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不胡说八道能死!
“哎,我什么也没穿呢!”
“其实,我皮肤还真不如你白,也不如你紧致,腰上太软。”
“……。”
“你说,有些女子的胸平日吃些什么,竟跟球一样大?”
“……。”他无力回击。
“之前见你身材不错,全是肌肉,纹理也好看。”
“……。”
“哥说过,我的屁股很翘,能生儿子……。”
越来越无下限!
“寒酥,其一,我们缘分是孽缘;其二,你男宠众多,他们既能相互之间和睦相处,自不会在意我闭目给你医伤;其三,女子洗澡没亲眼见过,但距离如此近的唯你一个;其四,女子身体的事,你问错了人,理应寻个同龄女子交谈;其五,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若你修行勤快些,勿要好吃懒做,想要的会有;其六……,生男生女,你就确定未来夫君喜欢男孩儿?”
其一,其二,其三……直接把阿莼弄蒙,反应好一会儿,才知长忘这是把自己的问题规矩且心态端正的做出回应。
阿莼擅长花言巧语,最喜欢猝不及防的耍流氓,热衷并熟悉一切应该怎样处理不走心的短暂男女关系。
当下,她是硬生生反让长忘摆了一道儿,如此禽兽不如的话题,最后成了无比正经的谈心谈了解!
根本不给任何反击机会。
“好了。”长忘收回柔白灵力,面无表情退出屏风。
单手摘下脸上的布条,露出一双看不透的凤眸,手中的药瓶本打算放在案几上,却直直放了三次,才算放正。
阿莼也没再计较下去,没心没肺闭着眼在水里又泡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将擦净身子才想起里衣都湿了穿什么出去,本想尝试刚恢复星点的灵力去烤干里衣,琢么也是简直浪费。
理直气壮喊了声:“长忘,借你件里衣。”在因循湖,外袍都借她穿过,借个里衣,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着屏风外,窸窸窣窣声,长忘来回走后,一直手自屏风上递进,阿莼忙垫脚接过,是件叠的比新书还要平整,边角用锋锐形容的洁白里衣,一时,阿莼都不好意思下手展开,生怕破坏这外形。
“新的,你穿吧。”长忘说完,就离开了。
幸好里衣贴身穿,相对外袍不那么肥大,除了下摆长些,阿莼又将袖子挽两圈,套上自己衣服,才大摇大摆从屏风后出来。
长忘已将茶给阿莼斟上,温热刚刚好。
阿莼坐下仰头饮尽,舒服的坐下将空杯还给长忘。
长忘放下手中书,目光依次落在阿莼还残留湿意的脸上,脖颈,手背上,吓人的红斑已淡化许多,看来再依法泡一次,应该就能痊愈。
“你怎么样,很累吧。”阿莼盘腿懒散坐在蒲团上,相较之前,没那么拘谨,更随意自在。
当下,长忘也习惯她不喜束缚模样,见怪不怪,脾气很好的又给阿莼斟好茶,递过去,脸色稍有疲惫:“还好。”
两个人都有超强的相互适应能力。
越来越和谐。
“昨晚你与避月怎么回事,魔妖可问出什么?”
长忘略思:“与先前接触的几个魔妖一样,他们都曾经去过求如山。至于在求如山遇到何事,何种原因成了魔妖,现在还不明。”
阿莼两指在桌上点了点,想想后说:“求如山是轮回转世的地方,难不成被炼化的仙者仙身都是已死?”
长忘摇摇头:“不,他们身上虽有死气,却并非仙身已死,他们只记得求如山三个字,其他的一概像是被抹去记忆。”
阿莼:“魔妖之间有共性吗?”
长忘拿起茶壶缓缓倒入阿莼方才递过的茶盏中:“共性是未完全失去心智,也从不聚集一处,并非傀儡,都拥有不死之身,都掌控最低品级地狱火,而且,最终的是他们均有一股无法阻拦的执念。”
阿莼:“你可深究过是仙者的执念,还是妖魔的执念?”这样就能知道究竟是妖魔控制仙者仙身,还是仙者想借用妖魔之力。
长忘:“他们三者已融为一体,怕是早已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执念。”
阿莼手指点着桌子,边深思边说:“求如山,流波海的轮回之术,夔龙的地狱烈火,那里分明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长忘也有同感。
阿莼:“长忘,你接触过几个魔妖?”
长忘“七个。”
阿莼:“都是这样吗?”
长忘:“嗯,若断其四肢、头颅,魔妖虽无法恢复从前自行拼凑,但断下肢体每一处都可以因身体先前颇重怨念执念去继续伤人。”
阿莼:“十方世界都有吗,为何秀山没有听说过。”
长忘:“虽未踏足所有世界,但有云阳山先前派出周游在各个世界的将士都有来报,也有其他方世界山主,长老,纷纷来书谈及此事,魔妖多聚集于仙界。目前唯有秀山与上方世界佛陀暂未出现,求如山,我们不知被炼化的仙者如何进去,但平日是不允生人进入的,加之求如山之主当时销声匿迹,所以暂且不知。”
阿莼惊愕:“求如山,不知如何进去,又是如何出来。而秀山,我的确没听说过魔妖。”
长忘抿了口茶:“只怕是魔妖惧怕秀山的毁天灭地之火,上方世界的佛灯火。”
阿莼认同:“佛灯火也能灭魔妖?”
长忘掂量沉吟:“佛灯火能控制封印肉身,让其不能行动,但不能另魂魄灰飞烟灭。”
阿莼突然莫名其妙笑出声。
长忘给她斟满茶水,递过去:“笑什么?”
阿莼:“你不觉得的好笑,下方世界的地狱火能灭其魂魄,不伤肉身;上方世界的佛灯火能控肉身,不能灭其魂魄,想不到这一阳一阴的火竟能互补。”
长忘目光一滞,陷入沉思。
阿莼见他不说话了:“怎么?”
长忘漆黑的凤眸缓缓回神,温吞说:“寒酥,你确定自己寒性体质修的火术是毁天灭地之火吗?”
阿莼郁闷反问:“我是母亲血脉,若修火术还能修出其他?”
长忘也不确定的摇摇头,提议:“悲伤山主醒了,有些事我们找他确定下。”
阿莼懒洋洋撕了块肉铺:“行吧,明日可行,今天我实在没什么精力。”
长忘:“好。”
阿莼叹口气,开玩笑道:“你说背后炼化魔妖的人想做什么,难不成准备异想天开完成一统十方世界的伟大霸业吗?”
长忘无奈勾勾唇。
阿莼:“长忘,你说若魔妖心生的执念完不成呢?”
长忘:“他们乃不死之身,又掌控地狱火,怎会完不成。”
阿莼:“若他们执念的心愿已了,再无牵挂呢?”
长忘:“或许会游荡于十方世界,或许会另生成执念,总之,作为异类,他们本就不该存于十方世界之内,是无法预估危险的存在。”
两人讨论半天,有些费脑子,稍稍沉默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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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为了谁去搏命
阿莼不知不觉想起长忘曾被魔妖伤过所丢一魄:“哎,对了,伤你的魔妖最后怎样了?”
长忘镇定:“被长庭哥砍成肉泥,封印了。”
“你们诛杀仙人?”
“他们已无法回之从前,这种异类又怎还配叫仙人?”
阿莼眼前十分有画面感浮现长庭,一身健硕肌肉,抡着大刀豪迈粗狂妄泄愤模样:“不知这剁成肉泥是否还活?”
长忘:“肉身的执念,魔的执念,妖的执念已融合,所以,肉身被毁,若不理不睬,魂魄总有一天会将肉身拼凑重生。”
阿莼摇摇头赞叹:“哇,这肉泥都可以当飞镖暗器了吧。”
长忘称是:“差不多。”
聊到此处,阿莼再次提起:“长忘,你到底为何非要与魔妖搏命?”
见他又是沉默。
换了种方式问:“难道你是想保护谁才去搏命?五哥长庭?九弟长谣?”
显而易见,凡是他不想说的,连扯谎都嫌费劲,沉默是对从不喜逼迫深究的阿莼来说最好的回答。
就如他为何能知,在自己无论用黄金敷面幻化哪种容颜,都能不容置疑认出,且怎么扯话题都问不出蛛丝马迹。
他时刻保持警惕,时刻保持防备,时刻保持言无不尽一半,而又留一半。仿佛再怎么熟络,哪怕用生死之交来的命去相处,都极难走到他的心里去。
想到这里,阿莼心内叹息,罢了,何必强忍强人所难。
如此,话题又跳跃到另一好奇之处,大着胆子问:“冥心洞中,以你所向披靡的术法,足智多谋的聪慧,怎就让个小花妖给降服了?”
这怕屁拍的!
仿佛早就料到阿莼会问,一脸要听闺房秘事的春色神情,其实,他心里有点抵触,但直到她不会轻易放弃,定会再找时间聒噪,所以,言简意赅大致说了一下。
其实昨日夜晚,妖界外阿莼生气走后,长忘真打算先独自回那年春。但转念一想,方才的确是自己言语不慎,若因一时之快,与女子斤斤计较,放任阿莼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不是他之所为。
所以,回那年春的脚步刚迈出,毫不犹豫转身也进了妖界。
妖族白市。
明明相差不过一会儿,长忘放眼望去,就没再找到阿莼影子。
这么快?
一时间他有点不确定,她是否真孤身按照原计划去见避月,还是先做其他。
难道生气去了青楼消遣喝酒?
去了让人遐想非非的清筝小店?
接触一段时间,她貌似除了言行吊儿郎当,行事倒是麻利,不似难靠谱之人。
长忘在白市城门处敏锐一思,终于,有些许恼意,犹豫起来该先去哪里寻阿莼。
当时,他觉得她就是个自始至终让人琢么不透,情绪阴晴不定,性情放纵猖狂的鬼魅的人,时常就似个影子,从认识之日起,就无比自然黏在他旁边聒噪,直至夜深人静,每每傍晚他独自一人,都能幻听。
曾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看透了她,就如阿莼看长忘,不相上下,皮毛而已。
正在这时,有个等候已久,穿黄色衣裙,年纪稚嫩的小姑娘跑过来试探问:“公子可是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