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淳听?后,蹙眉。
府上的嬷嬷本来?是半路请来?教导阿檀的,听?介绍的人说曾在大户人家待过,他便?也没?多想。
殊料,对阿檀这么严格。
失什么仪?阿檀这么乖的小孩又岂会失仪?原本十分的胆子被那?嬷嬷吓去了五分。
沈栀栀听?了很惊讶,然后看向皇上:“皇上平日用膳也是这样吗?”
皇帝点头:“宫里嬷嬷皆有教导。”
阿檀一听?,更想哭了。你看,她?没?能做好。
“不过......”皇帝又道:“朕觉得这些规矩烦琐,后来?那?嬷嬷实在啰嗦,索性把人轰走了。”
沈栀栀笑,然后对阿檀眨眼道:“听?见了吗?皇上也不守这个规矩的,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真的?”
阿檀高?兴,重重点头:“嗯。”
用过早膳后,皇上去批奏章。而沈栀栀带着阿檀去御花园听?戏,听?完戏两人剪纸玩。
之后,沈栀栀又跟宫里的绣娘学做衣裳。
这么的,努力让自己?忙忙碌碌,才?过完一天。
她?叹气。
怎么办?裴沅祯才?走,她?就觉得想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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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昌。
裴沅瑾在酒楼门口下了马车。
大曌攻打金昌之事?,金昌也得了消息,整个金昌都城都在谈论两国战事?。
裴沅瑾站在门口听?了会,皆是关于任家军和螭虎军一较高?下谁输谁赢。
金昌是马背上的国家,作战勇猛,尤其以任家军为首。当年金昌皇帝便?是娶了任家女?,借用任家军队夺得了大位。不过七年前侵犯大曌时,任家军不在战场上,是以任家军与裴沅祯的螭虎军并没?交过手。
而这次,裴沅祯率兵攻打金昌,迎战主力便?是任家军。
他今日要见的正是任贵妃之子郗博皇子。
任贵妃为郗博皇子争取到了这次随军出征的资格,金昌还未立太子,若是郗博皇子能在战场上立功,想来?储君之位就坐稳了一半。
过了会,一辆奢华的马车来?到跟前,从马车下来?的正是郗博皇子和妹妹明昭公主。
郗博皇子看见裴沅瑾,淡漠地打量。
裴沅瑾拱手一笑:“久闻郗博皇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凡响。”
这样的恭维郗博皇子听?过无数,但能像裴沅瑾这样不卑不亢的倒是少见。是以,对他轻视的态度稍稍减了些。
他颔首:“我?听?明昭说,对于两国交战你有计策献上?”
“正是。”裴沅瑾比了个手势:“还请皇子里边坐,待在下细细详谈。”
郗博皇子率先抬脚进酒楼,明昭则娇媚地勾了他一眼,也跟着兄长进去。
裴沅瑾正要转身,目光倏地停了下。
街对面有个卖小玩意的摊子,此时一对母子正站在那?。小孩选了个拨浪鼓央着娘亲要买,妇人面上无奈却?宠溺:“别急,娘买给你就是。”
他静静地看了会。
“裴沅瑾,”这时公主转头喊他:“看什么呢?”
裴沅瑾转身,三两步上前:“没?什么。”
一行人进了酒楼雅间,裴沅瑾自顾在郗博皇子对面坐下。
郗博皇子蹙眉,随即又松开,嘲弄道:“看来?裴公子很有把握。”
裴沅瑾道:“我?知此次出征,殿下会随军而行。我?裴沅瑾既然决定投靠殿下,自然要拿出诚意。”
“何诚意?”
裴沅瑾不紧不慢盯着郗博皇子道:“能让郗博殿下一举坐上储君之位的诚意。”
郗博皇子一顿,正色对他。
“哦?”他问:“你是大曌人,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真心投靠我??”
裴沅瑾道:“在下适才?说过了,我?此次带着诚意来?。”
说着,裴沅瑾从怀里掏出样东西,缓缓摆在郗博皇子面前。
郗博皇子见了,瞳孔一震。
“韶城军事?布防图?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从何而得?”
“我?自有我?的手段。”裴沅瑾道:“我?在大曌潜伏这么多年,手上有无数官员的把柄,想要获取这些易如反掌。”
“你裴公子本事?如此了得,为何还要来?求我??”
“郗博殿下,”裴沅瑾平静道:“有一点我?需要强调,我?并非求殿下,而是合作。”
他继续道:“我?固然有我?的本事?,可我?面对的是裴沅祯,单枪匹马自然比不上与强者联合。”
“有意思!”郗博皇子说:“裴沅祯是你兄长,你为何这么做?”
裴沅瑾笑了笑:“我?今日有意投诚,若郗博皇子无意合作,裴某人只能说很遗憾。”
说着,他缓缓拿过那?张军事?布防图。
但下一刻,图纸另一端压了根手指。
“裴公子且慢,”郗博皇子扯住图纸,说:“我?适才?的话只是玩笑罢了。裴公子在大曌的遭遇我?自然知晓,也清楚裴公子与裴沅祯之间的恩怨。你欲借我?的手杀裴沅祯,可你也说了,对方是裴沅祯,而不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这代价实在太大,光这点投诚恐怕不够。”
裴沅瑾停下,问道:“郗博殿下有何条件?”
“听?说你有个婢女?,还怀了孩子。”
裴沅瑾心底盛怒,瞥了眼明昭公主。
明昭咬唇,不敢看他。
“怎么?”郗博皇子问:“舍不得?”
裴沅瑾眸子阴沉了片刻,笑起来?:“郗博殿下想如何?”
“裴公子一边投靠我?却?一边提防我?,是何意?”
“郗博殿下误会了,此事?......”
“不必解释,”郗博皇子道:“与其将人送回大曌,倒不如放在金昌。若是她?们落在裴沅祯手中,你以为会是什么下场?我?这也是为裴公子免去后顾之忧啊。”
郗博皇子盯着他:“裴公子以为如何?”
裴沅瑾凝眉,片刻后笑起来?:“还是郗博殿下想得周到,我?明日就派人去将她?们带回来?。”
“我?就知道裴公子诚心可嘉,”郗博皇子拍拍他的肩:“实不相瞒,我?早已派人去请了。”
闻言,裴沅瑾袖中拳头攥紧,青筋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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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郗博皇子和明昭公主后,裴沅瑾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过了会,问护卫:“她?们人到哪了?”
护卫道:“赶的水路,快到临州了。”
快到临州......
思忖片刻,裴沅瑾起身:“回客栈。”
出门后,他又突然停下,转头看向对面的小摊。
然后走过去。
“客官,要买东西?”摊贩问他。
裴沅瑾盯着做工小巧的拨浪鼓,静静看了会。
女?子十月怀胎,今年八月他就能当爹爹了。可惜......
“客官想买这个?”摊贩拿起一个拨浪鼓摇了摇,说:“客官应该是第一次当爹吧?买这个给孩子逗趣最合适,放在跟前摇一摇,保准孩子听?见响儿就咯咯笑。”
裴沅瑾试想了下画面,唇角缓缓勾起。
摊贩问:“客官可要带一个回去?”
“好。”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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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裴沅祯的军队到了韶城。韶城居北,天寒地冻,有些地方河水都还未融冰。
裴沅祯议事?结束后,从营帐中出来?。
夕阳藏在滚滚乌云中,夜幕笼罩天地,像风雨欲来?。
“大帅!”一名士兵在旁询问:“现在是否用膳,属下让人端过来?。”
“好。”裴沅祯点头。
他径直往自己?的营帐走,走到帐门口时,见远处跑来?个小兵,他停下。
那?小兵手上攥着封信,飞快跑到跟前:“大帅,您的书信。”
裴沅祯接过来?,原以为是沈栀栀写来?的,然而拆开信一看,眉头微蹙。
“送信的人呢?”
“是隼鹰送来?的。”
隼鹰......
以往裴沅祯传送最重要的消息才?会用隼鹰,而大曌跟他用同?样方式传信的还有另一人。
“你怀疑裴沅瑾在金昌营中?”奚白璋问。
“不是怀疑,”裴沅祯道:“是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