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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臣冲喜后_分节阅读_第9节
小说作者:深碧色   内容大小:403 KB  下载:嫁给奸臣冲喜后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0-10-09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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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担心谢迟究竟能不能好转,但今日终归是傅瑶大婚的日子,不好说那些丧气话来扫兴。

  傅瑶与姜从宁聊了许久,又一道用了午饭,稍作歇息后便正经准备起来。

  到了此时,傅瑶后知后觉地开始紧张起来,姜从宁便一直在她身边,同她闲聊排解。

  宫女们为傅瑶绾了发髻,上了妆,又伺候着傅瑶换上了层层繁复的嫁衣,理好了系带。衣摆铺开来,其上的精致的绣纹栩栩如生,恰到好处的宝石珠玉犹如点睛之笔。

  正红色的嫁衣衬得傅瑶肌肤愈白,欺霜赛雪一般,又为她平添了些艳色。

  众人眼中都多了些惊艳,饶是这些年来已经见惯了傅瑶的美貌,姜从宁还是不由得赞叹了句:“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了。”

  及至晚些时候,外边隐约传来乐声,随即有侍女来回禀,说是谢家迎亲的队伍到了。

  宫女们为她盖上盖头,傅瑶眼前一片红,忍不住掀开一角,抬眼看向一旁的姜从宁。

  “去吧,”姜从宁将此看在眼中,含笑祝道,“诸事顺意。”

  傅瑶也笑了笑,站起身来,扶着银朱出了门。

  谢家迎亲的队伍排场很大,一路上引得许多人围观,可却偏偏少了新郎官。谢迟自然是没办法亲自来迎亲的,傅瑶早就知道,也没什么怨言。

  只是在辞别了爹娘与祖母,再到门前上花轿的这一路上,虽被侍女宫女们簇拥着,却忽而觉着孤单。

  “姑娘,”银朱小声提醒道,“仔细哭花了妆。”

  傅瑶强忍着泪意,点了点头,发上的步摇微微晃动,映着夕阳余晖的光。

  还未出家门,傅瑶已经开始想爹娘和祖母了,可她也知道,这路是没法回头的。及至踏出门槛,奏乐声扑面而来,迎亲的队伍占了门前的一条长街,她以团扇遮面,由银朱扶着上了轿子。

  外间的司仪在依着规矩说些什么,但傅瑶并没听清,也没心思听。

  她接受了自己离开家的事实后,便迫切地,十分迫切地,想要见到谢迟。

第11章

  谢朝云是在尚宫局呆过数年的人,棘手的事情见了多了,如今这婚事虽来得急,但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最多不过是忙些罢了。

  其实她就算是当个甩手掌柜,将这婚事交给管家去料理也无妨,毕竟谢迟的病摆在那里,没人会去苛责她。

  但谢朝云还是收敛了心绪,亲自监督着。三书六礼下聘迎亲这些大事外,还有府中要摆的宴席、需要邀请的宾客以及安排的位置等诸多杂事,她都是亲自过目,竭尽所能做到了尽善尽美。

  三日间做到如此地步,到场的宾客看了,也都在心中暗暗惊叹。

  天色渐渐暗下来,华灯初上,谢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隐隐约约地有笙歌声传来,一派热闹气象。谢朝云快步在人群中穿行,偶尔遇着相熟的人,也顾不上停下来寒暄客套,只笑着点点头。

  正院这边早就布置妥当,目光所及之处,总是会有大喜的红。

  迈入院门后,谢朝云倒像是近乡情怯似的,迟疑了一瞬,而后方才又大步流星地进了房中。

  谢迟醒了。

  侍女悄悄地将这消息递来时,谢朝云险些手滑摔了茶盏,虽说是早有预料,但真听到后却还是眼中一酸。

  等到进了门,见着懒散地倚在那里的兄长后,她才总算是得以松了口气。

  谢迟的面色苍白如纸,连唇上都没什么血色,也就衬得那双黑眸愈发地深邃,长发并未束起,有些凌乱地散着。

  黑白分明,乍一看倒像是一副水墨画似的。

  正院这边是一直有太医时刻候着的,谢迟一醒,就立即为他诊脉,确准这次是真好起来后,才敢去令人知会了谢朝云,又连忙遣人往宫中递消息去。

  “都出去。”谢迟道。

  因为昏迷太久的缘故,谢迟的声音很哑,还透着些无力。他以往积威甚重,屋中侍奉的太医和随从听了之后,都连忙退了出去,顺道带上了门。

  谢迟倚在迎枕上,抬眼看向谢朝云:“北境战况如何?”

  他醒过来后,见着太医们欢天喜地地让人速速去宫中回禀时,就料到是出了事,直接问了。可太医们也就是隐约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事宜是一问三不知的,他就只能来问谢朝云。

  谢迟很清楚,就算是军国大事,萧铎也不会隐瞒朝云。

  可谢朝云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了指案上燃着的红烛,挑眉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这个。”

  谢迟看了眼那红烛,听着外边的喧闹声,想着方才太医提的那句“冲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是生怕我不同你算账?”

  “我知你不信鬼神也不信这些,但你看,她嫁过来你就醒了,岂非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谢朝云不慌不忙地在一旁坐了,慢悠悠地笑道。

  “据太医说,三日前我有苏醒的征兆,已经有七八分把握能够好起来,而后你才进宫去求了这个所谓冲喜的婚事。”谢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你倒是说说,为何要这么做?”

  谢朝云并没指望自己能瞒天过海,但也没料到谢迟竟然这么快就弄清楚,撑着额道:“兄长如今年纪不小,也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不是吗?”

  谢迟对这个妹妹向来疼爱得很,哪怕知道她有手腕有心机,却仍旧将她当成少时那个小姑娘百般呵护,却不料竟然被摆了这么一道。

  他只觉着不可理喻,气笑了:“所以你就趁着我昏迷不醒,强定下这门亲事?”

  谢朝云同他对视了眼,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他的不耐,想了想,忽而调转话头道:“兄长此次遇刺,诚然是有奸人所害,但你也不是一无所知不是吗?明知道有人图谋不轨,却不惜以自身为诱饵,百密一疏,方才有了这些日子的煎熬……”

  这些年来,谢迟是一个对旁人心狠,对自己也心狠的人。

  从发配西境开始,他就将自己当成了一把钝刀,狠狠地磋磨,就像是个亡命之徒一样,数次置之死地而后生,才走到了今日的地位。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好运气也并不总是眷顾他的,一点偏差便险些要了命。

  谢朝云那日从慈济寺回到家中,将平安符悬在床帐上,说来也巧,谢迟傍晚便有了苏醒的征兆。

  这其中未必有什么关联,但她还是选择信了。

  及至晚间,她一直在查的事情有了些眉目,知晓这次是谢迟“玩脱了”后,整整一宿都没能睡着,第二日一早便进宫去以“冲喜”的名义求了这门亲事。

  谢迟并未否认她这说法,只是反问道:“你说这些,同这门亲事又有什么干系?”

  “我知道你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死活,但今后你就是有夫人的人了,将来还会有儿女……”谢朝云站起身来,看向谢迟,“今后行事,还是谨慎些为好。”

  这还是兄妹二人头回这么针锋相对,谢迟冷笑了声:“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朝云,你何时变得这样幼稚了?”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谢朝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兄长这么说,未免言之过早。”

  没等谢迟开口,她便自顾自地出了门,吩咐道:“夫人不多时便到,都给我伺候好了。”

  院中的小厮丫鬟齐齐应声。

  谢迟听着外间的动静,只觉着头疼,他抬手按了按穴道,这才想起来谢朝云还未同他讲如今的战况。若是旁人敢这般,他早就翻脸了,可偏偏这是他唯一的亲人,只能将心中的戾气强压了下来。

  正院这边,众人怕惊扰了谢迟,说话做事都是轻悄悄的,可前院却热闹极了。

  虽方才与兄长争吵过,但眼见着他转危为安,谢朝云脸上的笑终于多了些真心,得知迎亲队伍到了之后,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亲自迎了出去。

  盖头遮在眼前,傅瑶什么都看不清,扶着银朱的手下轿之后,不自觉地攥紧了些。

  周遭的乐声与喧闹声不绝于耳,她紧张极了,听着银朱的笑声提醒上台阶跨过门槛,进了谢府。

  这天地自然是拜不成的,一应的礼仪也都简化了许多,但饶是如此,傅瑶仍旧觉着有些疲倦,也很饿。

  “要到正院了。”谢朝云见她肩背垮了些,含笑提醒道,“我已经让人备好了各式点心,又或者,你想吃些汤面吗?”

  傅瑶下意识地挺直了背,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谢朝云凑近了些,扶过她另一只手。

  傅瑶的身量算不得高,手也偏小些,摸起来软软的,柔弱无骨似的,肤若凝脂,指尖涂了鲜红的蔻丹,煞是好看。

  谢朝云轻轻地捏了捏,又笑道:“同你讲个好消息,他醒了。”

  话音刚落,便见着那手微微发颤。

  傅瑶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难以抑制地发颤,先是被欣喜淹没,随后又泛起紧张来,就这么神情恍惚地进了正院,又进了卧房。

  众人尚不知谢迟醒来,也没人敢来婚房凑热闹,倒是比前院要安静许多。

  谢迟仍旧是倚在迎枕上,与方才没什么两样,谢朝云与侍女们扶着傅瑶进门后,他也只看了一眼,兴致阑珊,全然不像是新郎。

  银朱等人见了他后却是险些吓傻了,强撑着才没失态,扶着傅瑶在床边坐了下来。

  一旁的等候着的司仪嬷嬷小心翼翼地上前来,按着规矩,还有揭盖头、合卺酒、结发礼等,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谢迟开口道:“都出去吧。”

  虽然已经有所收敛,但谢迟话音里仍旧带出些许不耐来,众人面面相觑,傅瑶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袖。

  从知晓谢迟醒过来,傅瑶就已经开始紧张了。

  她心中其实能理解谢迟的反应,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醒来之后就被强塞了个夫人,想来也是不会高兴的。

  谢朝云与谢迟无声地对视了会儿,最后还是无奈让步,抬了抬手,带着众人都退了出去。银朱心中虽百般不愿,但也不敢在谢家造次,害怕惹得谢迟不悦带累了自己姑娘,只能也随之离开。

  屋中总算是又安静下来,谢迟揉了揉太阳穴,神情稍缓,这才看向端坐在床尾的傅瑶。

  虽隔着盖头什么看不清神情模样,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双手规规矩矩地置于膝上,头却微微垂着,显然是很紧张。

  谢迟知道自己在外的名声如何,也知道大多数人家都是避之不及。这么个娇弱的闺秀,骤然被一道圣旨指婚,要嫁给他这个生死未卜的病秧子冲喜,这几日怕是都在家中以泪洗面了。

  思及此,谢迟勉强寻出些耐性来,上前去,掀开了那红盖头。

  毕竟总不能让人在这里坐上一夜。

  在掀盖头前,谢迟原以为自己会看到张愁云惨淡的脸,兴许眼圈都是红的那种。结果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杏眼,眼眸清澈,带着些显而易见的紧张,但却并没有半点惧怕。

  傅瑶这还是头一回离谢迟这般近,她甚至能数清谢迟的眼睫,也能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是就算在梦中,也未曾敢想的情形。

  傅瑶怔怔地同谢迟对视着,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许多,原本的那点紧张被心底沁出的甜取代,眼中的笑意愈浓,唇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她抬起手,轻轻地扯了扯谢迟的衣袖,软声唤道:“夫君。”

  从今往后,谢迟就是她傅瑶的人了。

第12章

  傅瑶这个“夫君”叫得无比顺遂,虽有些羞涩,但未曾有半点磕绊和犹豫。

  说完之后,她唇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眉眼弯弯,在灯火的映衬之下,眸中似有星辰,极亮。

  谢迟直接被这么一句给叫愣了,看着傅瑶这模样,心中更是涌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眼前这姑娘,着实不像是被圣旨压着来冲喜的。可饶是他这么个聪明人,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傅瑶有什么可高兴的?笑得跟个吃了糖的孩子似的。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这个模样,的确是比愁眉苦脸顺眼多了。

  傅瑶见他沉默不语,咬了咬唇,试探着问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她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语气中带了些小心翼翼的意味,谢迟被她看得莫名心软了些许,正欲说话,就听到傅瑶又继续问道:“那若不然,我叫你……谢郎?”

  当年谢迟蟾宫折桂,是大周最年轻的状元郎,风头无两,琼林宴从长安街上打马而过时引得百姓围看,成了人人交口称赞的“谢郎”。

  那时候,傅瑶时常会听人提起,便一直记在了心中。

  向来八风不动的谢迟,神情中出现了一丝错愕,但随即就被掩饰过去,眉头微皱,有些不耐地开口道:“随你。”

  谢迟早些年是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眉眼带笑,见了谁都有话说,朋友多得数不清。可后来谢家出事后,平日里与他相谈甚欢的人却都避之不及,甚至还有落井下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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