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风却叹了口气,回了声:“希望领导们也能看好我。”
司徒朝暮义正言辞:“领导们当然看好你,不然干嘛钦点你过去?”又安抚着说了句,“你的压力也不用太大,只需要对两位领导们忠心耿耿就行。”
好像,也有些道理?
顾晚风的紧张情绪顿时就被缓解了不少,再度点头,斩钉截铁地向司徒朝暮保证:“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司徒朝暮欣慰不已,内心却在暗搓搓地窃喜:呵,男人,你还是那么的好拿捏。
然而真当司徒朝暮带着顾晚风来到她大舅家之后,才终于明白了她妈说得那句“乱成了一锅粥”是什么意思。
原本挺宽敞的客厅里面挤满了人,乍一看不仅有她爸妈、大姨小姨、大姨夫小姨夫、二舅三舅、二舅妈三舅妈,还有瘫坐在客厅地面上撒泼打滚胡闹台的姥爷姥姥。
老两口哭着喊着替他们的大孙子喊冤叫屈,一边对周唯月骂骂咧咧,骂她是个勾引人的狐狸精小妖精小骚、货;一边对周唯月她爸妈骂骂咧咧,骂他们俩歹毒恶毒、故意给裴星铭发周唯月结婚的邀请函、自己日子过得不好也见不得别人过得好;抽空也不忘了“问候”一下他们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就好像他们的宝贝大孙子受到了来自亲生父母的泼天虐待一样……果然是在瞎胡闹,闹得毫无道理。
裴星铭卧室的房门还在“咚咚咚”地响,一边是裴星铭在里面用力撞门,一边是裴星铭他爸在外面用木板封门,面色坚决阴沉,用锤子把钉子砸得咚咚响。
裴星铭他妈站在一边无言地流眼泪,眼都哭肿了。
在客厅边沿位置,司徒朝暮和顾晚风一同站在了裴元身后。初来乍到,她并没有立即冒头,而是先安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在这期间,她的姥姥姥爷一直在车轱辘话反复骂,死赖在地板上不起来,还老泪纵横的,就好像围在他们身边的这一圈儿女没一个指望得上的,都是一群不孝顺的白眼狼。
但关键是,谁都不知道他们老两口的诉求是什么呀?是要求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别再囚禁他们的宝贝孙子了、还他自由放他出来?还是想让宝贝大孙子幸福开心、让他自由自在地去追求自己心爱的人?
不,他们都不想,他们始终瞧不上周唯月一家人,他们也不允许裴星铭再去找周唯月,可他们又觉得自己的宝贝大孙子受到了天大的伤害和委屈,十分心疼孙子,却又无计可施。所以,这老两口只是在单纯地发泄心中的不满,蛮不讲理地一哭二闹三上吊,怨这个、怨那个、怨天怨地怨祖宗不开眼,唯独不怨他们的宝贝大孙子。
他们觉得他们的宝贝大孙子一点儿错误都没有,全都是因为别人的心怀不轨而导致了现在的一切。
闹得人心烦,却又拿他们二老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司徒朝暮的舅舅和姨妈们早就没耐心了,也真是束手无策了,全都一脸疲倦地或坐或站,闷声不响地抱着胳膊,任由这老两口瞎胡闹,唯独她爸司徒庆宇一直蹲在老两口的面前,不厌其烦地给他们俩做思想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压根儿不管用。
司徒朝暮叹了口气,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扭脸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男朋友,无声地说了句:“我爸纯属是在浪费时间,根本没人把他当回事。”
其实顾晚风也是这么觉得,但他不便表态,毕竟,那是他未来老丈人。而且他也发现了,这个家的“长幼尊卑”相当分明,儿子儿媳们全都坐在沙发上,女儿女婿们却都是站着的。
正在这时,司徒朝暮她姥爷突然冲着司徒朝暮她爸吼了声:“我们自己家的事,你一外人瞎掺合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滚,少在这儿看笑话!”
不等司徒朝暮的脾气上来呢,她妈裴元就挤开了挡在身前的妹妹和妹夫,气恼不已地冲到老两口面前:“庆宇怎么就是外人了?你们老两口也不想想,你俩都闹了一下午了,我们兄妹几个早就不想管了,只有庆宇一直在管你俩劝你俩,比亲生儿子女儿都关心你们,你俩说这种话不让人心寒么?”
“我让他管了么?我求着他管了吗?”司徒朝暮她姥爷也不再怨天尤人地哭闹了,就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供他出气的倒霉蛋,终于可以把积压在心里的怨气和怒火一口气地冲着这个倒霉蛋发泄出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口子安的什么心,你俩就是见不到我们老裴家过得好,心思歹毒的很,我们家越乱,你们一家人越得意!”
这下别说是裴元了,就连司徒庆宇都听不下去了:“爸,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儿太伤人心了?阿元和我这么多年以来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您是一点儿都看不到么?”
“是,借着对我们好的名义,来看笑话。”这次开口的是司徒朝暮她姥姥,却没冲着裴元和司徒庆宇说,而是将怨毒的目光投降了司徒朝暮,言语间充斥着厌恶和鄙夷,“老的是,小的也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小铭都要走投无路了,你不想办法帮帮你哥,反而拉着外人来看戏,母女俩一样的吃里扒外,一样的恶毒!”
啊???
合着我们一家人在你们老两口的心里没一个好人呗?全是反派?
司徒朝暮都被气笑了,也不再顾及老幼尊卑了,直接态度强硬地回了句:“行,好,你不是想让我帮我哥么?我今天就是来帮他的,我还偏要一帮到底了,等会儿谁劝我都不好使!”说完,就给了顾晚风一个“接下来看你的了”眼神。
顾晚风瞬时会意,不假思索地朝着裴星铭他爸走了过去,伸手去要锤子的同时,神色淡然,客气十足地说了声:“请您让一下。”
裴星铭他爸都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出手的,手里的锤子就没了。下一秒,顾晚风就抡起了右手,一锤子砸到了裴星铭他爸刚钉好的木板上。
“砰”的一声巨响,木板瞬时四分五裂,全家都惊呆了,就连司徒朝暮她姥姥姥爷都被这蛮暴的架势给整懵了,整个客厅霎时鸦雀无声。
关键是,顾晚风还始终神不改色的,云淡风轻的像是在切水果蛋糕,而不是在抡锤子。
紧接着又是一锤子,再度敲碎了一根木条。
门内的裴星铭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再度开始猛力撞门,像是一头狂暴的牛,撞得整面墙都在震动。
顾晚风又一锤子敲裂了门锁,扔掉锤子,后退一步的同时大喝一声:“让开。”话音未落,便抬起了右腿,一脚踹在了门板上。
裴星铭避之不及,门板被暴力踹开的同时,他也被撞在了地上。
顾晚风冲进了卧室,拎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薅了起来,然后不顾裴星铭的挣扎,勒着他的脖子去了客厅。
“你他妈放开我!”裴星铭还是没放弃去找周唯月的想法,挣得脸红脖子粗,却无济于事,好像勒在他脖子上的不是手臂,而是钢筋。
一米八五的壮汉瞬间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虫,吓得司徒朝暮她姥姥和姥爷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气恼又心疼地冲着顾晚风大呼小叫:“你放开他呀!快放开他呀!哎呀小铭呀!我的小铭呀!”
顾晚风却无动于衷,只是朝着司徒庆宇和裴元投去了询问的目光。但裴星铭一直在挣扎乱动,为避免他扭着脖子,顾晚风只好又伸出了另外一只手,摁在了裴星铭的肩膀关节上,稍微地使了一点儿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却相当致痛的巧劲儿。
裴星铭当即就不挣扎了,也顾不上去找周唯月的事情了,开始痛苦地大吼大叫,五官都吼变形了,差点儿疼出眼泪:“卧槽顾晚风!我他妈招你惹你了?”
顾晚风也不想这么对待他,但“领导”们都没发话,他就始终不能松手,时刻谨记着:要对两位领导忠心耿耿。
面对此情此景,司徒朝暮的脑海中莫名奇妙的浮现出了四个字:强人锁男。
司徒朝暮她姥姥和姥爷彻底被吓坏了,赶忙朝着女儿女婿投去了央求的目光:“你俩赶紧让他放开铭铭呀!”
裴星铭他爸妈也惊恐万状地朝着裴元和司徒庆宇投去了央求的目光。
裴元却没接话,有些心寒了,再也不想管家里的破事儿了。
司徒庆宇则是有点儿懵了:我怎么还携天子令诸侯了?
但有的令总比没得令强,不然问题永远得不到解决,再说了,他们今天不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么?
于是乎,司徒庆宇当即就冲着顾晚风说了句:“带着他上楼,去咱们家。”随即又高声冲着满客厅的人说了句,“各位兄弟姐妹请放心,这个家只要有我司徒庆宇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铭铭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了,我们一定会好好开导他,给他做足思想工作,让他想通、想明白!”
这一次,再也没人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了。
第97章
◎爱和不爱的表现也真的很明显。◎
得到了司徒庆宇的指令后, 顾晚风立即松开了那只摁在裴星铭肩头的手,却没放下锁在他脖子里的手臂,一路勒着他将其拖出了家门。
司徒朝暮迅速跟上。
来到电梯间后,顾晚风却没选择乘坐电梯, 因为裴星铭这个莽汉还在不断地挣扎, 像极了一头被勒住了脖子的狂暴野牛, 坐电梯的话可以能会造成震动引起电梯故障。安全起见,顾晚风选择了爬楼梯。
司徒朝暮替他打开了消防通道的防火门, 顾晚风迅速将裴星铭带进了门,然后又勒着他踩上了通往上层的楼梯,步伐果断坚决, 行动干脆利落, 毫不拖泥带水。
关键是, 顾晚风自己是正着走的, 单臂勾着裴星铭的脖子,让裴星铭迫不得己地倒着上楼梯。
司徒朝暮紧跟在他们俩身后。在她看来, 此时此刻的裴星铭简直像极了一个被冷面劫匪绑架了的、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受害者,他的大半个身子都是朝后仰着的,两条手臂还能自主活动,还能去抓栏杆、抓顾晚风的手, 双腿却丝毫使不上力,勉强后抬着才得以踩得上下一级台阶, 时常还会踩空, 会被台阶的阶沿拌一下,但这点儿小插曲并不会影响他上楼梯的速度。
顾晚风始终保持着匀速往上走, 且神不改色, 雷厉风行, 甚至都懒得回头看一眼,像极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拖人机器。
要不是因为这是她男朋友,司徒朝暮绝对会怀疑顾晚风是个善于杀人越货的惯犯。
为了使自己的脖子少受点罪,裴星铭不得不竭尽全力地去跟上顾晚风的速度,双手紧攀着他的手臂,双脚后撤的飞快,但他始终是心有不甘的,满腔全都是越燃越旺的怒火与怨气,破口大骂之声响彻了整个楼梯间:“我艹你、大爷!顾晚风!老子叉你大爷!老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他妈凭什么不让老子去找周唯月?凭什么!”
顾晚风却压根儿就没理会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不受任何干扰和影响地、无动于衷地勒着他往上爬。
司徒朝暮又心疼裴星铭又无奈又想笑。你就说裴星铭这人吧,冲动易怒还没脑子,是个十足十的大渣男,却又有着一种出乎意料的间接性理智和正确三观,就比如他刚才骂人的时候,第一反应绝对是想骂“我艹你妈顾晚风”,但话到嘴边了,忽然三观一闪,意识到顾晚风的妈早没了,这么骂实在是太恶毒了,于是悬崖勒马地改成了“我艹你大爷”。
司徒朝暮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大表哥的,要是让他知道,顾晚风他大爷也早就没了,仅剩下一个心狠手辣、天理难容的二大爷了,他绝对会把那句骂人的话再改成:我艹你二大爷。
又正是因为裴星铭的这种间接性理智和正确三观,所以他才没有被他爷爷奶奶的重男轻女的封建落后思想浸染影响,才会去善待从小就不受爷爷奶奶重视的司徒朝暮。
不过归根结底,他还是受他父母的影响更多。
司徒朝暮也很了解自己的大舅和大舅妈,他们都不是坏人,都有一颗能够去公情他人的同理心,但他们俩年轻时吃的苦头实在是太多了,刻在骨子里的自卑与苦难感捆缚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俩无法从世俗的眼光中跳脱出来。
好像、谁都没有太大的错误,谁都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
司徒朝暮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对裴星铭说了句:“你就算是闹上天也没有用啊,周唯月都已经和李之桥结婚了,你再去找她不是纯纯给人家平添烦恼么?”
裴星铭一边在顾晚风手下挣扎,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说:“结了不能离么?她爱的人明明是我!她爱的人一直是我!李之桥算个屁!”
司徒朝暮:“……”
果然是间接性的理智和正确三观,上一秒还理智地不去骂人家去世多年的妈,下一秒就要去当男小三搅和人家两口子离婚了。
“裴星铭你就是贱!贱得很!”司徒朝暮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周唯月没和结婚前你怎么没这么牛逼的血性呢?现在人家结婚了不搭理你了你来脾气了?知道去抢人了?早干嘛了?周唯月给了你那么多年的机会你不知道去珍惜,现在人家一家三口的苦日子马上就熬到头了,你却又要去给人家添堵?你是见不得人家好么?我看你也不只是贱,你还坏!自私自利!”
裴星铭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比钢筋还倔,目眦欲裂,怒声大吼:“随便你他妈的怎么说,老子就是贱,老子就是自私自利!老子就是要去找她!老子不允许她结婚,我不允许她和别人结婚!”
吼着吼着,他的眼圈就红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越来越低沉嘶哑了:“我不允许她和别人结婚,我不想她和别人结婚,她喜欢的人明明是我呀……”
司徒朝暮越发的气不打一出来,正准备继续骂,直到把他骂醒为止,谁知她才刚刚张开嘴,顾晚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分手了吗?”
他的声色依旧很淡漠,很清冷,感受不到任何波澜起伏的情绪,却如同一块刺骨寒冰似的震慑人心。
裴星铭的神色猛然一僵,如遭雷击,霎时顿口无言。
答案显而易见:还没。
司徒朝暮都快被气到胸口疼了,既恨铁不成钢又一筹莫展:“裴、星、铭,你下次再想出轨去当男小三之前,能不能背着你爸妈、背着咱全家悄悄来?千万别让我知道,我怕被你气出甲状腺结节和乳腺增生。我好歹是妹妹,你多考虑考虑我好不好?我还没结婚呢!”
裴星铭紧紧地抿着双唇,下颚线紧绷,脸色一片青白,眸光在微微地发着颤,满目不甘与绝望。
他也不在挣扎了,如同一头被砍掉了犄角的斗牛。
顾晚风终于停下了脚步,收回了一直勒在脖子上的裴星铭手臂,言简意赅地道了声:“自己上吧。”
裴星铭却没有动身,面孔青白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将眼睛睁开之后,直勾勾地盯着顾晚风,固执又不死心地问了句:“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你离开了八年,回来之后,发现她已经结婚了,你会怎么办?”
顾晚风不假思索,笃定回答:“如果真是那样,我往后余生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绝对不会去打扰她。”
司徒朝暮一怔,呆呆地看着顾晚风,心头微微有些感动。
裴星铭冷笑了一声,嗤之以鼻:“你说得倒是轻巧。”
顾晚风不急不怒,认真又郑重地开口:“她又不傻,既然她选择了和那个人结婚,选择了和他共度余生,就说明那个人一定能够带给她幸福。我爱她,所求所愿也不过是想让她幸福。既然她已经得到了幸福,我又何必再去给她增添烦恼?”
裴星铭却依旧觉得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因为你已经得到了,所以你有恃无恐!”
“可是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八年。”这次开口的,是司徒朝暮,“你甚至没有离开过一天,你曾有过无数次的机会,在过去的每一天中,只要你鼓足勇气去向周唯月坦白你的爱,周唯月就不会和李之桥走。是你自己放弃了一次又一次机会,怨不得任何人。”
“我后悔了还不行么?”裴星铭眼眶通红,痛苦悔恨,却无计可施,绝望崩溃地大吼,“我想改过,我想重新开始不行么?”
司徒朝暮果断而坚决地给出了回答:“不可以,你没有机会了!”她也知道这话有点儿直白有点儿狠,会伤人,但又不得不狠心对待裴星铭,不然他永远无法清醒,“周唯月已经嫁给了李之桥,她现在是李之桥的老婆,是李之桥的合法妻子,再通俗点来说,人家俩现在是两口子,是一家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跑过去横插一杠?”
裴星铭无可反驳,呆如木鸡,仿若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司徒朝暮又质问着说:“李之桥她爸妈喜欢周唯月、疼爱周唯月,你爸妈呢?你爷爷奶奶呢?周唯月跟了你以后真能有好日子过么?李之桥还能让周唯月她爸妈开心、高兴、满意,你呢?你要是真爱周唯月,为什么要阻拦她奔向幸福呢?”
如同被逼入了绝境,裴星铭的眼眸逐渐低垂了下来,脑袋也越埋越低,不知是无地自容,还是心灰意冷。亦或是,都有。
他的双拳也越攥越紧,双臂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形同困兽。
从儿时的互相追逐嬉戏,到青春期的青涩喜欢,再到成年之后的爱慕眷恋,每一步心动都是清晰分明且深刻的,但他却总是不敢去承认自己的感情,总是在逃避自己对周唯月的心动。
因为他太懦弱了,太不堪了,没有勇气去面对长辈的成见和刻板的世俗。他们都嫌弃周唯月是个傻子,他不嫌弃,真的一点都不嫌弃,但他却没有勇气站在她的面前,冲着全世界大喊一声:老子他妈的一点都不在乎你们怎么说!
他在乎极了他人的眼光,在乎极了自己的面子。
他成年了,长得高大壮实,却担当不起一声“男子汉”。他是个彻头彻底的窝囊废,不仅没用勇气去维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还一直在伤害她的真心、忽略她的感受。
她只是笨了点,但不是傻呀。
她最终还是看透了他是个窝囊废,不再值得她去继续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