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两个礼拜后组织秋游的消息宣布以后,更是激动得直拍桌子。
沈乔心想不上课的人就是这么快乐,伸出双手想把这个兴奋劲压下去。
不过半天也没能成功,只得抱臂看着。
最后还是全班自己消停下来,不过左右都讨论着要带什么东西去吃。
沈乔无奈道:“博物馆内不许吃东西!”
省博物馆刚装修完毕,还没对外开放,便宜了这帮学生们。
大家虽然没去过,不过该知道的都知道,很快有人嚷嚷着说:“外头有小广场啊!”
沈乔好笑道:“你倒是一清二楚。”
她敲着桌子把所有的注意力拉回来,宣布着各项注意事项。
不过事情还没到跟前,学生们谁也不着急,仍旧是兴致勃勃说着自己的话。
沈乔只好扫兴道:“月考之后的事,考不好哪里也别想去。”
教室里顿时哀鸿遍野,不知道以为这儿是什么刑场。
沈乔这才满意,朗声道:“行啦,都回家做作业去。”
放学时分,谁也不耽误,很快跑得都不见人。
沈乔慢悠悠到国营饭店点了一份饺子,细嚼慢咽到第三个郑重才出现。
他额头上有汗说:“检查组刚走。”
不管是什么单位,一年到头总得应付这么几次。
沈乔也没说什么,示意他先填饱肚子要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吃着饭交流几句后各自散开。
郑重是上下班都有点,不像她没有课的时间都相对自由些,按时到办公室。
沈乔趁着天气晴好到公园里看人下棋,她也是个臭棋篓子,几次跃跃欲试想指点江山都忍下来,最后晃悠悠散步回家,心想待会就叫郑重跟她一起下,也不用多,让三十六子就行。
作者有话说:
嗯,不算是明天了,天亮见~
第104章 起名字
国庆一过, 沈乔的肚子就七个月大了,那真是路上遇见个认识的人都得揣测一番她怀的是男是女。
多数人都笃定是男孩,毕竟上个月的政策刚出来, 计划生育已经是基本国策, 各地正在狠抓超生。
有稳定工作的人当然不会冒险, 因此这算是能生男孩的最后机会。
话听得多了,沈乔难免不高兴。
她并非十分顺从的性格, 尤其讨厌别人规定她该做什么, 这种情况下反而觉得, 我偏要生个女儿给你们看。
然而世上未知的事情总是难以下定论, 沈乔坚信没出生的孩子能感知到父母,因此她向来表达着自己对男女的一视同仁。
于她而言, 被宠爱的是她的崽,而非女儿或者儿子这一因素。
郑重也是这么想的, 甚至在政策之前更早决定只要一个孩子。
夫妻俩希望家里有小生命,能有更热闹的家庭生活, 那是他们感情的象征。
他们会努力成为最好的父母, 人生就此进入新的阶段。
然而他们也太吝啬, 只肯把爱意给一个小朋友, 想到要分出去,自己都觉得不能接受。
非要说的话,两口子都是父母厚此薄彼的牺牲者, 所以在这件事上是统一战线。
但很多人不这么想, 比如沈乔她妈刘爱红。
刘爱红生平最得意于自己进门没多久就生下两个儿子,为此常常被人羡慕, 她也引以为傲。
因此她是见天儿到处打听生子秘方, 生怕女儿生出个小姑娘来。
沈乔又一次收到所谓的秘方, 只想骂人。
她怀孕以来样样都谨慎,有个头疼脑热都生生扛过去,亲妈还生怕她不出意外似的。
就这药吃下去,她能不能好端端的都是个问题。
想到这儿,她就气得捶桌子。
大概是即将为人母,沈乔越发能理解她妈的不容易,毕竟从怀孕开始就不是件简单事。
然而屡屡升起一丝温情,就不得不毁灭。
郑重正在洗衣服,听见声出来说:“怎么了?”
沈乔给他看,表情仍旧愤愤。
郑重也是蹙眉,本来想安慰几句,不过觉得应该跟她一条心,想想说:“很过分。”
沈乔反而被他的语气逗笑,没好气地在他手上拍一下。
郑重握着她的手,还带着几分水汽。
他很快收回来说:“我把剩下的衣服先洗了。”
他平时就承担大部分家务,在沈乔怀孕后更是,那几乎是连鞋都帮她穿的地步。
毕竟肚子大起来之后,弯腰着实是不方便,走路都要扶着墙。
当然,不仅是走路,做什么事都阻碍重重。
那真是站着累,坐着也累,连睡觉都不舒服,夜里翻身都翻不动。
主要还是肚子的动静越来越大,腿还老抽抽。
沈乔偶尔惊醒,就看着天花板发呆。
郑重原来的睡眠特别好,他早年是重劳力,只要一沾床就能睡。
结婚以后因为枕边人睡相极差,一晚上总要被踹醒个三五回,这才变成睡眠浅的人,尤其是沈乔怀孕以后,他心里总有根弦绷着,时不时总得看两眼才行。
夜色昏昏,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
沈乔眨巴着眼睛有些失神,察觉到有人在把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按回去后说:“不冷的。”
郑重还以为是自己动静太大,说:“吵醒你了?”
沈乔艰难地挪动身体,靠他更近说:“没有,我自己醒的。”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醒,郑重道:“不舒服吗?”
沈乔下意识摇头,想起来他看不见才说:“没有,在想起什么名呢。”
给孩子起名,是他们俩最近最大的烦心事。
郑重自知文化水平不够,早早把任务交出去,这会说:“那想好了吗?”
沈乔是到处翻书查字典,觉得哪个都差点意思,至今连一个入眼的都没有,得空就想。
她沮丧道:“没有。”
郑重心想也还不着急,说:“还有几个月呢。”
沈乔也只得这么安慰自己,不过说:“这个月必须想出来。”
越往后她越没什么精神,像最近是手上拿着笔到处找笔。
郑重轻轻拍着她的背,到底最关心她的状况,哄着说:“先睡吧。”
一夜到天明,睡醒依旧要工作。
沈乔今天有两节课,是坐在椅子上讲完的。
下课的时候学生在走廊跑来跑去,不约而同离这位有孕在身的沈老师远一点,生怕撞到她。
还别说,自己怀孕,沈乔觉得路人对她的态度都很谨慎。
就上次她走着走着突然脚一歪,人虽然站稳了,边上可是有好几双手等着扶。
这还是陌生人,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更别提,好几位女老师都已经做好准备帮她带孩子。
这也是本校老师们的惯例,毕竟出了月子就得继续上班,很多人都没有长辈帮衬,只能是带到学校来。
各单位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也就是几个月的功夫,孩子就能送到育红班去。
在带孩子这件事上,夫妻俩也有共识,那就是白天沈乔带,毕竟她每天基本都是两节课左右。
晚上郑重带,他体力好,向来扛得住。
可以说是样样商量好,思来想去只有名字还没定下来。
为这件事,沈乔是到处翻书,路上看到个公告栏都要停下来看有什么能借鉴的。
看来看去,她真还挑到一个喜欢的字,那就是清,清楚的清。
她觉得这个适合男孩女孩都适合,只需要在后面再加一个字就行。
但说得简单,做起来难。
她在起名这件事上过分小心翼翼,想在上面给未来孩子寄托的美好祝愿太多,因此颇有些江郎才尽的意思,于是把剩下的任务又交给郑重。
从以前到现在,郑重都觉得自己是个文盲。
他本身就不具备有太高的文学素养,听完摆手说:“还是你来吧。”
沈乔振振有词道:“我想一个字,你想一个才叫公平,你现在不会是想偷懒吧?”
郑重当然不是,只是有些无奈道:“我真不会起。”
又钻空子说:“姓郑,也算是我出了一个吧。”
在姓氏这件事上,沈乔并没有想过太多,因为默认小孩子都是跟爸爸姓。
但她这会想想说:“那跟我姓,我就出两个了,剩下一个必须你!”
郑重换个角度说:“那三个字都归你,咱家反正是你说了算。”
沈乔对他的如临大敌越发好笑,一锤定音说:“不行,你必须想两个字出来预备着,一男一女的。”
这怎么又变两个了,郑重是一个头两个大说:“不是一人一个吗?”
看得出他着实为难,两个人认识以来还是头回这么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