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这侧躺的姿势,领口下滑,露出了盘旋在锁骨上的蛇,每看一次都会被震撼到。
“我看到门口的雪地靴了。”虞粒说。
“嗯。”他昏昏欲睡的耷着眼,“助理送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虞粒兴致勃勃的问。
程宗遖睡眼惺忪,许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双眼皮更深。抬眼看她时,眼球还有明显的红血丝。
他懒洋洋的笑了笑,“脚就那么点小,一摸就知道了。这有什么难。”
他那么平淡无澜的口吻,可虞粒听到他说“摸”这个词,脸就没由来的发烫。
明明知道昨晚是什么状况,可这个词出现在他口中就莫名带着一种…暗欲。
“你脚凉,注意保暖。”他又不紧不慢的补了句。
虞粒反应过来,心里更是甜滋滋的。就说嘛,难怪他要挑那么厚一双雪地靴。
“哦。”即便内心已经笑成了朵花,可表面还是装着淡定。
“别光‘哦’,听进去。”程宗遖抬起手,弹了弹她的脑门,“女孩子一定要注意保暖,别冻坏身体。”
“哦哦哦!”
虞粒声音更大了点。
这小丫头就爱跟他唱反调,程宗遖也不生气,轻笑了声。随后又没骨头似的躺了下去,脸埋进枕头一半,“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上学了。”
“嗯。”虞粒很不舍。
“我现在很困,我找人送你去学校。”
程宗遖还过着美国时间,昨晚熬了一宿,才睡着没一会儿就被虞粒吵醒了,现在精神状态不好,实在没办法开车。
他像是觉得很抱歉,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哄道:“好不好?大小姐。”
虞粒没有说话,脑袋趴在床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程宗遖撩起眼皮,无奈的笑:“生气了?”
虞粒摇了摇头:“不是。”
程宗遖问道:“那是怎么了?”
虞粒闷闷不乐的叹了口气。
“虞粒,我不喜欢猜,”程宗遖的语气还是那般平淡,因为困意而染上了一丝慵懒的鼻音,听上去格外的有耐心和温柔,他循循善诱:“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这样彼此都省事儿不少。”
虞粒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舍不得你。”
只有呆在一起才发现原来时光可以这么美好。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很开心。
程宗遖闻言,似是头疼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不住去捏她的脸,“有什么舍不得,你晚上放学不就又见了?”
说实在的,程宗遖不喜欢粘人的人,他觉得困扰和麻烦。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虞粒说这番话,他竟然觉得,还挺新鲜。应该说是佩服小姑娘的坦诚和英勇。
孺子可教也。
虞粒听到他这话,一双眼睛如晶莹剔透的玻璃球,闪着兴奋的光芒,她顿时来了精神:“我晚上还来你这里吗?”
程宗遖挑起眉尾,故意调笑的反问:“不是跟我说没地方去了?小小年纪就学会欺骗感情了?”
“……”
虞粒以为昨晚只是她的黄粱梦。如今梦醒,也该回归现实。
她还以为她今天又要回唐家呢。
虞粒霸道得很,“我就要在这里。”
“嗯。”程宗遖温热的指腹抚上她的脸颊,经过一晚,巴掌印已经淡化不少,可他还是温柔的抚摸着那处,似是安抚,又似是提醒,想让她记住。
“只要你愿意,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他专注地盯着她,双眸深邃而暗,目光旖旎,充满了诱惑性。
而她成功上钩,尤其是他说的那句“欺骗感情”,更是让她蠢蠢欲动。
她问:“包括你吗?”
程宗遖笑了笑,“小丫头真贪心。”
虞粒理直气壮:“不是你说的吗!”
似乎困得睁不开眼,倦怠的哼了声,从鼻子里懒懒的发出一个短暂的音节。
他闭上眼,嗓音沉甸甸地,听上去不是那么正经,还有点坏:“巧了,我就喜欢你这么贪心。不贪心我可不要。”
第19章 许愿
虞粒知道,自从昨晚的那一个拥抱过后,好像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而那一个拥抱,更像是一种心知肚明、无须多言的默契和默许。
比如留在这座梦幻的玻璃屋,留在他身边。
即便他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可虞粒还是甘愿一头扎进这个充满未知的温柔乡,义无反顾。
程宗遖最后叫了他的助理来接虞粒。
虞粒的书包在学校,昨晚逃了课太匆忙,没有背回来。倒是方便今天了。
她自己穿好外套和程宗遖准备的雪地靴。没多久,助理就来了。
他站在门口,客气又恭敬的微笑,自我介绍道:“虞小姐,你好。我是程总国内这边的特助,我叫章明,今天由我送你去学校。”
“啊。”虞粒礼貌的点点头,“好,谢谢你啊。”
虞粒走出屋子,章明跟在身后,轻轻带上了门。抬起胳膊,毕恭毕敬的做出指路的手势:“电梯在这边,虞小姐。”
章明拿出卡刷了电梯,电梯门打开。
两人走进去。
电梯运行中。
和陌生人独处,虞粒难免会觉得尴尬和不自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这还是她第一次穿雪地靴。
她之前觉得雪地靴很笨重,不好搭配衣服,所以从来都不买,可现在却又觉得格外的好看,脚也暖暖的,整个心窝都暖洋洋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虞粒主动搭话问道:“章特助,我想问一下,这双鞋…你是今天早上送来的吗?”
“不是。”章特助说,“昨天晚上。”
“啊?”虞粒有点惊讶,“昨晚几点啊?”
章特助:“两点左右。”
“那么晚啊!”虞粒又惊了,但心里却止不住的翻涌甜蜜水。程宗遖估计昨晚来她房间问她脚的尺码之后就安排助理买鞋了吧。
“给他当助理很辛苦吧。大半夜还让你跑腿。”虞粒活跃气氛一样的口吻。
章明坚定摇头:“不辛苦,这都是我的职责所在。”
实际上从昨晚半夜接到大boss的电话让他买一双女士雪地靴之后,他的内心就已经波涛汹涌过一次了。
程宗遖有女人,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吧,章明的认知中,在感情方面,程宗遖是个非常淡漠无情的人,他什么时候贴心到为女人准备这些生活用物。他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分给其他人,最主要买了东西还让送到他家来。
程宗遖是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他把生活和欢场分得很清楚,有极为强的领地意识,他从不允许女人踏及他的私人领地。因为他清楚大家都是逢场作戏或者纯粹成年人之间的游戏,玩归玩,从不走心。
据章明所知,这还是程宗遖头一次带女人回家。
直到今天早上被程宗遖派遣送她去学校之后,才更为震惊,居然还是个……高中生!!
章明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虞粒。
不得不说,虞粒的确是个美人胚子,朱唇皓齿,肤如凝脂。粉黛未施,素着一张脸也掩盖不了她姣好精致的五官,恰恰就是这样青葱的年纪,才让她更为生动和稚嫩。程宗遖之前的那些女人大多都是成熟妖艳型,虞粒和她们明显是两个极端。
能让程宗遖如此区别对待,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但章明自认阅人无数,怎么看也看不太出来,虞粒是那种工于心计不简单的女孩子。
老板的私事,哪里是他们这些打工人敢八卦的,顶多在心里好奇好奇。
即便是66楼的高层,可没多久的功夫就抵达了地库。
章明在前面带路,还是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商务车,停在电梯出口的位置。
虞粒左右张望了一下,不由有点纳闷,虽说这是一梯一户的高级公寓,可也不至于这一路下来,都看不到别的业主吧。
然而事实证明,的确没有,好似整栋楼就只有她和章明两个人,哦不对,还有正在熟睡的程宗遖。
“诶,章特助。”虞粒上了车,扣安全带的功夫,问道:“这楼盘是不是卖得不好啊?”
章明说:“卖得很好啊,开盘就售罄了。”
“可是为什么,除了我们,这半天都没见到其他人?”虞粒纳闷。
难不成住这楼的人都不用上班的吗?
“虞小姐,这栋楼是程总的,自然不会有闲杂人等出现的。”章明淡定解释。
“……”
靠,照他这么买,这能不售罄吗?!
早上跟程宗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那么久的天,出门时已经有点晚了,再加上在路上买了点早饭吃耽搁了些时间。好在公寓离学校不远,等她到学校的时候,刚好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
下了早自习之后,陈泽宁就凑了上来,一记爆栗敲了下她的天灵盖儿:“喂,不会游泳的臭小鱼,你昨天怎么回事儿啊!说跑就跑了!晚上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你能不能不要像一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啊!”虞粒不耐烦的抬起头瞪他一眼。
“你……你的脸!”刚才还气势汹汹得像条小狼狗,结果在看清虞粒的脸时,瞬间灭了所有气焰,化身小奶狗,关切满满:“你的脸怎么回事!”
即便她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退不少,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些许痕迹。
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了,“又是你妈对吧!”
他握起拳头,气愤的一砸桌面,没忍住爆了粗口:“妈的操,你妈就是脑子有病!”
明明被打的是她,可陈泽宁却气得不轻,胸口不断起伏。护犊子心切,像是恨不得马上跑回去把蒋潇雅给揍一顿来出气似的。
但也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完全想不起来昨晚虞粒抛弃他们的事情了。
虞粒觉得好笑,但还是故作不耐烦的拽了他一下,提醒道:“我谢谢你,不用这么大声说话!让全世界都知道!”
陈泽宁弯下腰,凑近看了看她的脸,手指轻轻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