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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行舟_分节阅读_第62节
小说作者:蘅楹   内容大小:734 KB  下载:烈火行舟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6-21 18:3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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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冬日,临淳湖却并不结冻,湖底还有不少鱼类生存。

  冬季食物稀缺,死者入水后,面部的皮肉就成了鱼的食粮,被咬得皮破肉烂。

  不要说辨认五官,都看不出人脸的形状了,只留下黑乎乎的几个大洞,依稀能分清是眼眶、鼻孔和嘴。

  “此人死状着实惨不忍睹,怪不得州府内的各位同僚不敢直视。”

  杜昙昼在尸体身上看了一会儿,又垫着麻布,翻过尸身看了看背面。

  初步的检查完毕后,杜昙昼道:“除了能肯定是个男子,似乎无法确认其身份,冉大人为何怀疑他是时方砚?”

  冉遥将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递给杜昙昼:“这是发现尸首的渔民在岸边捡到的,请杜大人过目。”

  杜昙昼接过一看,发现是时方砚写的遗书。

  遗书上说,他受皇命前往馥州任别驾,却犯下大错、无力回天,深感无颜面对天子,只能以死谢罪。

  冉遥道:“不只有这封遗信,我带人赶到后,还在附近的馥草丛里找到了时方砚的官服和官帽。我也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才想请杜大人来看看,时方砚来到馥州不过月余,我与他还不熟悉,看不出这尸体到底是不是他。”

  莫迟凑近仔细观察尸体,虽然被泡得肿胀,仍能看出死者皮肤黝黑,手脚宽大,附和时方砚渔民家出身的特点。

  又因为嘴唇被鱼吃掉了,明晃晃的大白牙直接暴露在外,也很像是时方砚的面貌特征。

  而身长、体格各方面,都和时方砚十分相符。

  认真看了一圈,莫迟对杜昙昼摇摇头。

  杜昙昼也说:“我与时大人也不算相熟,但从目前来说,还没有办法排除此人就是时方砚的可能,冉大人可有在城中寻找他的踪迹?”

  冉遥说:“一发现他的遗书我就让人去找了,我们州府养了信鸽用以传信,若是有了他的消息,府内众人会飞信鸽于我。眼下还没有收到任何通传,怕是……”

  杜昙昼望向茫茫湖面,临淳湖水拍打湖岸,浪潮声仿佛永不止息。

  回城路上,三人坐在马车里,都是沉默不语。

  杜昙昼寻思着尸身上的细节,莫迟闭目养神,杜琢看上去好像很精神,不时透过车窗往外头看。

  没多久,杜琢见官道上只有他们一辆马车,其他人都不见踪影,问:“大人,冉刺史和馥州府衙的官员呢?”

  杜昙昼:“他们是骑马来的,冉大人说还要赶回去处理政事,带着属下先行一步了。”

  杜琢的表情忽然凝固在脸上:“那——那那那,方才那具尸体呢?”

  “后面放着。”

  杜琢僵硬地伸长脖子,带着眼中越来越明显的惊恐,朝杜昙昼身后看去。

  马车厢后,白布包裹着的尸身横躺在侧。

  杜琢头皮一炸,猛然回想起刚才见到的场景:那外翻的皮肉和不成人形的脸孔,陡然放大在他眼前。

  “大人。”杜琢的声线没有丝毫起伏:“能不能让马夫先停一下车?”

  杜昙昼问他怎么了。

  杜琢全身僵硬,用尽全身力气,才捋直了舌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先让马车停下吧。”

  杜昙昼叫停了车。

  杜琢连滚带爬冲下车,跌跌撞撞跑到官道边,扶着一棵大树,冲着地面就是一声“呕——”,翻山倒海就是一通吐。

  杜昙昼本想下去看看,一推开门,一股呕吐物的酸腐味扑面而来,他砰地关上车门,又坐了回去。

  可怜杜琢昨晚在婚宴上吃的鲍参翅肚,都被他吐了个一干二净。

  车窗里,杜昙昼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夹着一面手帕,这是他唯一能为杜琢做出的牺牲了。

  杜琢扶着树干,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接过手帕,擦掉了脸上的鼻涕和汗。

  大冬天里,他额头都吐得冒汗了。

  他倚着车边,虚弱地说:“大人,不是我杜琢吹嘘,小的我真是能忍啊!您刚一掀开麻布的时候,小的一看到那张脸就想吐了。可小的转念一想,在冉大人他们面前不能丢您的脸啊,所以一直忍到现在。要不是见到那尸体就在您身后,小的都能忍到回城!”

  杜昙昼身后,有人幽幽说了一句话:“你说的是这具尸首么?”

  一个头蒙白布的人,突然从杜昙昼后头出现。

  杜琢愣了一瞬,爆发出此生最惊惧的惨叫:“有鬼啊——!”

  杜昙昼被他喊得耳膜嗡嗡作响,连天边的飞鸟都被他惊得振翅高飞。

  莫迟摘下脸上的布,露出诡计得逞后的微笑,乐颠颠对杜昙昼说:“我小时候要是吃坏了东西犯恶心,那群夜不收就是这么吓我的,现在终于轮到我吓别人了。”

  杜昙昼又好气又好笑,见莫迟难得露出笑容,属实舍不得批评他。

  杜琢着实被吓得不轻,上马车时腿还在抖。

  莫迟道:“怎么样?有用吧,是不是完全不恶心了?”

  经此一吓,杜琢倒是真把尸体的惨状抛之脑后了,他转向莫迟,语气诚挚地说:“莫郎将,小的知道你是在帮小的,可下回能不能提起通知一声,小的三魂七魄都被你吓飞了,心脏现在还在扑通乱跳呢。”

  回到馥州府衙。

  尸体被仵作抬下去验尸。

  杜琢朝两人摆了摆手,气若游丝道:“大人,小的实在没力气查案了,要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说完,颤颤巍巍地走了,背影都透着心有余悸。

  后堂内,杜昙昼将时方砚的遗书和官府摆放在桌上。

  他问莫迟:“你怎么看?”

  莫迟回想起遗书内容,说:“时方砚正月初八离开缙京,算他正月二十三到馥州好了,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多月。一个月内,他能犯什么样的大罪,严重到需要他以死谢罪的地步?”

  “不错。”杜昙昼赞同道:“这是其一。其二,时方砚考上神童科进士后,备受当地县官关注,还把他的事迹记入了县志。几年前,时方砚十几岁时,县志曾记过关于他的一件事,说他外出捕鱼时,一个人就救起了三个失足落水的孩童,说明他水性极佳。”

  如此善水者,若是真要自我了断,会选择投湖吗?

  莫迟又看向遗书。

  写遗书的纸就是官府常用的淡黄色宣纸,纸张十分平整干净,字迹清晰,像是刚写完不久的。

  杜昙昼:“写书人运笔稳健,措辞典雅,不像是被迫或匆忙间所写,而应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写就的。而且冉遥对比过,这就是时方砚的笔迹。”

  莫迟思索道:“我不是在看笔迹,我是在看这张纸,今日我们赶到临淳湖边时,我见那馥草上遍布露珠。仵作的尸检尚未结束,无法得知此具尸体死于何时,就算他是昨晚坠湖的,这封遗书在岸边放了一整夜,定会染上露水。干燥后,纸张会变形发硬,可你看这张纸,崭新如初,不像是在湖边放过很长时间的样子。”

  杜昙昼听完,沉吟不语。少顷,又道:“遗信的确有疑点,还有一件事,冉遥说他带人在湖边找到了时方砚的官服官帽,却没有提到鱼符。”

  他展开时方砚的官服,腰带上如也,没有腰牌也没有鱼符。

  莫迟眼尖,腰带里似乎夹着什么,露出了一小角。

  他捏住边角将那物事夹了出来:“是当票。”

  当票来自一间名叫瑜宝翡的典当行,上面写,时方砚以二十两的价格典当了某物,以三月为期。

  “二十两。”杜昙昼觉得奇怪:“以时方砚的俸禄,怎么会只为了二十两就典当东西?”

  莫迟:“这家当铺昨日我见过,我知道在什么地方。”

  “走。”

  二人走到正堂外,听到堂内传来威武之声,杜昙昼诧异道:“天刚亮就升堂了?”

  旁边的杂役听到了,向他禀报道:“回大人,一早就有人来报官,是馥州城富商伍铖,好像是说他儿子失踪了。”

  堂内,冉遥的问话清楚传来:“伍铖,发生何事?细细道来。”

  杜昙昼带莫迟驻足廊下,听了下去。

  伍铖语气焦急,忧心如焚:“大人!草民之子伍睿杰已连续三日不见人影!昨晚,草民带众家丁四处搜寻了一夜,一无所获!家中老母担忧孙儿,急得都病倒了,还请大人派府中铺兵,替草民寻找他的下落!”

  冉遥:“莫急,本官将画师找来,你儿样貌如何,尽数告知于他,让他替你画出画像。本官命人贴于榜上,让馥州城的人都为你留意。”

  有衙役从堂内匆匆走出,前去寻画师去了。

  杜昙昼没听出有何不妥,对莫迟道:“走吧。”

  瑜宝翡典当行内。

  杜昙昼拿出当票,花二十两赎回了时方砚典当之物。

  掌柜在柜台后找了一会儿,找出一个小木盒,递了出来。

  杜昙昼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金色的钥匙。

  杜昙昼放在手里掂了几下,道:“是金子的,怪不得这么小一点就能当二十两。”

  “不知这钥匙开的是哪里的锁?”

  杜昙昼想了想,道:“去时方砚家里。”

  时方砚赁居在离府衙不远的一间平房内,杜昙昼亮出腰牌,让房主打开门后,二人走了进去。

  只见房中陈设简单,除必要家具外,没有任何摆件装饰。

  二人走到床边,莫迟忽然见到床底边缘的木制地板上,有几道划痕,像是被重物磨损导致。

  莫迟低下头,往床底一瞧,立刻对杜昙昼道:“这里有东西,好像是个……金光闪闪的盒子?!”

  将床底之物拖出来后,杜昙昼明白莫迟刚才为什么停顿了。

  “果然金光闪闪,晃得人眼睛都疼了。”

  莫迟拖出来的,是个金镶玉的方盒,盒子通体都是汉白玉所制,但盒盖和四边却镶满了金子做的纹饰。

  看似不大,但相当有分量,否则也不会在地上磨出划痕。

  盒子上有一个小小锁眼,杜昙昼掏出从当铺赎回来的钥匙,轻轻插入,往右一旋。

  咔哒一声,盒盖应声而开。

  杜昙昼把手放在盖子上,却没有贸然打开,“不会我一打开,就从里面射出毒箭,让你我二人命丧当场吧?”

  “不会。”莫迟很笃定:“玉盒笨重,很难在其中设置暗器,你说的那种东西,一般都会用木盒,而且……”

  “你怎么也学会卖关子了?而且什么?”

  莫迟迟疑须臾,道:“而且以你我此刻的站位,就算真有毒针射出来,射中的人也只有你,我离得太远了。”

  杜昙昼转过头,颔首注视他。

  莫迟默默移开目光,手指无意识地在衣服上搓了搓。

  令人不安的沉默弥漫在房中,莫迟无声地吞咽了一下。

  杜昙昼突然抬起手,屈起手指放在嘴前呵了口气,对准莫迟脑壳就是用力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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