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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_分节阅读_第210节
小说作者:MM豆   内容大小:951 KB  下载: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txt下载   上传时间:2023-01-15 14: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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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嘴半个月的言官们,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口诛笔伐。

  这其中,言官们弹劾最多的便是裴少淮,由头是“裴少淮手握棉制造业,大揽钱权,图谋不轨”。

  期间,宫中西门一处杂物房走水,言官们把此事怪到裴少淮头上,说是奸臣降世,天谴显现。

  不可谓不离谱。

  朝廷派人一查,与裴家有瓜葛的织造坊,独剩京都一家,专为边军织造冬衣。杂物房走水,是贪睡的小太监踹倒了矮桌上的油灯。

  众人哑口无言,闹剧收场。

  他们这么闹,无非是京察心中没底,想闹一闹,拖延拖延。

  这日,裴少淮去了詹事府。和胡祁、王高庠偷偷去不同,裴少淮是正明正大地去,甚至人尽皆知。

  他给皇帝的说法是——上任少詹事前,先熟悉熟悉环境。

  裴少淮在左春坊坐了不大一会儿,太子便闻讯赶来了,还叫人带来了棋盘。

  “早听说裴郎中棋艺精湛,何不趁此时机,与孤切磋一二?”太子道。

  “那微臣就献丑了。”裴少淮笑应道,行礼后来到棋桌前。

  在他看来,太子果然意气用事,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谈,却执着于要下这一盘棋。仿佛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就等今日的机会,泄一泄心中的火气。

  如此也好。

  裴少淮是真的不精于棋技,并非装的,且太子有备而来,所以局中,裴少淮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裴少淮心中暗暗诽谤,欺负一个臭棋篓子有什么意思?

  局末,太子放下棋盅,双手藏入袖中,意思胜负已分,棋成定局。他望向裴少淮,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若非知晓裴少淮在朝中的所作所为,太子可能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年轻的白面书生,举止文文静静,谈吐和和气气,竟有成为权臣之嫌。

  太子问道:“晋元帝当朝时,刁协、刘隗、戴渊曾谏言,要趁着王敦起兵造反时,尽诛琅琊王氏,裴郎中如何看?”

  尽诛琅琊王氏,本是杀意萧萧的话,从太子口中说出,却是平铺直叙。

  裴少淮便知晓了,太子虽无雄才大略,但也无心狠手辣。

  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意思。

  司马睿是在王氏的扶持下登基上位、建下东晋的,琅琊王氏也由此权势滔天,司马睿甚至称呼王导为“仲父”。相权重,则皇权轻,大权旁落,司马睿自然不肯,试图重用刁协、刘隗、戴渊等人钳制王氏。

  司马睿不想尽诛王氏?未必,但他不能做,也做不到。

  王导自封丞相,王敦自封武昌郡公,使得司马睿这个皇帝徒有虚名罢了。直至司徒睿愤懑去世,也未能钳制住王氏门阀。

  这便是“王与马,共天下”,说得详细些,应当是王导、王敦与司马睿共天下。

  太子意思是,晋元帝没听刁协、刘隗、戴渊的话,杀尽琅琊王氏,才会导致“共天下”。

  裴少淮笑笑,没有抬眼,继续看着棋盘,寻找落棋之处,用风轻云淡的语气应道:“微臣以为,殿下想读东晋史,理应先从‘八王之乱’读起,甚至更早一些,从三国读起,而非东晋建朝。”

  司马睿重用琅琊王氏,借王氏之力,出师得胜,才能在八王之乱中得势,在江左登基称帝。

  这江左,可不是一开始就在司马睿手中的。

  裴少淮继续不经意道:“毕竟只有先‘得天下’,才有后头的‘共天下’之说。”

  言下之意,太子殿下你未曾策马夺天下,身为储君,这天下也还未到你的手中,“共天下”从何谈起?

  裴少淮劝说道:“是以,微臣以为,此话与微臣说说便罢,莫教陛下听了去。”

  又还有一层意思,太子若有这个心思,莫不如想想如何守住自己的东宫,而非听信什么“共天下”的谗言。

第230章

  在裴少淮看来,太子出言试探是正常的。

  不管不问、直接深信不疑,这才不正常。

  所以裴少淮并不生气,他只是觉得太子抓不住重点、太不会审时度势,关注点完全跑偏了。

  裴少淮的话一针见血,令得太子怔怔然——是的,他还未坐上皇位,谈“共天下”既是僭越皇权,也是杞人忧天。

  只有司马睿才有权谈“诛王氏,独天下”。

  京察事多,裴少淮忙中挤出时间,专程来一趟詹事府,不是为了来得罪太子,他把话题引回到棋局上,道:“这局棋,殿下下得可解气?”

  太子不明所以。

  裴少淮又道:“微臣过来,只想与殿下聊聊家常,不想牵扯朝堂事。”太子幼时失母,心思敏感,他对裴少淮带着提防之意,若是张口闭口就是朝堂事,只会令得关系更僵。

  “殿下执着于与臣下棋,是陛下的缘故?”

  “是。”话中带着脾气。

  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孩童,怪罪父亲把家里的蜜饯给了隔壁家小孩。

  “依臣之见,皇上不与殿下对弈取乐,平日里严苛相待,恰恰是慈父用心。”裴少淮道。

  太子并无太大触动,淡然应道:“孤知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显然,这个问题他有思索过,也有人提点过他。

  但一句“计深远”并不能弥补他的缺憾。

  裴少淮笑着摇摇头,道:“不止如此。”

  败局已定,裴少淮一直努力在棋盘中寻找落子处,还真让他寻到了一处,他双指夹起一枚黑棋,一边落棋一边说道:“殿下是皇室嫡长,生来便是储君……”

  裴少淮话语顿了顿,这枚黑棋没有让他反败为胜,但帮他吃了太子两枚白棋,他主动捡起这两枚白棋,投入了太子的棋盅里,哐当作响,继续说道:“储君只能登基。”

  如果不登基会如何?裴少淮没有往下说。

  立嫡立长的世道里,皇室没有让贤的说法,永除后患而名正言顺,这才是最好的“让贤”。

  嫡长不上位只有死。

  皇帝要先为太子“计生死”,才能为他“计长远”。当皇帝发现长子并无雄才大略,担心其驾驭不了群臣,又岂会有闲情雅致与太子下棋?

  “微臣看得出,殿下是极敬重皇上的。”裴少淮引出主题,道,“那便应当明白皇上的苦心孤诣,皇上在为殿下铺路。”

  太子不语,面露惭色,眼眶有些红,袖下双手缠在一起,因太过用力而身子微颤。

  裴少淮知道,太子听进去也听明白了,他问道:“殿下觉得陛下看人用人如何?”

  论驭人之术,皇上是极精通的,很会顾及各方,在朝中取平衡。

  “知人善任。”太子应道,嗓子发干使得声音有些哑。

  “臣亦觉得如此。”裴少淮故意佯装不解,说道,“臣一直想不明白,皇上慧眼识人,缘何还要大费周章去动京察大计。”

  毕竟任免大权在皇帝手上,君明则臣贤。

  皇帝有足够的手腕驭臣。

  听了此话,只见太子喉间又蠕动了几下,眼眶更红了几分。皇帝大费周章改京察大计,是为太子着想——当天子没有足够的手腕驭臣时,必须靠行之有效的政策,把贤能提拔上来,把贪官污吏剔除出去。还要防着臣子手中任免权过大,以免下臣依附,结党营私。

  新京察是在补太子的短板。

  再说回“共天下”,能者上,庸者下,检举有法,不正是为了防权臣共天下吗?

  太子低头一粒粒捡起白棋,放回棋盅里,说道:“今日试探裴郎中,是孤唐突冒犯了。”他又承诺道,“孤不会插手京察大计的事。”太子已明白,不管是为了父皇的苦心孤诣,还是为了大庆朝的将来,他都不应当插手阻碍,被人推在前面当枪使。

  裴少淮今日过来,不是为了向太子表忠心,得到太子的赏识,也不是为了挑拨太子和王太保之间的“师生情”,他为的只是让太子不要搅浑水,让新京察能顺利施行。

  目的达成,裴少淮便不再说下去了。

  王高庠毕竟给太子当了十几年的老师,贸然说他的坏话,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时间还长,要一步步来。

  “殿下,再下一局?”

  太子摇摇头,道:“不了,孤并不爱下棋。”放下执念后,说话都豁达了些。

  裴少淮起身,行礼道:“臣告退。”

  ……

  从左春坊出来,还没出詹事府,途径一廊桥时,裴少淮身后传来一道少年声:“裴先生,请等等。”

  声音清亮,带着敬意。

  裴少淮回身一看,只见廊桥另一端站着个身穿织金紫袍的少年,正是皇太孙燕琛。他主动小跑过来,朝裴少淮作揖,道:“裴先生。”

  裴少淮回礼,道:“不知小殿下有何事?”

  燕琛特地选的这条廊桥,四下无人,他说道:“裴先生还未上任,却提前来了詹事府,既走到了这一步,又说了那番话,何不顺势再提醒父亲一句?”

  这说明燕琛“偷”听了方才那番谈话。

  主动入了詹事府,不管真假,外人都会认为裴少淮和太子关系非凡,把他当作太子的人。

  裴少淮看着这个与皇帝有几分相像的少年,猜到了几分,故意道:“小殿下想让臣提醒什么?”

  “自然是提醒父亲提防饶州府。”

  都说皇室心智早熟,裴少淮感叹诚不欺我,皇太孙能说出这句话,就说明他的心思远比太子深沉得多。

  见裴少淮没应话,燕琛继续说道:“坤宁宫显露用心,不正是为淮王博一博机会吗?若不是有几分把握,谁又敢以此下注?”他话里头有几分不确定,道,“莫非是我想错了?”

  裴少淮当即明白,再给这个少年多一些时间,待他学会藏匿心思,不显露于言表,他的帝王之术不会比他的祖父差。

  燕琛想得没错。

  萧内官明晃晃跳出来,说是报故人之恩,此举尚且说得过去。那皇后呢?她在赐宴官妇时,为难裴府、乔府,是在图什么?与欣欣崛起的裴府交恶,与她有什么好处呢?

  这不像精打细算的皇后的做派。

  连燕琛都能想到,皇帝自然也能想到,甚至朝中不少臣子也有所警觉,却无人点破。

  连皇帝都没说什么、罚什么,臣子岂知中间还藏有什么内幕?隔岸观火是最好的选择。

  “殿下,没有发生的事,不可妄下断论。”

  可以揣测,不可定论。

  皇太孙天资聪颖,若是走偏,福将变祸,裴少淮严正说道:“小殿下功课少了,待臣入了詹事府,会给小殿下多派些功课。”

  什么坤宁宫、饶州府,皇太孙考虑得太早了些。

  燕琛脸上讪讪,偶然对视了一眼裴先生,只觉自己心里那些小九九被看了个通透,在裴先生跟前无处遁形,他当即拱手躬身行学子礼,道:“全听先生安排。”

  ……

  回到府上,裴少淮把弟弟叫进书房,关上了门。

  南居先生曾提点过,由科考到入仕,宛如江河入海,最可怕的不是激流险滩,而是一马平川之下的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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