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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_分节阅读_第19节
小说作者:青城山黛玛   内容大小:427 KB  下载:承平年少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3-13 02:5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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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雨停后的傍晚,与世隔绝的孤独里,他们缠绵而悠长地相拥亲吻。

  到了传晚膳的时分,秋水打发人来告诉宝珠,皇后让她今晚过去念书。

  太子微不可察地皱了眉,而后对宝珠说:“吃完了再过去。”

  鸡糜粥熬得稠烂,里面掺了姜丝,略有些辛辣,宝珠用得很慢,至于佐粥的小菜,则是一口也吃不下。

  太子便选了两样点心,让人装起来给宝珠带回去。

  宝珠无奈地看向他:“殿下…”

  太子叹了口气,只好作罢,又说:“母后那里,我来说。”

  宝珠仍是摇头:“等回宫去了再看吧。”浣花行宫住着宜人,皇帝怕是要在此驻跸一段时日。

  太子不再勉强她,趁着天儿还没黑透,让大篆在外头候着,自己替宝珠系上件披风:“别再吹着风,夜里早些休息,你才淋过雨,母后总不能让你熬晚了。”

  月白绣栀子的披风,和身上栀子黄的衣裙正相称。宝珠这时候才有机会问:“哪位姐姐替我换的衣裳?”

  “太子妃身边的小婵。”

  宝珠点点头,心里没有多少意外:女子的服饰妆扮,太子自己哪知道这些小心思。

  大篆为她提着灯照路,宝珠便向太子蹲礼告退,太子又嘱咐一句:“当心路滑。”

  宝珠没再作声,大篆便应下来:“殿下放心。”

  皇后住在翠篠斋,离太子的住处不算近,不过宝珠大致还记得路——后来眉舒也在那儿住过。

  屋子四周都种着翠竹,夏日里的确清幽,但宝珠实则觉得这名字不大好。

  “翠篠”一典出自南梁简文帝萧纲《喜疾瘳》,萧纲此人做皇帝做得一塌糊涂,作诗也玄之又玄,算不得出众。

  流传更广的出处,则是杜拾遗的“风含翠篠娟娟净,雨裛红蕖冉冉香”。题匾之人,大概取的便是此等意境。

  然则这一句固然恬静美好,可少陵野老作此佳句时,正是生计艰难、靠友人接济度日,于潦倒窘迫间,开愁遣闷,虽极旷达,可敬之余终究可叹。

  更不必说,紧随其后的,还有“故人书断绝”、“稚子色凄凉”等句,于她而言,刺心得很。

  罢了,罢了。至今日止,前一世的恨与憾就此了结,往后,权作新生吧。

  她向大篆道谢过,独自走进正屋中。

  皇后正斜靠在榻上,由秋水给她捶腿。瞧见宝珠一身打扮,半分讶然也无,只道:“换过了就好,省得受了凉,如今倒不算大毛病,等上了年纪,一变天儿就浑身疼。”

  她有个寒邪的痹症,是早年同皇帝一起四处征战时,失于调养作下的。

  宝珠便走过去,道:“单是捶腿效果不大,我替您按一按吧?”

  皇后“嗯”了一声,又指着秋水笑说:“这丫头不敢按,怕手重了被我骂。”

  秋水红着脸笑笑:“奴婢不是怕娘娘责骂,是怕自己手笨,按不对地方。”见皇后有话要和宝珠说,趁势告了退,带着其余宫人一并下去了。

  皇后也没让宝珠按太久,便支起身来,让她在自己身边坐着。

  “太子给你吃了什么?”她问。

  宝珠如实答道:“鸡糜粥。”

  “可怜见的。”皇后摸了摸她的下巴:“折腾了一天,就喝了这点儿不抵饿的。”

  宝珠抿嘴一笑,又听见她说:“今儿是我没护着你。”

  宝珠猛地抬头,才要否认,忽然意识到,皇后用的是“没护着”,而不是“没护住”。

  皇后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已经明白过来:“前些天,我听说有个亲卫统领特意去找过你。”

  宝珠心里没由来地有些慌乱:“娘娘…”

  “你别怕。”皇后的表情依旧和煦:“我说过,会为你找个好人家。可惜眼下不是方便的时候,这个魏淙就来了——你看他如何?”

  在皇后嘴里说出“魏淙”二字时,电光火石的,宝珠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为何耳熟:上一世,这个魏淙坐到封疆大吏的位置时,才刚刚过了而立之年。

  如此年轻,如此位高权重,朝中自然有不少老臣强烈反对,但彼时大权在握的夏侯礼执意保住了他——他是夏侯礼的股肱之臣。

  宝珠沉默一时,方才说:“娘娘,齐大非偶。”

  皇后不料她回答得这样快,忍不住疑心她的顾虑到底是真是假。太子今日的情态,做母亲的哪能不洞悉?宝珠和他自小亲厚,长大了,那份情谊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准。

  皇后不以为然:“亲卫军么,职衔儿不算高,胜在是天子近臣而已。你打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将来发嫁,便以我娘家侄女儿的身份出门子,还有什么配不上的?”

  见宝珠只是红着脸不言语,她缓了缓声口,又说:“好了,我不是非要你点头就定下他来,求娶的事儿,总要男方主动。只要是你自己喜欢的,不必顾虑什么门第高低罢了。”

  皇后搂着她:“把我们宝珠逗臊了!”刮一刮她的脸,接着道:“或者,等秋闱过后,看看各地方可有出挑的,明年进京会试,又筛一轮,也不必非得是状元榜眼,有那才学品行都好的,便如意了。”

  说着,有些伤感起来:“只是这样举业出身的,头十年只怕都要外放,难免吃些苦。”

  她打算得这般长远,实在出乎宝珠的意料。这时候总算插得上话头了,试探着道:“娘娘舍得我,我舍不得娘娘。我就留在宫里,一直陪着您。”

  皇后摇头:“真如你说的,你迟早要怨恨我。”

  “娘娘!”宝珠这回是真正觉得心酸了,她的心结了了,连不能出宫也没什么要紧,遑论嫁人。对皇后,因为有所隐瞒,到底有几分愧疚。

  前后两世,她们都曾风雨同舟过。

  皇后替她擦了擦眼睛,宝珠才意识到自己竟又落泪了。也许是故地重游,心绪不易平静吧。

  时辰不早了,皇后又搂着她坐了一会儿,说:“我记得你小时候,成天就跟在我身边,差事轮不到你身上,你还自己每天去折花摘柳的,一大早便送到我面前,非要我一睁眼就能看到。”

  是吗?宝珠有点遗憾,她记不得了。

  但她明白,皇后不是不想自己一直留在她身边。

  怀着心事,她被打发回去休息了。

  行宫里头她没有额外的恩典,得和杏儿一起睡一间房。

  杏儿这一天也时时惦记着她的,说了好一堆话方才睡去。

  故而宝珠即使睡不着,也不能在床上翻来覆去,吵到她休息。

  皇后的一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实在难以招架。回来自个儿琢磨时,方想到了最关键的一环:不论是侍卫统领,还是士子文人,都并非皇后随口一句,便能挑选赐婚的。

  她不认为皇后想不到这一点。

  是为了提点自己,要早为终身打算?还是避免自己,对太子陷得太深?

  宝珠不禁失笑:皇后啊,还是如前世一样。

  她抽出绢子,掩着嘴又咳了两声——又罚站又淋雨,自己和这浣花行宫,当真是犯冲。

  魏淙的事她没放在心上,皇后不知是从哪儿听说的。今日又意外跟他说了两句话,可别让贤妃知道了。

  若是帝后鸾凤和鸣呢,倒还无伤大雅,既然帝后失谐,这种瓜田李下的事儿,指不定就大有文章可作了。

  她渐渐犯起愁来,越想越了无困意,脑子里却乱哄哄的,隐约记得皇后那一篇话里,还有一点令她生疑的细枝末节,绞尽脑汁,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次日一睁眼,果真头痛欲裂。宝珠以手撑住床板,连试几回仍没法起来,不得已,哑声叫了句:“杏儿。”

  “她到母后那儿去了。”回答她的居然是太子:“我刚给母后请过安,她知道我来看你。”

  宝珠又惊又羞,竟捶了一下床:“殿下!”

  太子心说:幸好没告诉她,皇后知道他想来看她,但没答应。

  二人一个坐,一个站,相顾无言许久,宝珠突然问:“殿下的腿,是好了吗?”

第28章 .二十八解毒丸

  太子一愣,倒也没想着瞒她:“嗯,好全了。”

  昨儿雨下得那样大,贤妃却不肯提早散。九公主体弱,躲在乔昭容怀里尚还怯怯的,太子便站出来,只说亲去各处巡视一遍,算是委婉劝过了父皇。

  登了岸,便把此事交给得力的亲随,自己心急如焚地去找人。

  偏她性子又倔,知道雷雨天不能站在树下,就那么直愣愣地立在空处让雨浇,太子找过去时,眼睛都阖上了,还挺着脊背不摇不晃。

  结果他才伸手,人就倒过来了。

  倒有工夫留意他的腿。

  太子觉得好笑,前些时候他装作不良于行,又有父皇和贤妃亲自验证过,所有人便都默认他好不了了,哪怕他四平八稳地走着,也必定是强绷着仪态。没人再关切一句,怕触着他的伤心事是假,盼着他瘸一辈子倒是真。

  宝珠见他神情郁郁,沉吟片刻,问:“要告诉娘娘吗?”

  太子摇头。她便叹口气:“我明白了。殿下放心。”

  “宝珠。”太子郑重地唤她。

  “殿下。”乍然得知一个无人知道的密码,宝珠自然以为他还有话嘱咐。

  太子却只是又唤了她一声,这一次,更接近于喟叹。

  宝珠情不自禁地耳热起来。好在太子接着说:“好好休息。”跟着便离开了。

  太子是想起了昨日她叫自己名字的那一刻。

  他从小就喜欢宝珠,到了十四五岁知人事的时候,又发现喜欢和喜欢不尽相同,心怀忐忑地等着宝珠开窍,仍然时即时离,直到昨天。

  那一刻有什么是不一样的。对太子是,对宝珠也是。

  但冥冥之中,太子亦有一种感觉,那一刻可能无法再现。

  宝珠原本猜测,贤妃那般在意别人在她寿辰上穿不穿红,为求个好兆头,这些日子也总该清净些。

  谁知没隔两日,听说四皇子发起了高烧,昏睡之中还几度惊厥,唬得贤妃六神无主,把随行的御医道人全召了过去,轮番上阵,却连个缘由也说不出来。

  御医们一合计,不论怎么说,先将烧退下来总不会错。散热汤方不敢贸然用,怕不对症候,只不停地将浸过凉水的丝帕贴在四皇子额头上,一张接一张的换。

  道士们也七嘴八舌地进言,或说去药王跟前点油灯祈福,或说取《玉匣记》来查一查,可需送神。

  贤妃此刻是无所不用,一时派人添五十斤灯油去,一时又听人查得,初一日病者,病在东南路上得之,树神使客死鬼作祟,用黄钱五张,向东南四十步送之大吉。

  浣花行宫可不就是在皇城东南,沿路又多参天大树。贤妃觉得有几分可信,忙命人依言照办了。

  从四皇子发热的下午,直折腾到次日清晨,犹不见起色,贤妃连眼也没阖,皇帝亦在旁陪着,中途还用了两回新炼成的丹药,倒也撑住了。

  送到行宫的那些奏疏便由太子代批。做不了主的,太子择了两本出来,问安时呈皇帝御览,顺势请他回寝宫安歇:“四弟这里,臣替父皇守着,等四弟一醒,就来回禀父皇。”安抚了一通,方才将皇帝送走了。

  贤妃身份再高,于他仍是庶母,太子不便与她同处一室,叮嘱了御医几句,自己只在殿外坐着。

  其间有不少宫人进进出出,有办差回话的,也有别的宫嫔遣来问候的。贤妃眼下哪有心肠敷衍,都由大宫女应对过去了,尚还交代一句,走动轻些,别吵着皇子。

  “越稀罕越留不住。”刘昭仪原还想派人匀个御医过来,替她治治腰子病,听说这些,哪里忍得住,冷笑了一声:“又是皇爷又是太子,便是本来能好的,也叫折得不能好了。”

  “娘娘!”身边的宫人忙提醒她慎言,刘昭仪却还不足:“我算哪门子娘娘?熬了半辈子,连个妃位还没捞着呢…”若是当年她的孩子保住了,总不至于到这田地。便是乔昭容那样,守着个病歪歪的九公主,终究还比她强一截。

  她心里的苦收不住地漫上来,一面捏着绢子拭泪,一面暗暗生出一个念头:若贤妃这个四皇子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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