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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御史大夫_分节阅读_第74节
小说作者:蔡某人   内容大小:419 KB  下载:攻略御史大夫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4-02 12: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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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相遇刺的案子本已结案,朝廷跟成德翻脸,如今,又冒出平卢的证据,皇帝只能秘而不宣暂且压下。淮西打的不顺,崔皓病倒,朝堂上建议罢兵的臣子们叫嚷的很凶,皇帝在上头坐着,当做听不见,冷漠的睨着底下百官众生相。

  唯独谢珣和盐铁转运副使陈异一言不发。

  众人撺掇着谢珣:“中书相公不说句话吗?”陈异是财官,历来被长安的文官集团轻视,当他不过是替天子敛财的一条狗。士大夫怎么能只想着钱呢?大家对他嗤之以鼻。

  他就算哑巴了,也没人在意。

  但中书令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皇帝身后鱼辅国幸灾乐祸地瞥着谢珣,横竖他自己现下不能立功,他中书相公又能好哪里去?解了东都之危,是本分,不解那就是无能,该轰出政事堂……鱼辅国在心里快活一遍,脸上拿出了几分与天子心情相得益彰的悲壮感。

  “胜败是兵家常事,当务之急,是重新选择可堪大用的将帅,后方确保粮草,王师出征,没有一次战役失利就罢兵的道理。”谢珣三言两语把态度挑明,谏官不肯了,咄咄逼人义正言辞:

  “谁人是可堪大用的将帅?朝廷要拿多少粮草给前线试错?敢问中书令,是不是要等到师疲财竭那天才肯罢手?”

  “到那天了吗?”谢珣眉眼凌厉。

  “中书令不到黄河不死心,却要拖着全天下的百姓……”

  “别全天下了,”谢珣冷冷打断,“河北多年臣而不赋,淮西平卢亦如是,那里的百姓只知有节度使不知有朝廷,他们的赋税,跟朝廷半点关系都没有。”

  皇帝听人吵的头疼,当即下旨贬黜了和谢珣针锋相对的右拾遗,让他滚出长安。右拾遗倒很有骨气,不待人驱,撩袍跪倒最后慷慨陈词了一番,抬脚走人。留下面面相觑的文官们,心里赞他一句好样的,面上,却没人再出声了。

  下朝后,谢珣陈异被皇帝留后,其他人,退出了大殿依旧群情激奋,你一言,我一语,凑一起乱放炮,唾液飞完,悻悻地各回府衙视事。

  “呦,户部这回被油煎的滋味看来很好,尚书还是这么精神呐。”

  “说笑了说笑了,不过煎习惯了,皮糙肉厚,还能怎么样,干着呗,实在干不下去了,我自请外放岭南!”

  一路上全是阴阳怪气。

  脱脱等谢珣等到长毛,这天,终于在聒噪的蝉鸣声见到吉祥一脸油过来,被领到曲江谢珣的私宅,一进去,花木掩映,清幽阵阵,凉爽了不少。

  “今年这季樱桃,台主卖了吗?”脱脱两只眼不忘乱溜,吉祥一哂,“春万里,你到什么时候都不忘钱的事,难得,不知该说你是天真烂漫,还是少根筋。”

  脱脱心里骂他一句“酷吏”,盘算着自己日后还得在官署混,不好翻脸,于是把那张本要摆出“本仙女不屑和你扯淡,滚你娘的”的豪横面孔,变成了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

  领到临水榭的亭子外,吉祥让她等着,远远的,她瞧见谢珣一身道袍,连幞头都省了,身上洁净的跟世外高人似的,自己倒好,热一身的香汗,远道而来,杵在这,跟个犯了错被罚站的蠢傻奴婢似的。

  吉祥没多会过来好心说:“台主愿意见你,还不快去?”

  跩个屁啊?脱脱疾步过去,先抖两下衣裙,把汗气散散,脆生生能屈能伸行了个礼,瞄过去一眼,谢珣正好从案头那抬眸,他淡淡道:

  “看什么,没见过字吗?”

  脱脱气窒,忽而笑了:“我要进御史台,我想当御史。”

  “想通了?”谢珣继续埋首。

  “对,我当上御史,第一件事就是弹劾你!”脱脱不平地瞪他,谢珣终于笑了,他用关爱蠢货的眼神温和注视她:

  “你误会了可能,我招你进御史台,是缺个打杂的,你人机灵,跑个腿,跟个班,再合适不过。”

  脱脱强忍住拿砚台砸死他的冲动,薄唇一咬:“你说什么?”

  “你的事,我跟陛下回禀清楚了,”谢珣已经敛了神色,“你的六品官职恐怕还不到兑现的时候,至于两万贯钱,可以先赏了你。”

  “为什么六品官职不能?陛下他是天子,天子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呀?”脱脱心里先是一喜,却很快较起真来。又狐疑地直瞥他,“两万贯不是你拿自己的俸禄,偷给我的吧?”

  “这里头太复杂,一时和你说不清楚。再者,朝廷用兵正需要钱,我就算暂时自己掏钱给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谢珣点点案头如山的文书,“你暂时不能回典客署了,只能来御史台,你要是不肯,就回家做个普通百姓朝廷也不会强求。春万里,你考虑一下。”

  脱脱犹如五雷轰顶,急了眼:“我不要给你当老妈子!”

  “那你想不想要六品官儿?”

  脱脱眨眨眼,她想,她想的迫切,但又忍不住琢磨这是不是谢珣给她挖了个坑,去御史台才能得六品官儿?可她不想去伺候谢珣这尊佛,她记恨着他呢。于是,冷冷说:

  “我不想和我厌恶的人天天打交道。”

  “打时间长了,或许,”谢珣笑了下,“你觉得我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你放屁!”脱脱身子一扭,掣到了一边去。

  “那看来,你是打算回家做平头小老百姓了,既然如此,那好,我尊重你。”谢珣脸上没半分要生气的样子,也没半分要挽留的意思。

  脱脱很想一甩袖子,又怕谢珣不喊她,磨磨唧唧,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谢珣,试探说:“你额外给我加钱吗?”

  正凝神盯着他那张嘴,等着听让人高兴的话,听谢珣静静道:

  “春万里,到御史台来,日后,我哪怕是去上刀山,下火海,你也得跟着去了。”

第70章 、淮西乱(3)

  脱脱难以置信地等着谢珣, 一脚踢在他案头,衣裙荡起:“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谢珣瞥过去一眼:“不会亏待你,这样不好吗?一来你自己有个着落, 二来也算你为国分忧了。”

  脱脱冷笑着往他案边落座,讥讽不已:“我是愿意做官,但不愿跟着你。为国分忧, 这样的堂皇志向我没想过,我这种鸡脑子也想不到,只想着该我做的我好好做, 你少拿你那套压我。”

  谢珣道:“不是压你,而是实情。长安城流内流外加一起五万人, 这里面, 有多少人是真正一心为国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会跟一个肚子都填不饱的人空谈社稷理想,但是, 拿了钱心里就得有把标尺,我是拿谁的钱, 我要站谁的立场,都是要想清楚的。”

  说不完的大道理,脱脱哼了声:“我一直都清楚, 不用你啰嗦。”

  “很好,你清楚就好。你如果是因为我而生气,大可不必, 你连户部的火炉子都敢跳,御史台又有什么可怕的?无论到哪个衙门,你都应该有我春万里什么都能干好,谁也不能小瞧我的志气, 你不能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没本事呆御史台?”谢珣指节在案上轻扣了扣,对一脸怒气的脱脱微笑。

  脱脱却根本没上当:“你要我去御史台当老妈子,老妈子要什么志气?我干的再好,也不过是个打扫庭院端茶倒水的老妈子。”

  谢珣好整以暇看着她:“谁说让你当老妈子了,你这么聪明,心细如发,人又敏锐,当老妈子太屈才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脱脱蓦地警惕起来:“不用你谄媚,我自己知道自己的长处。”

  谢珣失笑:“我用得着对你谄媚?”

  脱脱两只眼转了半天,把利害盘算了一圈,继懊恼之后,脑子已经冷静下来,她睨着谢珣:他是中书相公,自己的去留都在他手里把攥着。

  正一门心思盘算着,外头谢珣的僮仆匆匆到了门外,知道里面有客,也顾不得了,走进来说:

  “陛下让郎君进宫。”

  脱脱跟着一紧张:不会又哪里吃了个大败仗?

  谢珣倒比她平静,丢句“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换衣裳进宫去了。

  大殿里,静悄悄的,皇帝手抚着奏章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谢珣上前施礼,皇帝回过神来,直接开口:

  “魏博孙思贤上了道折子,替他儿子求公主。”

  “陛下应该答应他。”谢珣也直截了当答道。

  “不错,朕是这么想的,孙思贤在魏博根基不够稳,他清楚,只有紧紧依附朝廷,才是他的生存之道。他的几个族人,已经送到长安做官了,朕都满足他。”皇帝一双眼深沉又锐利,“你让礼部去选日子做准备。”

  皇帝主意拿的很坚决,也很快,不过说完顿了一顿,“先瞒着安乐,否则,少不了又是一通闹。”

  天子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想要把公主塞给谢珣的那些旧话,谢珣也不提,而是说道:

  “公主早晚要知道,瞒不了太久,臣愿意把这个消息亲自告诉她。”

  两人之间的纠纠缠缠,拉扯不清,皇帝是明白的,眉头微微一拧:“你去?”

  “对,臣去。”谢珣答道。

  公主要下嫁魏博,事发突然,礼部接了旨意,兴兴头头议论一番拿出看家的本领,开始忙活起流程。但公主出降,开销是个大头,礼部不操心钱,只管排场,只管规矩,户部那边冷眼旁观着,算盘珠子打的震天响,盐铁副使陈异一张脸大伏天里跟雪窟窿似的,他没别的心思,脑子里只有怎么搞更多的钱这一档子事。

  出乎意料的是,婚事的开销,皇帝决定从自己的私库中出,很想从简,但又为了显示对魏博的优渥,咬牙也要撑起。

  谢珣来到公主府时,安乐人在凉屋。大伏天里,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想破了头皮给自己纳凉。水车吱呀,流水带动起扇叶,冷风吹动着安乐艳丽繁复的衣襟,花一样的涟漪。

  外面落英缤纷,热风一卷,再好的花也跟着萎靡不振了。安乐瞟几眼,等视线里出现那熟悉的一抹紫,眉眼中滑过不易察觉的冷,吩咐婢子:

  “去,把冰块弄上来。”

  人甫一进来,寒气森森,清凉过了头。

  谢珣还是那副清朗端庄的模样,自从回京,安乐是第一次见他。这一眼,把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了个遍,没少胳膊,也没少腿,真可惜,安乐一脸的心无旁骛:

  “许久不见,中书相公别来无恙?”

  她钗横鬓斜的,一副要醒不醒的模样,脸上布着可疑的红晕。谢珣当然清楚她刚做过什么,也不戳穿,看婢子把布满冰块的胡床搬来,听安乐发话了:

  “坐呀,中书相公,这么热。”

  她的凉室引水上通屋顶,只听得耳边似有泉鸣,而檐下,则成道道水晶帘,犹如激瀑。正中央,雕了座冰山,更是冒着丝丝寒气,谢珣目光在胡床上定了定,撩袍坐下:

  “公主想必风闻了。”

  安乐嗤笑:“你说呢?”

  谢珣也不跟她绕弯子:“公主有什么想法吗?”

  尘埃落定的事,还来问自己,安乐道:“用的着这么虚伪吗?我有没有,重要吗?”

  一双泠然的眼冷酷十足地盯着他,谢珣则说:“当然,公主必须是心甘情愿过去,而且,要像以前的寿康公主那样,潜移默化地影响魏博。”

  “我要是能生个儿子,才不会叫他亲近朝廷,相反,我会教导他,任何人许诺的都不可信,只有靠自己。”安乐针锋相对,她含了口冰,再开口,白气缭绕,“我会嫁过去的,不会闹,也不会说什么,你放心好了,你不就是为这个来的吗?”

  以为谢珣会气她前话,谁知道谢珣反倒平和,安乐微有愕然。

  “那公主就守着自己的肚皮,看看,能不能生个儿子出来,再考虑怎么培养他跟朝廷作对。”谢珣云淡风轻,“奉天之变时,有老汉给我阿爷捧了碗粗饭,那是他苦苦省下的。阿爷没吃,呈给了先帝,我在想,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田家老翁,也有心肝。可惜的是,这世上的禽、兽太多,不配为人的倒不少。”

  谢珣目光移向艳光四射已经动怒的安乐,淡淡的,“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安抚你,也不是哄诱你,更没心情跟你讲什么道理。我只想告诉你,你是大周的公主,没了大周,你什么都不是。河北不是王化之地,谁的拳头硬,谁说话算数,如果节帅不能满足骄兵悍将们了,他们随时能换人杀人。在那种地方,没有些左右逢源的智慧,是过不下去的,纵然你贵为天之骄女,可他们眼里没这些。”

  两人总是相谈甚不欢,安乐听着,忽然轻轻一笑,有点讽刺,又有点触动于心:“那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好自为之。”谢谢简明扼要答道,眉心微蹙,安乐定睛端详他半晌,似乎也没瞧出什么头绪,他的目光,清澈坦荡,说完这些人竟抬脚走了。

  这算不算最后一次的不欢而散?安乐坐在那,望着紫色身影消失在水晶帘后,他出去了,离开这清凉世界又如入火门去了。

  她心中攒聚的恨意越来越浓,手指发白,倏地松开衣角,把头昂起:“我早晚让你们都后悔。”

  蝉鸣退了,落叶又满了渭水。日子晃的极快,宫中许久没听过如潮水般漫涌的祥乐,这天一响,穿着华丽吉服的安乐在众人簇拥下来和皇帝辞别。

  太子也在,还有皇帝群龙无首的荒凉后宫,安乐讥诮扫过一眼,对上殷切似乎含泪的鱼辅国,不过微微一笑,说道:“阿翁保重。”

  如花似锦的一片,像画轴似的的在眼前展开,绵延无尽,安乐撇下惺惺作态不知真假的宫眷们,到皇帝眼前,双眸泛泪,身子却挺的端庄无比,远远看上去,父慈子孝,再感人不过。

  脱脱也在人群里,她幞头被哪个不长眼的碰歪了,伸手一扶,清炯炯的眼不忘紧盯着眼前热闹绚烂的一团。

  她已经习惯御史台的日子了,举手投足间,很有御史台的气质。但此刻,她望着安乐精致的妆容,炫目的彩衣,头顶上的步摇金灿灿晃的人眼晕,便忍不住咬唇。再往上看,是长安万里无云高高的天,树上缠着丝绸呢……脱脱还是很贪爱这些漂亮东西,她看的出神。

  尔后,人群里一阵骚动,紫袍玉带的谢珣亲自宣读了诏书,他的身后,站着左右仆射,可皇帝却正和陈异低头私语。群臣们揣摩着眼前场景,有不详预感,崔相公病情毫无起色,已经渐渐失语,政事堂里怕有人要新拜相,不是别人,正是令人瞧不起的财官。

  再看陈异,又瘦又精,两只眼长的就一副商人气,大家纷纷摇头。

  送嫁的将军高头大马在前面,马缰修饰的亦是锦绣,时辰一到,安乐不急着启程,而是招来鱼辅国,当着皇帝的面,毫无避讳。

  她人在驾前,纱帷拂动,掠过她美丽的衣衫,她对鱼辅国道:“阿翁,我要走了,”余光轻轻扫了一圈,“谢珣圣眷愈隆,他很得意,你要记得时刻提醒阿爷,这天平可不能歪,文官武将都不是能托付身家的人。阿翁是什么人物,连这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吗?”她一努嘴儿,是太子的方向,“他也记恨阿翁,阿翁可想好了,他要是荣登大宝,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鱼辅国不断点头,以示明了,紧跟着哀叹一声:“殿下往魏博去,要珍重,河北那个地方是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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