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控骨软,那不就是让人使不上劲的玩意吗?”柳知节眼里都发着光。
“何止使不上劲,还能废了一个人的功力呢,不过都是有时效的。”李少游颇为得意。
肖阚指着黄丸问:“那黄连嘴是什么。”
“径云啊,你可是咱们里读书最多的,这还能不明白?”柳知节摇头道。
“俗话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顾名思义啊,明白了不?”
肖阚从来见过这种东西,不禁有些震撼,“那岂不是使人变哑巴了?”
“然也然也。”李少游满意道,“不过呢,也是短时性的,几个时辰药效而已。”
柳知节撇嘴,“才几个时辰。”
“这玩意就是药效短那才稀罕啊。”李少游看着不解风情的两人,无奈的合上了木匣,“这东西,我可是托了临江好久才弄到的。”
肖阚眉峰一挑,揪着李少游的袖子问:“临江?赵临江?”
“这种药样,不找临江,我靠自己不得兜转好久啊。”李少游拍了拍木匣,把匣子放回了原处,又拿了其他物件过来给他俩看。
肖阚有些好奇,“临江,他去哪弄到的?”
“这,这我也没问,不过人家行医的,自然会有自己的办法,我跟他提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应该不难弄到手吧。”
肖阚仿佛想到了什么。
柳知节对那两颗药丸毫无兴趣,后面李少游拿出来的东西,他倒是喜欢得很,和李少游聊得不亦乐乎。
而肖阚什么也没听进去,脑海里就跳出了一些猜想。
那两种药剂,赵临江竟然可以随意弄到手,那么他会不会……还有关谣……
呆了一个时辰,话题绕来绕去,李少游还是很满意那两味药。
“我说,少游啊,你弄这两样东西回来,该不会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柳知节打趣道。
李少游哼了一声,“我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哎,径云啊,你可要看好肖菱啊,哪天少游做出什么枉为君子的事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哈哈哈哈。”柳知节说着就大笑起来。
李少游立马红了脸,整个寨子谁不知道李少游从小就对肖菱爱慕不已,可那肖菱却至始为今都没有对他有过一点意思。
“你瞎说什么,我能是那种人吗,这种事能做吗。”李少游又气又羞。
肖阚无奈的笑了笑,心里不由得感叹:柳知节这人怎么老是很容易揭到别人的底似的。
尽管肖阚很认同李少游那句话,但是不知为何,他也想拥有那两味药丸。
作者有话说:嗯,这药第一章 就用过了
第12章 在你之下
宋玉和关谣已经三日未归了,尽管这不是值得多虑的事情,可肖阚心里隐隐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
第四夜的时候,宋玉回来了。
那会肖阚正忧心忡忡的坐在院里沉思,石桌上的书卷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正值他想得入迷之时,身后传来那稳如坚冰的声音:“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肖阚急忙回头看,喜道:“义师!”
“夜半不点灯的,在院里看什么文章。”宋玉奚落说。
肖阚有些倔的把书卷压在手臂下,宋玉明明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文章,却还要说出口来打趣他。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文句正是出自战国辞赋家宋玉,宋子渊的《九辨》。
“径云难寝,念些东西也好。”肖阚抱着书卷站起来。
宋玉此时也不该有什么批评之责,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对方一番,也才留心到肖阚的个子窜得这么快。
“黑灯瞎火的,去睡了吧。”宋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义师要净身否?径云去烧水。”肖阚摸了摸对方拍过的位置,“义师莫怨什么,一身风尘还是洗浴些睡着舒坦。”
宋玉确实也想除去一身尘跪,“那便去吧。”
“义师稍等。”肖阚放下手中的书卷,立马往伙房跑。
宋玉拿起对方留在桌上的书卷,随意翻看了两眼,虽然他深知有幸与前人宋玉同名,但他并不常读此人的文章,更是少有让肖阚去习读。
可肖阚却对前人宋玉的文章颇为钟爱。
下山几日,宋玉疲惫不堪,等着肖阚的烧水的空隙,伏在石桌上小憩了片刻。
待到肖阚备好水过来叫他时,看到宋玉此景,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叫醒对方。
肖阚想到了对方手臂上的伤,就想揭开来看看,或许了宋玉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嗯……”宋玉惺忪着眼坐直,“水备好了?”
“备好了。”
宋玉有些许疲惫的站起来,“去歇着吧。”
“是。”
然而,当宋玉从浴屋里出来时,却看到肖阚杵在门外的情景。
“有何事?”宋玉感到一丝莫名的窘态,好似被人窃见了什么似的。
肖阚把眼神收回来,“义师看着疲乏,径云担心义师。”
“……”宋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分神着,竟脚底踩了滑看样子就要向前扑去。
肖阚眼疾手快,立马接住了对方,手环在对方腰上,心里突突乱跳。
“义师太瘦了,走两步都打滑。”肖阚不过脑的说。
宋玉难堪不已,连忙从对方怀里挣开,“不得胡说,为师失神罢了……”
肖阚偷笑,少见对方这么个失态样。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内院,回房前宋玉突然对肖阚说:“三日后同我一并下山去。”
“好!”肖阚又惊又喜,“去为何事?”
“你谣叔未归,去接应他罢。”
肖阚这倒是没想到,“谣叔所在何处,为何还不归山?”
“他尚有要事,不便多说,去歇息吧。”
虽然不知明细,但这也足以让肖阚大为喜悦,他从未和宋玉一同下过山,更没有同宋玉一起共事过,两人向来更是像模型师徒一般的相处着。
接下来两日,肖阚的心情都极好,就是看着杜奴娇也没那么隔应了。
下山前一日,李夫人过来看了看肖阚,还给肖阚和宋玉送来了几身新衣。
“让义娘看看,哎哟,径云真是越长越高了。”李夫人喜不自胜的握着肖阚的手说。
肖阚也挺开心,“径云不孝,一旬没有去看过义娘了,劳烦义娘过来了。”
“重锦说你勤于苦学,我高兴着呢。”
“义师说的?”
李夫人拿起一件衣裳在肖阚身上比了比,“是啊,几日前他过来看我,同我说的,还说你个子又窜高了,我还不太信呢,今日一看,还真是高了许多,再过一年半载的,都要比你义父高咯。”
话虽然是从李夫人嘴里说出来的,但是肖阚听着就格外令人神往。
这李夫人一来,直到肖阚跟着她出去了,杜奴娇都没出来露个面,肖阚虽然不理解,但是心底还是挺庆幸杜奴娇没露面的。
肖阚陪着李夫人回东寨时,路上碰到了赵临江风风火火的样子。
赵临江看到两人,立马停下脚步,尽量平息着呼吸说:“李夫人,径云。”
“临江啊,看你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呢。”李夫人关切问。
赵临江毫无异样回:“我爹叫我去取些东西。”
“哦哟,这是要下山啊?”李夫人表情凝重,看着赵临江背上的包袱。
赵临江点头,“是啊,这得赶时间呢。”
“那你可要小心啊,听说山下有地方闹瘟疫呢,早去早回啊。”李夫人说。
“好,李夫人,径云,那临江先走了。”赵临江说完就又匆匆疾步而去。
肖阚不禁多想了些,便问:“义娘,山下正在闹瘟疫?”
“听老李头说的,我也不太清楚,这年头啊,山下真是难熬,百姓出了事,官府压着不管也不上报,哎……”李夫人说着,愤愤难平。
肖阚少有下山,也少有听闻外界之事,只知许多州府的朝廷命官作威作福,平邕这过去一带,民不聊生。
陪着李夫人回到了东寨,肖阚自然是要留下吃饭的,只是想到青玉案里还有宋玉和杜奴娇两人,想到不知今夜谁做厨的问题,肖阚就有点想回去。
肖菱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眉骨分明,面相更随父亲。
李夫人看着自己的一儿一女,甚是欣慰,一家三口吃了个和谐的晚宴。
吃完后,李夫人还想肖阚留下住一宿,可肖阚想着明天要同宋玉下山,又想知道没他在场,宋玉和杜奴娇有没有什么的,就婉拒了李夫人,摸着黑回到了青玉案。
已是亥时,平日里宋玉已经休息了,当肖阚赶到内院时,宋玉正坐在石桌前,像是在等什么人。
“义叔。”肖阚走到对方跟前。
“夫人和菱儿近来可好?”宋玉问。
肖阚心想到今日义娘才说前几日见过宋玉,宋玉这么问是做什么。
“尚好,义娘也问起义师您了。”肖阚答道。
宋玉嗯了一声,气氛陷入沉默。
片刻后,肖阚主动问话:“义师吃过饭了吗?”
“嗯。”宋玉坐着,两手空空着,也不知还有什么作为才显得和谐。
肖阚有些扭捏,“是杜姐姐做的吗?”
宋玉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垂下眼眸,“嗯。”
“杜姐姐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