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群点头,心里却不是这样想,
就算和他这样亲近,他也不清楚胡育颜的真实背景,你看看这样年少就出来这样“搞大事”,像普通人家的孩儿吗!放屁!所以,徐群觉得这次没把事搞大,多半还是他的背景在影响着,当然,他提到的“反恐形势”也有道理。
徐群面上也是博士,研究的就是社会学,多少知道现在的政治形势。
去年3月,一名恐怖分子驾驶汽车,在议会大厦旁的夏璇大桥,撞击多名路人,造成5人死亡,多人受伤。
袭击案发生之后,议会大厦周围设置了钢筋混凝土筑造的安全屏障,防止汽车冲撞。
但袭击仍然再次发生。今年8月,一名叫做苏卡的苏丹裔天朝人,驾驶汽车撞击人群及议会大厦外的防护栏,造成多人受伤。
警方迅速逮捕了涉案司机,并将这一事件定性为“恐怖袭击”。
据《独立日报》报道,此次袭击事件是天朝17个月内遭受的第6次恐怖袭击。
而政府工作人员透露,自从17年3月开始,他们已成功阻止13起恐怖袭击计划,其中有一次就发生在上个月。
大量数据都可见,本国的反恐形势不容乐观,形势愈发严峻和复杂,安全警报随时拉响,整个天朝社会都面临着长期挑战。
首相橘悦表示,目前的恐怖袭击,是“我们所面对的最严峻的威胁之一”,希望民众保持警戒,同时更要团结在一起。
京都市长崇栎迪在恐袭事件后建议,在议会大厦附近禁止车辆进入,实施“交通封锁”,将附近广场及街道改为步行区,但这一建议也遭到一些人的反对,比如京都警察局局长方长崎就表示:“不应让恐怖主义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但我们也会采取适当的措施防范恐怖主义——过度安保措施会侵犯人们的行动自由和隐私。”
当然,反对“过度安保”的还包括参院第一议长,童源。
所以说,有时候看上去的一次独立事件,不管大小,真不能捡起来单独琢磨,这是眼浅心浅的人。
如今,什么都得往“大局”上瞄一瞄——反恐的背后,何尝没有派系斗争的缩影。
第20章 20
童心路打来电话说接她回家吃饭,让她在中旭路口等。
他头回来接自己,雪银河也懒得问清楚他什么车,具体哪里等,只“哦”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反正到了中旭路口,她觉着啊童心路一定开的车很骚包,看见豪车驶来就他了。
等了会儿,雪银河眯着眼正好把路口的站牌看个清楚,到哪儿到哪儿都记清楚了,再无聊地玩了会儿手机,还没见人来。这时候她身旁停着辆黑色奇趣,车窗黝黑,也看不到里头但是倒把她照得很清楚,雪银河就当镜子开始作妖了。
先弄弄头发,把墨镜拿出来戴上,左照照右照照,努嘴,觉得口红不够艳。
抹了又抿,觉得姿色不错,又这样笑那样笑,简直狐狸精!
最后叹气,怎么还不来呀!
想抽烟了,点了支烟,也对着车玻璃,各种摆姿,最后迷上对着车窗吐烟圈,想豁个心形出来,怎么都不理想,最后干脆把墨镜顶头上,眯着眼专心致志噘嘴吐个烟圈出来,嗯,不错,这才甘心。
余光一撇,哟,驶来一辆保时捷,她赶紧把烟灭了,手还胡乱摆散了烟味儿,调整呼吸,正准备迎上去——忽然,身后有人喊了声“银河,”
雪银河迅速回头——妈呀,头都不晓得往哪里钻好!那辆奇趣就是他的车!此时,童心路摇下驾驶位车窗,微笑着望着她哩。
雪银河站那儿,那左右不是的样子!又听见童心路笑着说“你要喜欢保时捷,下回我开它来接你。”
雪银河硬着头皮拉开奇趣的后座车门上车了,心里肯定生气呀,他怎么一直不吭声,存心看她笑话?
想着呢,人就解释了,
“我是老早就准备喊你的,可是见你直往公交车站走,手里还拿着手机准备拍站牌,我就没打搅,你过来后,”他似乎憋着笑的,“在那车窗边好像还有不少事儿——”雪银河“行了”她不要脸啊,紧说。
童心路也没马上开车,他摸出一支烟,点燃,身子完全侧向后方地对她说,“教你啊,要吐个形状出来,舌头很关键,跟嚼泡泡糖一样,你得这么压着——”说着,他吐出个完美的“心”向她飘来,氤氲在她漂亮的脸蛋儿上。
雪银河还蛮受教呢,一下就忘了羞怒,“没看清楚。”她又把眼睛眯上准备仔细看,童心路又抽了口,然后含着,手抬抬把烟递给她示意也来一口跟着学,雪银河也不嫌弃地接过来吸了口,斜眼儿看着他,他怎么动嘴她怎么动,好灵性,一个也蛮完美的心形吹了出去。
雪银河蛮高兴,一连吸了好几口,跟着他的指示,吐出好几个不同造型的烟圈儿,笑眯眯的,最后倒是她把这根烟又抽了。到底好烟,吸了不干嗓子。
这下活络多了,车里两人交谈起来竟如好友,吃喝玩乐嘛,谁聊不开心。
到了家门口,
警卫员把他的车牵走后,他两还在外头站了老半天,雪银河说身上烟味儿大散散,童心路还拿手给她扇,她笑着扒拉他手不需要。之后童心路扶着她胳膊上台阶,因为看见雪银河走路还有点崴。
雪银河一开始还有点不自在,“谢谢。”这下扒拉可不是笑着了,反正疏远的样子,童心路愈发捉着她胳膊紧,小声,“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身上的毛病,”
雪银河说“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毛病,”
童心路小叫“还不知道呀,我那天在医院——”
“闭嘴。”他两已经进来了,雪银河肯定不想跟他再扯这些。
而这小两口在楼下上台阶这一幕,二楼小客厅窗边有人笑眯眯看着呢,不议长夫妇是谁,哦,还有一人,一个女人,她叫晚璇,
是首相橘悦的表妹,跟议长小夫人是闺蜜。
这是个绝对美丽的女人,而且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柔情似水的模样。
她也望到了楼下这一幕,虽说唇角边的笑意柔软柔软的,但是怎么看都不能给人柔软的感受,可能是笑意没进入眼底的缘故吧。
“爸,妈,看什么呢,”
一个女孩儿吃着苹果也进来了,
这是童家最小的孩子,童源的小女儿童心语,前天放假回来了。
“看你二哥二嫂呢,”小夫人笑眯眯说,“哟,回来了么,我看看!”她抢着走过来看,她妈妈打她“进来了。一会儿见你二嫂客气点,少说怪话。”
童心语绝对学霸,口齿伶俐,性格耿直,她喜欢谁那就是喜欢谁,不喜欢那就是不客气。譬如,她就很讨厌这个晚璇,直觉这女人又阴又作,搞不懂她妈怎么跟这种女人关系好的,完全没脑子被她外表蒙蔽——童心语靠在窗边,咬一口苹果“妈,那你可别指望我闭嘴,这二嫂如果又是个阴作货,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肯定没好话。”
嗯,小姑娘厉害,她故意看一眼晚璇,一点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她妈又打她一下,也不知道这小姑娘跟晚璇是不是天生犯冲,从小就不喜欢她。不过晚璇大人有大量,从不跟她计较罢了。
好了,
那人还是有物以类聚的,
雪银河上来了,
童心语只在她进来第一步,看她第一眼,那就是一拍腿,对,就她,我喜欢!
“二嫂!”
那一喊,就跟当年宝玉见到林妹妹,“这个妹妹我见过”一般,天生的眼缘啊。
第21章 21
是了,就这么投缘。雪银河和她未来小姑子都是数学系。
那共同话题就多了。此时,童源,童心语,雪银河在小客厅聊起了大数据,
什么并行处理数据库、数据挖掘、分布式数据库、云计算平台,什么bit、Byte、KB、MB、GB、TB、PB——巴拉巴拉,童源讲国民经济,两个姑娘从数字方面解读,哎哟,你说不是这专业里头的人听得懂啊?
反正除了他们叁儿聊得热火朝天的,小夫人和她那闺蜜,包括童二少是听不懂的。不过童二少少有的坐得住,要从前一听到这些,他老早溜了找些更有趣的乐子不好?今儿不同,他翘着腿坐着,一手抬起放在雪银河背后的沙发背上,好像护着自己媳妇儿样儿,听不听得懂吧,坐住了,一直看着他媳妇儿,特别是她讲话的时候。
当然,话说得多的肯定还是童心语,只是到雪银河说的时候,专业性强,也不紧不慢,很自信。看得出,很得他老子认同,有时微笑点头。反正小夫人看在眼里心上是不晓得几高兴,她生的这个儿子虽得议长宠爱,但是毕竟不如长子能为议长争光,这样也可以呀,儿子不行,儿媳妇行就好了。
雪银河面上镇定,心里还不是紧张死,毕竟议长跟前,这不是她老公公,是上司,是?长!天呐,敢说不清楚话么,跟个小学生一样,生怕不及格。
总算过了“聊天”这个环节,小夫人叫小女儿带她二嫂去花园转转,估计也是有话和儿子私聊。
她小姑子看来真是个爽利人,一出来就环上雪银河的肩头跟哥们儿一样,“二嫂,楼上那老表子你得提防点,我总觉得她跟我二哥不清楚。”
雪银河内心敬她地道,可是说实话,她早做好“童心路有多不堪”的心理准备了,瞧瞧订婚宴上那“惊吓一笔”!所以,听到此还真不稀奇,不过面上总要做做样子,望了童心语一眼,多半惊讶与无措吧。不过小姑子立即紧了紧环着她的手,“我会保护你的!放心。我二哥其实人不坏,就是太放纵了,我觉着出他是真喜欢你,相信有了你,他会改变的。”
他会改变——雪银河还真没这大的志向与愿景,她只求各自安好,平和过日即好。
是了,雪银河这段时间是得照顾好自己,主要是毛病太多了,眼睛不适,腿疾也犯,加之工作压力,结巴也时不时冒出来,心烦得很。
这天周天,好容易休息自己出来溜达,雪银河来到自己常来的茶馆喝茶。
她是个地道汉州人,汉州人没有饮茶的习惯,京城却不一样,如果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那么在京城,这个最大相似之处,就在于一个家庭的饮茶。
在体现家庭和睦的功能上,饮茶又是极端教条主义。一个扶老携幼上茶楼的家庭,多半是幸福美满的,如果一家京里人很少上茶楼,或者最近饮茶的次数直线下降,尽管他们常常外出吃饭,仍然存在着值得警惕的隐忧。最近帝都电视台经常播放的一则倡议关爱孤儿的电视广告里说:“这些小朋友多惨,他们没有玩具,没有茶饮……”对于儿童来说,没有茶饮的痛苦程度几可等同于父母双亡,成年人失去茶楼的惨情,无异于断了香火。
其实她也不懂喝茶,不管是绿茶还是红茶,新或陈,嫩或老,一律落之以滚水——所谓“水滚茶靓”嘛,她喝着都是一个味儿,但是渐渐习惯了,不喝也难受。
正在发呆——她最喜欢的状态。突然肩头被人一拍,吓她一跳,回头,也真吓一跳,是胡育颜。
“你怎么在这儿!”这话说的本来就落胡育颜口舌,咋了,只准你来喝茶他就不能来了?
胡育颜倒没跟她拌这个嘴,直接问,“你下午有空吧,”
雪银河本能摇头“没空。”
胡育颜捉着她手腕牵起就走,“那就抓紧时间,”大庭广众,雪银河生怕动静大惊扰别人,当然更怕被熟人遇见,赶紧小声“有空有空,你慢慢说,别拉拉扯扯好吧。”胡育颜坚持牵着她的手走出来,另一只手拿出车钥匙,对着外头一辆车“嘟”开了车,拉开副驾把她推上去才放心。
他上驾驶位来,雪银河也没朝他嚷,只是脸望向这边车窗,肯定生气呀,
胡育颜从车后座捞过来一大捧藏红花放她腿上,说,“闻闻就身心愉悦了。”
这辈子,
胡育颜送给她的藏红花能铺满一座城市,
当然,胡育颜拍下她的果照也能堆砌起一座城墙。
谁不爱这漂亮的花儿呢,雪银河就算气还受着,果然眼睛望着花鼻子闻着花香,翘气也是面上的事了。
他两手稳稳开着车,车况顺了后,一手握住她左膝盖“腿还疼么,”
雪银河不自在地挪挪腿,他握着很紧——胡育颜掌控力特别强,他掌控得了别人,也掌控得了他自己。之后,随着和他呆的日子越长,雪银河就知道这孩子有多自律了!
唯有放弃,雪银河手上扒扒花儿,“还好,就是走路还是瘸。”
“那是你心理问题,我刚儿看你走得蛮好。”
“那是被你拽着跑!”
“没跑,你在走。”他且不像个少年人,老成得像个老骨精。
“好好,走走。”这就是雪银河的个性,懒得跟人犟,一般遇上这样强势的人,她就软,一来争不赢,也着实懒得争。她屈服地点头,又望向车窗外。
胡育颜拍拍她腿,“我也是为你好。”
雪银河腹诽,心里学着他怪模怪样说了句“为你好”,又做了个呕吐的姿势——
没想到,他带她来到了舞蹈学院。
雪银河就是不下车,“来这儿干嘛!”
胡育颜这时候不拽她了,就是一手撑着车边苦口婆心一般劝,“带你来肯定是有事,且不是坏事,你跟我来就是,放心,今天星期天学校没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正说着呢,有人喊他“育颜!”胡育颜回头,抬起一手招呼了一下,对方还问“今天还来练舞啊,”他点点头,笑得很纯真,一瞬就换了模样,又是个单纯的少年人一样。
雪银河实在怕再在这里纠扯下去,还会遇见更多熟人,算了,赶紧下车,低着头,推他“要去哪儿快去!”
胡育颜照样牵起她的手,还低头指着她的腿“你看你看,走得好好的吧。”
第22章 22
他拿出钥匙打开了四楼这间小练舞房。灯一打开,四面的落地镜更显眼,人往里一站啊,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