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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_分节阅读_第18节
小说作者:青城山黛玛   内容大小:427 KB  下载:承平年少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3-13 02:5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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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宝珠听完他这番话,愈发笑得全不在意:“大人宅心仁厚。只是大人虽为徵支统领,却也不至于替旁人赔罪——何况如今我已经好了,就算是托大人的福吧,还请大人从此不必再放在心上。”

  她说得这样圆融,魏淙实在无须赘言什么,只得搁下这话头,又问:“我来领些治外伤的药酒。姑娘要领什么药材?可需要我代劳?”

  这话倒有两种意思:一则怕药材多了,她一个人拿不动;二则怕御药房的人作怪,不肯爽快给她。

  宝珠心里暗叹:这位魏大人,可真是一片殷殷补偿之心。此外,凤仪宫的处境,竟然人尽皆知到这种地步。

  她再次蹲礼:“不敢劳烦大人。”就是告辞的意思了。

  人丹丸是御药局里再寻常不过的药,夏日备得更多,宝珠领了两瓶,出来时没再同魏淙撞上,回宫路上才有工夫琢磨刚才这桩事。

  魏淙这个名字,为何隐隐有些耳熟?

第26章 .二十六锦带花

  一时想不起来,宝珠也就作罢了。进了六月,最要紧的事便是贤妃的寿辰。

  六尚发了些衣料下来,是专给她们这些宫人的——主子的服饰,自然由尚服局的人打理,宫女们则通常是自己动手。

  这个月里,她们被允许穿红色。

  宝珠最初分到几匹茜红云绢时,心里暗暗咋舌:以往只有帝后的寿辰,才令宫人们穿红。如今的贤妃,可真是权势煊赫。

  年轻宫人们没有不爱俏的,更不会跟贤妃过不去,大都欣欣然地张罗起了裁新衣裳。

  宝珠没动那些云绢。这几年宫里大小宴会,皇后都不曾去过,她以为这回也是一样。安安生生地待在凤仪宫里,总没有人闯进来,就为了挑她衣裳的不是。

  出人意料的,皇后答应了贤妃的相邀,就连替贤妃前来送帖子的姑姑,脸上都露出了一霎惊讶。

  “贤妃近来倒越发风雅了。”皇后让宝珠念过帖子上的内容,微微一扬嘴角:“芙蓉宴,听着很有些意思,咱们到时候便去凑凑趣儿。”

  宝珠只得答“是”,回到住处后,坐了会儿,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常穿的绿裙来,绷在绣绷上,银针上穿了大红的丝线,在裙摆处绣花。

  这法子省事许多,于她不过大半日的工夫,一簇簇锦带花绽放在碧纱间,呈现出一种绛红色,似妥帖收藏的干花,秾艳但不鲜活。

  将裙子叠起来放好,只等到了日子再穿。

  六月二十九天晴且有风,是个适合宴饮游乐的日子。

  宫里面只有零星几处假山景池子,没有像样的湖泊,故而贤妃的芙蓉宴设在浣花行宫。

  皇后登上凤辂,对宝珠说:“你随我一块儿坐着吧,身子骨才好,经不起走这么远的路。”

  宝珠勉强打起精神,谢了恩,陪着皇后一同坐了。

  浣花行宫是离皇城最近的一处行宫,有山有湖,风光秀美,四季之景都各有千秋,房舍亦因山就水,修造得巧妙,冬暖夏凉,分外宜人。

  她上辈子最后一年多的时光,便是在这里度过的。

  车辘声停了,宝珠先行下车,与杏儿一起扶着皇后下来,改乘肩舆。

  一个穿蟒的太监笑着迎上来,唱了个喏:“皇后娘娘一路辛苦啦!皇爷并咱们娘娘都在萦波亭等着您呢。”

  宝珠认得他是贤妃宫里的总管太监。只是这话说得不通,于情于理,皇帝都不会等着皇后,想必那边的热闹已经开场了。

  皇后目不斜视地坐在肩舆上,没理会他这番话,只吩咐一声:“走吧。”

  快到远益湖边,已听得丝竹声渡水而来,长禧宫的总管太监一路跟着,这时把拂尘一甩,吆喝着划船过来的健壮嬷嬷动作麻利点儿。

  卖弄讨好之下的耀武扬威,连杏儿都瞧出来了,不屑与他计较而已。见宝珠搀着皇后,自己便取过遮阳绸伞,护着皇后步入船舱中。

  湖面莲叶连绵如盖,芙蓉婀娜似羞,唯有轻巧的小船方能在其间自如穿梭。清润的荷风里,皇后的神色也松弛了些许,正要同宝珠说话,却见她脸色苍白,问:“怎么了?”

  宝珠摇头,道:“兴许有点晕船,不碍事的。”

  萦波亭确实就在眼前了,倒也忍耐不了多会儿。皇后便说:“一时你不用忙着到我跟前伺候,找个地方歇一歇。”

  宝珠点头,又嘱咐了杏儿几句,船只到地方了。

  萦波亭实则约有三间开阔,皇帝、皇后及贤妃的席位设在当中,下首为乔昭容、九公主及刘昭仪;东侧次席坐的是太子妃及两位太子嫔,西次几名妇人宝珠不认得,想来应当是贤妃娘家女眷。

  亭外两侧还有两艘描金绘彩的画舫,分别是太子、薛盟等年轻子侄辈,以及来向贤妃拜寿的诰命夫人们。

  此外那些造型简朴的小船上,便是传酒传菜的宫女、或者吹笙抚琴的乐工、献舞献曲的伶人,井然有序、来往不绝。

  皇后登上岸,除皇帝以外,众人都纷纷起身行礼,贤妃更是趋步上前,伸手意欲搀扶:“娘娘路上可还稳当?是妾身思虑不周,只想着荷花繁盛可喜,其实很该拔除一些,好派一只大船去接娘娘。”

  皇后将手搭在杏儿手上,缓缓走到自己席前入座。

  贤妃也不以为意,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替皇帝剥着荔枝。

  她指甲留得不长,不过寸许,但养得极美,透着绯色润光,剥起荔枝来姿态更是利落又好看。

  皇帝瞧了她片刻,说:“你倒不心疼指甲。”贤妃只冲他柔婉一笑,他又说:“让底下人去做便是了。”示意贤妃身边的宫女:“把这碟蜜瓜给祈儿送去,让傅母看着他,别贪吃冷食。”

  宫人便捧着那荷叶盘去了,贤妃跟着往外一望,这才瞧见宝珠的身影。

  一片披红着粉的宫人里头,那道清凌凌的碧色便格外可恨。

  她“噗嗤”笑了一声,自然引来皇帝的目光:“怎么?”

  贤妃不答,对皇后赞叹道:“宝珠姑娘越发标致了。”

  皇后漫然看向她,听她吩咐身边人去将宝珠带过来说说话,也未加阻拦。

  宝珠往这边来时,贤妃才留意到她裙裾上绣了花,待她行了礼,便说:“宝珠姑娘果然别出心裁。我原说这远益湖上漫天漫地都是翠色,你们年轻姑娘穿一身红,可不就像芙蓉花儿一样招人爱?结果大伙儿都被你比下去了!”

  这话明褒实贬,仿佛她费尽心机要抢风头一般,得罪其他宫人不说,还有一层讥讽她不知羞耻、意图勾搭主子的意思。

  可实际上,宫人也分等级,那些粗使的宫人,即便被允许穿红,手里的份例也不多,只能簪一朵红绢花、佩一枚红香囊的大有人在。只不过贤妃近身伺候的宫女们都给主子撑场面,嫩红老红深浅不一,贤妃见不得有人不捧着她罢了。

  宝珠只作听不出来,懵懂地道:“娘娘真把我取笑得无地自容了。我夏日里多汗,穿艳色衣裳更厉害。今儿是娘娘的好日子,我怕在主子们跟前失仪,只好在裙摆上点缀些红色。”

  贤妃略略点头:“原来是这样。怪道我瞧你没什么精神,既然身子骨不好,多半还晕船。你便不必在跟前站班了,又挤又闷的——到那边敞亮地方歇一会儿透透气,如何?”

  不等宝珠答话,又转向皇后,赔笑道:“左右咱们这儿伺候的人足够了,娘娘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皇后便对宝珠道:“那你去吧。”

  宝珠什么也没说,谢了恩便要告退。贤妃犹指派了一个宫女:“你陪着一块儿过去,若是船上再不舒坦,好歹有个照应。”

  这是押送的架势了。宝珠上了船,行到半路,方才还看着阴凉的地方,此时已烈日当头了。

  但她心里面仍旧是木木的。也许让太阳晒一晒还好些,至少让她确认自己还是活着的。

  到了地方,送她的宫人拿扇子遮着脸,皮笑肉不笑地对她道:“姑娘运气不好,原本是我们娘娘体恤,谁知今儿这日头升得这么快?幸好地方开阔,吹吹风也不错。”

  宝珠只淡然向她颔首:“有劳姐姐了。”先下了逐客令。

  宫人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返去了。

  湖边站了一圈儿侍卫,她一个宫女儿在这里罚站,也够臊脸了。

  宝珠浑然不觉,端端正正地站着,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小小的,很浓重。

  过了一时,晶莹的水珠从她脸颊上滑落,砸在地面,一霎便蒸发了。

  很热,热得人晕眩。但热比冷好,热意味着她活着。

  眼帘前方人影交错,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渐渐来到她跟前,站住了。

  宝珠抬起头,是上回在御药房遇着的那名侍卫,魏淙。

  对方今日换了身打扮,她险些又认不出来,正仔细辨认着,魏淙却以为她是无话可说。

  叹了口气,说:“你何苦…”贤妃眼下在宫里是如日中天,她一个小宫女,何必一再和宠妃拧着来?

  只要皇帝治国有方,是值得臣子效忠、百姓拥戴的明君,他待妻妾如何,便不属于他们应当干涉的范畴。

  何况是一个宫女渺小的抗争。

  “什么?”宝珠却是过了一时,才明白他话中所指,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清楚自己的行为毫无益处,她只是不愿意穿红罢了。

  仅仅是被罚站,就能换来她不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她觉得非常值当。

  魏淙又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全是汗水,两颊晒得通红,鬓边粘着几丝碎发,眼睛却依旧沉静得像一汪湖。

  没有风。但魏淙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心里荡开的波澜。

  他匆匆对宝珠一点头,回到了自己该值守的位置,再没回过头。

  “轰隆”一声,闷雷从远处接二连三的传来,过了片刻,大雨倾盆而下。

  寿宴并未因此中断,宾客们的船只

  也仅需系牢些而已,歌舞撤去,大伙儿都在淋不着雨的地方,或坐或站,听雨赏莲。

  守在湖边的亲卫军们穿着精铁铠甲,更是风雨无惧,岿然不动。

  只有那个宫女,只有那个宫女。

  魏淙对旁边的同僚叮嘱一句,毅然转身,去寻找那道碧色的身影。

  但滂沱大雨里,原本几步之遥的地方变得十分渺远,他分辨了不知多久,雨滴不断拍在他脸上,干扰着他的视线。

  直到一抹大红出现,同风雨中的芙蕖一样,朱与碧紧偎在一起。

第27章 .二十七鸡糜粥

  很冷。这种冷不是来源于外物,而是源于她自己。

  她很清楚自己陷在睡梦里,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在发抖。耳旁很近的地方,是持续不断的“嘀嗒”声。

  很近,近得像是自她的身体传出来,像是她持续不断地流逝的寿命。

  她的魂魄因此挣扎了一下,仿佛想从身体中逃出去。

  但下一瞬,一道温热的烙印落下来,魂与肉'融合了。

  宝珠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仍然躺着,面前的人眉目锋锐,却轻蹙着望向自己。

  他伸手抚在自己的脸上,低声说:“宝珠,对不起…”

  宝珠怔怔的,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太子辨出了她的口型:“你为什么才来?”

  他为什么才来?在她醒来前,太子已反复地问过自己。

  “夏侯礼。”她唤他的名字,泪水猝不及防地滚落下来。他已经完全长成了她记忆里的模样。

  而她又是有意混淆了年岁。

  她抬起手臂,去搂住他的脖颈,夏侯礼便顺从地俯下身来,两个人唇齿相贴。

  “你为什么才来?”她再一次问,声音愈加含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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