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色多变,就像女帝的心情一样,阴一会晴一会,临到中午,下起雨来。
蒙蒙细雨吹打过来,女帝的心也被阴霾遮蔽。
经历了昨天的事,宋天清不禁反思,她真的讨厌顾闫吗?那为什么看到他难受,知道他受伤,自己的心也会疼。她真的喜欢林勤风吗?那为什么,除了他的脸之外,关于他,自己脑中没有其他的记忆点呢。
文妃说过,想要探明林相的想法,还是得直言,宋天清处理了政务,叫人宣了林勤风在御花园一见。
不知为何,没有了前几日那种期待的感觉,脑子里还担忧着皇后的身体状况。
还不断反应自己是不是那种趁着家里丈夫有病光明正大找姘头的渣女,良心受到的谴责逐渐累积。亭外下着小雨,雨点落在亭檐上,敲打着宋天清的良心。
还发着呆的时候,刘公公小声提醒:“陛下,丞相大人来了。”
“啊……”宋天清回过神来,看见林勤风撑着伞走过来,一身蓝白色长衫,仿若水波白浪,同雨景融成一幅画,看得女帝春心荡漾。
来都来了,问一句不过分吧。
林勤风走进毕雨亭中,放下伞来给皇帝行礼,毕恭毕敬,“陛下万安,不知陛下宣臣前来,所谓何事?”
“朕……”
宋天清欲言又止,禀退了其余的宫人,只留一个刘公公在此服侍。
闲杂人等撤干净了,宋天清才摆出自如的模样,佯装轻松道:“朕觉得爱卿相貌堂堂,如今二十多岁的年纪,府中也没有家室照顾,便想着为爱卿谋一份姻缘。”
丞相的眼中水波不惊,对皇帝的提议无感,拒绝道:“臣多谢陛下好意,只是婚姻大事当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定,陛下乃是天子,不该为臣的姻缘浪费您宝贵的时间和心力。”
“朕不是那个意思。”宋天清直言,“爱卿觉得朕怎么样?”
“……”林勤风慎言,“臣不敢妄议天子。”
“朕许你现在可以说。”
抬头看皇帝,不像是在说笑的模样,林勤风才开口回道:“陛下您……实在薄情。”
???薄情?
能被美男这么评价,宋天清属实没想到,若是被其他人如此评价,女帝早就赏他一顿板子打死了,偏偏说这话的人是林勤风,便忍了这一时。
看见女帝一脸“和善”的笑,林勤风又补充道:“顾皇后为将军时征战沙场、保家卫国,身在后宫又对陛下无微不至、处处照料,顾皇后将身与心都献给了东齐献给了陛下,于公于私陛下都不该冷落他,更不该伤害他。”
“朕伤害他?”宋天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冷落顾闫是真的,可她怎么伤害他了,就他那身板,她哪里敢……
过了好一会儿,宋天清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是伤害了顾闫,因为那盘辣子鸡让他痛了一整夜。
这事儿传的那么快吗?就连林勤风都知道了,他话里话外指责她在情感上亏欠了顾闫,倒是把顾闫夸得跟朵花一样。难不成……林勤风……是顾闫的迷弟?
林勤风:“陛下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臣便退下了,府里还有诗书没搬好,若是靠近窗子受了潮气,臣会心疼的。”
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宋天清已经知道他的态度了。
摆摆手,让他自行退下。
她那青涩的爱情啊,还没发芽就被林勤风一脚踩死了。
可能,她真就是那薄情的人?不然也不会让顾闫受苦,也不会让丞相讨厌。
看着林勤风离开的背影,宋天清愣愣地向下走了几个台阶,头上落了雨也不让刘公公上前来,委屈的快要哭出来了。
头顶遮来一柄油纸伞,宋天清抬头看,不是刘公公,是顾闫。
“你怎么来了……”
“臣妾看不得陛下淋雨。”
“你身子好些了吗?”话音刚落,被男人拥入怀中,温热的胸膛暖着她被雨淋湿的身子,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他凶朕,他还说朕薄情……你是不是也讨厌朕,朕害得你肚子疼,唔啊啊啊!”
怀里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顾闫早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却没想过林勤风会拒绝的这么果敢,也没想过会因为自己的问题让清清如此内疚。
虽然她曾把目光落到林勤风身上,但现在,她就在他的怀里。顾闫单手捏起她的下颌,低头吻掉她眼角的泪珠,向下含着她柔软的唇瓣吻上去,将哭声尽数堵在口中。
刘公公转过身去,躲在远处的宫人也自行低头。
宋天清瞪着眼睛,惊讶的看着他,不过片刻就被这个深吻给俘虏了,双手抱紧他的后背,极尽温柔。
这个男人,她真是败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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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经历了女帝想要红杏出墙的一段时间,林勤风的不解风情,让宋天清认清了现实——除了顾闫,少有人能接受她的坏毛病。
因为家里那位的柔情蜜意,宋天清没能做成渣女,却因祸得福。
帝后之间的感情是愈发深厚。
由于辣子鸡事件,宋天清被以林勤风为首的朝堂上顾闫的迷弟们埋怨了许久“陛下您没有心!”,宋天清不理会他们,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努力弥补,也想对顾闫再好一点。
中午批着奏折,顾闫送来了点心,是御膳房做的,可以放心吃。
放下朱笔,一边吃着就听顾闫在耳边问道:“陛下今晚打算翻谁的牌子?”
“……”宋天清很无语,一屋子的宫人宫女看着呢,当着他们的面就问这事儿,也不害臊。
还翻谁的牌子,她也得有的选才行啊。老爱问这些个单选题,有意思吗?
除了顾闫和文妃的牌子,其他两个美人的牌子已经莫名丢了十几次了,每次刚做出来就丢了,这种灵异事件是谁干的,宋天清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然是翻皇后的。”每两天必有一天睡在皇后宫里,这种约定她还是记得的。
身为女帝,绝不会言而无信。
辣子鸡事件让顾闫修养了三四天才好全,她又以此为借口小半个月没让顾闫碰,如今他好全了,身强体健,精力旺盛,可不是要将这半个月的份都吃回来。
看在他对自己好的份上,就满足他这个要求吧,总归自己躺着就成了,出力气的还是他顾闫。
——
翻牌子,是东齐开国便流传下来,让皇帝选妃嫔侍寝的传统仪式,到了宋天清这里,变成了一个简单的动作——翻……牌子。
成亲后便与顾闫约定过,每两天至少在他宫里睡一夜。
那时年纪小太单纯,不知道帝王金口玉言,这小小的诺言有多大的分量,可怜她新纳两个美人,在皇后的大权独揽下都不能拥有自己的牌子,只能独守空房。
后宫从来是皇后说了算,今日太监呈上来的牌子只有一个,刻着皇后的字样。
平日里皇后的牌子和文妃的牌子是轮换着来,一天是两个人的,第二天便只有皇后一个人的,昨夜她睡在了自己的寝宫里,白日里又被顾闫几次提醒,她没的选,只能把唯一完好的牌子翻下。
谈话间就到了承庆宫门口,里头亮着橙暖色的灯火,宋天清轻车熟路走进去。
门外守着顾闫的两个贴身侍卫大龙二虎,双双躬身向女帝行礼,说顾皇后下午去城外兵营练兵刚刚才回来,正在寝宫里洗澡,请皇上在门外稍等。
“哦。”宋天清置若罔闻,心底又开始各种不满。
这个皇后,白日里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那么急不可耐的要她翻牌子,人到跟前了竟然还让她在门外等,难道还在因为她曾经痴迷丞相的事生气?
不对不对,顾闫不像她那么小心眼,应该真是因为洗澡。
禀退两个侍卫,宋天清推门进去,想让她站在夜风里等,门儿都没有。
女帝进了门,刘公公将门带上,照常将女帝交到顾皇后手里,完成一天的例行公事,留下几个小太监守夜,自己退下休息去了,年纪大了就容易累,每天都在为女帝操心,真是不容易啊。
鼻间缠绕着清新的果香,混着淡淡的花香,清气宜人。
宋天清向来不喜欢味道太重的熏香,皇后的宫里就总是放着一盘当季的果子,各处摆着新鲜的花。在屋里香这么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顾闫就把果子吃掉,花扔到花圃里做花肥。
承庆宫并不大,顾闫的寝宫里最大的就这一张床,专门让内务府为顾皇后量身定制的,谁知道他体型那么大,跟个大熊一样。
方才小憩了一会,如今也不是很困。
宋天清脱了外衫,坐在大床边摆楞两条小白腿,隔着屏风看着里头水雾缭绕。
清水被撩起落在宽阔的背、精瘦的腰上,屏风上男人的影子若隐若现,肌肉起伏的弧度是那样的诱人,宋天清都能在脑海中描绘出顾闫如此这般的模样,俊啊。
成亲这么多年,她早就对顾闫的身体熟悉透彻,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名的会不好意思?七年之痒,还有这个方面的影响吗,果然还是尝尝鲜比较好吧。
“陛下,帮我拿一下浴衣吧。”顾闫早就听到女帝进了门,此刻便不好光着出去,有失礼数。
宋天清看到床边挂着的白色浴衣,突然勾起一个奸诈的微笑,看她怎么整他一整。
闷热的水蒸气中带进一股凉风,顾闫抬头去看,面前站着一个宋天清不怀好意的笑着,手上拿着他的浴衣。
“陛下,把浴衣给我。”顾闫伸出手去,迟迟没有接到浴衣,疑惑的看着她,一脸奸笑,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顾闫如今半坐在浴桶中,堪堪与宋天清平视,女帝却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不给,除非你答应朕的要求。”
“哦?”又要提要求,每隔一段日子就要来上这么一回,顾闫见怪不怪,倒是想听听她能提出什么要求,“陛下说说,要我答应什么要求?”
“宫里很久都没有选秀了,朕要纳新人,充实后宫!”宋天清说得义正言辞,心底的小算盘打的叮咚响。
“不行。”顾闫一句否决,没有商量的余地,“除了文妃还有两个美人,三个男人加起来,不够你闹腾的吗?”
“你又不让朕跟他们睡!”
一个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宋天清尴尬的捂住嘴巴,可惜字字玑珠,已经进了顾皇后的耳朵里,男人唰一下就沉下了脸色,攥紧了拳头压抑怒火。
顾闫反问:“你还想跟他们睡?”
哎呀,说错话了。若是回答了顾闫的问题,她还算喜爱的文妃可能就要率领两个美人去御膳房刷盘子了……
见势不妙,宋天清倒退两步,攥着皇后的浴衣依旧死鸭子嘴硬,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想不想要浴衣了,你不想要,朕就把它扔到外面去了,皇后就这么光着吧。”
哗啦!水流从躯体上崩落的声音如此悦耳,皇后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不需要浴衣。
顾闫迈开大长腿从浴桶里走出来,一步一步向宋天清逼近,明亮的烛火将他的躯体照的通亮,强健的身材,紧实的肌肉,跃跃欲试的不凡之物,从上到下,闪瞎了女帝的一双美目。
“朕错了,不纳新人了,浴衣给你,皇后小心别着凉……”宋天清靠在墙边,道歉认输一连串,颤着手把浴衣递过去。
早这么乖巧不就好了,顾闫接过浴衣,穿在身上,松垮的在腰间系了个结,透着薄薄的白色浴衣,那处的轮廓尤其明显。
非礼勿视,宋天清别过脑袋去,一半脸蛋儿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让自己保持清醒。
顾闫贴了上来,在她耳边呢喃轻语,“清清,就寝吧……”,独处时念到她的小字,是顾闫惯用的求爱信号,情意绵绵,百转千回,惹得宋天清腿都要软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顾闫一把将宋天清抱起来,真像是大灰熊怀里横抱了只小兔子,只是这小兔子很不安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给顾闫找麻烦。
反抗是反抗不了的,这辈子都反抗不了了。
半个月都没有过,如今在弄,总对那尺寸有些心惊,能拖一时算一时。宋天清指着桌子上的小盘点心,故作惊喜道:“皇后你给朕做了点心吗?朕想吃。”
顾闫不松手,回道:“臣妾觉得陛下接下来要吃的不是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