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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御史大夫_分节阅读_第75节
小说作者:蔡某人   内容大小:419 KB  下载:攻略御史大夫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2-04-02 12: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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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把她小时候爱玩的蝈蝈笼子掏出来,“殿下,你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要是想家了,就看看这个。”

  安乐无动于衷,也许吧,眼前这个老阉人对自己有那么一点两点真情,她笑了笑,目光垂下:“难为阿翁你还留着这个。”

  鱼辅国把笼子往她耳朵旁一送:“殿下,你听听。”

  笼子里还装着蝈蝈,大白天的,只有些窸窣响动。安乐闻言不过无所谓的神情,一点没有怀旧的情绪:“已经不是幼时的那只蝈蝈了,阿翁。”

  鱼辅国知道她心里定对皇帝有怨气,劝了两句,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不过,到底是父女,有再大怨气,公主日后想清楚了也该体谅自己的阿爷,鱼辅国如是想,暗松口气。

  安乐接过笼子,道了谢,人端端正正往车里一坐,再瞥眼远处的谢珣,呵,好一个神气的中书相公。她收回目光,冲前头的引礼官和护送的将军一颔首,车驾动了。

  队伍徐徐蠕动着,脱脱被人挤的几乎站立不稳,在宫人撒下漫天铜钱雨时她没去抢,而是留意到公主的马车上滚出一个东西,透着纱幕,两人目光对上,安乐高高在上,不过扯了下嘴角。

  脱脱倒不怯,等目光错开,一低头,将那个蝈蝈笼子捡起,满腹狐疑。笼子做的质朴可爱,她晃了晃,又打开往里一瞧,调皮地一碰蝈蝈的触须,她嘻了声。

  忽然变了神情,拎裙快跑,费力拨拉着人群,想把东西还回去。

  安乐一侧眸,看她那个滑稽样儿,红唇轻启:

  “我不要了,你要是想要就赏你了。”

  看着茫然发愣的脱脱,她尖锐一笑:“你也就只配要我不要的,谢珣没和你说过吗?”

  什么鬼?脱脱听得一知半解,看着队伍走远,她又挤回来,瞧着百官一个个目光放远在送公主,皇帝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谢珣为首在那站着。

  她一溜小跑靠近,把笼子拿给他看:“公主刚才丢的,说不要了。”

  这么一露手,被眼尖没离场的小黄门瞧见,犹犹豫豫凑过来,觑个不停。

  谢珣沾都没沾:“我对她的东西没兴趣,怎么,你感兴趣?”

  一个笼子而已,脱脱嘁了声,直接丢到他怀里:“我才不稀罕。”眼睛气鼓鼓瞪着他,突然明白了安乐的话,瞧他,俊朗的脸,颀长的身材,一身紫袍要多金贵有多金贵,脱脱带着针尖似的扯嘴一笑,“她不要的,我更不要,你这个怨妇。”

  说完,撒开脚丫子扭头去找崔适之的身影,谢珣皱眉看着她消融在人群里,不易察觉摇了摇头,她活干的极认真,但嘴有毒,从进御史台的第一天起就放不完的刀子,对自己完全做到了目中无人。

  他把笼子随意一丢,小黄门看在眼中,趁其不备,连忙从爆了一地的爆竹堆里捡起,吹了吹,怀踹着往内宫去了。

第71章 、淮西乱(4)

  鱼辅国见到蝈蝈笼子时, 很意外,小黄门凑他耳朵旁嘀咕一圈,鱼辅国冷了脸, 轻哼了声,嘴上并没说什么。

  自公主嫁后,魏博增兵淮西, 然而淮西北线西线苗头并不见好转,满打满算,朝廷投入淮西的兵力已达九万, 不是个小数目。这九万人,打个淮西, 胜一时, 败一时, 拖拖拉拉,眼见寒冬已至, 雪花飘飞,还是毫无头绪。

  无奈之下, 皇帝又进行人事变动,换将换帅,提高淮西降将待遇, 但凡投降者,加官进爵,封户赏钱。

  年底两个月, 是度支比部最忙的时候,人来人往,鸡飞狗跳,大家因为钱的事都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脱脱跟着御史台的计吏来核销经费, 踩一脚的雪,在门口跺两下脚,脱靴子进来了。

  红泥小火炉,上头却没酒,不知是不是里头人声气太大,屋子里格外躁。

  “前线九万张嘴,你以为吃空气的吗?军马是吃空气的吗?牲畜是吃空气的吗?”

  “怎么还是你?去岁就说你们典客署得换人,能派个脑子清楚的来吗?”

  两部没有与人为善一说,一开口,像喷了胡椒粉,脱脱见到典客署的老熟人,倍觉亲切,刚要报之一个友好的微笑,被上头一声炸吼霹断了。

  还是尚书省的聪明,几个计吏宁肯在外头喝冷风禀寒昼话凤阁兰台的八卦,也不提早排队进来挨骂。

  一屋子大男人味儿,脱脱出来时,深深吸进一口冰凉寒气,才觉肺腑清明。耳旁余音不散,尽是噼里啪啦的珠算声、呵斥声--不过对御史台的人,态度还是十分克制的。

  天气冷,她多加了几件衣服,回到台中,搓搓手,顶着一头碎琼进来,轻飘飘一掸,心里盘算着该去西市买顶新毡帽了,又暖和又漂亮的那种。

  谢珣紫貂加身,一身贵气,旁边火炉子的光映在他英挺的两道长眉上,微微那么一皱,脱脱就知道他又看到令人不爽的文书了。

  本来么,年底也是御史台最忙的时候,各路监察御史的奏表比雪花还密地飞回长安城。

  放眼整个朝廷,这个时令,只有秘书省能做到抱炉抠脚其乐无穷了,脱脱叹口气,用标准的官腔回了话。

  谢珣在揉眉心。

  “台主,淮西的战事什么时候能结束呀?”脱脱试探瞧他,眼尾一乜。

  谢珣心事重重,没有立即搭话,脱脱心里不大高兴,等片刻,又问一遍,见谢珣还是不搭理自己,不好发火,悻悻道:

  “我去忙了。”

  谢珣这才莞尔抬首:“春万里,你人长大了,能控制情绪了。”

  狗屁哩,脱脱忍不住嚷嚷:“我是看相公天天为钱愁的掉毛,我不是傻子,没点儿眼色。”

  “什么叫愁的掉毛,我是西郊的狗吗?还掉毛?”谢珣轻笑了声,放下手头文书,倒拿起茶碾子,辘辘推起来。

  脱脱嘻嘻直笑,歪着头:“快过年了,淮西的战事开春能完吗?”

  “不能。”

  她“哦”了声,盘算着年关估计朝廷也没什么赏赐了,有些惆怅,听外头风雪扑簌簌地直打窗,不由呢喃:

  “这么冷,前线的人怎么过冬呀?”

  谢珣手底停了下,眉心拢着:“御寒的棉衣不够,战事打了大半年,口粮已经减到七分饱。若是再拖大半年,可能就会减到六分,五分。”

  脱脱呆了一瞬:“那,那最后是不是要减到两三分?”

  “不会,到那个地步,”谢珣抬眸看看她,“就该哗变了,都要完。”

  都要完。

  脱脱头皮一阵发麻,凑过来,不知不觉跪坐到他眼前,认真道:

  “我自己算了笔账,一辆运输粮草的太平车得四头牛拉,一天至多五十里的行程,一头牛,要吃三束草。从黄河北岸出发到前线,那是六百余里的路程,太平车一来一回加上中间逗留大营的天数大概是三十余天,这么一算,一头牛就得近百束草。这是草料不说,太平车的脚钱是三十文,九万将士,那得大几千的太平车供应,这一笔费用,北线基本都落在东都洛阳的百姓头上,太耗民力,也太伤朝廷的财力。”

  她两只眼,亮亮得盯着谢珣,“要是淮西战事胜了,朝廷还得拿出很多的钱财来封赏,我知道,你是朝廷主战的鹰派,圣人肯定会赏赐你的,你可能会推辞,但别人不会呀,国库有那么多钱吗?”

  “没有。”谢珣嗓音冷淡。

  “是呀,没有,所以朝廷又得加重赋税,钱还是从老百姓手里出,”脱脱鼻腔里哼了声,抱胸看他,“你就不能想想法子,从达官贵人手里抠点钱?”

  不等谢珣说话,她眼睛里有了点揶揄的味道:“我差点忘了,谢台主也是有无数家资的人。”

  谢珣毫不在意她的讥讽,神色很平和:“我就是把家当都捐了,也不过杯水车薪。你以为朝廷没有作为吗?崔相公所作的计簿,你还记得吗?”

  “记得。”

  “如今户部、度支、盐铁三司每一季度的出纳,都要到政事堂来汇报,老师在时,财权就已经正式由首相把控。以往,这个权力独立于相权之外,很多事情,就容易产生矛盾,影响效率。这点,崔相公功不可没,你以为朝廷里的人,还真的都是个个饱食终日的混账?陛下江南裁军,改动两税法,这都是朝廷付出的努力,能做的做了,不能做的尽力争取。你满脑子突发奇想,上来就想从百官身上抠钱,是长久之道吗?”

  谢珣耐心说完,意味深长瞥她几眼:“天子是和百官共治天下,有些事,天子也做不了主。”

  脱脱悄悄闭上了嘴,有些丧气地垂下脑袋,窸窣起身,谢珣的声音却忽然温柔几分:

  “你很细心,军需上的账目你算的很细致,日后,做个钱谷吏本事是有的。”

  “你瞧不起钱谷吏吗?”脱脱不高兴地白他一眼。

  谢珣态度暧昧,有点模棱两可:“只要能为朝廷做事,怎么都说的过去。”

  这就是他的毛病了,脱脱知道谢珣心底是本能的瞧不上钱谷吏,不过是理智告诉他,朝廷需要这样的人才。

  仿佛瞧出她的不痛快,谢珣笑笑,伸手递给她一个钱袋,脱脱接了,沉甸甸的。她狐疑地瞅瞅他:

  “干什么?”

  “你小孩子家,进了腊月,要过年,难免嘴馋眼馋,这是长官赏你的,拿去罢。”

  脱脱倒不客气,朝怀里一掖,打个官腔:“多谢台主。”

  她施了一礼,推开门,瞬间被冷风噎了个正着,人哆嗦下,听身后谢珣轻声道:

  “脱脱,等春天来了,我们成亲吧。”

  什么?脱脱几乎是惊怒回眸,一对上谢珣那双眼,她噗嗤笑了,阴阳怪气的:

  “谁要嫁给你?你别不要脸了。”

  谢珣置若罔闻,指了下炉子上的剑南烧春,已经被烘得酒香四溢:“不喝一蛊再走?”

  天寒地冻,脱脱手指头因为台中事务繁重,不觉生了冻疮,在这屋里被烘烤半日早起了热,发痒呢。她搓了几下,咽咽口水,装的一脸面色凝重走回来,把门带上。

  酒一入喉,是何等的畅意痛快,五脏六腑都跟着热气腾腾一片。脱脱装模作样说道:

  “你不要太无耻了,我跟你,只有国事要谈。”

  快到散衙的时辰,谢珣活动了下筋骨,他眼睫长,眉峰凌厉,看人时总显得格外专注又带着难言的威慑。此刻,望着脱脱,眉眼异常柔和:

  “你这几个月,在御史台锻炼的不错,能吃苦,很自觉,是个当官的好料。”

  “那是当然,还用你说?”脱脱眼睛里不禁流露一抹得意,“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我没来时就知道御史台什么德性,我春万里无论被搁到哪个衙门,都一样出色。”

  那副自吹自擂的神情,简直和十五岁时的春万里别无二致,办事成熟几分,性子却还是那么奔放又娇蛮。

  钲声落下,叠着谢珣的声音:“和我一起在御史台做事,感觉不好吗?”

  脱脱咂摸着小酒,在回味,眼波那么一荡,不自觉带上股妩媚:“我拿钱做事,守规矩而已,谢台主不要总这么自我感觉上天。”

  “我觉得很好。”谢珣把尚膳局特意给他送来的饭菜从里间端出,放炉子上热起来,“有几道小菜,看看喜不喜欢吃。”

  “你不吃吗?”脱脱两眼倏地发光,克制了下,开口问他。

  “我得跟相公们一起吃,这都是你的了。”谢珣净了手,把案头略收拾一番。

  “陈异拜相了,”脱脱拿筷子的手忽然停下,“他是财官,现在很得陛下器重,”说着,脸上神情复杂,“崔相公还会好吗?他好了,还会回政事堂吗?”

  她从崔适之每日平静镇定的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又不能时时打听。

  “不会了,崔相公撑不过这个冬天了。”谢珣回答的干脆。

  脱脱立刻觉得喉咙眼堵满,她有些难受,崔相公是文相公的好友,文相公惨死,崔相公很快要病死,当初说好君臣共创千秋大业的相公们,转眼就凋零。她很少会觉得忧伤,但此刻,略显忧伤地看看谢珣。

  皇帝不仅新增了宰相,翰林院也新进了人,叫令狐牧的翰林学士,成了新的内相,君臣脾气很相投。

  围绕在皇帝身边的近臣,除却谢珣,不觉间已经悄然换成了一批新的面孔。

  没了文抱玉,也没了崔皓。连左右仆射都一个回老家丁忧,一个告了假。

  “我听说,令狐学士跟你政见不同。他这个人,锋芒很盛的。”脱脱瓮声瓮气道,“我听崔适之说的,反正,你没文相公崔相公都在时自在了吧?”

  谢珣竟承认了,丝毫不掩饰:“对,很正常,就算大家都主战,每个人侧重点也可能不一样,也有可能引发矛盾。文相崔相不在了,”他眉心动了动,那个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意思,“我该做什么做什么。”

  “那你会结党吗?找些帮手。”脱脱直愣愣问他。

  谢珣笑了:“不结,我自己一党,要不然,你跟我一党如何?”

  脱脱茫然摇头:“不,我也是自己一党的,就我自己,我没亲人了。”

  说的谢珣心里一刺,他走过来,轻轻握住那双柔软的手,指腹那里,因为在御史台这几个月勤于书写,磨出了薄茧--她字进步了许多,只不过是跟崔适之学的。

  还有硬硬的冻疮。

  “淮西的事,如果久拖不胜,我会上表请求挂帅,你嫁给我吧,好歹,给我谢家留个后。哪怕有一日我殉国了,你将来也可以告诉孩子,他的父亲纵然有百般缺点,但至少还是个正直清白的人,无愧于国,有愧于家,请他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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