请准备好,下个休沐日,请上顺天府尹,咱们当面对证,可好?”

  “就下个休沐日。”王夫人抢先开口,满眼晶亮,仿佛已经看到那白花花金灿灿的三十万两财物依然摆进了省亲别院之中。她的大福气的女儿,终于可以风风光光的省亲了。

  邢夫人撇了撇嘴,这女人抢话抢上瘾了,她也懒得对付了,虽然不知道那父子俩在打什么主意,但是白给荣国府三十万两是没可能的。她今儿来主要是帮忙怼贾王氏那女人,其次还要去接迎春。“这里都谈妥了,我可以去后面把闺女接回去了么?”明面上的流程还是要装一装的。

  这时候谁还管迎春不迎春的,重要的又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身后的金山呐。“走吧,走吧,都走了我好清静。就知道你们大房一家子不喜欢这个荣国府,可怜老太爷兢兢业业经营了多年的府邸,就给你们这样蔑视糟蹋。”临了也不忘了阐述一下贾政住在荣禧堂的合理性。

  贾赦如今懒得打这种嘴仗了,“可不是么,父亲临终前拖着最后一口气给老二求官职,结果冷板凳一坐二十年,还给坐穿了,不知道父亲有没有时常往荣禧堂去鞭笞教导于你啊。老二,哥跟你说话呢!别装聋子哑巴。”

  贾政一言不发,满脸通红,眼中微含水光,这委屈而又坚强的神态一下子击中了史太君的慈母之心:“我还在这儿呢,你当着面儿就这般欺辱你弟弟,将来还敢指望你什么?我看我还是趁早带着政儿回金陵去,免得碍了你荣国候爷的眼。”说罢,就要拍着大腿开哭,左边王夫人,右边金鸳鸯都做好了准备,一个扶胳膊,一个抚胸口,还都拿着手绢子,随时可以开始擦眼泪。

  宁珊本已走到门口了,闻言转回来,好声好气的问道:“要回金陵?不等省亲了?那咱们两方也都不必麻烦了,刚才说的事儿一笔勾销?”

  史太君的哭腔戛然而止,一点儿不带停顿的换回了正常语气:“不干宁侯爷的事儿,我只是哀叹自己没生个好儿子罢了。咱们两方说好的事情,是再没有变动的道理的。”

  这等变脸、变声功夫让大房四口都叹为观止,果然还是民间常说的,班子里年轻台柱固然要捧,但老戏骨也不可或缺。瞧瞧这一家子三口人,配合的多好,一看就是演练过多回的,各个都年纪不轻了,还要为了生活这般折腾,殊为不易,敬佩!叹服!!

  又一次休沐,宁珊果然请来的顺天府尹,又带着文书,还有贾赦请来凑热闹的吏部尚书、刑部郎中,这两位都是混金石古玩圈子的时候跟贾赦交好的,而贾赦又从不在仕途上有求于他们,一来二去,倒真有几分君子之交的知己意味了。

  贾政一见来人,眼睛都快放绿光了,他当了二十年的官,几时见过这么尚书这般尊贵的人物,刑部那位只是个郎中倒也罢了,可是他那败家婆娘被皇上明旨降罪,来收赎罪银子的就是刑部,虽然贾政早忘了是不是这位郎中,但是现如今看到刑部的人便全身不舒服也在情理之中。

  宁家早已遣下人分了几批将东西抬到东大院里放着,由贾琏负责看守。这一回王熙凤都没打算白便宜了王夫人,虽然王夫人一再暗示她将东西早早交出来,但王熙凤可不傻,一旦交了,宁家来人核实数目,到时候她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没得污了自己名声去成全别人的,她还不如安分守己给看好了,到时候迎春那个软糯糯的小姑子,她还是对付得了的,开口问她要几件也不是难事儿。

  史太君为了能得到宁家出给迎春的嫁妆银子,可是下了血本,开了公库,点出足数三十万两的财物预备着展示,当然,不过是给宁家小子看一眼,然后还是要收回去,等着将来传给宝玉的。

  一时,三方来齐,史太君便首先叫人抬出来自家备下的嫁妆,衣料药材、金银首饰、珠宝头面、家具摆件,并着许多上等黄花梨和老红木的料子,还有田产、庄园、铺子的地契,并一摞货真价实的银票,的确价值三十万两,只多不少。

  吏部尚书和刑部郎中都是好眼力,看得出金石古玩之物的价值,都赞叹不已。顺天府尹一边一头雾水的着人清点登记,一边还得陪着说笑,这屋里站着的各个品级都比他高,就是心存疑问也不敢提啊。

  顺天府的老师爷抄的膀子酸痛,一连换了三个文书才唱完写好。宁珊这是才开了今天第一次口:“老太君可是当真的?若是诚心要给我妹子置办下如此丰厚的嫁妆,那就请过来签字画押吧。”

第62章 谈嫁论妆(下)

  到这个地步了, 还有吏部尚书、刑部郎中和顺天府尹六只眼珠子瞧着, 还能反口不成?史太君只得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一介妇道人家, 做什么还要签字画押的。”那难道不是要收监的罪妇才有必须经过的步骤吗?

  顺天府尹当即给她念了一串法条, 又道:“虽说世人看重男女之别,但老太君已有了春秋, 想来也不妨事。如若不然, 我这里也有特特带来的女衙役, 专为服务像贵府这等高门女眷的,这便叫进来, 让她把写好的文书给您拿到屏风后边去?您看可好?”这种女衙役一般是看管女监狱的,俗称,女狱头。真轮到她们出场的高门女眷,也到了该解汗巾子上吊了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便是硬着头皮也得应下来,不然她几辈子的脸面就要丢了。咬咬牙, 到底还是抬手抓过笔, 在文书上签了名字,宁珊又让贾政夫妇和贾琏夫妇也一并签了,以他们三代当家人的名义来证明将来这些东西便是迎春的体己之物了。

  王夫人不肯签,她当初放印子钱就是坏在签了自己名字上了,现在说什么也不肯抓笔。“女子无才才是德,我并不识字,不会写。”

  顺天府尹很通情达理,道:“二老爷代写也是可以的。”夫妻一体么, 这个不识字还有那一个,除非那一个也说不识字。

  贾政也不愿意写,他本能的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十分奇怪。可别小瞧了他的只觉,幼年的时候,他就是靠一种敏锐来判断贾代善的心情,以此决定适不适合告贾赦的状,以及应该添油加醋多少才更能激发贾代善的蓬勃怒气。

  他也是靠着这一手博得史太君的全心疼爱的,如今他孙子都有了,还能被亲娘当成眼珠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便是贾赦要跟他怼,都有史太君冲锋在前,这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也不为过,虽然看上去,这种天赋并不能在官场上为他稳步提升。但在府中,至少比贾赦在金石古玩上的天赋有积极作用得多了。

  史太君依然发觉自己似乎落入圈套了,却搞不清这样做对宁小子有什么好处?因为一早统计了他送过来的财物,也是足足的三十万两,难不成他还真打算给二丫头那个庶女置办六十万两的嫁妆?别说笑了,想当初,她的敏儿贵为国公嫡女,也才陪嫁了五十万两而已。二丫头是金子做的不成?怎么值得起这笔嫁妆?

  然而有三个位高权重,且刚刚好有资格插手此时的大人物坐在厅中,他们想私下交流都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磨蹭一会儿是一会儿。

  宁珊耐心很好,趁贾史氏、贾王氏婆媳俩在屏风后边交换眼神思维,慢悠悠的跟吏部尚书聊起了几年的官员考核状况。听说有好几个已经连续三年被评为下等了,再这么下去,该罢官回家了。不知道空出来的位置是给翰林院里准备散馆考试的庶吉士呢,还是会复起被罢过官的旧臣子。

  贾政听得眼睛发亮,恨不得下一刻就有人提起帮他官复原职。不由得道:“宁···珊儿,”宁珊打了一个哆嗦,这称呼太惊悚了,他爹都不常怎么叫他。

  然而政老爷在大事面前是很能弯得下腰,撑得起笑的:“珊儿,你同二叔说说,都有哪些官员不称职?可不能让他们耽误了朝政,这世上可有的是人等着为皇上效力,为民谋利,报效国家的。”眼珠子亮的,就差发光了,紧紧黏在宁珊脸上,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宁珊忍着一身鸡皮疙瘩,义正词严道:“本侯一向公正严明,且这是吏部的事情,与我户部不相干,贾二老爷别枉费心机来同本侯套近乎。”

  贾政在复职面前可以无视羞辱,宁珊不能套近乎,贾赦总还是他大哥:“兄长也知道此事?还请同小弟说道一二。小弟满腔抱负,只盼有朝一日,遇得伯乐,好将这一身文武艺,报效帝王家。”

  贾赦毫不客气喷回去:“就你还一身文武艺?写的了策论,爬的上战马吗?我记得老二你一项鄙视骑射,说是粗鄙武夫的把戏,有辱斯文,连马都不怎么会骑吧。”

  吏部尚书和刑部郎中都听说过京中荣国府大房和二房公开不合的传闻,但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这兄弟互怼精彩的,真想捧着茶水嗑着瓜子听上一下午。

  史太君似乎在同王夫人激烈磋商中,没能注意到外面发生的口角,以及心爱的小儿子正在被凶残的大儿子口沫横飞的侮辱中。

  贾琏一早就拎着笔,乖乖的写上自己和媳妇凤姐儿两人的大名,虽然不知道大哥打算做什么,但是他是听话的好弟弟,不跟假模假式的政老二学。听大哥的话,走光明大道。跟着政老二,只能落魄如狗。

  王熙凤也在屏风后坐着,并不知道贾琏干脆利落的就把她给卖了,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将东大院里堆积如山的财物不动声色的侵占掉一部分,而且要不能被人察觉。

  煽风点火是看热闹的最省力方式,吏部尚书深谙此道,言语中一句一个圈套把贾政活活拖了进去:“贾二老爷有没有报过之才本官虽然并不是很清楚,但眼下连齐家只能都没有,这未免···”

  贾政火急火燎的辩白:“如何不能齐家?这一应家事俱是下官调配的,兄长随长子外住享福,二侄子又年轻不谙世事,时不时便需要下官相助。”

  宁珊拆台道:“连你夫人都不肯听你的,乖乖签字,还说什么帮助我二弟?我二弟再无能,也管得住自家婆娘。喏,你瞧,现在可有三个签名了。”

  贾政一把抓过纸笔,一挥而就,把自己和王夫人两个写在贾琏和王熙凤之前。写完,将纸笔一拍,凛然道:“后宫尚有不得干政之说,下官家里,也自是本人做主的。愚蠢妇人之见,不提也罢。”

  拿着五个签名的文书,宁珊细细验看了一番,嘴角一挑,命令道:“抬回府去。”

  王夫人大怒,几乎从屏风后冲出来:“这是什么道理?你要侵占了我荣国府的财物?诸位大人,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贾政也是一脸惶急,就差去扯顺天府尹的袖子:“大人你快看,他便是这般仗势欺人,又欺骗我的老母亲···”

  贾赦一口打断贾政的废话:“我儿不是抬了相应的财物放在东大院么?那些归你们入库看守,这一半便有我珊儿代替掌管,这不正是符合你们要的公平公正么?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不独人之亲而亲,不独己之子而子,早早的就替我操心起我闺女来了。我谢谢你,诚心的。来吧,这就把我儿从宁家抬过来的东西入库,再把府中点出来的东西抬走,大家都快着些,早点儿办好了,还要请三位大人吃酒呢。老二,到时候你也来啊,跟大人们好好聊聊,多学点墨水在肚子里,也不枉你好读书的清名了。”

  贾政急的跳脚,却不敢在吏部尚书、顺天府尹和刑部郎中面前反悔抱屈。贾史氏、贾王氏和王熙凤碍于身份,不能出面。王熙凤倒了罢了,横竖她没得利却也没失财。但贾史氏、贾王氏婆媳可觉得自己亏大了。

  虽然无法理解,三十万两换三十万两的吃亏之处在哪里,但是贾史氏和贾王氏明显的心疼肉疼的语气语调却很能取悦贾赦。在三位大人面前,贾赦固然不能直怼贾史氏,但同样的,贾史氏也不能再拍着桌子威胁要回金陵。两人的得意技都被封杀,但贾赦对贾政的攻击模式却能全开,而且不必留任何情面。因为他和吏部侍郎、刑部郎中是好!朋!!友!!!

  荣国府三口人眼睁睁的看着宁家亲兵将价值三十万两之物浩浩荡荡抬出府去,这三十万换三十万,玩的叫什么?二丫头凭什么值得他们拿出三十万两来?可恨,明知道宁家那个死崽子不怀好意,却硬是没能提防得住,而且这一笔财物,还是过了顺天府的眼,登记入档案之中了。便是她们拿去了摆在园子里,将来娘娘省亲完也得再收起来,不然就是明明白白的贪墨,是罪证,是她们再也承受不起的打击了。

  史太君一口老血喷出,两眼一翻白,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软软滑到在地。

  贾王氏没空去理会别人两眼发直,目光呆滞,一双手却掐的死紧,将一条上等贡缎的手绢子生生扯开了半掌宽的缝子。看这力道就能想象,她若是有机会扑上去掐宁珊和贾赦的脖子,分分钟就能收割两颗“侯”头。

  宁珊战斗力虽强,却是在战场上纵横捭阖,倒是少有近身搏击,贾赦更是四体不勤,他们应该由衷感谢制定下男女授受不亲这条法则的先人,要不今天,说不定就要面临生死危机了。

  三个时辰之后,身在宁府中的迎春却被堆了她一院子的金银珠宝、首饰衣料愁的没辙没辙的,她那小库房里早就堆满了林妹妹的家底儿了,这又来了一批不晓得是谁家的东西,可让她往哪里收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清楚了没有,贾家打的主意是让宁家给迎春出嫁妆,但交给他们保管,便能趁机用到省亲别院里了。

  而宁珊将计就计,要求一家出一半,交换保管,所以贾家得到多少,就出血多少,等于一换一了。

  先前园子里没东西可摆是因为史太君不舍得开公库,因为她要留着给宝玉,现在不得不开了,拿出来的东西只换回了等价之物,其实这本来属于不赔不赚,然而这在他们家自私利己的角度来说就是吃了大亏了。

第63章 省亲日定

  等迎春姑娘目瞪口呆的消化掉那三十万两都是她的东西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听说荣国府那里到底还是忍气吞声开了公库, 拿出老物件布置了园子。

  再不收拾好, 省亲的截止日期就要过了。

  史太君被一次次气了一年, 又一次性气了个狠的, 这回彻底躺下了。布置园子便成了王夫人和王熙凤两个的工作。两个王家出身的女人一般的贪婪胆大,一边往园子里摆, 一边往腰包里装。王夫人当然想防着王熙凤, 可奈何王熙凤接替她掌家以后很是培养了一批心腹, 又有东府尤氏打着族长夫人的名义偏帮于她,贾珍也是三不五时的顺着会芳园旧址往园子里逛逛, 话里话外说自家出了多大片地,应该付给他们多少银子之类的,让王夫人忙的心力憔悴,对王熙凤的防范也大大减弱。倒是让她轻轻松松发了三五万的浮财, 当然,王夫人自己也没忘了贪墨许多来填补她那被贾赦抄了大半的私房。

  这一回, 荣国府的公库是真的要空了。原本她们寅吃卯粮的时候还能安慰自己公库里还有东西, 现在可是眼睁睁的见底儿了。那些史太君计划了多年要留给贾宝玉的东西大部分摆进了园子,少部分则进了他妈的口袋,不过料想,日后还是会给他的,倒也作罢了。

  当然,宁珊抬过来号称是迎春嫁妆的三十万两是最先被用掉的,横竖这笔钱也是等价换回来的,他们爱用就用了吧, 今后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一旦再敢动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这就是一个现成的把柄。顺天府尹和吏部尚书一起作证的份量,足够贾政徒刑三千里了,他们宫里那位娘娘更加别想再爬高。

  以迎春侯爷庶女的身份,得了三十万两嫁妆在京中也算是高的了,宁珊又命人收拾出了一个库房,把东西锁进去,丢给迎春自己管理。迎春战战兢兢不敢接,被宁珊一串钥匙扔到怀里:“爱要不要,反正是你的东西了,乐意扔了撇了,还是送了花了都随你意。”

  贾赦十分眼馋,问闺女道:“真不敢收着就给爹帮你看着。”给宁珊一肘子拐在腰上,龇牙咧嘴的喊疼,不敢再要了。

  邢夫人也是两眼放光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三十万两啊,就这么给了一个黄毛丫头,可真是“暴殄天物”了。便是贾琏,也心疼肉疼的什么似的,他如今继承了诺大的荣国府,手头却连三千里私房都不衬,一个没及笄的毛丫头却手握重金,这可真是见了鬼了。他怎么就没生为女儿身呢?大哥可真是偏心的没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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