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欣赏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季天泽不耐烦地提着筐往外走,“别跟着我。”
季天泽已经装满了一筐,这是去地头换筐。
但秦月如没注意到,她以为季天泽是不愿意搭理她。
隐约透过玉米秆,秦月如能看见其他几个女知青似有若无的嘲讽,几乎要把唇瓣都咬破。
若不是因为温九凤,季天泽怎么会这么烦她。
也有可能是季天泽喜欢温九凤,因为举报信的事儿过后,俩人不好有所来往,所以季天泽才会迁怒。
秦月如恨得眼珠子通红,在心里诅咒温九凤,希望她嫁个二婚的老男人。
“同志,你干啥呢?”温六民掰着棒子呢,抬头见前面有个女同志呆呆站着拦路,不解地开口问。
秦月如一回头,见是温九凤的哥哥,狠狠瞪他一眼,“关你屁事,别跟我说话!”
温六民:???
“我也不想管你的屁事,你挡路了,让开!”温六民作为家里的小儿子,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直接大喇喇地扬声道。
秦月如气哭了,“你什么态度!别以为有传闲话的,你妹妹就一定能嫁给季天泽,癞·□□想吃天鹅肉,做梦!”
说完她就跑了,跑了,了……
温六民气得鼻子都要冒烟,这女知青是脑子进屎了吗?谁特娘稀罕嫁给季天泽!
不行,他气得摔了筐就出去找他大伯,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些女知青怎么回事,干活不行造谣挺能。
是他娘杨春花同志骂不动人了,还是九丫她婆婆哭不动坟了?
季天泽刚换了筐回来,还没拨开玉米秆,里头冲出来个人,他眼疾手快避开,才没让对方一脑袋扎他怀里。
他皱着眉看着秦月如看了他一眼,捂着脸跑掉,还没来得及蹙眉,里头又窜出来一个温六民。
“咋了这是?六民你骂人家女知青了?”地头负责计分的温榆钱揶揄道。
温六民看见季天泽,气不打一处来,“我欺负她八辈儿祖宗!那女娃张嘴就瞎咧咧,骂我们家九丫是癞·□□,我非得问问我大伯,知青看不起在咱泥腿子还下乡来干啥。”
温榆钱哈哈大笑,没当回事儿,大队里队员们之间臭贫,说话不讲究,更难听的也多得是。
他笑着问,“哦,那没说天鹅肉是谁啊?”
温六民狠狠瞪了季天泽一眼,“那得问天鹅去,天天招摇跋扈的,烂湖里也没人稀罕!”
季天泽:“……”他啥也没干好吗?咋的,是他太久没揍人了吗?
懒得跟温六民吵,季天泽不耐烦地耙了下略有点长长的头发,继续掰棒子去了。
话是这么说,温六民也知道不好跟个女同志计较,让他表叔温榆钱劝了几句,又气咻咻回去继续干活。
回到家温六民正好瞧见温九凤过来送县城里买的东西,温四凤给她的麦乳精温九凤也拿过来了。
她没见过快要临盆的孕妇,每回看见她二嫂那么大的肚子就有些心惊肉跳的,这几个月送过来不少好东西,就怕二嫂营养不够。
当然,她也没忽略了大嫂,小发卡冰糖什么的,她也没少给大嫂家的儿子壮壮和二嫂家的狗蛋带。
所以每回回来狗蛋都抱着温九凤不撒手,壮壮也围着她转。
温五民媳妇杨翠翠和温六民媳妇吴倩也很承小姑子的情,俩人都拉着小姑子说话,不让她走,就叫在家里吃饭。
温六民进门看见妹妹,气了半下午呢,他就把在地里的事儿说了。
不愧是娘俩,杨春花在厨房里听见,气得拿着菜刀就想往外冲,“个小不要脸的,我上回骂轻了,我现在就去知青点骂死她!”
杨翠翠也气,这事儿男同志不好插手,女同志们可不管那么多,挠也得给秦月如挠个柳绿花红的。
温九凤赶紧拉住大嫂和亲娘,“你们别去了,回头让大伯背着人说她几句就行了。只要我不跟知青有来往,过段时间就没人拿这个说事儿了,咱闹得越厉害,别人老惦记着这事儿,嚼舌头的更多。”
杨春花还是气得不行,一手菜刀一手叉腰,骂骂咧咧,“那也不能说我闺女是癞·□□啊!我得去问问那死丫头,她娘把她生下来是忘了给她生眼珠子吧!她见过这么好看的□□吗?”
温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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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季狗子:祝你以后跟猪过一辈子。
后头季狗子:那啥,我属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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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农村里吃晚饭早, 温家早就吃完晚饭了,知道温九凤没吃,杨春花特意给她专门做一顿。
怕温九凤放下东西就走, 她还提前堵闺女的嘴。
“你婆婆自己都跑来跟我炫耀呢,说儿媳妇心灵手巧会教人, 有小志在家里, 她现在自己能做饭。”
杨春花语气酸溜溜的, “你又不是杨家的老妈子, 没了你还不能过了?我吃不上我闺女做的饭,想给我闺女做顿饭都不行啊?”
“那我做饭也没有娘和嫂子做饭好吃呀,你想吃我下次休息回来做好不好?”温九凤现在没那么多心理包袱, 跟家里人也熟稔了,小嘴儿比以前会哄人多了。
杨春花在厨房切白菜,顿顿顿声音可大了, “哼, 我指望不上你,十天半个月的能伺候我闺女一顿饭, 你娘我得就烧高香了。”
温九凤就抿着唇笑,不再说拒绝的话。
她喜欢杨春花这种喇叭花一样的心疼, 虽然都藏在大嗓门里,有点吵闹,可记在心里都是暖暖的。
杨春花也没做复杂的,就做了个熟锅面。
现在秋收家里男人们干体力活,不吃点好的身体肯定受不住,所以家里买了肉, 抹了盐掉在厨房顶上,熏得越久越入味儿。
新买来的肉刚挂厨房顶上第二天, 切好肉片洗一洗还能当鲜肉炒。
她把大白菜切成细条,先用葱花和肥瘦相间的大肉片子炝锅。
出了油花后,再放上大白菜条滴几滴醋翻炒,炒出香味来直接倒上热水,把挂面在里头煮个三分钟,出锅就能吃。
面条里有肉有菜,还带着葱花焦黄的香气,微微带着点酸,不用滴香油就香得人流口水。
还有半个多月就要临盆的吴倩,闻着味儿又饿了,大嫂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说,就偷偷咽口水。
杨翠翠生的大儿子壮壮已经九岁,馋也不好意思说,靠在杨翠翠身边,偷偷扯他娘的袖子。
吴倩的儿子狗蛋才三岁,馋了就往桌子跟前站。
他也不说话,可能温家的爷们都比女人要内敛点吧,他就抱着一条桌子腿,眼巴巴看着温九凤和桌上的面条。
杨春花看得又好笑又好气,拍着俩小子后脑勺,“吃晚上饭的时候追着让你和你哥多吃几口都不吃,这会儿又馋你姑的。”
狗蛋也知道不好意思,试图用桌子腿挡住肥嘟嘟的脸蛋,“我姑吃的东西就是好吃。”
这话壮壮也同意,他靠在杨翠翠身边小声附和,“姑带回来的冰糖都比别人给的好吃。”
“你咋不说你姑放的屁都是香的。”杨春花翻个白眼,“行了,锅里还有,谁还想吃,自己去盛。”
其实杨春花也觉得闺女拿回来的东西好吃,知道家里孕妇和孩子看见肯定馋,她多下了点面条,吃过晚饭也都吃不多,就是解个馋,还是能吃得起的。
其他人都听笑了,温九凤也跟着笑起来。
她知道是空间优化的效果,所以她拿出来的东西都格外好吃。
看着温九凤慢吞吞嗦面条的时候,温老五从外头溜达着回来了,看见闺女回来,还听说她给自己买了鞋,高兴地当场就换上了。
杨春花没眼看自家男人这闷样儿,她还有点生气秦月如的话,坐在桌子前纳鞋底,嚷嚷着明天下地的时候要跟秦月如撕吧清楚。
“不叫人看见,我就找个癞虫合虫莫扔她怀里,她不是喜欢那天鹅肉吗?癞虫合虫莫让她自个儿当去吧!”
温老五踩着新鞋在屋里直转悠,听见媳妇嚷嚷赶紧问,“咋了这是?”
“跟你说有啥用?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你是好意思跟人家女知青撕吧,还是敢警告知青招子放亮点?”杨春花看着他脚上的鞋泛酸,又不是光他有,得意什么。
闺女还给她买了桃酥和专门给她做衣裳的布呢!
她瞪温老五,故意呲哒他,“要论靠谱,你还不如六民呢。”
温老五慢慢点头,“我是不靠谱,但我跟我九丫一样,她有好哥哥撑腰,我也有。”
杨春花:“……”
温九凤笑得差点让面条从鼻子里出来,捂着碗笑得浑身打颤。
家里人也都被逗得不行,狗蛋虽然没听懂,跟着嘎嘎乐。
九月份的夜色已经凉如水,有点冷了,可温九凤双手捂着碗面条汤,慢吞吞喝着,只觉得浑身都烫呼呼的,一直暖到心里。
所以她出门的时候都还笑眯眯的,一点也不为知青莫名骂她难过。
别人说几句又不掉块肉,敢说到她面前,她就敢动手。
她很清楚自己的本事,这辈子她吵架是吵不过别人了,能动手哔哔啥呢?
干啥要勉强自己,日子自己过得舒心就好。
温六民要出来送她,温九凤没让,“就在大队里,我有手电呢,你别出来了,照顾嫂子要紧。”
温老五和温五民听见,这俩不多话的父子站了起来,狗蛋已经睡了,倒是壮壮拽着他爹也要跟着去送。
温九凤赶紧摆手,“你们别出来啦,不够折腾的,快回去吧,我走了。”
大队里又没啥事儿,温九凤也不怕黑,就算有坏人,碰上了倒霉的不定是谁呢。
不过这人啊,就是不能说嘴。
她好不容易自己出来了,打着手电往家走,走到半路,迎面碰上去干休所吃完晚饭,从后山峭壁走捷径回来的季天泽。
温家和杨家正好在对角,知青点在中间,俩人避不开。
温九凤垂着眸子压低手电筒,没打算跟季天泽说话。
白天刚因为他被骂了虫合虫莫,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寡妇,难道没脾气吗?
季天泽本来也没打算跟她说话,尤其是因为昨晚那个让人又燥热又阴霾的梦,他靠边了点走,没打算跟温九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