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的是明明都同床共枕了,为什么他可以不声不响、丝毫不惊动自己这个枕边人,想睡觉就睡觉,想起床就起床?究竟是她睡得太死,还是他其实压根没上床?
说起来昨晚她睡得那样早,还真不确定新婚之夜男主有没有在自己旁边。
颜芝仪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殊不知陆时寒听了她的话却颇为羞愧。
坚持了十多年早起读书的好习惯,今天头一次破功了,虽然父母他们都是非常体谅理解的神情,陆时寒自己依然很惭愧,毕竟自己清楚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他也不是累了,只是睁眼看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就那么靠在他颈窝睡得安稳,好像他是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从未如此觉得自己高大伟岸的陆时寒怕这样下床会惊醒她,犹豫之下不禁看着她的睡颜发起了呆,回过神发现时辰已经晚了,才顾不上许多匆匆下床换衣,可床上的人只是翻了个身,依然睡得不省人事==
陆时寒不是很想坦白他又一次对她大意了的事实,抿唇道:“快起吧,待会有人送洗漱用水过来。”
本以为送水的人是百叶或杨妈,不想话刚落音门便被敲响了,进来个端着一大盆水的小姑娘。
百叶和杨妈虽然也在后面并帮着拿了些东西,正经端水的却是这个不及半人高的小女孩,颜芝仪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一幕,就听见男主温声介绍道:“这是二爷爷家的小侄女,她来给你送水。”
颜芝仪不由松了口气,冷不丁看到个这么小的女孩快把她吓死了,还以为结婚第一天就要上演经典伦理惨剧呢。
并未错过她反应的陆时寒眼皮一跳,却是不动声色去接女孩手里的东西,又替颜芝仪给了她一个红封,小姑娘拿着红包便眉开眼笑,脆生生说了几句长辈教的吉祥话,然后蹦蹦跳跳出去了。
颜芝仪也终于下了地,在百叶的帮助下开始换新衣服。
新婚头几天很需要打扮鲜亮华丽,但跟新娘的嫁衣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百叶很快便给她换好衣服开始整理细节,杨妈则捧着妆龛过来,“姑娘如今要梳妇人髻,百叶手生,今儿还是我来给姑娘梳头,您看看要用什么簪子首饰?”
颜芝仪随意挑了个金步摇和玉镯子:“今日就简单些吧。”
经过昨天那一遭,她深深明白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把自己打扮得琳琅满目,别人看着是过瘾了,可她不自在啊,一站一卧都需要小心翼翼,她现在至少半个月不想盛装打扮了。
杨妈不知道她的心情,还在夸姑娘眼光好,“首饰在精不在多,这支步摇可是纯金的,玉镯是也是里头品相最好的一块。”
杨妈真心觉得姑娘眼光好会挑东西,家里太太给攒了十多年嫁妆,到今日也就这一件纯金的首饰,其他瞧着光鲜亮丽其实都是金包银,银子哪里能有纯金首饰贵重?不是她瞧不上谁,姑娘的婆婆虽贵为秀才娘子、状元母亲,昨儿大喜的日子浑身也才两样金首饰,看着都不像是纯金的,姑娘待会去敬茶要是首饰戴多了,就怕衬得秦氏过于寒碜,这样简简单单两样首饰,既全了婆婆的体面,姑娘自个儿也不跌份,真真是两全其美。
这般想着,杨妈先一步来到镜箱前把所需物品取出一字排开,待会干活就会省事许多。
镜箱也就是颜芝仪熟知的梳妆台,陆时寒房里自然没有,这一台是她带来的嫁妆。
不只是梳妆台,陆时寒的房间原本简简单单,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和两口放衣服杂物的箱子,现如今却被塞得满满当当,多半都是颜芝仪从娘家带来的嫁妆。
许是熟悉的物品给了她自在和底气,一边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化妆,一边大大方方跟男主对话,“我这还得费些功夫,寒哥要不要先去书房看看书?”
她记得网上大部分男的都不耐烦等女朋友或者媳妇化妆。
“无妨。”陆时寒也不知是嗓子痒还是为何,轻咳了几下,才缓缓道,“我就在此处等着。”
颜芝仪回头看了眼,发现男主神情平静不似勉强,便也不再坚持,还很有女主人意识的招呼道,“那你别站着呀,随便坐,我很快就好了。”
陆时寒:“……”
虽说成亲以后就是一家人,可她融入得这么迅速且理所当然,他反而有几分不适应,到底还是听话的找位置坐下了,且刚好正面朝着梳妆桌,可以轻松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颜芝仪安之若素任由男主暗中观察,一把年纪的杨妈反而紧张起来,新姑爷毕竟是即将上任的官老爷,头顶自带不怒自威光环,普通老百姓谁能不怵?
本就手脚麻利的杨妈又加快了动作,颜芝仪今天也着实有些惫懒,连胭脂水粉都不是很想弄,但为了应景还是简单画了个眉,并打了些胭脂染了唇提升气色,如此一来很快大功告成,松了口气的杨妈忙跟百叶收拾东西出去了。
颜芝仪脚步轻快的走到男主跟前,“我好了,去给你爹娘敬茶吧。”
还没有敬茶,颜芝仪觉得暂时不改口也没毛病,却不想陆时寒突然拉住她的衣袖一脸有话说的样子:“稍等片刻。”
第二十一章 根本不按她剧本走的男主。……
“方才侄女端水进屋,妹妹为何反应那般奇怪?”
颜芝仪还以为男主是要对她的称呼问题提出意见,都做好了欣然接受的准备。
毕竟只是无伤大雅的小细节,谁介意就听谁的,在无关原则的小事上互相迁就磨合,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嘛。
万万没想到他说的是洗脸水那茬,这让她多少有点措手不及,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试图蒙混过关:“有很奇怪吗?可是我不记得了……”
陆时寒显然没这么容易被忽悠,他要么不开口,既然问了,自然是需要得到一个答案的,遂目光幽深的看着她点头:“是有些奇怪。”
颜芝仪:“……”
不是很明白男主为什么会对这个充满了探究欲,但她有还算敏锐的第六感,意识到自己可能逃不掉,就及时改正了态度,挑了点能说的实话实说:“我就是有点惊讶小姑娘长得太可爱,眉眼依稀还能看出几分你的影子……”
她当然不敢把自己的脑内小剧场和盘托出,想在男主面前真实做自己是一回事,作死就是另一回事了,美好形象还是要努力抢救一下的,所以颜芝仪避重就轻的同时,还很心机用了语言暗示,希望男主能联想到他们的小孩那茬。
然而陆时寒早就学会了不用常理去揣度她的心思,因此丝毫没被她的言语误导,然而就着这点只言片语,再回忆下她当时的表情,陆时寒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莫不是觉得侄女儿像我的孩子?”
颜芝仪:!!!卧槽这个男主成精了!
她明明只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出狗血剧场,实际一个字都没有透露过,男主竟然能从表情变化就推测出七七八八,这还是人吗?
是不是她在他面前完全无所遁形,一个眼神变化就能被他抓住小辫子?
想到自己相当于在男主面前天天裸奔,颜芝仪觉得她再脆弱点都要去撞墙了,这究竟是什么人间疾苦。
再次把她从目瞪口呆到怀疑人生,最后演变成瑟瑟发抖的心路历程尽收眼底的陆时寒:“……”
他很想说她恨不得把一切心思都写在脸上,哪怕不是他,对她稍微有些了解的人也能猜出个大概。
但是看她已经快把自己当神仙或妖魔的眼神,陆时寒还是放下了想吐槽的冲动,耐心解释道:“我想你应该不会因为侄女与我有一两分相似而露出那般震撼的表情,随口说了个猜测,不想竟然猜对了。”
颜芝仪将信将疑,表情倒也缓和了许多,“真的吗?”
男主没有读心术,那她就放心了。
陆时寒看她不再是随时要弓身炸毛的小猫咪也是松了口气,才找回了他正常该有的心理反应,在匪夷所思和不愧是你两种情绪中反复横跳,最后化成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可是你怎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被指责了的颜芝仪也很惭愧,跟男主比她确实很不对劲,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她检讨,“就是有听过类似的故事,我错了。”
陆时寒安静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认错得如此迅速爽快会是出于真心吗?
颜芝仪虽然滑跪得格外标准,但确实有自我反省,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和陆时寒生活在两个截然相反的时代,就注定了彼此的观念和思想有着天堑般的鸿沟。
以前身为未婚夫妻,其实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上一次面,见上了也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因此根本没有发生矛盾摩擦的机会。
但不出意外日后他们是要朝夕相处的,随着越来越深入的沟通和了解,各方面的分歧也只会越来越大,这样的背景下还想要磨合融洽、做一对感情和睦的模范夫妻,那么最重要的肯定是互相理解体谅,想要保持一段长期且稳定的优质关系,只靠一方无条件迁就另一方是不可取的。
对于培养感情什么的,颜芝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网上那么多两性话题、甚至是各种电视剧小说可不是白看的,正所谓越是没谈过恋爱的人理论经验越丰富。
并且接受过良好现代教育的她还有个优点,哪怕穿越到了男尊女卑的古代,在颜芝仪内心她跟男主依然是平等的,她不会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一味地要求男主无条件让着她宠着她。
这玩意儿是相互的,男主关照体贴她,她也要力所能及的对他好。
因此当陆时寒用并不严肃、里头的正经之意却让人无法忽视的眼神看她时,颜芝仪就自觉的开始反省了,换位思考后很快发现症结所在,在人均沙雕青年兼相声带师的现代社会,她脑洞再大再狗血也无伤大雅,说不定还会被归为有趣的灵魂一类,但是以男主的生活环境和思维模式,她没事在心里那样编排,他会感到被冒犯也无可厚非,往严重了说这可是对他人品的怀疑。
既然确定是自己的问题,就要勇于承担错误,道歉没被接受,颜芝仪也没觉得委屈,更不会倒打一耙指责男主不够大气敞亮,她很能屈能伸的上前抱住他的手开始撒娇并努力哄他消气,“寒哥哥,我下次不敢了,不是还要去给爹娘敬茶吗?咱们快些过去呀,别让长辈们久等了。”
“好。”陆时寒如是说,手却毫不犹豫从她怀中抽出。
颜芝仪还没有来得及思考男主这个举动的用意,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掌包裹住了。
惊讶抬头,只见陆时寒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的道:“今日仍有许多亲朋好友过来吃席,还是应该注意规矩体统,不要太过肆意了。”
说话间宽大的衣袖自然垂落,将他们紧紧交握着的手遮得严严实实。
所以这就是读书人的规矩体统吗?真的好清纯好不做作哦!
颜芝仪心里这般感慨,面上却是笑魇如花的点头应好,心想她果然天赋异禀,这么容易就把男主哄好了。
这样被男主牵着的她也充满了勇气,觉得自己面对七姑八婆的调戏再也不会没出息的抬不起头了。
然后颜芝仪就被打脸了,连男主都又一次被各种调侃面红耳赤,她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颜芝仪不小心起晚了的行为,竟然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大家都是空着肚子等新媳妇向公婆敬茶、并同他们这些亲近的亲戚长辈见礼问好的,走流程期间外头的饭香味时不时飘进来,大部分都馋得饥肠辘辘了,完成跟新媳妇的见面流程后,都迫不及待想去席上大快朵颐,也没多少心思调侃面皮薄的小媳妇,三姑六婆们匆匆说几句场面话,便纷纷去酒席上找位置了。
本地规矩男方娶媳妇是要摆宴三天的,今日最后一天只吃一顿早饭,但也算在三天里头,但凡讲究些的人家,也不会因为最后一日且只是早饭就随意应付,陆家这顿的丰盛程度更是丝毫不亚于昨日的正宴,颜芝仪同样是空着肚子完成的新媳妇敬茶流程,闻到香味自然也是食指大动,毫不客气混在宾客中准备大开吃戒。
有的人表面上是凤冠霞帔风光无限、令无数女子心向往之的新娘子,私底下其实是个好几天没正经吃上饭的小可怜,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捧着碗坐在桌前,她不禁万千感慨,同时手上动作也不含糊,赶紧从她跟前够得着的菜品中挑了自己爱吃的几样。
时人吃席就讲究个热闹喜庆,除了世家贵族外,大部分普通人都没那么遵守餐桌礼仪,走动抢菜之事常常发生。只是颜芝仪延续了两辈子的用餐礼仪,让她站起来去夹菜她都各种别扭,更不可能端着碗围着桌子转一圈、把想吃的都扒拉到自己碗里了。
颜芝仪只恨自己手不够长,才堪堪够着三五样爱吃的,但也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正对面的美食,便准备埋头先把碗里的食物干掉,剩下的她再想想办法。
然而一低头,突然发现碗里多了两块她方才还在觊觎的酥炸鲈鱼,颜芝仪下意识抬眸想看看是谁做了好事不留名,正好瞧见江州特产米酒蒸板鸭从天而降了。
这位活雷锋正是人类的好朋友陆时寒同学。
颜芝仪双眸发亮,男主能这么精准挑中两道她爱吃的菜,必定不是什么巧合,她忍不住好奇的问:“寒哥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两道菜?”
说着才想起来,昨天两顿饭是他抽空送来,里头大部分菜也都是她爱吃的,看来虽然他们几乎没同桌吃过饭,他却是对她的口味喜好十分了解。
陆时寒含蓄的道:“听岳父提过两句。”
颜芝仪点点头,只当她爹随口一提,过耳不忘的男主就那么记下来了。
殊不知过去的很多年里,陆时寒每每去颜家拜访,颜老爷几人和他聊着聊着就会不由自主说到她的喜好上面,反反复复说那么多遍,别说陆时寒耳聪目明、记忆力惊人,就算记性不怎么好的,如今也是倒背如流了。
不过他倒是很体谅他们的良苦用心,自己也不反感这个话题。
男主没详细解释这些,颜芝仪也不会多想,她享受到了对方的照顾,便打算投桃报李,虽然并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可陆时寒一看就是从不挑食的好孩子,颜芝仪就近夹了块炒鸡蛋放进男主碗里,说的话十分漂亮,“不要只顾着给我夹菜,你也吃呀。”
陆时寒果然毫不犹豫把鸡蛋往嘴里送,只觉得鲜香扑鼻、入口即化,很快便咽下喉咙,看着她的眼眸仿佛流光溢彩、很是动容,“谢谢。”
“不客气。”颜芝仪笑眯眯接话,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寒哥可不可以给我夹一下鱼生?”
陆时寒:“……”
江州的鱼生其实就是古代版的生鱼片,颜芝仪也是穿越过来后才知道他们古人都这么时髦会吃,果然隔壁某岛国学的都是他们老祖宗玩剩下的。
当然也并非所有古代人都这么会吃且敢吃,主要还是颜芝仪运气好生活在江州,这个被无数文人墨客评价为人杰地灵的地方,江州的彭蠡泽在如今大齐朝也是最大的淡水湖泊,水草丰美、资源丰富,千百年下来,鲜嫩的鱼虾都被江州人民吃出了各种花样,鱼生就是其中翘楚!
看似一盘简简单单、晶莹剔透的生鱼肉,其制作工序之复杂堪称艺术品,首先选鱼就很讲究,本地有一种清水鱼肉质鲜美、口感细腻,是制作鱼生的上上之选,杀鱼放血之后,剔骨片鱼肉也十分繁琐且考验厨师的刀功,鱼身上最嫩的部位需要片成薄如蝉翼、入口即化的薄片,最后还要配上相当丰富的配料和调味料,诸如颜芝仪熟悉的姜葱、辣椒、芥末、紫苏、柠檬薄荷和花生芝麻碎等等,花生油、酱油、白糖和胡椒粉同样必不可少,调料林林总总能有十几样,和鱼肉一起用专门吃鱼生的器具盛放,满满一大盘摆在桌上堪称壮观,穿越过来只吃过两三回鱼生的颜芝仪只是看看就开始口齿生津。
不过颜芝仪在家里难得吃上鱼生,并非因为材料昂贵、耗时极长导致她娘舍不得常常做,颜家人对吃方面是很讲究的,临江楼那么贵的荷花酥都说买就买,又怎么会舍不得几条鱼?
只是肠胃不好的人本来就不合适吃生食,哪怕处理得再精细也不如熟食来得安全,颜芝仪这种身体底子极差的人,每一次吃生鱼都要拉几天肚子,严重的时候甚至还要卧床修养,尽管她本人将生死置之度外,颜家人也被吓得不轻,索性就不在家里吃鱼生了,免得她每次见了就要撒娇打滚求一口。
显然颜太太他们没考虑物极必反的可能。
颜芝仪本就不是多意志坚定的人,全家越是防贼似的防着,她内心就越抓耳挠腮的想吃,平时不见身边的人吃还能忍住,此时一看桌上就有她心心念念的美食,她眼睛都看直了,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还考虑着自己的身体,她早就不管不顾冲上去开吃了。
但她的理智也没有维持多久,看男主这么好说话,颜芝仪临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忽悠男主给她夹鱼生,说不定能蹭一蹭他的主角光环。
就算蹭不上,大不了事后拉几天肚子,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被荣太医妙手回春治疗过的她今非昔比,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走一步喘三下的小弱鸡了,吃了生食最多拉两天。
两天而已,一闭眼一睁眼就过去了。
颜芝仪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不想陆时寒压根不按她的剧本走,对着她充满了小心思的笑脸无奈片刻,他坚定不移的摇头,“不可以”三个字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颜芝仪傻眼,语气这么斩钉截铁,她还怎么发挥自己的实力?
事实上,看似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主一旦郎心如铁,根本没给她表演的机会,又给她夹了点小银鱼聊表慰借,淡淡道:“岳父说过你身子不好,吃食上面很需要费些心思,生食一类沾都不能沾的。”
“为什么我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颜芝仪就很服气,难道她爹和男主之间除了她就没有别的话题能聊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看她立马变垂头丧气的小模样,陆时寒只觉得自然有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可能岳父也是未雨绸缪,想要避免今日这种情况发生发生吧。”
其实生食这个颜老爷只在很久以前随口提过一句,那次她卧病在床了好几日,陆时寒第一次对她身体脆弱的程度有了深刻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