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看向她。
“阿莼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长谣往阿莼身后找了一圈:“长忘哥呢?他不是找姐姐去了,没遇上?”
何止遇上,老娘方才还威猛的生扑呢!
长庭也好顺势向门外看去,没瞧到长忘影子。
唯独悲伤,将冷涩目光落在阿莼发肿的唇上,嘲弄笑容一抿而过。
“他在后面,一会儿到。”一张口,牙疼就席卷重来,容不得阿莼有多余脑子再去编别的,就随口敷衍下。
长庭赶紧起身,客套招呼:“寒酥妹妹赶紧坐下吃吧,长忘是我们自家兄弟,先不用等。”然后热情给阿莼递杯子,夹菜,还有一块——大肉。
阿莼牙抽风的震了下,忙摁住腮,蹙眉硬忍,酸疼略有减弱。
许是见她迟迟不下筷。
悲伤:“怎么,牙疼?”
提起这个,罪魁祸首还假意猩猩不自知,阿莼现在战斗力最弱,否则定会舌灿莲花,唾液带雷的炸死眼前这王八蛋。
长庭与长谣刚要准备用膳,听此,又重新放筷,两人关切的询问阿莼。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聊天,牙疼越说越疼。
阿莼刷刷摆手:“都吃,都吃,你们都别管我,牙有点裂点缝,明天就好了。”
长庭与长谣虽然都很想帮忙,奈何浑身上下的药除了补灵力,补元气,疗刀伤,解毒药五花八门,就是没有牙疼药。
这个时辰,最近找个大夫御风也要一个多时辰,更何况小村小镇,夜深到了地方也早早关门。
长庭问悲伤:“悲伤公子,求如山中有没有大夫?”
悲伤不嫌事大的说:“来我这里的都是死人,要什么大夫?”
阿莼胸闷。
长谣好心又替阿莼多了句嘴:“悲伤哥,求如山中的弟子难道不看病?”
悲伤喝了口酒:“我自己都还管不过来,还管他们?”
阿莼吐血的心也有了。
长庭默默安慰似的给阿莼满上酒,语重心长劝说:“寒酥妹妹,用酒刺激下,说不定能缓解缓解。”
看见酒,阿莼心动,其实除了牙疼,她的心情还有点乱,至于乱的原因,自然不是别人,正是迟迟不来的长忘,忐忑中:“谢谢长庭哥。”然后一饮而尽,还不忘特意冰下抽风的牙。凉意飘过,牙疼果然减轻许多,但也不过维持区区片刻,紧着疼痛继续翻涌而来。
于是阿莼把酒跟当白水一样,稍牙微有疼的意思,就喝口冰一下,这一口接一口的,根本没心情吃什么菜,仅是酒,喝了两个男人的量。
惹得长庭总笑:“寒酥妹妹,你这酒量比我们大老爷们还豪迈呢。”
最后,阿莼没醉,肚子却实在撑下了,幸好这酒后劲不大,还能利索走路。口齿清晰在三个大男人面色各异下赔礼告辞,说自己牙疼先去休息。
悲伤难得良心发现,亲自送阿莼到房间门口,挤兑道:“看你这出息,失魂落魄的,十方世界又不是没男人了。”
阿莼牙痛不忍,冲到深井旁,恰巧旁边有一桶刚打好的水,捧起拔凉的水张嘴含着,一缓,然后吐掉:“是啊,我还有凉城!”
悲伤拍拍阿莼肩,隐晦道:“其他的男宠呢?怎么也没见你一一临幸过?”
阿莼现在实在没心情胡扯,摆摆手:“嫂子,我牙疼头疼的不行了,咱们改日在斗,今天我先认输,告辞。”
悲伤本预要走,似有善意问却绝无悔意故意提:“难道是今天的肉粽子把牙伤着了?”
阿莼:“别提,再提我怕抽人的手控制不住。”
“我有个法子,不过是听说,要试试吗?”悲伤迟疑问。
阿莼内心拒绝,但还是天真抱有一丝希望:“赶紧说。”
悲伤:“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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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无法忽视的吸引
房间中,阿莼滑稽的抱着个大水桶冰牙齿。
有个弟子拿一碗东西进来:“山主说,姑娘可以试试涂抹这个。”然后便退下。
阿莼扶着桌子站起,拿起碗瞅了半天,又揉揉眼,生怕自己看错,这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是一碗非常单纯的蒜泥,对,是蒜泥!
嫌弃鄙倪放在鼻下嗅嗅,貌似还掺杂一股花椒味,迟迟没敢下手。
这也能行?
悲伤不至于用个大蒜害自己吧!
可……,这……,没人告诉她是直接涂到牙上,还是敷腮内或敷腮外。
其实,怎么涂恐怕也没区别,因为她半张脸都是疼的肿胀。
于是,自作聪明将这蒜泥,无意疏漏涂在牙上,腮内、腮外,然后躺在床上,不动了。
不知是涂在牙上的蒜跟花椒起了作用,还是涂在脸上的蒜跟花椒起了作用,整个半边脸,仿若燃烧,火辣辣的疼,这种疼完全盖过牙疼,牙痛的神经已经辣傻了。
麻辣到怀疑人生。
悲伤是打算要她把脸提前一晚腌好,明天早膳炒肉用吗?
忍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若再不洗脸,或者把蒜跟花椒从嘴里抠出来,她这半张脸就烂了。
刚撤去脸上幻术,拿了个盆倒好热水。
噔噔瞪,轻轻拍门声。
定是悲伤回来看热闹。
穿着中衣,唰的将门猛然打开,刚要气从丹田的怒吼,瞬间憋了回去。
“寒酥。”
“长忘?”
长忘浑身还散着风尘仆仆,急速御风回来的冷涩,递过一个小药瓶:“这是我去附近仙山找的灵草,制成药丸,你试试吧。”
阿莼出乎意料接过,打开闻了闻:“你做的?”
“嗯。”
“你对药还有研究?”
“书都读过,记得大概。”
凉风吹起,吹了她一个寒颤,怪不得长忘迟迟未归,原来是费心给她弄药去了,想起求如山山脚下,自己强吻对他的唐突冒犯,逐渐生出丁点懊悔。不自在扯出无比标准的微笑:“谢谢。”
突然失去勇气再琢磨他的目光。
沉寂。
尴尬的沉寂。
阿莼先打破:“你还没吃饭吧,我叫人给做点送你客房去?”
脸上凉意滑过。
阿莼抬起头,没理解,愣了下。
“这是什么?”长忘微微歪头思忖阿莼涂过厚厚大蒜泥的腮,蒜意浓重,想不忽略都难。
阿莼忙握住长忘沾过蒜泥的手指,擦干净,又放开:“我,唉……一言难尽,你进来说吧。”侧身让了让,然后出去寻了个弟子让其备饭菜。
弟子目光幽幽,屏息应声。
长忘走至桌前,正好看见还未收拾盛蒜泥的碗。
阿莼也顾不得什么合不合适,先将自己脸上的蒜泥里里外外清洗干净,才舒了口气。
大蒜的味道比熏香更顽固,但凡空气弥漫,屋内的人总会被波及。
所以,在阿莼洗漱之时,长忘趁此将房间所有的窗都打开让萧瑟的风袭进。
阿莼这次算是被悲伤折腾惨了,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
她就着长忘递过的温水快速将药吞咽,虽然生效还有一会儿,可心理上,好像疼痛减弱很多。
缓了缓神,很久从长忘看到自己狼狈滑稽的模样现实中解脱出来。
断断续续,郁闷着把长庭建议喝酒跟悲伤大蒜泥止牙痛的事大体说了说。
长忘现在讶异与忍俊不禁表情已不是平静能掩盖,他简直不敢相信阿莼能去老老实实照做这些。
阿莼了无生意见长忘彻底无语,自嘲:“我是不是像个白痴。”而后自言自语:“你说,我怎能去轻信呢。”
长忘好不容易把憋住的笑给化了去:“上次我给你治灼伤的药还有吗?”
阿莼想想,站起身去找到:“还有几滴,里面聚你灵力,我怕浪费,没扔。”
长忘接过瓶子,打开,晃晃,对阿莼说:“坐过来,把脸侧一下,头放在桌子上。”
阿莼知他要做什么,若是没有求如山脚下耍流氓,自己到还能一面享受,一面调戏。但眼前这人品行实在端正,端正到苛刻,她现在一对上他清亮的目光,就阵阵心虚。
“我自己来就行。”阿莼去拿,手抓了个空。
长忘语气不容置疑:“把头放好。”
阿莼只得配合将头放在桌子上,辣伤的脸平面向上,防止药滑落。
清凉的水带着浅浅花香,在脸上落下,保证大面积落到伤口上,然后就是温热的手指落下,小心翼翼点开,很舒服。
这一次,两人虽不如看牙距离那么近,但独属于他清冽的香气,还是没有防备迎了过来。
长忘的脸在他上方,她趴在桌上,角度恰好能看见有点樱珠的唇,弧度圆滑的下颚,以及向下修长白皙的脖颈,令人怅惘无限的喉结,还有若隐若现,看不清的一点凹深锁骨。
忍不住,咽咽口水,唇间仿佛还留有他的温度,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对近在咫尺的人臆想,从前漂亮的男子要么过眼云烟,要么千篇一律,根本记不住什么相貌,哪怕男宠,她也仅是大约记得他们各有什么特殊所长。
这时,眼前的唇开了开口,声音宛如一条蛇,在她脖子上盘旋,挠痒。
“疼吗?”长忘专心在给阿莼涂药,根本没注意阿莼想入非非,双目放空。
阿莼下意识说:“不疼。”
“起泡了。”唇再次开了开口。
长忘一说话,阿莼发现这海棠红的唇上,有个小伤口,但血已凝固,倒是不明显,自己啃得?
突然,有点沾沾自喜。
生出占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