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叮,像是个什么东西倒了,但声音异常浅。
但,这就够了!
两人的结界外,已是黑压压双目通红的一群小妖,一眼望不到头。
怎么出去?清筝看的眼晕头晕。
“你背我。”清筝突然煞风景的说。
“大脸不要了?”阿莼皱着眉找突破口。
“脸是什么?”
“你是不是男人?”
置若罔闻,嗖,一条青色小蛇惜命扑在阿莼怀里扭动,躲的比谁都快。
意思很明显!
让!她!自!己!扛!
情形紧迫,来不及斗嘴。
阿莼立刻全身凝光化形蓝色寒鸟,真身将其缩小,但每一根羽毛像是最尖锐最锋利的刀,背上蛇身清筝,呼的弹出结界,翅膀不小心在洞壁划了几一下,碎石如雨。
循着声音,阿莼屏住呼吸,冲入一个充满花香的洞。
“是悲木香,不要闻。”清筝大声提醒。
阿莼幻回人身,赶紧屏住呼吸。
洞内紫色的帐蔓一层接一层,重重叠叠,令人晕头转向,细语中,阿莼听见一个女子说话,声音温柔的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哥哥,你的皮肤真滑。”
“草,真用强了!”阿莼袖中传来清筝幸灾乐的声音。
进来之时,阿莼认为两人目标太大也明显,索性让直接让清筝躲于自己袖中,算是留了条后路。
以防硬拼出不去,清筝真身又不起眼,计策上,可突然出现,前后包抄,赢得局面大些。
而清筝当然不知自己是早被安排好垫后的那一位,闲着无事,更乐在其中,卷着尾巴晃啊晃。
远处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
“哥哥,你的味道比我身上还要好闻。”
“哥哥,我会让你舒服的。”
“哥哥,挺有感觉吧。”
“哥哥,嗯……。”
“草,一个女人在床上话还这么多。是长忘不行吗?”清筝身为一个男人,听了不仅无感,而且还想笑。
而对阿莼来说,如此面红耳赤,可以想入非非的画面,忍不住小声啧啧:“就这技俩,还钓男人。”
“草,我跟这儿听半天都没硬。”清筝噗嗤,在阿莼袖中笑出声来。
阿莼忍住笑,竖起耳朵继续听,不知避月用什么方法,将长忘的气息给掩盖了。
所以无法确定里面的人是谁,长忘或者别人。
万一再是悲木附近小院差点有去无回的陷阱,她就真崇拜自己了。
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她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一瞬间阿莼有个错觉:“我听总叫哥哥,你说冥心若不是避月亲哥哥,那里面到底是长忘还是冥心?”
清筝迟疑了下,心领神会,对阿莼无边想象力佩服的五体投地,赞叹:“哇……!好变态。”
阿莼在外犹豫,里面的人若真是冥心,以昨晚实力跟目前自己战斗力,即便加上清筝,预估——连滚带爬回去的机会有点渺茫。
不过,都被砍了半个身子,耷拉个头,还真有这心思?
沉了会儿,她听出小妖脚步声已越来越近。
“你快点儿啊。”清筝不安起来。
蔓帐内还在一声一声,高低娇柔的哥哥叫着。
犹豫下,走进去喊:“避月?”
里面的声音停下,先是一片死寂。
阿莼一边掀着跟蜘蛛网似的幔帐,一边继续往里深处走。
“你竟能逃出地狱火?”幔帐内传来避月声音。
阿莼满眼纱幔飞扬,本就眼涩,看的心烦意乱,硬扯下几块,伴随撕拉几声,讥讽:“避月,你对男人是不是有误解?”
“什么?”避月诧异。
“你确定男人看见这些破布能兴奋?”
终于,扯了一地的布,看见了两个人影,愤然最后一扯纱幔。
浮现在眼前的一景,虽说没有阿莼想象的香艳,但看起来,也不怎么正经。
避月竟没带着长忘跑。
长忘与避月就老老实实面对面站着,中间相隔大约一个人的尺寸,身形跟石化般,一动不动。
相互施定身咒?
真有意思!
阿莼先注意到长忘,像似关闭五识,凤眼紧闭,眉间冰冷,往日白皙脸色绯红的厉害。蓝色外袍在地上,领子凌乱,右边的肩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几缕未来得及整理的黑发,以各种姿势躺在精致略深的锁骨上。
而避月,显然更直白些,浑身只有粉色短裤,粉色薄纱布兜,整个人基本跟没穿一样,神情倒也不觉得尴尬,还一脸魅相。
阿莼走上前,先做的就是帮长忘衣领小心一拉,遮好。见他没反应,指尖故意在他锁骨撩动点了下。
一暖,他慢慢睁开了眼,带着深不见底的漠视。
阿莼将手适时一收,学着避月语气,赞同道:“哥哥,皮肤是挺滑的。”
长忘:“……。”
避月别有深意的奉劝:“姐姐若不介意,我们三个可以一起玩儿!”
阿莼差点笑出声,霸气揶揄:“玩男人,你可玩儿不过我!再说,就你的身份,也配提一起二字?”
避月也不气,假笑的甜意浓浓:“姐姐可真有趣。”
阿莼回之世上更假笑容:“是吗,我一直以为自己挺吓人。”然后凑到她耳边:“特别是折磨人的时候。”
避月脸色变得稍稍难堪,明显在硬撑,因为能从地狱火中逃出还看不出损伤的人,实力定然不能小觑,故作讨好:““姐姐,留在冥心府吧,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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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护你
留下!
妖洞?
“好啊!”阿莼答应的倒是爽快。
长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如此痛快倒是让避月懵了下,本来自己心里有鬼,反而怀疑她是不是另有企图:“姐姐不问问缘由?”
论把握气氛与话题走向,阿莼从来都是王者。
于是调侃:“我看你是更想听为何答应的缘由。”
避月警觉,努力镇定到面色不改:“那就先听姐姐说。”
阿莼附耳挑衅:“自是希望如你冥心哥哥般厉害。”
两人本就笑里藏刀,阿莼刻意寻事,刚猛到瞬间触怒避月痛处,也不兜转,直接撕破脸,撤去乖顺伪装:“哥哥的仇,今日我一定要报,你就等死在这里吧。”奈何,她的定身咒没有撤去,只能放着狠话,骂着漫无天际而对阿莼来说跟挠痒痒无意的污言秽语,眼睁睁愤看阿莼帮长忘撤去定身咒。
长忘全身一松,面无表情却又眼神极冷的拉起衣领,很快整理好凌乱衣服。
阿莼弯身帮忙捡起长忘的袍子,递去。
长忘黑眸透出的目光十分厌弃,身穿中衣,凉声:“扔了。”
扔了,看来这是被花妖碰过。
阿莼讥笑避月,笑看她不舍,不甘,不愿,愤恨,盛怒的神情变化,将长忘衣服递到她面前,然后火,唰!在掌中燃起,片刻烧成灰烬,满心痛快看她咬牙切齿,对长忘说:“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虽说长忘想法几乎与阿莼一样,恨不得踏平妖洞,可现在,魔妖之事,没有九成以上把握去消灭。若现下在契机不成熟中万一拖泥带水,牵扯其他,恐要再无宁日,容扰计划。所以,还是暂且忍让,等待最后一举歼灭为上策。
所以,轻声说:“注意分寸。”
言外之意,阿莼也是个机敏的,略略一想也能明白。
点点头。
长忘慢悠悠刚两步,就听见身后避月骂声连篇,不忍入耳。
阿莼闷笑跟上来。
但笑不长,一股黑浪直逼长忘、阿莼而来,两人下意识分别像不同方向躲开。
“小姑娘,地狱火竟没把你烧死。”沙哑的嗓音自幔帐后传来。
冥心?
阿莼嗅到一股先前在小院熟悉气息,地狱火,果然是冥心施展的火术。
他还能爬起来?
魔妖可真够顽强。
阿莼收起得意笑意谨慎走到长忘跟前,两人暂且忽略先前不欢而散。
长忘方才就注意到阿莼四处被烧焦的身上,地狱火的威力他早就领教过,虽不知她用什么法子快速逃脱,但必然耗费不少灵力。
稍有忧虑:“你还撑得住吗?”
阿莼等的就是这句,干脆道:“不能。”
长忘不着痕迹的主动拽住阿莼手腕:“跟着我。”
突如其来的保护,让刚猛的阿莼一惊,紧接闷笑起来,想不到自己也有被认作娇弱的一天,虽说失去大部分灵力跟灵器受伤,但也不阻碍自己底子深厚,有长忘清筝相助,自保逃出完全没有问题。
然则,从来都对她一副疏离模样的长忘,能在患难之时猝不及防的说要护自己,一时间,乐得享受。剑拔弩张之即,阿莼难掩悦意,应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