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大春:“英雄。”
我摇头:“我不是,因为英雄都死的快。”
计大春一怔,复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则陷入了沉思。
消息来的很平淡,同样也非常的自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的自然,其实在一开始我隐隐感觉那五人就有问题了。
赤塔一行,宗奎身受的是五人的陷害。
而后,我相信霸王正道的有些事情,搞不好也是这五人从中里挑外掘,转尔形成的一些误会。
其实很多的事就是这样,表面解读是一个内容,深入发掘,再仔细的解读一番,恐怕又会是另外一个内容了。
计大春没有讲太多,可我能猜出来,这五人中,肯定有人目前正在霸王正道的内部修行。说不定也是一个内门的师父。
好了,目标定下了,人员确立了,这一念立出来,跟我的初心接上。往后,一步步自然去走就行。
反之如果我现在再杀向海外,单纯为了报师仇,而去找这五人,可能我将一去不回。
这完全的有可能。
所以我需要做的是等,不会太久,最多两到三年,这些人一个个全都会浮现出来。
进入高术江湖这么久,已经把我的心性,脾气,等等一切全都打磨的更加坚韧了。听到这五个人的消息,我没有一点激动,相反我很平静,很淡然。心头不起一丝的波澜。就好像我一定会跟他们遇到一样,没有丝毫的惊讶,恐惧,期待,害怕,再找一个决心,等等一切都没有。我的心很静,很静,淡淡的。就是这样守着那颗初心,等着跟这五人,一一的会面,然后把该清算的东西,做一个清算,该讨的帐,一笔笔全都讨的清清楚杨,明明白白。
计大春一直在打量着我,期间,他眸子里流露出的是一种赞赏。
“看什么呢?”我瞥了眼计大春。
后者摇头一笑说:“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啊。我在江湖经历这么久,见过很多与你类似的弟子。他们听到伤害师父的真凶时,大多表现的很激动,情绪上很剧烈,可是你,不一样,真的是太不一样了。”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
情绪剧烈,反应激动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准备好。
而我,已经准备好很久了,哪怕是死,对,就算是把我的这条命搭上十次,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就这样,我和计大春又聊了一会儿术数上的东西。
计大春说他个修的功夫类似奇门,只不过相对别人来说,他通过天魂,然后脑子里自然有一个盘。想排什么,安排什么,只要一动那个盘,一切自然明了。
高人!
这确实是拥有算倒仙本事的真高人。
二十分钟后,苏道长那边有消息了。她唤了许多的灵,然后得知离开这里的唯一通道就在这处空间中央处的那个海面之下。
进入的要领很简单,跳进去后,当感觉让漩涡吸住进,不要动,不要想,摒住呼吸,然后跟着海流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运气好的,就能活,运气不好,就是一个死了。
我们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听从那些灵识建议。
最后,我们一起回头望了眼这个地方,末了三人走到水边时,计大春突然似想起什么般,他扭头问了句苏道长:“道友,你带泳衣了吗?”
去死!
苏道长一掐诀,砰的一声直接给计大春轰海水里了。
“我,我就问一嘴,你个女人,你,你太狠毒了。”计大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哇哇叫了一番后,咕咚,先行潜到了不底。
苏道长则咬牙:“哼,臭男人!”
说完,她第二个跳下了水,我尾随苏道长的身后,跟着一起也潜到了水底。
很快,一股暗流就把我们卷了进去。
我将自已交给那道暗流的时候,我心里在想,这个计大春如此高的修行,他为什么好色呢?
转念一细想,我明白了。
这就是在找平衡。
每个高人心中有都魔,怎么来淡化这个东西,就得依自已的本性,找一点小坏的平衡。
不过这个东西不好找,因为,一旦执着,沉迷,就是大坏了。
关键要保持住那一个点,时时起那好色一念的同时,又时时给那一念斩断。
好色一念生出,便对自已说,这是不对的。然后再给斩断。如此反复,等于是给自已修了一条可以控制的魔途。
另外最重要的是,计前辈从不将好色二字压在心底。
对,一道识念之所以会让人成魔,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把这一念给压在心底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暗恋某一人,明知不可为,却终生犯这苦相思。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对方讲明,然后收到拒绝的同时,这一念也是给斩了。人很快,便走出来了。
好色也是如此。
当对某一人心生邪念的时候,不妨说出来。
让人骂过一句后,下次自然不敢再犯。
想要看某些不好的东西,受那个刺激的时候,不妨大声说出来,当招到一片鄙夷的时候,这一念自然也就杀了。
就怕不说,藏着,掖着,积久了,于是便有了那些披着高尚道德外衣,做着龌鹾下流恶毒之事的所谓正人君子。
人本如此,一念为魔,一念为道。
洒脱,坦然对之,然后想到什么说出来。这样,道便高了一分,魔便会少了很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心中念着这个,不知不觉,竟让这海底的一股潜流给我们冲到了一片浅海当中。
水深大概有四十几米的样子,四周遍布了许多破旧的沉船,还有机械设备。这些都是建造岛上这个工事时留下来的垃圾。
我慢慢地向上游着,就这么,我们三人一起,活着,重新出现在了海面。
外面的天气非常不错,我们顺利回到岛上后,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聂大娘,叶凝还有柳先生。
重新见面,大家都很激动。
但叶凝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她只是凝视,走到近处,看着我,然后眼神里的东西非常多。我迎过她的目光,视线相撞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很多,很多关心的话,惦记的话。
这就是道侣的好处。
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心心相通。
见过后,我大概讲了一番海底下的经历。叶凝又说她们在岛上也没闲着,三人一起合力,解决了几个野村带来的人,后又一起把这些人,连同鱼家兄弟一块儿,找了个地方,给深深地掩埋起来了。
相互述说结束,计大春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朝我竖了一个大拇指,同时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两个字:“牛逼!”
我一怔,不知,此牛逼,所指为何事。
于是我小声问:“计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计大春一番感叹:“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妹妹,啧啧啧,是你的道侣,哟哟哟,这福气呀。”
我惨笑说:“福气呀福气,前辈,你只看到了我们现在的福气,你可知,我们曾一起死过呢?”
计大春一怔,末了还是那两个字,牛逼!
小岛绝非久留之地,我们做了简短的休息,跟着就找到了之前来时开的那个游艇。众人纷纷上了游艇后,苏道长调整航线,叶凝和聂大娘掌舵。然后我们就奔着济x岛屿的方向驶去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以碗换镜,见师父,却又挨骂
游艇的条件不错,虽不是那种顶尖奢华的有钱人东西,但船里备了不少的油料,估计应付这趟航线没什么问题。由于我之前在海上的渔船干过一个多月苦力,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航海的常识。是以。船上的担子就又落到我肩上了。
计划的航线是到济x岛附近的海域,然后计大春会通过海事卫星电话跟那里的朋友取得联系,后者将给我们送来一份充足的油料,补充了油料后,我们将开往舟山附近的海域。而在那儿,将有苏道长在国内收的俗家弟子安排我们上岸。
行程就是这样。
即下来就是漫长的海上旅行了。
一切也还算是顺利。我们到了济x岛,在济x岛,柳先生下了船。
韩x有柳先生一个认识的朋友开的剑道馆。所以,柳先生在这里下船后,他想办法联系朋友,再通过朋友的关系,回到东洋。
我跟柳先生之间没什么太多的话,原因很简单,语言沟通不便嘛。
于是,互相拍打一番,又说了兄弟二字,我就送柳先生走了。
跟着我们补充油料之后。又绕过一些敏感雷达的探测,跟着就踏上了回国的航程。
经此一劫难苏道长对道,对人,对她未来的修行之路又有了一层很深的感受。然后她忽然跟我说,她想做生意。同样,她不想用她领悟,学到的那些道门功夫来做生意。她要像一个普通百姓那样,做一门小生意。
聂大娘听罢,幽幽问了一句,绣花儿吗?
叶凝强忍着没乐。别过头去了。
然后苏道长摇了摇头说:“不做那个,我要开面馆。”
打听之下才知道苏道长老家是重庆,然后她父母以前就是做小面的,家里独有一套很不一样的配方和口味。
所以,苏道长打算去京城开一家小面馆,不要什么热闹的门店,只要一间小房子就行。每天卖的面,只要赚出成本就可以了。
聂大娘听了不禁咋舌。
苏道长却对大娘说:“道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东西,人也一样,我们既然做人,就得食五谷杂粮。就得面对生老病死,成仙。或许可能,但我相信,眼下就成仙而言,做好一间面馆的难度更大。”
大娘愕然。
苏道长微微一笑对聂大娘说:“咱俩的本钱有限,你也知道,咱们手头就那么几个散钱。拿这点钱,做本钱,计算着一天天的开销,估摸着一碗面卖多少钱才能回了这个本。还有很多,很多。这里面一项项的均摊下来,掌握好那个平衡,修持那一碗面里蕴含的道,这一样也是大修行。”
聂大娘懵了。
“面,做面,是什么修行啊?”
她一脸的不解。
苏道长:“面的取材,要取好的,又不能卖的太贵,贵了老百姓吃不起,你做出来,又有什么用。太便宜也不行,便宜了,材料就不纯,不好。这个好与平庸之间怎么来把握?还有口味,都说众口难调,怎么让人喜欢你做的面,怎么让人喜欢上你做出的这个味道,这里面不都是学问,不全是道吗?”
聂大娘怔了怔说:“感觉好费脑子的样子啊。”
苏道长笑了:“就是这样,世俗生活不容易。别以为修的东西高了,就是多么高明的人。这世间,把一碗面卖好的人,大有人在。所以,他们的’道行’其实也很高。”
聂大娘稍许不解,过后又说:“我不懂那么多,反正师父卖面,我跟着卖就是了。”
苏道长一笑:“跟着一起做吧,咱们要是能把这小店支起来,做到一个有盈利,有小赚头,这本事,就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事情就是这么难以预料。
谁能想到,一个掌握了神一般高术的女道长,竟要领上自已的弟子一起来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