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的,是又一声“哦”。
严北承顿了顿,又道:“想吃提拉米苏吗?”
“你不是买了豆沙包么,我吃不了那么多。”
空气再次陷入静默。
严北承微微蹙眉思考几秒,忽然又道:“跪搓衣板?”
“……”
季宁清了清嗓子,“家里没有那种东西。”
“我去买。”严北承不假思索道。
顿了顿,又问:“让跪么?”
“……”
仗着他看不到,季宁偷偷弯了下嘴角。
用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将嘴角压平,又花了好几秒,才稳住声音:“搓衣板彰显不出你总裁的格调,要跪也得是仙人掌那种。”
“……”
严北承偏过头,亲了亲她耳垂,薄薄的气息喷洒,声音更低,“你舍得吗?”
啊啊啊啊这是犯规!
季宁微微偏头,想躲开他的触碰。
眸光在她红红的耳垂上定了定,严北承嘴角有隐约上扬的弧度,又低头去亲,不止亲,还含着弄了一下。
尾音上扬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谁顶得住?
反正季宁是顶不住了,整个都酥了,嘴里还不由自主地发出小猫嘤咛般的声音。
严北承脸上笑意更深,唇上没放过她:“家里没有仙人掌,有榴莲,通融一下?”
天边晚霞缓缓流淌,深浅不一的蜜橘色,透着淡淡暧昧的缱绻。
季宁整张面颊都染上绯红时,终于不得不转头望过去,湿漉漉的眼睛不自觉落在严北承那作乱的薄唇上。
还控制不住地咽了下口水。
声音发颤:“你……买榴莲了?”
严北承并未回答,轻轻笑了一下后,薄唇贴上她。
第66章 正文完结
听到那声笑, 季宁就知道自己这一仗又输了。
不过还好,她有了新武器。
一整个榴莲她一下子吃不完,便用保鲜袋包起来,放入冰箱冷藏, 打算第二天当早餐享用。
期间严北承愣是没敢开冰箱门。
饶是这样, 家里还是隐隐约约被一股榴莲的气息缠绕。
严北承几次摸向口袋里的戒指, 到底没办法在这种氛围下拿出来。
第二天, 没敢开冰箱门的严总裁到公司用的早餐,正喝咖啡, 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杨果进来时,一改平日的率真坦荡,脸上带着小心翼翼讨好的笑。
“怎么还在公司用上早餐了?你和季宁……不会是因为我昨天说的那些话吵架了吧?这个……其实呢, 我当时已经意识到不妥了,回去后跟我家唐禹辰提了一下,就更加明白了,要不……我在这里用代码给你写个六百字检讨?”
严北承瞥她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唐禹辰当初是怎么跟你求婚的?”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提起那段记忆, 杨果一脸甜蜜,“在我老家的果园里,我们俩并肩坐在临时搭建的塑料棚子里……”
严北承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感觉比自己选的时间地点还要随便一万倍。
“一看到唐禹辰掏出戒指盒, 我就直接拿过去打开戴上了。”
“……”
结果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杨果说到这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倏地抬眼问:“你是要跟季宁求婚?!”
严北承觉得这个事情跟杨果这么个浪漫绝缘体取经是不可行了,他本想结束话题,杨果却来了劲, 兴致勃勃地给他提了一箩筐建议。
严北承一条没采纳,他翻了翻手边一个纸页有些泛黄的笔记本,目光定在“萤火虫”三个字上。
当天夜里,季宁站在S市近郊一座山上时,还有些懵。
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
远离城市,夜空似深蓝色的丝绒,金子般的星星点缀在上面。
严北承拿出事先备好的荧光棒,不一会儿还真吸引来零星几只萤火虫。
过了会,陆陆续续又飞来几只。
“我只能做到把它们吸引过来,却没办法让它们排成爱心形状。”严北承有些遗憾地说。
季宁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年少的她就是这么不切实际,连——萤火虫舞成爱心形状,总裁在爱心下向女主角求婚——这样的桥段都能编出来。
月色如水,风里有湖畔裹挟而来的一丝清凉。
莹亮星辉落在面前男人清隽的面庞,如镀了一层梦幻的光泽。
曾经的季宁对求婚有过各种浪漫幻想,到这一刻才发现,是那个人,就浪漫。
不过在严北承拿出戒指的前一刻,她忽然说:“你把蚊子也引过来了。”
严北承抬眼看她,拿戒指的手终是收了回去,改为牵起她,往回走。
车子停在约百米外的位置,季宁被牵住的手轻轻晃了晃,甜软地撒娇道:“你背我。”
严北承牵了下唇角,蹲下来,季宁趴到他的背上,环住他脖颈儿。
走了一会儿,严北承盯着前方,忽然说:“我错了。”
季宁偷偷弯唇,顿了顿,稳住声音:“错哪了?”
“不该笑。”
“……”
季宁手上搂着他不方便,嘴唇贴在他后脖颈那儿咬了一下。
严北承又笑了。
他偏头,与她脸颊相贴摩挲了下,声音低沉微哑,带着一丝‖诱哄意味。
“乖,嫁给我。”
季宁心尖发颤,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你真想和我结婚?”
“嗯。”简单一个字,严北承应得不假思索。
季宁忍不住又弯起唇角,继续问:“那以后你要是遇见比我更好看更让你喜欢的女生,怎么办?”
料到严北承不会说出“没有人比你更好看”“我永远只喜欢你”这种普通的标准答案,季宁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
“那你就比她多喜欢我一点。”他语气莫名有些淡。
季宁下意识接话:“我已经很喜欢你了!”
话音落下,听到一声低笑,透着愉悦。
季宁咬了咬唇,严重怀疑这人又给她挖坑。
她清了清嗓子,从被严北承带偏的轨道上转回来,故意做出很凶的样子,说:“严肃点,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严北承稍顿,将她从背上放下来,转过身,面对面正对着她。
“那你就比她多喜欢我一点。”他重复了一遍。
“……”
季宁作势要捶他,严北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薄薄的呼吸喷洒在她手背,“就你了。”
寥寥三个字,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誓言,却让季宁眼睛里落了星星一样,晶亮亮的。
“我想嫁给你。”她缓缓靠进严北承怀里,“非常想。”
过了好一会,声音瓮瓮的:“可我又总有种隐约的不安感……”
象彩今年的财报,季宁没看,不想直观地看到她和严北承之间的差距。
可不看,并不代表这种差距不存在。
而且以她爸那个不靠谱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捅了娄子。季宁确定严北承一定会管,可不确定如果严北承插手,她会不会因此而卑微。
说到底,还是目前她本身的经济实力没有给她足够的底气。
回到梨苑,严北承手指轻抚过季宁的长发,安静地听她讲出这些一直深藏在心底的隐衷。
“你对以后有什么职业构想吗?”末了,他垂眼问。
季宁脑袋贴着他胸口,想了想:“安稳一点,至少不再这么频繁出差。”
“有没有想过转财务,比如应聘一家公司的财务总监?”
财务总监。
四个字像四道天雷,在季宁面前炸出一片白光。
她猛地从严北承怀里坐直,有些震惊地望向他。
严北承却云淡风轻,又道:“出任拟上市公司财务总监,要原始股。”
季宁几乎是秒懂了他的意思。
手握原始股,若公司能成功上市,那她也就实现财务自由了。
就像象彩,上市之前出于激励员工的目的,授予部分员工A类普通股和限制性股票的期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