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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如她_分节阅读_第19节
小说作者:第一只喵   内容大小:468 KB  下载:贤妻如她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5-22 13: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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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陪着吗?明雪霁有些忐忑,转念一想,之前几次都是他陪着,可又有什么用?元贞想单独见她的话,总能找出无数办法。

  跟在计延宗身后走出荔香苑,廖延迎上来招呼:“明夫人。”

  也许是心虚,总觉得他今日的神色与以往不同,似是知晓了她的心思似的,明雪霁低了头,耳朵上开始热,霎时间就烫得难受。

  计延宗在说话:“我们这就随长史过去。”

  廖延笑了下:“王爷只请明夫人一个。”

  计延宗怔了怔,待反应过来时,廖延已经走了,明雪霁跟在身后,最后是提着灯笼围随的侍婢,蚌壳镶嵌的明瓦灯拖出她纤瘦的身影,一搦细腰,缠着道旁的杜若。

  计延宗无端觉得心里有些发虚,慢慢走回前厅,鼓乐声说笑声一下子灌进耳朵里,人丛中明素心向着他抬起头,红盖头四角缀着的珍珠流苏颤巍巍地动。

  计延宗拿过挑盖头的秤杆,走到她面前。

  ***

  明雪霁慢慢走过西花园的小道。入秋后一早一晚开始阴凉,草木踩在脚底下,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蓦地想起那次就是在这条小路上扎破了脚,躲进那个黑暗潮湿的山洞,从此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心跳快得如同擂鼓,像面对着悬崖,做好了一切准备要跳,又禁不住地害怕,发抖。在无数翻腾的思绪里突然生出一丝侥幸,也许元贞只是个好心人,也许他只是想帮她,什么都不会向她索取呢?

  光线陡然一亮,她来到一处从未来过的院落,院墙很高,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明雪霁茫然地站住,听见廖延介绍:“这是王爷的院子。”

  他停在外面不再往前,低声道:“王爷请明夫人单独进去。”

  心跳一下子快到了极点,耳朵里都能听见咚咚的响声,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明雪霁觉得晕,腿软得有点站不住,看见廖延转身离开,侍婢们提着灯笼跟着走了,四围寂静,只剩下她一个人。

  院门开着,像黑暗中张开的嘴,等着将她吞吃下肚。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看见最中间的屋子亮着灯,元贞挺拔的身影映在窗纱上,如山岳压下,让人喘不过气。

  耳边仿佛响起他低低的语声:来找我。

  她来了,到这一步,她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明雪霁发着抖,迈进门内。

  四围安静到了极点,隐隐听见不远处飘来喜庆的鼓乐声,伴着她孤零零的脚步声,一个一个,踩在心上。

  越走越慢,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近。

  虚掩的门无声无息开了,灯光流泻出来,元贞站在门内,刀锋般的薄唇微微一勾:“来。”

第24章

  明雪霁停在门外。

  喘不过气, 腿软得只想倒下,又不能倒下,咬着嘴唇拼命支撑住。

  几步之外,元贞在门内等着她。

  初六的月光不甚明亮, 但灯光是亮的, 他站在月光与灯光之间,面容藏在灰暗里, 背后大片的光亮托出高大挺拔的身躯, 像庙里的韦陀,让人仰望, 又让人恐惧。

  向前,还是退缩?明雪霁做不出决断。

  元贞一言不发看着她。

  她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黯淡的月光给她披上灰白的影,她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让他想起漱玉堂外,那朵即将凋零的杜若。

  她在犹豫,人都来了,却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元贞耐着性子等着。她犹豫了太久, 死死咬着嘴唇, 咬得红嘴唇上都起了深白的印子,都要出血了,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

  元贞开始觉得不耐烦。他的耐心一向都不很好,对她已经是格外破例。飞扬的剑眉抬起一点, 笑意收敛了, 她的身子却在这时, 突然一晃。

  颤巍巍的,杜若的每片花瓣都在挣扎, 然而一点一点,向他走来。

  终于走到了近前,那么近,能看见她长长卷翘的睫毛上,不知不觉沾上的湿意,元贞薄薄的唇勾起一点:“来找我?”

  依旧是低低的声音,像带着钩子,勾着她向前,再向前。明雪霁发着抖,余光里瞥见他垂在身侧的手,很大,骨节分明,随意地垂着,却像蓄积着无数力量,轻轻一动,就能将她撕得粉碎。

  怕得厉害,然而走到了这一步,也就不能再退,明雪霁喑哑着嗓子:“是。”

  听见元贞的笑声,极轻极快,瞬间消失:“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么?明雪霁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已经无路可走。哪怕要付出付不起的代价,哪怕眼前的只是根救命稻草,抓住了,早晚也得沉到水里淹死,但她没什么可选的,她只能抓住。

  她总得试试,给自己找条出路。“想明白了。”

  元贞勾唇:“进来。”

  他让开位置,明雪霁默默走进去,身后有极轻的风声,元贞掩上了门。

  西边隐隐的鼓乐声一下子听不见了,屋里安静得很,枝形烛台上插着很多蜡烛,照得四处一片光亮,明雪霁躲没处躲,瑟缩着站在门边,一步也不敢往前。

  元贞径自走去屏风前坐下。紫檀的椅子高而宽阔,是按着他的身量定做的,向椅背上一靠,伸出两条长腿,抬眼看她。

  灯光给她披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她整个人窘迫无措,缩成一团躲在门边,让人觉得无用,又觉得怜惜。元贞瞧着她,不动声色:“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距离足够远,强烈的压迫感稍稍放松一些,明雪霁嗫嚅着开口:“我,我要和离。”

  迟迟不得他的答复,大着胆子看过去,他也在看她,唇边又露出了那种嘲讽的笑。明雪霁一个激灵,连忙转开眼,听见他凉凉的声音:“就这?”

  明雪霁茫然地抬头,他唇边的酒窝很深,笑得嘲讽又轻蔑:“你死过一次再求到我面前,就只为这个?”

  那样蔑视,那样讥讽,让她死死压在心底的愤怒忽一下蹿了出来。不,不止这个。她还想报复,想把他们欠她的都讨回来,想让他们跪在母亲坟前忏悔,甚至还想,杀了他们。明雪霁紧紧咬着嘴唇,不,她所求的,远远不止和离。

  元贞默默看着。她嘴唇咬破了,有细碎的血痕,沿着唇缝洇出一线红,像涂了极浓烈的胭脂。她的手攥得很紧,骨节发着白,皮肤也很白,指缝间、手背上有许多伤痕斑点,是过去辛苦劳作留下的伤。

  这样一个老实到无用的女人,就算怒,也只懂得伤害自己。真让人,生气。

  耳边隐约听见西边的鼓乐,元贞想起跟燕国公府彻夜不停的歌舞,想起皇宫中唱彻的笙歌,眼前明雪霁苍白憔悴的脸,渐渐与母亲,与钟吟秋的脸重叠在一起,分辨不清。元贞起身。

  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前,她如梦初醒似的,畏惧着往后挪,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元贞伸手撑住,挡住她的退路:“躲什么?”

  男人坚硬的臂膀,与身后冰冷的墙,圈成一个牢笼,牢牢锁住她。明雪霁动弹不得,闻到雪后灌木凛冽的气味,夹杂着宫里染上的龙涎香气,他的头低下来,微凉的呼吸拂在她额头上,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

  “真是没用。”他垂着眼皮看着她,锐利的容颜越压越低,像一把刀,毫不留情地将她劈开,“整整三年,你做牛做马伺候他们,你搭上所有供养他们,他们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踩着你的脊梁往上爬,现在,他们逼你去死,他们连你的母亲都不肯放过,你所求的,就只是和离?”

  不,不止是和离!脑子里嗡嗡直响,明雪霁哽咽着,仰头看他。

  他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映着她的倒影,那么小,畏缩苍白,但她眼里,有火。是怒火吗?她这个没用的人,也会发怒吗?

  阴影越来越低,元贞伸手,忽地捏住她头上的簪子。

  明雪霁下意识地去挡,手指碰到他的手,有薄薄的茧子划过,带起不自觉的颤栗,急急缩手。

  他便慢慢的,抽出了她的簪子。

  发丝披散下来,明雪霁在恍惚中,怔怔地看他。

  元贞也看着她。乌黑的头发落了一肩,她尖尖瘦瘦一张脸藏在发丝里,让他想起乌云遮住月亮,缝隙里透出淡淡的柔光。手上还残留着她肌肤的触感,心底突地一荡,捏紧了簪子。

  透明的琉璃簪子,廉价,简陋,像她从前的人生。元贞拿在手中:“你嫁给计延宗时,戴的也是这个吗?”

  不是的。眼泪掉下来,明雪霁仰望着他。那时候,她戴的是母亲留下的簪子,簪头上一颗拇指大的珍珠,柔和的光。后来卖了,给计延宗买墨卷,他说文章亦有流行,要买最时新的墨卷来揣摩,才能写出考官中意的式样。

  耳垂上一凉,元贞捏住了她的耳坠。手指上有茧子,摩擦着幼嫩的皮肤,明雪霁颤抖着,想躲,又像被什么压住了,动弹不得,看着他不甚熟练的,将那两只小小的琉璃坠子从耳洞里摘下来:“你那时候,戴的是这坠子?”

  不是的,是母亲的珍珠坠子,后来也卖了,换了家里的米粮。

  “你手上这些伤,也是一开始,就有的?”元贞握住了她的手。

  微凉的手,却像火突然烫上来,明雪霁挣扎着想逃,又被他牢牢攥住。带着薄茧的手指慢慢划过,涩涩的触感从皮肤到心底,手指停在腕上,那块疤,红色的,扣子般大小,做饭时热油烫的。手指抚过手背,那条疤,上山砍柴时被斧头划的。明雪霁抖得厉害,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捏住她细细的无名指。

  那块疤,在指根,指甲盖大小,黑色丑陋,凹凸不平。从前戴着母亲的戒指,后来戒指没了,她的孩子没了,唯一留下的,就只有这个丑陋的伤疤。

  反反复复,一个没好,又新添一个,像她千疮百孔,任人宰割的前半生。

  明雪霁说不出话,泪眼模糊中,看见元贞扬手,重重一摔。

  啪!琉璃碎片四处飞溅,簪子坠子化成齑粉,元贞低头,他越来越近,现在不是他的阴影,而是他整个人,牢牢地罩住她:“想不想把你所受的耻辱,一一报复回来?”

  想。太想了。颤抖着,哭泣着,声音含糊不清:“想,想。”

  看见他突然放大的脸,刀锋般的唇停在她的上方,像漩涡,诱着她不断下坠,他声音低低:“那么,听我的,我帮你。”

  他的气息突然变得很热,很烫,他靠得那么近,只要稍稍一动,就会撞进他的胸膛,绛纱袍的领口露出玄色中衣的边,压着银线,让人晕眩,混乱。明雪霁瘫软着,在墙和他围成的囚笼里,他薄薄的唇一动,气息压在她唇上:“衣服脱了。”

  手拂过肩划过腰,停在裙襟,勾住衣带。明雪霁大口喘着气,不敢动,眼前泛着白光,漩涡越来越深,他带着薄茧的手探进去,隔着里衣,像在皮肤上烙下深刻的印。听他的,他帮她。但她需要,付出代价。是这种代价吗?

  “别,求你,别,”抵抗着,用仅剩的勇气,“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别。”

  “别?”他越来越低,唇几乎要蹭上她的,“为什么别?”

  明雪霁又看见那个深深的酒窝,近得很,旋转着吸引着,也像漩涡:“害怕?羞耻?愧疚?”

  害怕,羞耻,还有不知道对谁,不知道因为什么的愧疚,明雪霁想哭,哭不出来,看见酒窝忽地一旋,他冷冷吐出两个字:“狗屁。”

  里衣上的手指勾了勾,打成活结的衣带开了,浅灰的裙蓦地松开一条窄线,露出内里佛青的裤,他的呼吸落下来,挨着耳朵,蹭着脖子:“计延宗这时候在干嘛?他有没有羞耻,有没有愧疚,有没有怕?”

  没有。他怎么会有呢。有的话,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计延宗要你贤惠要你贞洁,那么他呢?”手还在向里,转过腰侧,滑向腰窝,那里,还有一条衣带,“他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挣扎着,分裂着,强烈的羞耻混杂着报复的欲,望,几乎要把明雪霁撕碎。瘫软无力地阻拦:“别。”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计延宗活得风生水起,”呼吸沿着她的脖颈向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喑哑,“你却活不下去?”

  不知道。是她太蠢,是她太没用吧。脑子里乱得很,什么都想不清楚,能感觉到他的手停在腰窝,勾住仅剩的一条衣带。瘫软,颤栗,想要屈服,明雪霁喘,息着,看见他慢慢抬起的脸,他上来了,对着她的耳朵,薄薄的唇蹭在皮肤上:“因为计延宗不要脸,而你太要脸。”

  手指一勾,那根衣带,也开了。明雪霁站不住,瘫软着滑下,又被他接住,他坚硬的臂膀横在她腰间:“贞洁廉耻,都是计延宗用来驯化你的,想要报复,先把这些狗屁统统扔掉。”

  明雪霁软在他怀里,余光瞥见松开的裙,佛青的裤脚扎着带子,裹着白袜,他的手滑下去,握住踝骨:“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不知道,说不出话,只是哀哀地看他。

  他有片刻功夫转开了脸,旋即又转回来,抱起了她。

  明雪霁浑浑噩噩,如在梦寐中,烛光摇晃着,在屏风后投下淡淡的影子,他慢慢走进去。

  里面设着湘妃竹榻,泪痕斑斑,榻上摆着一套簇新的红衣,裙衫裤袜,小衣绣鞋,一样都不曾缺。明雪霁看见他低垂的眼,睫毛遮住情绪,晦涩看不分明。

  他弯腰,慢慢将她放在榻上。有一刹那他离得很近,坚硬的胸膛抵着她的,明雪霁听见他突然喑哑的声音:“脱掉。”

  他扯下了她的裙。

  明明里面还有裤,明明一丁点肌肤都不曾露出来,却像是突然,撕下了她身上所有。十九年来所知所守,在这一刻统统坍塌。明雪霁大口喘着气,像失水的鱼,眩晕中看他越来越低的脸。

  “换上。”他声音越来越喑哑,眼皮低垂,指了指那套新衣。

  换上。过去十九年,统统都是狗屁。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没有退路。明雪霁抖着手咬着牙,抓住领口的扣子。

  小小的盘扣,做成花朵形状,圆圆的凸起锁在扣眼里,急切着怎么也解不开。

  他的呼吸有点沉,开始发烫,吐在她脖颈上,酥,麻,痒。

  明雪霁用力一扯,拽开了扣子。

  领口处的肌肤露出来,常年不曾见过光,更不曾被别的男人看过,贞洁的颜色,也许就是这样柔软的白。元贞的手指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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