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她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那当初她的第一次不是他强行夺去的么,现在在这里尬凹什么正人君子人设。
还是……一个月不见,她的吻不好用了,他在别人那里尝到更甜的了?
季宁心口忽然一阵酸涩,吞了一口苦茶味柠檬似的。
像是被激起了逆反心理,莫名其妙地,她蓦地又抬脸亲上去,而且这次是直接亲上他嘴唇。
她没动手动脚,只动嘴了而已。
刚刚哭过,她嘴唇沾染了泪水,其实真的不甜。
严北承却在她印上来的那一刻,手指倏地再次紧握成拳。
片刻后松开,复又握紧。
再次松开时,忽地上移,紧紧扣住季宁的后脑勺,直接又猛烈地,化被动为掌控者。
他吻得又凶又重,与其说是亲密,更像是惩罚性地冷冷警告。
季宁却丝毫接收不到他释放的危险信号一般,嘴唇反而微微张了张,放任他闯进来。
严北承眸色愈深,跃动着浓得化不开的黑。
本想像她曾经那样,在她下唇那里狠狠咬一口以示进一步惩戒,可终究不舍得,咬下去的那一刻,下意识地,收了力。
饶是这样,怀中她还是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唇齿相依间似乎含糊地控诉了一句“你欺负我”,严北承没太听清,一颗心却不受控制软得一塌糊涂。
慢慢闭上眼,眸底的黑已俱是柔软的深情。
似乎是察觉到严北承的妥协,季宁不自禁地弯了点唇角,更乖地缩在他的节奏里,羞涩又小心地感受他的寸寸攻占,感觉这段时间心里空出的一个地方被慢慢填满。
她这种疑似配合的举动,完全是在玩火。
严北承喉结用力翻滚几下,搂着她的手臂愈发收紧,像是恨不能将她揉碎。
唇上却不自觉地放轻。
又放轻。
气息交融间柔柔拂过,渐渐轻到像呵护裹在积雪下的第一朵迎春花。
一个意料之外的绵长的吻。
结束之后,季宁从脖颈到脸颊都染着红晕,脑袋埋在严北承脖颈处,眼睛还闭着,完全不想睁开。
心里一时满足了,脑袋也清醒了许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睁眼后的世界。
面对睁眼后的……严北承。
就着这样的姿势,严北承垂头刚好看到她轻颤的睫毛。
莫名想起和她的第一次,她眼睫也是这样不规律地颤,扑簌在他胸膛,掠起细碎的痒意。
他喉咙不受控制地再次发紧,静默地看了一会儿,食指突然动了一下,轻轻从她睫毛掠过。
往下移,贴上她柔软的面颊。
是热的。
温度似乎透过指节,直接传到他心上。
冷不防地,烫了他一下。
第39章 要我陪你睡?
很轻微的动作, 季宁面颊却控制不住地更是发烫,她装不下去了,眼睫又扑簌两下,缓慢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
空气安静三秒, 季宁忽然抬了抬精巧的下巴, 先声夺人:“你怎么又强吻我?”
“……?”
不等严北承出声, 她又继续不讲理道:“不过看在你今天帮我的份儿上, 这次……就算了,你下次, 下次好自为之!”
“……”
严北承眉心微微一跳。
半响,缓声一字一句道:“季宁,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
幽暗的光线里, 他望过来的黑眸如同深冬之夜,冷冰冰的压迫感无声无息蔓延开来。
如果是以前,季宁早就吓得心肝齐齐颤抖了。
可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这一刻她望着严北承,莫名竟觉得……他可能真的不能拿她怎么样。
季宁眼睛眨巴了下,象征性地缩了缩脖子,做出有点怕的样子, 嗫嚅出两个字。
“没有。”
“……”
严北承沉默地看着肆意挥霍他的理智与克制的小丫头,忽然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低下头, 声音贴着她唇角发出来, 沉沉缓缓, 还裹着一点危险的沙哑质感——
“所以,是谁强吻的谁?”
“……”
季宁手上不自觉地揪着身下床单,这才有点紧张了。
“严北承, 这里是我家,你是……不打算做人了吗?”
“……”
严北承似乎完全不为所动,声音贴着她,性感得要命。
“你第一天认识我?”
“……”
好吧,他就没做过人。
感受到严北承的吻已经暧昧地往下走,季宁呼吸都不畅了,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热。
一时间,很难分辨严北承只是想吓吓她,还是来真的。
心跳再次陷入凌乱到疯狂的状态之际,求生欲让她本能地出声。
“我错了。”
声音温软怯弱,小猫嘤咛一样。
严北承呼吸蓦地又沉了些。
他忽地侧过脸,闭了闭眼,眼底那抹意味不明的暗色并未消退半分。
没想到自己先失了控。
人生第一次,严北承对自己的自持力产生怀疑。
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季宁耳垂红得快要滴血。
心慌意乱下,想下床跑路,可刚掀开被子一角,手腕在昏暗中被精准握住。
外面大雨经久不息,间或夹杂闷雷。
严北承掌心很烫,眉眼笼在沉沉暗夜里,愈发深邃。
沉默许久,他哑声道:“给你半小时,还不睡,我就真不做人了。”
季宁吓得一秒闭眼,安静缩成一团,乖得不像话。
严北承极浅地勾了下唇,像是笑,更像是无奈。
过了会,怀里发出闷闷的,小小的声音:“你……真的可以吗?”
“不要说话。”
“……哦。”
季宁窝在他热得异常的怀里,安心地闭上眼。
不知想到些什么,脸颊红了红,嘴角也忍不住地弯了弯。
这一晚的后来严北承一直没睡好,季宁抱着他不松手,他稍稍挪动一下,她就无意识地跟着贴过来。
心里清楚她是因为害怕,可严北承还是很难拒绝这样粘他的她。
不过试了两下没退开后,他就整个放弃了,将她紧紧揽进怀里,高挺的鼻梁一下又一下地摩挲她的发丝。
枯竭了近一个月的心,也像是一点一点渗进润泽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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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离开一天,东格那边便积压了一堆事情等着严北承回去处理。
安排交代完诸项事宜,第二天不到中午,他便动身踏上S市的回程,临出发前将律师名片推给季宁。
“你爸爸的事有律师在跟进,你有问题可以和他们沟通。”
这句话里的告别意味过浓,季宁心一慌,下意识地喊住要上车的他。
“那你呢?”
严北承回头。
四目对视几秒。
季宁咬了咬嘴唇,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透着难以言说的希冀。
“不再管了吗?”
严北承自然会管到底,可还是忽视那双眼睛里的期待,移开了视线。
一而再地利用她的这种依赖,绝对不是理智之举。
见他这个反应,季宁眼睛里的光暗了暗,心里一时间空荡荡的难以承受,脱口道:“你得负责!”
严北承眸光略顿,转头再度看过去。
大雨后的小镇,空气分外清新。
他深深吸了口气 ,才沉声问:“我负什么责?”
季宁嘴唇动了动,又开始不讲理:“我爸爸之前那么多年都没出事,过年跟你相谈甚欢了一次就进去了,所以你得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