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言不发看着他,半晌不说话。
严北承手腕稍转,将垂在自己腿侧的那只小手拉在手里,捏了捏,“要我上床陪你睡?”
第40章 有点想他
季宁其实已经不害怕了, 毕竟有严北承这么一镇塔天王在,方圆百里还有哪个妖魔鬼怪敢造次。
不过静默了会,她还是很轻微地点了下头。
又有好多天不见,她就是……有点想他。
严北承却动也未动, 语气甚至有点沉:“说话。”
那么凶做什么?
季宁撇了撇嘴, 小小声:“想让你上床陪我睡。”
严北承依旧没动, 拉着她的那只手轻轻一个使力。
季宁都没反应过来, 就坐到了他腿上。
腰间有只手在暧昧摩挲,严北承的呼吸贴到她耳边, 低低缠绕。
“你知道,我上床的话,就不只是上床了。”
季宁条件反射地脸红, 几乎是下意识地,脑中闪过那个雪夜里的一些画面。
现在想来,其实那晚严北承全程都很顾及她的感受,只不过当时她心里各种负面情绪堵着,选择性地将一些东西忽视了而已。
季宁以前也一直不愿意承认,他给的体验,其实是……新鲜又难忘的。
不过今晚, 季宁并不打算跟严北承发生点什么,至少在两人关系明朗之前,她不想再在里面掺上这个东西……
昏昧不明的光线里, 怀中人安安静静的, 侧脸干净柔和, 长发柔顺披着,颊边碎发被随意地别在耳后,有一绺缓慢滑落下来。
严北承眸光微低, 静静凝视,克制着自己没伸手去碰。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他其实并不想上床陪季宁睡。
刚刚那句也是刻意说出来吓她的。
原以为那句话之后,她会像只受惊的猫一样,一个弹跳从他腿上蹦下去,乖乖自己躲到床上去。
没想到,她没动。
就那么微微垂着眉眼,眸光闪烁不定。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过了会,忽然抬眼问了他一句:“你……带那个了?”
“……”
严北承顿了两秒:“没有。”
没有?
季宁蹙了蹙眉,十分不满地控诉道:“那有了孩子怎么办?你甩我五百万?然后让我一个人去医院?!”
“……”
严北承眼神复杂瞥她一眼,“不会甩你五百万。”
?
连钱都不舍得出?
季宁不可置信地盯着严北承,正要开口谴责,就听他又道:“有了就生下来。”
季宁脑袋空白了一刹,顺着他的话本能接:“生了你又不负责,孩子没户口,到时候学都上不了!”
“……”
严北承显然有些没想到,人没吓跑,话题怎么还拐到孩子上学没户口上面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负责?”静默几秒,他声音低沉反问。
季宁似乎杠在这个问题上了,又问:“你怎么负责?”
严北承深黑的眼睛盯着她,语气更沉:“有了孩子,你必须跟我结婚。”
像是被这一句击中,季宁整个怔住。
很长时间里,眼睛都忘了眨。
两人之间猝不及防陷入安静。
人就在怀里,严北承很容易就发现,她的心脏跳动得很快,很快。
看来是被结婚两个字吓到了。
外面风雨声依旧急促,又一道闷沉雷声滚过时,严北承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就着这个姿势,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往床边走。
直到被放置到床上,塞进被子里,季宁都不能完全回过神。
——有了孩子,你必须和我结婚。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这句话像开了循环模式,不停在脑中回放。
身边男人闭着眼睛,呼吸平稳舒缓。
季宁睁着眼睛静静看着,用视线描摹他的脸部线条,一颗心渐渐发胀。
渐渐地,她不再满足于只用眼睛享用,伸手过去,食指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深邃的眉眼。
感受到他真真切切的存在。
真实地跨越千山万水,来到她身边。
眉心被轻轻点触,严北承稍稍顿了一下,但没睁眼。
见他没反应,季宁以为他已经睡着,胆子又大了几分,碰他眉眼还不够,手指还摸了摸他鼻梁上的驼峰,而后又沿着往下,缓缓来到他削薄的唇。
不知想到什么,她脸颊还莫名其妙地红了红。
可就在这时,之前一直静静躺着的人忽然张口,咬住了她指尖。
没舍得真咬,不过是用薄唇抿住。
气息薄薄喷洒到手指背,季宁心跳瞬间漏拍。
面颊也倏然间红透。
他薄唇停了半秒,松开,“真想结婚?”
“……”
季宁收回手,食指指尖很烫,悄悄藏进被窝。
她找了个理由小声说:“我渴……”
静了片刻,严北承一言不发起身,下床走到厨房,烧水壶里只剩个壶底。
倒进杯子里,端过来。
“够吗,我去车里再拿点?”
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季宁用力摇头。
黯淡的光线里,严北承沉默两秒,没忍住似的,长指微屈,指节不轻不重地擦过她脸颊,像是对她胆子小成这样的无奈惩罚。
“发烧了?”
指节要收回时,忽又顿了顿,掌心转而向上,贴上她额头。
“……没有。”
季宁咬了咬唇,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出差。”
严北承回了她轻描淡写两个字。
出差倒是不假。
自手机收到暴雨预警,第一时间联系赶过来也是事实。
雨势太猛,一路上阻碍重重,很多道路严重积水,甚至最后一段路由于积水太深,车根本进不来,他是下车直接淌水过来的。
不过严北承没有讲述这些,并在季宁疑惑地问出“半夜出差么”时,似是嫌她问题多,抬手将人搂在怀里,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季宁被闷得再说不话来,嘴角却慢慢地,弯起上扬弧度。
-
时间不紧不慢走着,迈入六月时,季庆波的案子有了结果。
听到当庭释放,压在季宁心头的石头也缓缓落了地。
可对于自己爸爸,她已经无力再说什么,出了法院看他一眼,无视他心虚带着讨好的笑,第二天便折返回了S市。
最近她在做东格的半年审工作,淡季工作轻松,午餐时间也宽松许多。
季宁打算不再点外卖凑合,因为今天周三,东格食堂会做羊排炖箩卜。
可人算不如天算,某个账目款项差出一块钱,她到食堂的时候比预计时间晚了半小时,爆款羊排已经销售一空。
季宁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小块,边打其它菜,边在微信上跟严北承碎碎念加强行卖萌。
【今日份羊小排很失落,没有得到我的垂怜。】
这段时间,她给严北承发这种生活碎片的频率多了些,严北承基本上每条都回,内容中规中矩,不敷衍也不暧昧。
发完这条,季宁也没怎么在意,随手收了手机。
学校那边临近毕业,要写毕业论文,学业工作摞在一起,季宁都能感觉到严北承的忙。
所以这条发过去,季宁没指望他能很快回复。
食堂另一边,生活助理抱着严北承的饭盒上楼,边和旁边同事聊天,正说到严总虽然工作上要求严苛,生活方面倒是格外地包容,食堂就能搞定,下一刻却冷不丁地接到严北承的电话,问她他今天的午餐是什么。
助理不明所以,忙恭恭敬敬一一汇报,报出羊排炖萝卜这道菜时,严北承打断她,径直道:“今天去食堂吃。”
食堂正是热闹的时候,大老板突然降临,自然是好一阵骚动,员工们好不容易见到大老板,不少想趁机搭个话,或者在老板面前刷个存在感也成。
但他们自己不敢贸然上前,有人机灵地想到季宁跟严总是同学,便哄劝着季宁一起坐到严北承那桌。
作为严北承的亲生同学,季宁自然是冲锋陷阵第一线,荣获了他身边的第一顺位宝座。
她还没跟严北承对上视线,先是被他餐盘里的羊小排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