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流血了!”陈思雨惊叫。
应棉朵:“……”
“要不先去校医院处理下吧?”司齐帮应棉朵捡起来书,建议,“一会儿再去吃饭。”
“好好好,”陈思雨应的很快,“我们现在就去。”
“啊?不用吧?”应棉朵觉得伤口只是看起来有点儿吓人而已,对两人道,“宿舍有创可贴,我回去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但没氯化钠!”陈思雨直接握着她胳膊往校医院方向走,“你这个必须得好好清洁一下才行。”
“可是——”
“不许可是!”
应棉朵:“……”
她看前头拽着自己走的陈思雨,又看跟在身旁的司齐忍俊不禁问,“她这是拿了什么霸总剧本吗?”
司齐直接笑出来,“你就听我们‘陈医生’的话吧。”
*
陈思雨是真的内疚。
在值班医生拿生理盐水给应棉朵清理手上的泥污时,表情更像是把那东西倒在她伤口上一样。
嘴里叭叭个不停。
一会儿说老师你轻点弄,一会儿问应棉朵是不是可疼了。
给应棉朵处理伤口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医生。
说话很温柔。
被陈思雨在旁的碎碎念搞得笑也不是,不笑又有点儿忍不住。
好不容易弄完,她把桌上东西收好叮嘱了应棉朵两句,才笑着看她闲话般问,“你同学吗?”
“我室友。”
应棉朵声音熟稔,“这伤就是我俩刚在路上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林晓看她摇头,“你呀,现在都是大学生了还毛毛躁躁的。”
应棉朵对着林晓撒娇笑笑。
一旁的陈思雨和司齐茫然对视一眼。
皆看到彼此眼里的疑惑。
林晓看应棉朵身后两人笑笑,又看应棉朵,“明天不是中秋放假吗,怎么没回家?”
“我这两个朋友家都不在本地,让她们去我家也不去,所以想着一会儿跟她们吃完饭再回去呢。”
林晓示意她的手,“要是给你爸爸看到,可得心疼坏了。”
南大医学院博导山诣青山教授,那可是学校、尤其是他们医学院里出了名的女儿奴。
应棉朵闻言笑着眯了眯眼,“我爸爸没在家。”
“还没从新疆回来呀?”林晓稍稍惊讶,“我记得当时看新闻不是挺成功的吗手术?”
应棉朵“嗯”了声,“手术是挺成功的,但患者换了人工心脏后刚开始磨合期右心功能不全,我爸爸主刀嘛不能离开,就一直在那待着了。”
“也是,毕竟是西南那边的首例。”
应棉朵:嗯嗯嗯。
“如果没意外,等明天患者出院他就能回来啦。”
“那还好,可以回来一起过中秋。”林晓笑着接话。
应棉朵笑眯眯点点小脑袋。
陈思雨这才找着机会插嘴,“你们…认识?”
应棉朵仰脸看她“嗯”了声,“这是我们校医院急诊科的林晓医生,教你这学期普通生物学实验课的魏良副教授是她先生。”
陈思雨:“…………”
陈思雨震惊:“你怎么连我们专业老师教什么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魏良叔叔以前是我爸爸的学生,”应棉朵哈哈一笑,“我小时候他还抱过我呢。”
陈思雨和司齐直接傻眼:“……”
应棉朵对这些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包了两层纱布的手,面露崩溃。
抬手想问林晓这点小伤有必要包扎成这样吗?结果嘴刚张,就被门口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打断。
屋里几个人闻声一同扭头看过去。
“停停?”应棉朵惊讶。
下一瞬在注意到晏停急喘着气、几乎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时,反应极快的噌一下到他跟前,声音焦急又难以置信,“你跑过来的?”
应棉朵觉得自己要被他吓死了,回头问林晓要检测仪时脸色几乎和晏停白成一张皮。
晏停没回她的话,在她想把自己拉到屋里急诊床上时,也钉在原地没有动。
漆黑幽深的一双眼将她自上而下仔仔细细打量。
视线掠过她衣服上的脏污,最后定在她被包扎成两个“废手”似的手上。
“停停?”应棉朵拉他不动,难掩担忧的叫他。
后者这才把目光移到她脸上,眸色深的看不见边界。
“我刚在路上,”他僵硬迟缓着开口,“听别人说你被人推进花坛里,摔得浑身是血。”
陈思雨:“…………”???
陈思雨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而应棉朵闻言却是鼻子一酸,眼睛瞬间就被雾气润湿了。
她上前一步,抱住他。
动作很轻,但很用力。
拍拍晏停的背,柔声安慰道,“我没事,应该是有人没搞清楚状况。”
随着应棉朵贴近,熟悉的柑橘香味一点点沁入晏停鼻腔里。
感官随之慢慢复苏。
可直到过去好半天,他才抬手搂抱住她,将脸埋进怀中女孩子的长发里。
第7章 你停哥不会让你姐姐饿肚子……
走廊里很安静。
偶尔传来门开门关、打电话的声音,由于距离隔得远,音量被拉长的空间压得很低。
应棉朵靠在晏停胸口,可以很清晰听到他异于常人的心跳声。
虽然可能只是谁的一句玩笑话,可还是把他吓坏了。
她有点担心,但不敢催他。
只能任晏停抱着自己。
应棉朵手轻轻地在他背上摩挲着,让他安心。
因为摩擦力,手心隐隐作痛,可她此时顾不上这些。
陈思雨原本还在因为哪个不长眼地传这么离谱的谣言无语,然在看到面前紧紧抱一起的两人后却莫名有些被震慑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忽然涌出一种很悲伤的情绪。
…就很奇怪。
*
虽然晏停因为看到并无大碍的应棉朵而稳定下来,可后者还是不放心,拜托林晓给他细细检查了一番。
应棉朵从头到尾陪着。
将近一个小时后,两人才手牵着手从诊疗室里出来。
陈思雨和司齐在走廊长椅上坐着。
见两人出来,站起身。
应棉朵身上披着晏停的黑色外套。
两人身高差得大,她今天又是穿得平底鞋,松松垮垮地看着虽然有点滑稽,却也更惹人怜爱。
陈思雨飞快看一眼明显又恢复到那个冷冰冰的晏停,小心用嘴型问应棉朵:学长没事吧?
她妹妹手术成功捡回一条命,但心脏毕竟是修补过的,小孩子不知轻重跑跳过了有时也会有些术后遗留反应,而晏停刚刚的脸色…真的不太好。
应棉朵冲她笑笑,轻摇了摇头让她放心。
随后满脸抱歉地看着她们:“停停需要休息,我一会儿陪他回家,可能没办法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没关系没关系。”对面两人一同应声。
陈思雨看应棉朵被晏停轻拢在手心里…裹着纱布的手,还是觉得内疚,“真的对不起啊朵儿,要不是——”
“没关系啦,我真的没事。”
应棉朵晃晃自己另一只手,对她皱了皱小脸,“晓姨说给我包成这样是担心我晚上洗漱不注意碰水感染,她给搽的药一晚上就能结痂了。”
“真的吗?”
“嗯嗯嗯。”
“那你晚上回家洗漱要注意啊,不然就让你妈妈帮你。”
“嗯嗯嗯。”
应棉朵说,“我刚才给你们叫了外卖送宿舍,留的思雨电话,司齐你就去我们宿舍吃吧。”
对面两脸感动。
陈思雨还想说什么,被司齐轻扯了扯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