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豁然开朗,点了点头,说道:“今日的惊乱,是从爆炸发生时开始的。我与侯爷仔细检查过,斗茶时所需的木炭内,都混了□□,木炭内还掺了硫磺粉。而侍女用于熄灭木炭的水壶里,也被人掺了桐油。这正是爆炸和浓烟大作的原因。
她目光清明,在人群中逡巡扫视着,终于平静地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面色深沉地垂着头,藏在窄袖内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这时魏含英立刻接话:“斗茶会的事宜,是由崔泰崔公子主持安排的,木炭也是他自作主张买了那么多。”言下之意,只将嫌疑的矛头对准崔泰。
君瑶侧首,目光在崔泰与魏含英之间游弋一瞬,不解他们二人为何这般剑拔弩张。但面对疑惑,她解释道:“对木炭是崔泰崔公子置办的,可他就算要做,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崔泰绷紧的肩膀松懈下来:“不错!众人都知道木炭是我购置的,若我真在木炭上动手脚,岂不是直接告诉他人我就是凶手?
君连说道:“能接触到木炭,并且熟悉千茗阁与茶园的人,不止崔泰公子一人,”
她话音刚落,再次盯上人群中的一人,她缓缓说道:“整个茶园里,都精心地藏了木炭,所有的木炭都浸了火油,掺了□□和硫磺粉,并且每—处木炭,都保证在爆炸发生时同时燃烧发出浓烟。能办到这些的人,需要对茶园的布局十分了解,还熟悉斗茶会的流程,严格拿控斗茶会的时间,。因为他知道,斗茶会第一盏茶比试完成,侍女就会扑灭炉中的木炭,放回筐子里,然而尚未完全熄灭的木炭,浇上火油就会燃烧,因此引起爆炸,浓烟大作,而其余的木炭堆,也在这时燃烧,整座茶园,都被浓烟弥漫。除此外,此人还能顺利接触到斗茶器具,以便在崔阳泽与崔甫的茶具中下毒。”
有人亟不可待地问:“到底是谁
君遥目光直直地主视着一人,众人发现后,循着她的目光纷纷看过去。
“萧宇!”君遥说道。
与此同时,明长昱已让人控住了萧宇。
萧宇缓缓抬头,露出那双锋利冷黑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是我?‘君瑶平静地回答他:“布置这么多木炭,甚至要将□□埋在土里,在白天众目睽睽下是很难办到的。只有你打理着茶园,又因协助崔泰管理斗茶会,有机会随时随地来这里,并在斗茶会上动手脚。而你自己也是茶农出身,就算没有参加过斗茶会,也很熟悉斗茶的过程和时间,所以你能办到。
除了他之外,布置斗茶会的人,大多是崔家的侍女和小厮,他们年纪小,也并不熟悉斗茶会与茶园。
萧宇面色平静,凛然无惧,他环视一圈,似有所顾虑,低声道:“我认罪,可在处置我之前,请大人与侯爷务必听我说出详情。”|“那是自然,”君瑶颔首,就算知道萧宇就是这凶手,但也需要知道他所作所为的原因。
魏含英在此时扬声道:“真相大白,杀害崔家家主的真凶就是萧宇!请侯爷秉公处置,还请崔家人将崔家家主的遗体带回去。……早日发丧。‘在这一起又一起的波折中,君瑶看清了这人群中的一张张面孔。崔泰的不甘,茶农与茶商的惶恐,还有魏含英的咄咄通人君瑶直视魏含英,说道:“不,真相还未大白。‘魏含英眯了眯眼,缄默不语。她的神色始终十分古怪,似乎强烈克制压抑着,直到此时,脸上的皮肉也在颤抖着。
君瑶说道:“虽说萧宇在木炭上动了手脚是真,可他是否毒害了崔家家主与崔甫还需调查。此外,知县吴学元的死,与崔家家主及崔甫的死大不相同,极有可能是死在其他人手上。还有那茶园里发现的四具尸体,他们身份尚且不明,凶手也不知是谁。所以,今日的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
人群顿时又骚动起来,魏含英方才一番言论,众人也下意识将她当做发言人,纷纷与她私下商议。
许久之后,魏含英回头问道:“那侯爷与大人想要如何呢?”君瑶也看向明长昱。
明长昱才是主持大局的人。斗茶会,是他借以撕开晋县的一个引子,这里的人,他都应该控制好,以求更多线索才对。但是凡事都需有度,打蛇打七寸就好,过犹不及也许会适得其反。他缓缓说道:“将萧宇带回去,严加审问。另外……”他从人群中点了几人,这几人都是临近乡县的人物,要么是乡绅,要么是邻长,也其中也包括魏含英,“请几位也随本侯走一趟。其余的人,有人询问过后,可暂且离开。”
那被点了名的几人顿时不悦,反对道:“为何他们可以离开,我们却不能。”
明长昱说道:“那几具尸体尚且还不知是谁,诸位是晋县的人物,家中族人在晋县生活还几代,想来都很清楚晋县的情况。说不定回去认一认想一想,就想起那四人是谁了。
而且,本侯还仰赖各位去查一查,临近的地方是否有人失踪,而没有报官府呢。‘魏含英面色僵白,问:“请问侯爷要留我们多久?”
“不会太久,”明长昱不咸不淡地回答,“最多两天。”
魏含英愣了许久,目光快速地不知往何处看了看,然后迅速地收回,她似下定了决心,沉静地说道:“好。就听侯 爷安排。
这一场慌乱中凑出来的斗茶会,便这样结束了,众人陆续散去,只留下一片苍凉的狠籍。
魏含英与萧宇等人被明长昱带回了驿站,除了萧宇之外,其余人并不是嫌疑人,只是安排了房间暂时看管着,并不用囚犯的方式对待。
萧宇被关押在一间隐蔽的房间里,有人严加看守。君瑶与明长昱休息收拾好后,才去见他。
房间昏暗,没有火盆,又冷又黑,君瑶进去时打了个寒噤。萧宇人高马大的,蜷缩着坐在床边,听闻有人进门,抬头站起来。看清来人,他笨拙地行了礼。
君瑶在门前停住脚步:“我本想将萧婷带过来,可是又怕给她带来麻烦,所以作罢了。”
萧宇闻言楞住,又摇头:“不要告诉她,也不要让她和我母亲卷进来,我为崔家做事,当崔家人的走狗,已让她们抬不起头来。
明长昱让人带了件披风,给君瑶披在肩上。他拿出一枚银锭:“这银子,你可认识?”
那锭白花花的眼子,似刺了萧宇的双眼,他瞳孔抖动着,说:“这是我每月替妹妹和母亲捎回去的银子。”明长昱问:“这银子的来历,他们可知道?”
萧宇摇头:“她们不知道……可他们清楚,这银子来历不正。
“你如何能认出来这银子是你让人捎回去的?”明长昱问。
萧宇干涩地说:“那银子上没刻字,也没有说明铸造的官府和年份。”明长昱又问道:“你从何处得来的?”
萧宇抿紧唇,蹙着眉头:“我若说了,侯爷可能不太会信。”
明长昱又从袖中拿出另一枚银子,递到了萧宇眼前:“你觉得这银子如何?”
萧宇双手捧过去,仔细地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明长昱:“侯爷银子是从哪里来的?”他陡然警惕起来,“难道侯爷……私下铸造银两?”
君瑶陡然皱眉:“这是侯爷在破案时缴获的银锭子。”
萧宇半信半疑:“若侯爷是与晋县那些人同流合污,恕我不愿息透露任何真相。大不了就是一死!”
明长昱研判地盯着他,“萧宇,事关江山存亡,你必须如实相告!本侯不敢承诺你荣华富贵,但能承诺让你与你家 人此生无忧,不再受困扰。”
萧宇慎重地看着他,似有所触动,却是依旧不肯轻易说出实话。他不信明长昱,在他的心里,下意识将明长昱与崔泰知县等归为了一类,往年不是没来过京城的官员,可惜最后结果如何,他一清二楚。他不敢完全保证,明长昱不是与 那些人不是一样的。明长昱用江山来作保,可惜在萧宇眼里,江山如何,比不上他的家人。
明长昱带着君瑶不紧不慢地坐下,说道:“我与你一样,都想崔家人死。你如今落在我手里,我若真的与崔家人同流合污,知晓真相还有什么用处?若真如你怀疑那般,你现在就不该还活着,而是早就随知县一家赴黄泉了。”
萧宇惊骇地瞪大双服,不可置信地看向明长昱。
第232章 惊天阴谋
君瑶也算得上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与明长昱相处越久,就越如他一般安然若泰。
明长昱口中的知县一家,并不是在斗茶会上被杀死的吴学元,这其中的玄妙,或许只有萧宇能听懂。他许久地处于错愕惊讶之中,缓过来之后,面向明长昱跪好:“侯爷,你所言极是,事到如今你杀我易如反掌,还有什么好欺骗于我的?
他重重地磕头:“请侯爷一定查出真相,让晋县重见天日!”明长昱虚虚扶住他,让他起身:“你且将你知道的告诉我。”
萧宇眼下没有丝毫犹豫,一五一十地交代道:“侯爷,晋县茶税之所以年年有欠,的确是受了恶劣天气的影响,可晋县的人,世代以种茶为生,哪怕再糟糕的情况下,也不轻易改变祖宗的基业。这两年,之所以人们不事茶叶生产,是因为崔家暗中诱惑指使村民去深山之中开矿!
君瑶与明长昱对视一眼。
明长昱问道:“开的什么矿?”萧宇说道:“银矿!
明长昱指着那锭银两:“这枚刻着‘天顺字样官银是否也是出自崔家私自开的银矿?”萧宇有些犹豫,观察了一会儿后说:“看银子的成色和质地,十有七八是。”
君瑶震惊难言,崔家私自开矿就算了,竟还敢集结村民一起开矿。那些村民到底是得了崔家什么好处,竟如此帮崔家?要知道,朝廷明令禁止开私矿,否则发现了就是一个死。崔家人要如此多的人开矿,到底为了什么,难道只是牟图私利?
那枚刻着“天顺”二字的银子,是在于慎一案中发现的,那一案当中牵扯的人,难道与前朝有关?若那枚“天顺”官银与崔家私自开的银矿的银子成色质地一样,是否意味着崔家与前朝人有牵扯?
思及至此,君瑶脑中一个闪念——难道明长昱早就有所推测,所以才千里迢迢赶赴晋县?所以他特意将河安一行的 人都带了来,目的就是想在此与前朝之人正面交锋?
她心惊肉跳,心潮起伏的同时,也同样期待与前朝之人相会,虽谈不上为江山稳固,单为她的兄长,为了明长昱的向往,她也必须一往无前。
她复杂的情绪,明长昱并没有注意到。
萧宇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茶叶长期无法赚钱,崔家人将村子里的人带去开矿之后,一年赚的钱,顶的上我们五年赚的,所以不少人被诱惑,不再种茶,而是去了深山开矿。其实村民都知道,私自开矿是犯法的事,一旦被朝廷知晓,大有可能是要砍头的,为了不让开矿的事泄露,邻长不允许村中有外人进去,更要求每家每户必须出一个男丁去开矿。有钱赚,谁不愿意?我萧家世代种茶,祖上靠着卖茶起家,我本也不想数典忘祖,让先辈的基业毁在我手中,我母亲和味妹也不愿意让我和那些人去赚昧心钱。可惜若我不与村中的人同去,他们就视我为异类,怕我将他们开矿之事泄露出去,甚至想将我与家人控制起来。我担心他们对母亲和妹妹不利,才佯装答应了他们,去深山开矿。”
“这几日你为何在县城之中?”明长昱问。
萧宇说道:“崔家人说,京城有人下来视察,若县城中连一个种茶的人都没有,就会露馅,所以就让我和几家村民起回来了。
明长昱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若有所思:“你如何知道茶园之中有尸体?”
萧宇说道:“县丞岳东终究还是开始怀疑萧家,他在晋县生活多年,对晋县十分熟悉,凭着一些自己得到的线索,得知了崔家私自开矿的事。他本决心与新来的知县联手处理,上报京城,谁知崔家人竟对他和知县痛下杀手。”这事后的秘密,的确令人心颤,明长昱平静地问:“包括仓库清空之事,茶税被吞之事,县丞与知县都知晓?”萧宇犹豫:“我不知道。但崔家人要杀县丞和知县,是……是不少人都知道的,”
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选择了助纣为虐,眼看着崔家人行凶,却不加以制止 !
萧宇继续说道:“那一晚,知县一家被杀之后,我偷偷去给岳县丞递了消息,谁知县丞还是没能逃过一劫,死在了那些贼人手上 !他们将知县一家人的尸体埋在崔家的茶园里,以为找几个冒牌货顶替就能高枕无忧?我偏不让他们如意!我要让他们知道,老天爷时时刻刻都在看着,县丞一家的尸体虽被埋了,可他们的冤屈依旧没有散!我要让他们的躯体重见天日,揭露那些贼人的罪行!‘君瑶不由义愤填膺,更是为真相感到恶寒惊悚 !今日的斗茶会,那些茶农与茶商,见到那个吴学元,却依旧若无其事,因为他们都知道真相!他们都是杀死真正的知县的凶手!他们在面对县丞一家人尸体的时候,竟是那样的冷漠,胆怯,丑态毕露!
暮色将至,寒风刺骨,君瑶打了个寒噤,裹紧身上的披风。明长昱轻轻搓了搓她的手,将她的手用袖笼盖住。
她直视萧宇:“所以,你想杀了崔家人?”
萧宇毫不犹豫地点头:“是,我想杀了他们! 可杀了他们有什么用?那些村民依旧被蒙在鼓里,依旧替萧家人卖命开矿,他们依旧被利益驱使,根本不可能轻易收手。‘君瑶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萧家人胆敢这样肆无忌惮,一定是已经想好了后路,他们此举十分惊险,难道会让村民永 久地开矿?事情一旦暴露,最终被灭□的,还是那些为他们卖力卖命的村民!
所以,吴学元极有可能是被人灭口了。“君瑶淡淡地说道。
明长昱与她想法一致:“杀害冒牌吴学元的人,不管是崔家人,还是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区别。‘萧宇瞬间红了双眼,嘶哑哽咽地说道:”侯爷,求你一定要查清真相,救救我们村的人,不用萧宇说,明长昱也会查清真相。他此行的目的,一则肃清晋县,二则将前朝之人一网打尽!若他推测得没错,前朝之人借助崔家开矿,必定是图谋造反,那些村民,不但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还可能成为肃清前朝余孽的障碍!
明长昱思索着,面色凝重,说道:“矿区在什么地方?”
萧宇摇头:“每次进出,都是蒙着眼睛,而且路线复杂,根本记不住。
“除了开矿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明长昱问。
萧宇依旧摇头:“我只负责将采出的矿石拿去翻检,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难怪他的手脱皮红肿,原来如此
若是根本就不知道矿区在何处,别说救那些被利用的村民,连前朝之人有何阴谋都难以探查。
就在君瑶与明长昱一筹莫展之际,萧宇突然想到什么说道:“我认识一个人,他或许知道”顿了顿,又补充解释道:“他曾有一次,负责将银子从矿区运出,记住了路线。我以前出矿区闲逛迷路,也是被他带回去的。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他知晓。
明长昱眉心微蹙:“你可能联系到他?能否让他带我的人进入矿区?”萧宇迟疑着,最终点点头:“我可以试试。
萧宇与那知晓路线的人,时不时会暗中联系,明长昱依着他的方法,让人去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离开关押萧宇的地方,暮霭里已渐起了月色,朦胧的月光如幽暗的启明光,执着地悬于淡云之上。
君瑶想起萧宇,想起萧婷,心中难免有些喟叹。
“怎么?”明长昱关切地问
这几日,君瑶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她说道:“总算帮萧婷找到了哥哥,不算辜负她对我的相助之恩。”
她遥望着天际那抹淡月,眼底是一抹浓淡的追思。明长昱怜惜地将她细碎的发丝别到耳后,又把她揽入怀中,说道:“你还有我,就算以后找到你兄长,你也是同我过。”
君瑶挣了挣,他手臂收得更紧。
他话语里含着酸意,君瑶怎会听不出来,她满腹的追忆都被他包裹消融了,略微退后一步,说道:“我有话问你明长昱带着她往回走,手臂却丝毫没有放她开:“你问。”
驿站里都是他的人,来来往往的,长了眼睛的也知道回避,君瑶羞窘地加快脚步,故作镇静地与他谈论案情:你早就知道知县是假的。“否则,怎么会安排许穗儿进知县府?而假知县吴学元也担忧明长昱有所怀疑,所以故作热情地将许穗儿接走,又趁机向许穗儿下毒,以绝后患。
明长昱也并没有打算瞒着她:“吴学元是粤州人,自小就在粤州长大,哪怕官话说得再好,多少都会有些口音。可那假的吴学元,却带的是晋县本地口音。我与他交谈时,无意间说过一个粤州土话,他却听不懂,那时我就开始怀疑他了。
君瑶却蹙眉:“不对,许穗儿是你入晋县之前就安排好了的。
明长昱说道:“在我入晋县之前,就让人暗中打探过这里的情况,县丞岳东失踪一事,本就蹊跷,我看过岳东脚色,知晓他有一位外甥女,所以让我的人假扮许穗儿,一探虚实。”
君瑶了然:“那县丞岳东的灯罩里,到底含着什么秘密?”
片刻光景,已回了屋子,君瑶正好将那盖灯拿出来。明长昱将灯罩打开,道:这灯罩里的诗,正确的顺序;’西珠不如东方贝,有□问青天,云从日中来‘。“君瑶依旧不明所以,探求地看着他。
明长昱本就想故意不告诉她,好让她时时挂念着,随时来询问自己,与自己亲近,谁知她看了这些字词后,丝毫不|感兴趣,从头至尾都等着他揭晓谜底。他私心里曾数次捉摸,或许将来他们的孩子,像她一样不爱文墨也未可知。
“县丞岳东或是准备得匆忙,这几句诗词谜面算是简单潦草了,若是随意让人看见,恐怕就露馅了。好在他知道用硫磺熏这样的办法。”他开始慢慢地解释,“第一句,取第一个字与最后一字,组成‘贾’字,从字面上看,西珠和东方贝都有所暗示。市面上最好的珍珠,是东珠,而东珠难得,不少商人会用西珠冒充东珠,也就是坊间说的东方贝,故而谜底是个‘贾’字,贾有西贝货的俗称,有冒充以假乱真之意。第二句与第一句的解法不同,你可以试试。”
君瑶已有了些眉目,狐疑地说:“吴?”
“对,”明长昱点点头,“云从日中来,云与日组成,是一个县字,所以,这三句字谜的谜底是——假吴县。”县丞岳东匆忙之中留下线索,随后就被杀害,还背负满身罪名死亡,尸骨无存,尚且还能留下这样的线素,也算一个豪杰了。
明长昱将线索整理好,妥善保管:“最实在直接的线索,是假知县的掌纹。”
假吴学元死后,他特意留下了他的掌纹以作比对。真正的知县吴学元,是朝廷命官,在吏部留了脚色,脚色上有纹与指纹,谨慎比对就能发现两者掌纹的不同之处,这是最有力的证据!
君瑶再次佩服:“侯爷真是……英明神武,智慧无双!”
但凡男人,都喜欢听心上人夸耀自己,明长昱喜笑颜开,率然炽热地直视着她。
她与他是一样的聪慧明睿,乌黑的眼睛干净软锐,只是清淡的一眼,他就能读出她眼底的意味。
果然,她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侯爷看得长远,将人心也看得透彻。这次斗茶会的一切,都在侯爷掌控之中吧?萧宇的确是元凶,可仅凭他一人,如何能做得这样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