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走之前,大队里的老师就定下来了。
虽然大队里只有小学,老师也没有编制, 但是有公分和工资,还是挺吃香的工作,知青和大队里几个初中学历的都去考试了。
一共录取了两个老师, 一个担任三年级的班主任, 还要教一年级到五年级的数学,一个担任一年级的班主任, 教五个年级的语文。
虽然温九凤学历没有别人高,可她考试成绩是最高的, 当仁不让接替温三凤,成了新民大队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
另外一个老师,被秦月如抢到手了。
据说考试成绩她并不是第二,但她嫁给了新民大队一户姓杨的人家,走了杨主任的路子。
秦月如跟知青点那几个女知青闹得很不愉快,但在大队里倒是没闹出什么事儿来。
季天泽刚拆了石膏, 但是还没下地,骨折还得养一段时间, 就在知青点躺着。
得知消息,他眼巴巴盼着媳妇儿过来,等温九凤进门就给她好一顿夸。
温九凤得意极了,瞧见外头没人,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烤鸡当做庆贺。
“论别的我可能不行,论考试,谁还能比得过我们这些千军万马闯独木桥的高三狗。”
季天泽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一边喂媳妇吃鸡腿,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高三狗啥意思?”
“你不知道我们那时候高考多……”吃着鸡腿,温九凤差点说秃噜了嘴,她眼珠子转了转,啃着鸡腿不吭声了。
季天泽哼笑,直接摁着温九凤脖子,上嘴从她唇边抢了块鸡腿肉,“怎么的,有啥不能跟爷爷说的?”
温九凤瞪他,“你干的这是爷爷该干的事儿吗?”
季天泽不知足,唇舌勾着温九凤的,深深往里探,好一会儿才满足退开。
“爷爷我年纪大了,吃你嘴里的省牙,我也不嫌弃你啊。”
温九凤莫名听得脸色爆红,狠狠把鸡屁股塞季天泽嘴里,“你真是老王八掉进了棒子面里,里外都黄透了你!”
季天泽哈哈笑,等吃完饭才搂着温九凤在她耳边蹭,想多了解了解媳妇上辈子到底是啥样的小丫头。
只是蹭着蹭着,心猿意马占了上风,“媳妇儿,你好香……”
温九凤身子一僵,猛地推开季天泽,拿出训狗的小皮鞭恼羞成怒,“季天泽!你刚才摸了鸡·吧?你没洗手就摸我脖子!”
能不香吗?全是烤鸡味儿!
季天泽:“……”
门外传来两声快抽过去的倒吸气声,随后是仓惶又混乱的脚步声。
温九凤顿了下,捂着眼觉得身体被掏空了,“我,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季天泽憋着笑,薄唇抿得挺像那么回事儿,他压低嗓音严肃道,“温同志你刚才在污蔑新蓝国的优秀男知青!”
温九凤抬眼看他,眼神有点迷茫。
季天泽更严肃了,指了指腿,“我对天发誓,我刚才没有摸鸡·吧,我是个纯粹又上进的好知青,绝不是那么猥琐的人!”
温九凤:“……”
她脑子有点晕,扭头就走,“那你纯粹吧,不过了……”这样黄彤彤的知青,她实在顶不住。
温九凤动作向来慢,季天泽眼疾手快拉住人胳膊把温软箍在怀里。
“你看你,咋还不识闹呢?这不是你先开荤腔的吗?”季天泽再忍不住低低笑出来,“都让别人听见了,以后他们肯定以为我猥琐,我下流,坏名声全是我的,你还不让我嘴上沾点便宜?”
温九凤瞪他,“你不猥琐?不下流?”
季天泽凑到她耳边低低说了句话,然后认真盯着她,“这才是下流,你要不要试试?”
温九凤脸上烫得能蒸鸡蛋了,使劲儿挣扎,“你给我滚呀!臭流氓!”
季天泽哈哈大笑,就是不肯松手,眸底的火光越烧越旺,两个人扭来扭去就更上火了,很快喘息就都不大对劲。
他狠狠将人摁在身前,亲得又急又狠,声儿都急得发颤,“好凤儿,给哥哥亲亲吧,哥哥难受死了。”
温九凤红着脸声音也颤,“那你先松开呀,你手拿开!”
季天泽还是狠狠吃了点豆腐,这才粗着气息引温九凤往下去。
温九凤顺着他的动作趴在炕上,慢慢往下,往下……出溜到了炕下头,给季天泽一下,扭头就跑。
季天泽被细微地电流电得一个哆嗦,失神躺在炕上,几乎想要哭出来。
便宜没占多少,又得洗裤衩了。
季天泽低吟着求饶,“媳妇儿,再多来这么两回,我怕以后会早那啥啊!”
温九凤微笑,“不会哦,我查过了,这是涩涩的梦,听说好多人喜欢呢。”ssdm,简称s·m,没毛病。
季天泽:“……”虽然没听懂,总觉得不是啥好事儿。
温九凤不管他懂不懂,吃完东西,该回家了。
她才不会留下来,给季天泽机会做坏事。
这男人腿脚还没好利索,不方便出门,脑子里各种坏想法越来越多,尤其是定亲后,他是越来越放得开了。
走晚了有可能走不掉。
等回到家,杨小志和于婉茹都回来了。
杨小志在公社上初中,他放学于婉茹下班,于婉茹会骑自行车,正好骑着那辆弯梁自行车带杨小志回来。
娘俩上班上学一起走,下班放学一起回来,感情倒是比以前还好,家里气氛比以前还温馨。
于婉茹有了工作,人都自信许多,好久没再有黛玉姿态了。
不过这日温九凤回到家,于婉茹脸上又带了愁,连杨小志都解锁了性转黛玉表情。
“你们怎么了?”温九凤特别好奇。
于婉茹欲言又止,低着头不吭声。
杨小志托着腮像是伤春悲秋诗词里走出来的主角,“嫂子,还没有与你分别,我就已经进入了思念的季节,结果……”
温九凤头皮发麻,又来?
她深吸口气,强行控制住自己,已经开始准备抚平自己的鸡皮疙瘩。
“……也许我得先跟娘告别?咱家就要剩下我一个人孤独的守望田野了吗?”杨小志话音几近哽咽了。
温九凤傻眼了,鸡皮疙瘩顾不上,她听明白杨小志的话,猛地去看婆婆,“妈?你要……”改嫁???
于婉茹恼羞成趣,狠狠一巴掌拍杨小志背上,“你个臭小子净会胡说八道!再胡说我抽你!”
杨小志呜呜咽咽反手摸着背,缩着脖子进屋写作业了。
于婉茹面对儿媳妇有些不大好意思,“那啥,九凤你别听小志胡说八道,就是,就是公社有领导来供销社视察,跟我多说了几句话。”
温九凤挑眉,坐在婆婆身旁,“然后呢?”
于婉茹脸上说不清是羞还是恼,“那个领导是,是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哥哥,他老伴儿也没了,今天在咱们大队路口等着,小志下学过来听见我俩聊天了。”
温九凤眼神发亮,心里八卦念头越来越重,她赶紧进厨房,把炒好的西瓜子拿出来,往婆婆跟前一放,开始嗑瓜子。
“啥领导啊?跟您说啥了?青梅竹马,妈你有没有想法?我和小志肯定支持你呀!”
于婉茹软软瞪温九凤一眼,“你怎么也跟着小志胡说,什么青梅竹马,那是……那不过是……”
是啥于婉茹有点不好意思说,其实那位领导当年家里穷,是给她家做长工的,她小时候娇气,总是让人家给她当轿子背她,没少欺负人家。
后来人家去参军,就再也没了消息,她家被判了中农,一把大火没了根儿。
没想到那人竟然到了公社,成了公社书记,别看一把年纪了,那人目光太吓人,于婉茹总觉得对方有报仇的意思。
温九凤知道婆婆不好意思,这八卦就得有来有往,她耐心跟婆婆谈心。
“跟您说实话吧,我不想嫁人,也是不放心您和小志,以后小志要是娶媳妇,就再没人陪您说心里话了,他有小家,再孝顺也没法天天跟您待在一块儿。”
于婉茹神色有些怔忪。
温九凤继续小声道,“而且我觉得小志性子有点软,不是说公公不好哦,公公性子柔,您性子也软,要是以后家里有个男人,能影响小志,起码让他以后更像个男子汉,您觉得呢?”
杨小志都已经十二,叫十三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而且长相清秀,性格也和软,远远一看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动不动就喜欢流泪。
这样其实有点不大好,不是说像个小姑娘不好,而是杨小志其实很要面子,以后万一有人笑话他,他肯定难受。
家里要是能有个影响他的男性长辈,对杨小志的成长是很好的,反正温九凤已经跟季天泽说了,等他好了以后,让他跟杨小志多来往。
可隔着个去世的大哥的嫂夫,总比不上继父来的强。
当然,一切前提要建立在于婉茹乐意的情况下,她不喜欢那一切白说。
温九凤仔细打量婆婆的神色,“您说的领导是谁呀?我认识吗?其实您也不必不好意思,既然是旧相识,就先当革命同志相处呗,您说呢?”
于婉茹最后啥也没说,反正就臊着脸进了屋,她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说啥说呢。
温九凤见婆婆不想说,脑子转了转,跑去找杨小志了。
很快她就知道了那位老竹马的身份,竟然是公社刚来不到半年的新书记?
温九凤隐约记得还见过,有印象是因为对方跟季天泽身高有得一拼,在整个鱼坪县都数得着。
人气质也有些冷硬,长相是这个年代最主流的帅气,像是年纪大些的陈彦君。
温九凤愈发来了兴趣,尤其是婆婆好几回都红着脸回家后,她就更上心了。
有温九凤和杨小志这对助攻在,到了七零年正月里,那位陈书记直接请媒人上门来提亲了。
于婉茹当时没答应,结果正月里就被陈书记给拦了车,曾经温九凤和季天泽躲冰雹的小斜坡又派上了用场。
话说老房子着火,一点就着,可能没那么激情四射,但烧得特别快。
到了七零年八月里,于婉茹带着杨小志嫁了过去,直接搬到了公社。
本来杨春花是想让温九凤搬回去,温九凤没同意,还是住在杨家。
于婉茹早把温九凤当闺女了,只随她高兴,直接把家里交给温九凤,房子留给温九凤一个人住。
季天泽可委屈坏了,“好家伙,你为了他们娘俩不肯嫁给我,结果人家结婚比我还早,你快看,八月要飞雪了!”
他就知道那位陈书记看他媳妇的婆婆,跟他看他媳妇一样,狩猎肯定不会含糊,也没想到老骥伏枥,人家比他利索多了。
季天泽有点委屈,有点嫉妒。
温九凤笑他,“再装!你再装!不是你给陈叔叔支的招?”
季天泽一脸正经,“我跟陈书记不熟,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本来心就拔凉拔凉的,你再说要碎了。”
“哦,那碎吧,咱们也不用商量啥时候扯证了,我一个人日子逍遥着呢。”温九凤说完就关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