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出他的无奈,季宁还很有策略地又给了颗甜枣,主动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晨间阳光温暖,从明净的窗户洒进来。
金色光斑在两人之间跳跃,季宁望着面前男人深邃里透出纵容的眉眼,觉得整颗心都是满的。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又到年底,季宁今年打算带严北承回老家。
出发前半个月起,家里便陆陆续续进来各种礼物。
到临出发的前两天,望着已经要挤满别墅地下一层整个库房的礼品礼盒,季宁哭笑不得:这么多东西,怎么带回去?
事实证明,严总裁做事情一直都是那么稳——为了这些礼物,他居然提前专门定制了一辆拥有超大后备箱的车。
季宁默然。
算了,上市公司总裁的消费方式,大概就是这么别出心裁。
老家依旧是从小看到大的样子,二层自建房,院子里冬日光秃秃的枣树。
可大约是屋里按了暖气的缘故,今年春节显得格外的温暖舒心。
年初一,奶奶照旧去庙里烧香,爸爸陪同。
季宁昨夜又悄悄溜进隔壁严北承房间,虽然没进行到最后那一步,但也闹到很晚,因此她依旧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下楼后直接去了杂物间,果然严北承在里面。
季宁弯了弯唇角,本来心情还很美妙,可走上前看清严北承手中拿的东西时,顿时滞了一下。
她其实是个很怀旧的人,过去的小东西小物件很多都不舍得丢。
可上次和严北承分开后,她便将所有和何学新有关的东西都清理掉了,只是没想到老家这里还有漏网之鱼。
是她大二时用的旧手机,手机壳是何学新送的。
上面明晃晃一个“新”字,让人想忽略都难。
季宁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打量严北承一眼:“你……介意吗?”
“介意。”
严北承面上没什么表情,季宁心里忐忑,听到他又道:“甚至想把这手机壳吃了。”
“……”
能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是对她的感情有了点信心吧。
季宁有点拿不准严北承到底是怎么想的,生怕他生气似的,她伸手先揪住他的衣角,酝酿了下,索性直接了当把事情摊开讲。
“我和何学新都说清楚了。”
话落,觉出不妥,又补充:“以前就说清楚了。”
说完这两句,她定定地望着严北承。
可严北承表情依旧没什么波动,静默片刻,应了一个字:“嗯。”
嗯?
就这?
想到什么,季宁试探性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什么?”
严北承看着她,目光深不可测。
当然是发现她喜欢他,所以才不在意从前了啊。
可这青天白日的,季宁赧于说出口。
四目安静对视。
时间凝滞了几秒。
“不重要。”严北承忽然说。
不重要?
她对他的喜欢不重要?
“我不会允许你再从我身边离开,”严北承抬手,指背轻轻蹭了蹭她脸颊,目光沉静:“即使你不喜欢我。”
前半句三观略显不正,但很有霸总风。
后半句是怎么回事?
几个字,简直像几道雷逐个劈在季宁身上。
什么叫——即、使、你、不、喜、欢、我???
难道这么久了,他还感觉不出她对他的心意吗?!!!
季宁急了,脱口反驳道:“我怎么不喜欢你了,我喜欢你!”
最后一句尤为大声。
喊出来后,季宁自己都懵了懵。
再看到严北承唇角压不住的上扬弧度,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腹黑男人又给她设圈套!
季宁脸颊迅速升温,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原地无措几秒,她倏地转身想要逃,却被整个从后面抱住。
耳边有温热的气息贴近,严北承偏头亲了亲她耳垂,声音低低哑哑:“再说一遍。”
季宁脸更红,怎么也不肯说了。
可严北承在这件事上过不去了似的,接下来好半天时不时就cue一句,连季宁让他顺手递个东西,都拿这个作为交换条件。
“就再说一次。”严北承似笑非笑,声音依旧很低,莫名带着诱哄意味。
季宁不知道是不是被磨得遭不住了,顿了顿,深吸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大声说:“我喜欢你!”
四个字尾音刚落,她便瞥见门口定在原地的奶奶和爸爸。
季宁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空空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怨念——乡下就这点不好,大门总是大剌剌敞开着,人进来连个声都没有。
空气安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有无限持续下去的意思。
连一向八面玲珑的季庆波都不知道怎么救场了。
这也就算了,怎么严北承这么一个总能掌控全场的霸总也半点反应没有,就这么任由尴尬因子弥漫?!
季宁身子僵着,缓缓抬眼望过去。
是错觉吗,怎么觉得他耳朵有些可疑的泛红?
最后倒是奶奶先动了动。
“小囡,你是不是说想吃梨?”
老人家边往里走去拿梨,边叨叨着:“这人老了耳朵背,什么都听不清楚……”
“……”
季宁已经恨不得原地消失,告别这个美丽的世界。
一直到奶奶拿来梨,她都没办法动弹。
严北承这会儿终于重启,主动迎上去接过奶奶手中的梨,回头见她暂时丧失行为能力,还体贴地帮她削去外皮,递过来。
季宁悄悄抬眼,见爸爸和奶奶也不知是识趣还是尴尬,都去了厨房那边。
再瞥一眼面前严北承脸上还没收敛干净的笑意,不知怎么,她没伸手去接,而是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还故意咬偏了点,牙齿咬到他手指尖。
这一口下去,便听到一声带有浅浅气息的轻笑。
季宁没抬头,抿了抿想要上扬的唇角。
梨汁在口中四溢开,很甜。
第64章 期待
过完年回来, 天气渐渐回暖。
季宁忙完手头项目空出几天休息时间,拉上严北承开始捣腾着布置院子。
没用花匠,所有的花种、花苗都是两人亲自挑选,栽种。
那么大的院子, 工程量不小, 季宁却乐在其中, 尤其是见严北承在后院栽种了一棵桂花树苗时, 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初春阳光明媚,风也清朗。
严北承给树的四周固定支架, 抽空瞥她一眼,眼底也慢慢染上笑。
“以后每年秋天给你做桂花酿。”
以后,每年。
每一个词都充满令人愉悦的期待。
五月份, 各上市公司审计年报公告陆续披露。
距离上次严老爷子不请自来已经过去大半年,东格的状况较之去年年报来看,衰败更是显而易见。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份报告气到,严老爷子当天就进了医院ICU。
本地政府再也无法袖手旁观。
要知道,当初东格并购英世利可是借了政府的钱的。
这笔钱是严礼征通过母家关系贷出来的,现在他本人已经因为手里不干净的会所被收监。
这笔钱能不能收回来成了未知数。
除此之外,更为重要的是, 东格再这么一路下滑下去,很可能面临破产,难以想象到时候会有多少员工失业, 甚至整个S市的经济和发展都会受到冲击。
于是, 继严老爷子之后, 政府又找到严北承,充分尊重个人意愿的同时,言辞间也表达了恳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