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双刃相接,左凌泉再次倒飞出去,撞穿木质墙壁,来到了另一侧的小巷。
“谁不认账?有本事堂堂正正和我打!”
黑衣女子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种亏,和发狂的母豹子似得,冲出房舍,提剑连刺。
叮叮叮——
小巷中金铁交击声连在一起。
左凌泉被气势汹汹的女子逼的连连后退,对方明显失了智,他又不能下死手直接杀人,一时间难以招架。
眼见对方和泼妇似得提剑乱砍,左凌泉也没兴趣缠斗,一剑逼开女子后,转身就越过了小巷围墙。
“小贼休走!”
黑衣女子既对左凌泉胜之不武不服气,又对被按在地上感到耻辱,岂能放左凌泉离开。
见左凌泉越过围墙想落荒而逃,黑衣女子娇斥出声,想也不想就飞身越过了围墙追击。
只是黑衣女子越过围墙,凌空眺望,却发现参差错落的屋顶之上,并没有左凌泉的身影。
?!
遭了……
黑衣女子转瞬恢复清醒,心里暗道不妙,但为时已晚。
等在墙角下的左凌泉,见对方跳过来看向远方,毫不客气的抬手抓住了女子脚踝,用力猛拉的同时,右手抓在了女子持剑的右手上。
“啊——”
黑衣女子凌空无法腾挪,又措不及防,直接失去平衡摔了下去,手中佩剑也掉在了地上。
左凌泉为防她再挣扎,反拧右手,同时左腿锁住了女子的双腿,把她直接按在了右腿上,手肘抵住了后颈。
如此一来,黑衣女子刚落地便被锁的结结实实,能动的只有左手,连头都抬不起来。
左凌泉靠着院墙,尽全力才把力大如母老虎的女子锁住,冷声道:
“第二次了,你服不服?”
天上暴雨淋漓,黑衣女子趴在左凌泉腿上,鼓囊囊的衣襟都压扁了,发带散开,三千青丝贴在了脸上,浑身被雨水浸湿,看起来十分狼狈,姿势更是难以入目。
她双眸血红,拼尽全力挣扎,几乎把银牙咬碎,却挣脱不开,只能怒斥道:
“混账,你大胆,放开我!”
左凌泉怎么可能放开,放开又得耍赖皮砍他,他瞪着眼道:
“我问你服不服?”
黑衣女子气的脸色铁青,没法挣脱,便用左手拍向后方。
虽然趴着用左手拍背后,发力姿势和角度都不对,但这一掌力道依旧不小。
左凌泉双手锁住女子来不及格挡,只能偏开头以肩膀硬接了一下,结果肩膀剧痛传来,差点把骨头拍断。
“嘶——”
左凌泉倒抽一口凉气,见这女子如此胡搅蛮缠,也是怒从心起,松开了一只手,拿其腰间剑鞘当戒尺,抬手就抽了下去。
啪——
清脆响声,在雨夜中尤为醒目。
虽然听不清打的是哪里,但弹性肯定极好。
全力挣扎的黑衣女子,身体猛地一颤,挣扎动作也僵了下来,双眸瞪的老大,满眼难以置信。
左凌泉乘黑衣女子发懵的机会,把她左手也反拧至身后,用胳膊压住,彻底让她没法再动弹,然后手持剑鞘当戒尺,作势欲打:
“你服不服?”
雨夜中寂静了许久。
黑衣女子瞪大美眸,眼睛里全是震惊,懵了不知多长时间,才渐渐回过神,眼神转为了羞愤欲绝,然后是怒不可遏。
“你……你……无耻小贼,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啪——
剑鞘落在被雨水打湿的布料上,紧绷的黑色绸裤肉浪阵阵,甚至飞溅起些许雨雾,用赏心悦目形容可能不合适,但事实确实如此。
左凌泉没注意这些细节,只是拿着剑鞘,如同教训不听话学生的夫子:
“你服不服?”
黑衣女子话语戛然而止,吃疼之下,身体轻颤,娥眉微蹙,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双目几欲喷火,涨红与铁青交相在脸儿上浮现,歇斯底里道:
“你放开我,我要杀……”
啪——
黑衣女子刚开口,左凌泉又是一下:
“你服不服?”
“我……我……”
黑衣女子气的不知该如何言语,奋力扭动想要挣脱,结果……
啪——
“你服不服?”
……
啪啪啪……
第八章 你完了我跟你说!
周而复始,雨幕中的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刻钟。
黑衣女子很硬气,从头到尾都没软过半分,有怒骂、有威胁、有歇斯底里,但就是没说过一声‘服’字。
左凌泉也不信邪,他讲规矩讲道理,但面对输不起还无理取闹的人,就得教教对方什么叫‘武德’,不然没完没了的,总不能他先认错?
两个人脾气撞一块,谁都不肯让步,不过也不可能永远这么持续下去。
黑衣女子受制于人,终究是占了下风,被体罚很多次后,渐渐不说话也不挣扎了,只是趴在左凌泉腿上,咬着银牙,呼吸急剧起伏。
左凌泉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见对方不再挣扎,轻声道:
“和人单挑,就得赢得起输得起,不然人家能赢你,就能杀你。还好你遇上的是我,若是在江湖上你这么胡搅蛮缠,活不过三天。你不挣扎,我就当你认输了,把你放开,你要是还没完没了,那咱们继续,看你疼还是我疼。”
黑衣女子趴在左凌泉腿上,没任何回应,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左凌泉见此,松开了手脚。
黑衣女子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弹了起来,不顾背后火辣辣的痛处,转身从地上捡起了佩剑。
左凌泉眉头一皱,握住了剑柄。
只是脾气再倔的人,也没有送上门让人打的道理,黑衣女子满眼羞愤屈辱,却没有再攻向左凌泉,而是提着剑快步往巷子外走去,还冷声来了句:
“你给我等着。”
左凌泉起身收剑,拍了拍袍子:
“兄台若是不长记性光记仇,那以后也别习武了,容易早夭。心里不服的话,要单挑随时来找我,你讲道理我就讲道理。”
“呸——无耻。”
黑衣女子气的牙痒痒,哪里听得进去,转身把一块碎砖踢向左凌泉,然后连忙往外跑去,似乎是怕被逮住。
左凌泉侧身躲开碎砖,也懒得再计较。
不过目送女子渐行渐远,左凌泉忽然又想起了很重要的事儿,遥遥开口道:
“对了,兄台说我只要撑过一盏茶,就介绍我进栖凰谷,这说出来的话,还算不算数?”
已经走远的黑衣女子,脚步猛地一顿,显然是想回头骂人。
不过上位者当言出法随,对方无耻,她总不能跟着耍无赖。
黑衣女子迟疑片刻后,还是在腰间摸索了下,取出一块玉佩,回身丢给左凌泉:
“拿着玉佩去栖凰谷,自会有人带你进去。还有,今天的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明白,你这几板子惹了多大的麻烦。”
左凌泉接过玉佩,圆形玉佩上刻着一颗青竹,背面则是个‘吴’字,当是身份牌,随身携带还残留着余温。他摩挲了两下,含笑抱拳一礼:
“多谢龙师兄。若师兄真怨气难消,我站这里让龙师兄打回来便是,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大火气。”
打回来?
黑衣女子忍着身后痛处,想了下她打左凌泉那里的模样……
不忍直视!
“呸——无耻小贼,你死定了我跟你说……”
黑衣女子回头啐了口,才脚步极重的消失在巷子尽头。
左凌泉嘴角轻勾,掂了掂手中玉佩后,心满意足走向了远处的酒肆。
至于黑衣女子会怎么报复他,左凌泉倒是不担心,能把玉佩给他,说明这女子心里还是讲规矩的,只是脾气有点刁蛮罢了,大不了以后进了栖凰谷,被师姐刁难扔去刷马桶。
大丈夫能屈能伸,吃的苦中苦、放为人上人,只要能走上长生大道,这点刁难算什么?
不过,想起后天选驸马的事儿,左凌泉又暗暗叹了口气。
这要是真被选上,以后自由自在修行的梦想肯定泡汤了。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希望长公主眼瞎,看不上他,不然岂不白白浪费了今天遇上的大机缘……
-----
夜色已深,连小街上的赌坊都安静了些,只留下风月小巷还继续这欢声笑语。
汤家酒肆大门紧闭,左凌泉来到大门前,拿起了靠在门边的油纸伞,知道汤静煣不敢睡,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咚咚——
大门后面,响起了些许动静,好像是偷偷摸摸拿起菜刀的声音。
左凌泉见状,半开玩笑道:
“汤姐,凶兽已经被打跑了,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