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
卿九思终于解脱了。真真正正住在了谢府,跟谢凛朝夕相处后,才知道他跟别人口中的谢凛及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谁能想到令人闻风丧胆,心狠手辣的谢凛还会有那小唠叨的一面呢。
最初她很诧异,很震惊,后面就慢慢随他了,说着说着就没劲了。晚膳是去翁阳大长公主那儿用的,谢凛也一道过去的,用完了,翁阳大长公主就催着两人回去,说到底还是让两人能有更多的相处去培养感情。
谢凛送卿九思回院子。
走着走着,谢凛低敛着眉眼看她,说:“再过五天,就还有六十五天了,准备好了吗?”
“啊?”卿九思抬眸看他,什么跟什么。
“三月初三成婚。”
卿九思抿唇,她倒是没想到这,确实,再过五日就是除夕了,过了便是等她及笄,她的生辰是在三月初二,这吉日好巧不巧就定在第二日。
一时心里有些惆怅。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又要嫁人了,还是嫁给谢凛。想到上辈子,她跟谢凛根本没什么交集,这辈子,太子皇后等人得到了惩罚,她唯一的愿望就是陪着卿远长大,将卿家发扬光大。
嫁给谢凛是意料之外。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其实也没她想象中坏。
她点头“嗯”了一声。
谢凛拉着她走。进了院子,又进了屋子,在卿九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亲了,亲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他喘了口粗气说,“早点睡。”之后就转身走了,走得又急又快。
留卿九思一个人在原地怀疑人生。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谢凛还没这样过。
反正已经被亲了,还能怎么滴,愣了好一会儿,卿九思摸了摸嘴唇,回想刚那感觉,酥.酥.麻麻的,好像……还不错!
夜里,外头下起了大雨,卿九思醒来,察觉喉咙有一丝刺痛,心下一沉,莫不是又染上风寒了吧,这要被谢凛知道了可咋办。
心里一慌,她连忙让春枝又抱了一床被褥来,肩膀两头好好攒着,不让风有机可趁,也不敢乱踢被褥了,第二天起来又喝了碗姜汤,虽然没有好完,但是控制住了,没什么大碍。
卿九思便不去宫里头了,避开谢凛去陪翁阳大长公主说说话。
一连几日。
风寒终于好了。谢凛近两日总是不见踪影,不知在忙什么。
翁阳大长公主解释,谢凛平日里就是这么忙,以前儿忙着忙着都不回来了,如今她在,谢凛再晚也会回来。
听到这样的话,不可否认,卿九思心里肯定有一点窃喜。边用早膳,她说:“祖母,等会儿我想进宫一趟,看看太后娘娘和阿远。”
“你是好几天没进宫了,去吧。”翁阳大长公主对卿九思是有求必应,更何况是这种小事。
“谢祖母。”
“还这么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了。你啊就是得多吃点,太瘦了。若是以后成亲,有了身子那才叫辛苦。”
“……”
-
早膳用完,卿九思时隔多日再次入宫,先去了慈宁宫,太后脸色有些不好,她忙问:“娘娘昨儿个是没睡好吗?”
太后脸上确实带着几丝显而易见的疲倦,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卿九思,轻咳了两声,边上的桂嬷嬷连忙道:“娘娘这几日是睡得不大好。”
卿九思脸上浮现一丝担忧,又问:“娘娘可有请太医来看?”
太后道:“没什么大碍。”
“娘娘还是应该请太医过来看看,身体最重要,况且这个天冷了,更不能大意了……”卿九思忙劝慰道。
总觉得今儿个太后娘娘和桂嬷嬷好像都有点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太后一再说没事,卿九思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后两人又聊了会儿,直到用了午膳,卿九思才说,“娘娘,你歇息会儿吧,这好几日没进宫了,臣女去看看阿远…”话音没落,就被太后拉住手,“望安啊,阿远昨儿个同夫子去练武场了,至少得两三日才回来。”
卿远打小就入宫了同皇子一同学习,皇子乃天家血脉,各方面都必须拔尖,所以平日里文武都不能落下。
卿九思有点失落,但也没有怀疑。
直到酉时一刻,卿九思起身出宫。
过了御花园,听到边上有几个宫女在说话:
“诶,你知道吗?听说前两天九皇子等人出去打猎,卿小公子没能回来,十皇子说被狼含着去了……”
“早听说了,这都好几天了,卿小公子都没影子,怕是凶多吉少了。望安郡主这几日都没进宫,要是知道了不得伤心死。”
“说不定早知道了,才伤心得没有进宫呢。”
“唉……”
闻言,卿九思手脚发凉,上前直接拦了两宫女的路,深呼吸了口气,目光凛冽的问:“你们说什么??”
“望、望安郡主!!!”两小宫女没想到八卦小会儿被正主给听到了,对视一眼,连忙互挽着对方打气。
卿九思指甲忘命的掐住虎口处,恶狠狠的盯着两人,声音都裂开了,“卿远到底怎么了?快说!”
春枝和秋雨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护着卿九思,明显情绪不对了,两姐弟从小相依为命长大,感情更甚,若其中一个真的出事了……
两小宫女紧紧靠着,抿着唇,有些怕,又不知所措。见状,春枝沉声:“没听到郡主问话吗?还不快说。”
小宫女低垂着头,颤颤巍巍的说:“奴、奴婢只是听说,奴婢听、听说卿小公子出宫了就没能再回来,在外头遇害了,再也回不来了。好几天都没见着了,宫里头的人都、都在说。”
“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快去传太医,郡主晕倒了。”
“……”
第42章 同房
卿九思迷迷糊糊醒来, 环视了一圈,才知道自己在原来的住所望安居,床边围着太后, 翁阳大长公主等人,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太后:“望安, 你醒了。”
翁阳大长公主:“卿卿,你终于醒了。”
两人异口同声, 互看了一眼后将目光再次落到卿九思身上。两人不对付所有人都知道, 都不带掩饰的。
卿九思尴尬的笑了下,“娘娘, 祖母,我没事了。”
“娘娘,阿远他、他……”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接受不了人就这么没了,卿九思说着说着眼泪就不自觉的落下来, 模糊了视线。
这事迟早都要面对,太后也很自责, 卿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 她都没能护住,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若是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让卿远出宫。
“几日前,阿远是跟小九小十他们一起出宫去了练武场,第二天起来阿远就不见了, 当时便通知了官府一道找,也没找到,目前还在找……”太后说着也忍不住落泪,那孩子不止是姓卿,还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简直比亲孙子还亲,如今下落不明,她比谁都难受,当时得知消息就直接昏了过去。
卿九思如今已经冷静了些,加上在太后和翁阳大长公主跟前,总不能老是哭哭啼啼,再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她抓住一个关键点,“怎么会莫名其妙不见呢?头一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是不是被坏人掳走了?”
“应当是有心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在调查中。”太后吸了吸鼻子,又道:“这事蹊跷,阿远一定还活着,你也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
翁阳大长公主附和,“是啊卿卿,你得好好养身体。按照这个说法,掳走阿远的人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不然怎么能在皇城根下掳走人还没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说不定是他国耍的阴谋诡计以此来要挟,这样来,阿远就更不可能有事了。”
这么一说,说不定还真是这个可能,卿九思重重点头,“娘娘,祖母放心,我一定好好养身体。”
她昏迷了几个时辰,太后一直守着,这下醒了,身子也有些受不住,不一会儿就被劝回去休息了。
卿九思也随着翁阳大长公主回府了。第一是没在这儿住了,很多用熟悉的东西都在谢府,第二是阿远这个事,她得去好好请教下谢凛。
这样想着,她恨不得转眼就到谢府。
结果回去了,谢凛还没回府。卿九思熬着,心神不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脑子里什么都装不下,就盼着阿远没事,若是重活一世都保护不了阿远,她怎么跟卿家的列祖列宗,爹娘交代。
等啊等啊终于等来了秋雨一句,“大人回来了。”
话音一落,卿九思匆匆往谢凛的院子去,下人们见了都停下来恭敬唤一声‘少夫人’。她无暇,直接问:“谢凛呢?”
“大人在里头……”书童还没说完卿九思就推门进去了。
书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幕,他挠了挠头发,还没说完呢,大人在洗身子。不过两人都定了婚期,也没事。
卿九思进了屋子没见到人,便火急火燎的找,一边找一边叫,转身就看到谢凛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音色低哑,“找我?”
谢凛还真有几分诧异,当然了也有几分欣喜。
卿九思忙收回目光,下意识攥紧手,咽了咽口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她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谢凛瞥了她一眼,随后找了件大氅披上,去了外头不知吩咐了什么折回,坐在书案前,朝卿九思招手,“过来。”
卿九思慢吞吞的走过去。明明方才很期待谢凛能回来,她好问问关于阿远的事,或者请求他帮忙,可如今人在跟前了,心里莫名带了一丝怯,躁得慌。
说到底还是谢凛他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说在她面前就可以占上风。
谢凛拉过她手的一瞬,眉头一蹙,抬头直勾勾看着她,话语里带着一丝责备,“怎地穿这般薄?”
“我刚是从屋子里过来,有、有火盆。”卿九思指了指自个院子的方向解释道。顷刻就被谢凛扯进怀里,瞬间像是突然掉入了火坑般,滚烫又炙热,还宽广,暖烘烘的。
“啊……”她脸噌地下就红了,毫无预兆。
书童正吩咐人将火盆送进来,刚推开门看到这幕,脸红了,手颤抖的将门拉上,撞见了大人这等私密事可怎么好?
“进来。”谢凛不可反驳的低沉又浑厚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书童也只能硬着头皮送进去,整个过程大气不敢喘,恨不得把头低到尘埃里,生怕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
门再次被密不透风的关上。
谢凛低敛着眉眼,带着薄茧的大手从她的背上滑至腰间,又捏了捏她的胳膊,哑声问:“还冷吗?”
卿九思忙摇头,“不冷。”方才没有火盆都不冷,更别说此刻了。真是奇怪,这大冬天的他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怎地一点不冷,想必是练武的原因。
谢凛用鼻音“嗯”了下,看了她好一会儿。卿九思脸红得跟熟透的红苹果差不多了,招架不住了,微微挣扎逼自己冷静,“我找你有事。”
“嗯?”
“你知道阿远的事吗?”一提到阿远,卿九思整个人都不由沉重起来,什么旖旎的心思都烟消云散了。
谢凛薄唇轻启,“在找。”
默了会儿,卿九思忽然哽咽了,“阿远他、他都好几天了,我怕……”
“别胡思乱想。”谢凛将卿九思抱紧,又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还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