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估摸覆盖整个城池上空,忽如其来的绚丽景色,唯美而又震撼。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声音太响了!
轰然巨响震彻全城,几乎所有人都是一缩脖子,遥遥还能听到对面宅子里的惊呼:
“吓我一跳……”
“我还以为天塌了。”
“这胖鸟是象征啥?”
“嘘,这可是团团大仙……”
……
左凌泉举目望着天空,满眼赞叹:
“不错不错……”
谢秋桃虽然盖着盖头,但不影响她欣赏自己的杰作,插着小腰很是得意:
“怎么样?厉害吧?惊不惊喜?”
“叽叽叽……”
团子满意崇拜,点头如啄米。
左凌泉搂着秋桃观赏着烟火,还想赋诗一首来着,可惜还没想出来,就听到后面传来急促脚步。
左夫人发现儿子大婚当夜,竟然跑到这里放炮仗,气的是柳眉倒竖,跑过就一通训:
“你多大了?都成婚了还放炮仗,还放这么响,让客人知道了咋办?……”
谢温当着亲家母的面,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她快步跑到跟前,拉着秋桃往回跑,还抬手在秋桃屁股上拍了下:
“今天嫁人你知道不?你要上天呀你?”
“啊!我知错了知错了……”
“还知错,你看看屋里的姑娘谁像你一样皮?小时候手指被炸黑的事情忘啦?”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让团子点的嘛……”
“你自己不敢点让团子点,也好意思说出来?”
“嘻嘻~……”
欢声笑语间,谢秋桃被押回了闺房,左凌泉也被按到了新宅的大厅之内。
大厅里高朋满座,所有认识的亲朋好友,无论仙凡、无论岁数、无论道行,都坐在席间,如同凡世亲友般含笑观望。
程九江作为左凌泉的第一手下,此时担任了司仪,站在大厅里,喜气洋洋朗声道:
“新郎就位,有请新娘!”
噼里啪啦……
震耳欲聋的鞭炮和锣鼓喧嚣中,丫鬟们拿着花篮,在大厅外洒出了一条繁花似锦的道路。
身着红色嫁衣的莺莺燕燕,相伴走入新宅宽阔的大门,跨过了团子点燃的火盆。
新娘比较多,都穿着火红嫁衣,常人根本分不清是谁,因为某两个媳妇踩着高跟鞋,让身高鹤立鸡群的玉堂都不那么显眼了。
左夫人为了一碗水端平,可谓操碎了心,不仅嫁衣的款式一模一样,连各自的位置都是抓阄抓出来的,以示都是儿媳妇,没有远近之分。
不过作为相公的左凌泉,还是能通过身材的细微差异,认出走在前面的姜怡、静煣、清婉、灵烨、玉堂、莹莹、瓜瓜、秋桃、近水。
虽然都盖着盖头,但每个人的面孔,都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刻骨铭心;每一段相伴走来的记忆,也都让他永世难忘。
五年前,抱着凌云壮志,踏出这座小小县城入京时,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如此幸运,得到这些倾世佳人的另眼相待。
而如今,他功成名就,得到了此生最求之不得的东西,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心里面生不起色胚心思,有的只是感动与珍惜。
左凌泉本以为自己能保持风轻云淡,但看着新娘穿过飘散的花瓣,向他走来时,眼圈儿还是有点红了。
大老爷们,大庭广众感动的哭鼻子,显然有点不合适。
左凌泉压着心底的情绪,面带笑意,走到跟前,把羞答答的小冷竹,和有点懵的韵芝阿姨,也拉倒了大厅中间,面向坐在主位上的高堂。
本来大厅里鸦雀无声,气氛庄严而肃穆,所但司徒震撼这大嘴巴子,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在席间吆喝了一句:
“老祖,你别站那么直,把伯父伯母吓到咋办。”
“哈哈哈……”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的大殿里顿时热闹起来,笑声不断。
左凌泉不清楚玉堂现在的表情,但知道她肯定面红耳赤,暗暗寻思完事儿了把震撼兄逐出师门。
左凌泉面带笑意,抬手压了压:
“好了,开始吧。震撼兄,你今天不把自己喝趴下,明天指定被打趴下,在坐亲朋好友,你可得陪好了。”
司徒震撼嘿嘿笑两声,抬手示意。
程九江跟着笑了几声,见气氛差不多了,就朗声道:
“新郎新娘就位,一拜天地!”
左凌泉转过身来,面向门外的浩瀚天地,拱手一礼。
而左右的媳妇们,显然有点蒙圈,转身时能听到些许窃窃私语:
“莹莹,你转错方向了……”
“啊?!”
“冷竹,你别拽我袖子……”
“灵烨,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吓人?”
“别听司徒震撼瞎说,师尊现在美着呢……”
……
虽然不够整齐,但莺莺燕燕本就各不相同,此景也别有一番趣味。
“叽叽叽叽!”
团子可能是玩嗨了,蹲在了左夫人腿上,开始抢司仪的台词,摊开翅膀指挥。
偏偏姑娘们都听得懂,又转过身来,二拜高堂!
洪亮的吆喝声和欢笑中,月色慢慢上了枝头。
烟花冲天而起,在星空之下,绽放出绚烂的花火。
大宅里哄哄闹闹,看起来没有什么仙家派头,只有浓浓的人间烟火。
但仙本就是山上之人,真忘了情,远离的人烟,纵然居于九天之上,身兼通天彻地之能,也不过是个穷忙活一生的孤独过客。
左凌泉从不觉得的自己是仙,毕竟此时此刻的美好,远不是神仙能媲美的。
长生久视虽好,但他修的是此生无悔。
目前,他做到了。
往后,这条路也将继续下去,无论道高几丈、天高几重。
春风不负逍遥客,剑斩千山镇九洲。
他便是那一缕环绕身边的春风,剑斩千山、定鼎九洲,只为一句‘此生不负’。
而身边的女子,将永远是无忧无虑的逍遥客。他走到哪里,春风便吹到哪里,直至永恒……
(全书完)
后记
多年后。
九洲之上,太虚之下,永远处于幽寂的天门之内,修建起了一座宏伟的建筑。
建筑由白玉打造而成,看起来就像是悬浮于九天之上的仙宫,周边流光溢彩,内部插着五把古朴宝剑,结为剑阵,暗含屠戮三界万千妖魔的寒芒。
白玉宫的正面,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威风堂堂’四字,本来的名字叫‘玉堂宫’;不过能来到这里的修士,都喜欢把这里叫‘南天门办事处’,或者‘飞升境修士出入境登记口’。
能往返于天门的修士,数年也不一定能瞧见一个,所以这个办事处肯定是个闲职衙门,因为高度自动化可以远程办公,平日只有两名九洲巨擘值守,也就每月例行检修时,能多瞧见几道人影。
今天是检修的日子,吴清婉熟门熟路,往返于白玉宫上下,检查这每一道阵纹的运转情况。
姜怡则坐在白玉宫顶端的观星台内,面对着巨大水幕,看着上面的星图。
左凌泉身着白衣,坐在二叔吴尊义打造的巨型天文望远镜后面,观察着远方的星域。
左凌泉配合二叔吴尊义研究这么多年,通过天文观测,获知了很多上古修士不知道的信息。
比如九洲天地外面的星域,很大,和左凌泉前世记忆力的宇宙没差别,可以说没有边际;外面也不全是妖魔鬼怪,相反,从长期观测中,能看到‘星舰’之类的东西,在苍茫太虚之中清扫祸乱下界的‘害虫’。
但九洲天地飘的太远,左凌泉观测到的东西,可能已经是多年前的场面了,所以彼此没法接触沟通。
而所谓的‘天魔’,左凌泉也摸清了底细,约莫就是在虚空中诞生的生灵,分裂繁殖无穷无尽,靠着在太虚中漂流捡破烂为生,专门蚕食游离与太虚之中小天地。
以吴尊义的推算,天魔应该也是应运而生,是无尽太虚恢复天道平衡的一种手段,用来清扫彻底死去的世界,让其中资源回归无尽太虚,重新孕育出新的天地。
所以天魔理论上是杀不干净的,不过只要受限于天道法则,就有对付的方式;天魔的实力有上限,约莫就比九洲天地的上限高一点,这样正常的天地,都能抵御,而衰败凋零的天地,就会被彻底吞噬。
想要让九洲天地万世太平,不被这群‘太虚鬣狗’顶上,法子也很简单,展现出‘健康’一面就行了;也就是天地足够强盛,把刀往门口一放,天魔就不会自讨没趣了。
而至于外面的飞升修士,会不会来降维打击,左凌泉也找到了答案。
只要身处天道之内,天道法则就没法撼动,他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没法用超越九垓的境界莅临下界,只要过线一点,天官五兽、两仪二圣这些天道设立的真神,就会让生灵明白何为神罚。
不出意外,苍茫太虚之中,也有‘两仪二圣’之类的天神主导天道平衡。
身处房间之内,劫掠所有资源,也不可能大过房间本身,这就是天道不可撼动的原因。
基于天道法则不可撼动的基础,左凌泉可以确定,只要九洲天地本身不死,就是无敌于世,谁进来了都得按照天道法则行事,最强不可能强过他。
除开这些,还有一个就是长生的问题。
左凌泉经过观测试验,发现天道依旧是老样子,在九洲天地给予你庇护,但不给你长生;外面给了你无尽寿数,但无穷无尽的苍茫太虚,又用万年难以企及的距离,给你了永恒孤独。
这可能是天道为了防止天地被只进不出的‘永生种’彻底吞噬死掉,设置的一种自我平衡方式。
但这個平衡方式是有漏洞的,在九洲天地会缓慢衰老,而飞升后就会撤去限制,可以返老还童。
所以想永世逗留,只需要过上几百年,就在太虚中修炼一段时间,等到生命力恢复至壮年,再自降修为返回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