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王稳吱吱唔唔:“李小姐说……让你把项链送给你喜欢的人。”
贺南方皱眉:“幼稚。”
王稳欲言又止,他总觉得这次李苒说话怪怪的,不太像闹小脾气。
她以往离家出走,贺南方一个电话就能哄回来,而这次带了礼物,又让身边的特助过去,却没把人带回来。
贺南方:“她现在住哪?”
王稳:“郎溪的一个小公寓。”
贺南方眉头压的更低,以往她出去,最多开两晚五星级酒店。
这次居然连房都租好了?
这么多年,他几乎习惯不在李苒身上费什么心思。除了工作繁忙外,李苒一直很乖顺,即使偶尔闹脾气,也好哄。
“手机拿给我?”
王稳把手机递过来,贺南方拨过去电话。
电话里是忙音,关机状态。
他盯着手机愣了片刻,于是重新拨过去,依旧是关机。
王稳小心:“可能换手机号了?”
贺南方想要重新再打电话,却不知道打什么,打开微信准备拨过去。
发现李苒把他删了。
贺南方脸黑了:“把孟叔叫过来。”
孟管家见王稳来找他,大约猜到是什么事情。
上楼前与贺母对了个眼色,两人心中算计成一片。
到了书房,贺南方还在找李苒的联系方式,转了一圈,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李苒的朋友,不知道李苒会去哪里,不知道李父的联系方式,除了那个永远只会主动打过来的手机号和微信,他不知道李苒的一切。
管家立在一旁,“少爷。”
贺南方还在摆弄手机,低声问:“李苒搬去哪里了?”
管家早已经和贺母对好口供,那套说辞也是滴水不漏。
“郎溪附近。”
贺南方心里大概有了了解:“她新的手机号是多少?”
管家眼中有片刻迷茫,随即道:“我马上去查。”
贺南方点点头,随后让他出去。
他只身一人在书房坐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什么不适。
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关机,贺南方眯了眯眼,盯着手机一言不发。
八年,只要贺南方从外面回来,李苒都是形影不离的粘着他。
他认认真真地想了片刻,心里无比确定,此时此刻,他想见到她
贺南方向来是行动派,当他确定自己现在想要见到李苒,便从沙发上起身。
离开书房前,他的视线突然落在那一大片白墙上,发现书房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有人动过我书房?”
负责清洁的阿姨被找来,喏喏道:“是……李小姐动过,她那天突然进来,待一会儿,拿走了不少东西。”
贺南方:“什么东西?”
阿姨想了想:“好像是画。”
这时,贺南方也终于想起来,他书房里,李苒给他画的那些画全都不见了。
他盯着空荡荡的墙壁,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烦躁。
跟在他身后的王稳,内心一直惴惴不安,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李苒在他老板心里,并不是那么可有可无。
第4章 (捉虫)
回到小公寓,打开门后,李苒踢掉高跟鞋,先在沙发上瘫了了一会儿。
跟贺家人接触之后,李苒心情并不是很高兴,虽然在心底不停地告诉自己要看开些,只要自己下定决心离开就够了,其余就让时间去证明。
静下来后,心里不难过是假的,她脑子里还在回荡王稳刚才说的话。
——回去我会告诉老板,提高你零花钱额度。
李苒先是嗤笑了一声,随后又丧着脸,埋进靠枕里。
过了一会儿,传来轻声的呜咽,到底是从什么开始的,她对贺南方的喜欢卑微到这种地步。
每一个人都可以嘲笑。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如果被喜欢的人没有回应,在别人眼里,先动心的那个人,就变成了可以奚落的对象。
谁先喜欢,谁就是要不断承受负面情绪的人。
或许又因为贺南方很完美,最后错的那个人自然就变成李苒了。以至于后来,不论她做什么,在那些人眼里都变成有预谋,有心计。
她从贺家搬出来,自己开始独立,然而在那些人的眼里,她的这些“花招”不过是为逼婚,或者是想要提高零花钱的额度。
她蹭着抱枕,哽咽,小声说给自己听:“李苒,你一定要撑住。”
“不许回头。”
虽然心情不好,倒也没自暴自弃,躺了一会儿便起来给自己弄点吃的。
手机震动两声,见于晓晓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你猜刚才谁给我打电话了?”
李苒回了个字:“谁?”
于晓晓回复了一个【奸笑】“你们家的大内总管!”
孟忠?他不前几天刚被骂走吗?
“来找我?”
“当然。”
“找我什么事儿?”
于晓晓没回答:“你都不知道那管家跟我打电话时候有多客气,毕恭毕敬的。”
“今天都改口叫我于小姐,还让我把你电话告诉他。”
李苒手中一顿,拨弄着碗里的泡面:“你说了?”
于晓晓一听这话不高兴了:“姐们是那种人嘛?”
李苒松了口气:“算你够义气!”
“不过我还真告诉了他一个号码?”
“什么电话?”
“精神病院号码,我让他带整个贺家人都去看看脑子。”
“哈哈哈哈!差点把那老头给气晕了!”
李苒笑出声,语气轻快道:“他们贺家人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认为地球就是围着他们贺家转的。”
于晓晓那边停顿了两秒,悠悠问:“别现在说的好听,要是贺南方亲自来找你呢?”
李苒叹了口气:“他不会。”
说着,又想起从前。
李苒哀声道:“住在一起八年,我从来没离开过他,他更是没有主动找过我。”
于晓晓那头倒吸了一口气:“你这倒贴程度,都能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李苒:“我也觉得自己挺厉害,对一块冷冰冰的石头爱了八年。”
于晓晓宽慰她:“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李苒:“……我又没出家。”
“放心,等他回来我会把事情说清楚。”
于晓晓听不下她语气这么低落,在那头怂恿道:“既然你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不如咱们玩点刺激的……”
“什么刺激的?”
“红公馆这里搞了个成人夜场,特刺激。”
成人夜场实际就是夜店,也就于晓晓没见过几回世面,每次都贼兮兮地叫成成人夜场。
李苒毫不客气拆穿她:“得了吧,就你那家教严得……你哥还允许你半夜不回家看成人夜场?”
于晓晓是典型那种花花肠子多,但一向有贼心没贼胆的。
不然这么多年,她也不会连去个夜场都会叫李苒一起。
“你呀,就是太压抑了,出来放松一下嘛。”
李苒懒得揭穿她,“你自己想去就去,干什么非带上我。”
最后,于晓晓祭出杀手锏:“你知道这次夜场有个主题展嘛?”
“什么主题展?”
于晓晓小声:“人体彩绘。”
“据说是古希腊神话主题的哦!”
说到古希腊神话,很多人都会跟唯美清纯联想在一起。其实大多数的古希腊神话充斥着血腥和暴力,以及乱伦关系。
对于她们学美术的来说,没有什么比希腊神话人体彩绘更具有神秘艺术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