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霜序很少会主动亲吻别人,以前都是被沈承安稀里糊涂地强吻,因此他的吻技很不好,沈承安有意让着他的老师,勾引盛霜序越吻越深,任由他采撷。
啪嗒一声,沈承安打开了盛霜序的皮带。
他的嘴巴老实,手却一点都不老实,盛霜序立即绷紧了肩膀,一个激灵,差点咬断了沈承安的舌头。
沈承安强忍住啃咬盛霜序脖颈的欲望,轻声说:“老师,小点声,不要被外面的人发现。”
盛霜序紧紧抱住沈承安的脖子,才恍惚地意识到,他还在参加葬礼。
在母亲的葬礼上,他躲在阴暗的忏悔室里,骑坐在男人的身上接吻。
二人纠缠的时候,仿佛连刻在记忆里的恐惧也不复存在了。
“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老师,”沈承安察觉出盛霜序的不安,手指划过对方柔软的腿根,感受到身上人压抑不住的激动与震颤,“我爱你,我向天主面前发誓我爱你。”
“祂不接受同性恋,祂的理念折磨我至今,但我偏要叫祂知道我爱你。”
盛霜序挺起脊背,不由得把胸膛递到了沈承安嘴边,沈承安不能在明面上烙印自己的痕迹,就狠狠地啃咬盛霜序衣物下的皮肉,疼痛很快就被别样的情绪所替代,盛霜序用手掌压住沈承安的肩膀,将沈承安的全部容纳——他的自私,他的贪婪,他的阴暗,连带着疼痛和快乐一起容纳。
盛霜序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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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的外甥盛霜序一瘸一拐地从教堂里走出来,盛霜序脸色红润润的,眼底却是满是疲惫,
宁越向他挥了挥手,说:“辛苦你了,让你这种不信教的人也跟着教徒忙活操劳。”
盛霜序不由得撇了身后的沈承安一眼。
“舅舅,是我的不对,”盛霜序腰都直不起来,胸口磨蹭着褶皱的衬衫,也火辣辣地发疼,他赶忙道歉说,“昨天守了一宿的夜,今天没忍住就……就找地方打了个盹……”
盛霜序本是个不会撒谎的人,只是这会儿脸红也看不出来。
宁越并没发现异常,就拍了拍盛霜序的肩膀,说:“趁着这会儿赶紧睡会儿吧,下午还有的忙呢。”
“霜序,就是有件事我得和你先说清楚了,你先不要太紧张。”
“你爸爸刚给我通过电话,他可能下午就会赶过来看你妈妈最后一面。”
第134章 道歉
宁越是个心地善良的滥好人,他不会把人想得太坏,即便是盛宗钰,他也愿意给其一个最后与妻子见面的机会。
即便盛霜序与母亲的感情淡薄,但他仍觉得盛宗钰不配出现在此处,身为丈夫的他抛弃生病的妻子不管不顾,人死了才装作无事发生地来参加葬礼。盛宗钰已许久没有打扰盛霜序的生活了,盛霜序也根本不想看见他,但是主持葬礼的宁越已点头同意,他便没有理由拒绝盛宗钰出席。
盛霜序一晚上没好好休息,又早起折腾了一上午,纵然心里因为盛宗钰梗得慌,也得先抽空睡一会儿。
盛霜序为了节省来往教堂和住处的时间,就把沈承安车里的座椅放平,盖着外套躺下睡了会儿,沈承安为了陪他也没怎么睡觉,人却精神得很,盛霜序困得眼睛都张不开时,沈承安还坐在边上盯着他看。
沈承安凑过身,轻轻吻了吻盛霜序的额头,轻声说:“睡吧,老师,我看着你睡。”
被人这样专注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只是盛霜序太困了,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深眠。
这次午觉睡得很好,或许是身边有人守着的原因,盛霜序甚至没有做任何梦——他已经很久没有不做梦了。
盛霜序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同样躺在对面的沈承安,沈承安也被铃声吵醒,碧绿的眼睛睡得朦胧,望向盛霜序时带着浓浓的水汽。
“老师,我总觉得自己在做梦,”沈承安探出手勾了勾盛霜序的手指,“我好高兴。”
盛霜序实在是不好意思听他讲这些话,赶紧拿起手机接电话,叫沈承安先别说话。
来电号码他不认识,接通的一瞬间,听筒内立即传来女孩的哭声,她哽咽地说:“老师,您好,我是宋玲雅。”
盛霜序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甩出去,纵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好的,你有什么事情吗?”
宋玲雅说:“老师,对不起,我是来向您道歉的,求求您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家人?他根本没有联系过宋玲雅,怎么会涉及到她的家人?
盛霜序诧异地瞥了眼沈承安,沈承安并不知道他在和谁打电话,见盛霜序看他,就茫然地眨了眨眼。
——盛霜序差点都忘了,在他面前乖巧听话的沈承安,骨子里是多么的疯狂和偏执。
他身为桑切斯家族的长子,即便被除名背后也还有玛利亚的支持,权力和金钱足以支撑他做许多事情——他本就是凶恶残暴的野兽,不过是只愿意在他的老师面前摇尾乞怜罢了。
盛霜序记得以前的沈承安是什么样子,他根本不敢细想宋玲雅经历了什么。
盛霜序只能略过这个话题,说:“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这时候打电话来想做什么?”
“我、我是、我是来向您道歉,对不起……”宋玲雅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好,说话也颠三倒四的,“如果您愿意原谅我,我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
“对不起,我知道您已经把他们解决了,一切都结束了,但是我当时真的很害怕,我好害怕,我现在依然很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话确实有些晚了,盛霜序无法与以前的经历妥协,也没有办法接受她的道歉,他只能沉默地听着宋玲雅崩溃哭泣,最终深深叹了口气。
“好好吃药,好好治病,”盛霜序说,“宋玲雅,我没办法原谅你,但是我不希望你为此放弃生活。”
“如果你真心愧疚,就再也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沈承安一听见“宋玲雅”的名字,就立即坐直了身体,他见盛霜序挂了电话,轻咳一声,说:“老师,我……”
“不要再这样做了,沈承安,”盛霜序认真地说,“你是想帮我吗?”
盛霜序的话没有说错,沈承安当然知道盛霜序说的是宋玲雅,但他自己的手段实在不算光明正大,他也不想让老师看到自己的阴暗面,本想能瞒则瞒,找个借口骗一骗他的老师,但眼下似乎没有什么再撒谎的余地。
沈承安只得说:“老师,我是让她和你道歉,也想让她把实情在媒体面前都说出来。”
“你太善良了,老师,她当年既然说过这种谎话,起码现在得做点什么为你证实清白。”
“我并不善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与过去和解,”盛霜序否认道,“我是怕你做过了头,叫她因此崩溃而死,一旦她死了,这条人命的负担就会落在我们头上,谁也不知道媒体和谣言会夸大其词到什么程度,沈承安,我不想被网友再次关注,也不希望因为她的问题让我们担责。”
他此生都不会忘记他所承受的冤屈和痛苦,但他再也不想为此承担更多,也没必要承担更多。
盛霜序已犹如惊弓之鸟,他不想再冒任何会暴露在大众目光下的风险了,他会通过一切合法的手段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威逼利诱、使宋玲雅失控。
沈承安其实根本不在乎宋玲雅的死活,也不会在乎之后的舆论会变成什么模样,但他在乎盛霜序的感受,替盛霜序买热搜发文,也都只是为了能叫盛霜序高兴。
沈承安只得表面作罢,嘴上轻声说了个“好”。
却在心底把给宋玲雅封口一事提上了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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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霜序一整个下午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上午的祷告并不需要他做什么,而在下午的葬礼中,他身为死者的孩子,必须得去亲自接待各路并不熟悉的亲戚。
盛霜序许久没有和陌生人说这么多的话了,以至于连开口都变得麻木起来。
盛宗钰挽着陌生的女人准时来到了教堂,他特意支开了那位女士,坐到盛霜序身边。
盛霜序身旁的沈承安警惕地望向盛宗钰,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盛霜序暗中压住了手背。
盛宗钰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沈承安,就仿佛他们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盛霜序说:“她是个好女人。”
他们彼此都清楚,他说的是盛霜序的母亲。
盛霜序试图让自己表现得更冷静些,他咬紧牙关,抿紧双唇,神父站正在最中央为他的母亲祷告,教堂内很安静,盛宗钰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盛霜序耳边回响。
盛宗钰继续说:“她爸爸不喜欢她,她就做了很多违背那老头意愿的事。”
“你知道在你和雨薇之前还有个姐姐吗?我们可能从来没对你们说过,”盛宗钰碎碎念着,仿佛随着对宁诗慧的回忆也回到了从前,“我们太年轻了,很多措施没有做好,她不顾一切嫁给我也是为了这个孩子。”
“可那会的我们没有承担这个孩子的勇气,”盛宗钰的眼眶微微湿润,他用手支撑住下巴,“只能让她打掉这个孩子,那个小小的孩子甚至已经有了手和脚的形状。”
“还有你们两岁的时候——”
盛霜序忍无可忍,直接打断了他:“你没有必要和我讲这些话。”
“我早就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完结
第135章 救赎
盛宗钰没想到平时懦弱的盛霜序会对他说这种话,立即虚伪地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儿子。”
把他们兄妹卖给别人、对他们不管不顾的时候,盛宗钰不是他们的父亲,只有到了要钱、到了如今母亲的葬礼上,他又变成了父亲。
“你又结婚了?”盛霜序问。
盛霜序的话题转得太快,使得盛宗钰顿了顿,他咽了口口水,说:“男人总不能不解决需求。”
“……盛宗钰,你为什么不去死呢?”盛霜序终于转过头看向盛宗钰,平静地说。
盛霜序度过的三十多年里,从没有对别人说过这样的粗话。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盛宗钰对他们所造成的伤害——在那个痛苦而绝望的夜晚,盛宗钰将他与盛雨薇推入深渊。
盛宗钰至少在此刻想做个体面人,他已经有些生气了,伪装平静的表情僵在脸上,他尴尬地抹了抹眼角,说:“霜序,我是真的为你妈妈感到难过。”
盛霜序问:“盛雨薇呢?”
盛宗钰犹豫了,说:“这不该怪我吧,你要知道——”
“去你妈的,听见了吗?”盛霜序不禁全身发抖,他压低了声音,连嘴唇都在打颤,“盛宗钰,我去你妈的。”
沈承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老师骂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在他老师之前去解决盛宗钰。
神父的祷告恰好结束,到了家属致辞的环节,盛霜序却并没按照流程上场,他抓住盛宗钰的衣领,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拳打了下去。
盛霜序虽然文弱,但他毕竟是个青年男人,盛宗钰已经被烟酒掏空了,他一时还挣脱不了盛霜序的钳制,他眼镜被打碎了一片,嚷道:“我杀了你!你放开我!孽子!”
盛霜序一句话没说,盛宗钰哀嚎一声,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和风度,掐住盛霜序的胳膊张口就咬。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沈承安下意识想去阻拦他的老师,但一看是盛霜序占了上风,立即向盛宗钰的脸颊猛踹几脚。
场面一时相当混乱,盛霜序的小臂被盛宗钰咬破,自打提起盛雨薇,他就像发了疯似的,就一拳一拳打向盛宗钰,把多年积累的痛苦怨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盛宗钰想要从地上站起来,抬脚踹向盛霜序的小腹,沈承安赶紧掐住盛宗钰的肩膀,在伤到盛霜序之前把他拖拽出来。
“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盛宗钰被打得满脸是血,不住地大吼大叫,紧接着就被其他人给拦下,推搡着赶到了教堂外,好叫他们都冷静冷静。
盛宗钰边骂边喊:“盛霜序,你个同性恋!你和沈承安混在一起,你不得好死啊你!”
纵然有沈承安帮忙,盛霜序身上还是挂了点彩,他艰难地站直身体,只觉因情绪激动而头晕目眩,他此时已察觉不出旁人的目光、也冲动上了头,就在所有的亲戚面前回击道:“我就是同性恋怎么了?我不会因为我的性取向伤害任何人,盛宗钰,总比你四处借钱欠债还要装体面好吧?”
这句话彻底戳中了盛宗钰的软肋,盛霜序当然知道该如何刺激盛宗钰,再恶毒的话都比不过戳破盛宗钰苦苦维持的“体面”,盛宗钰气得什么脏话都往外吐,隔着人群远远地咒骂着盛霜序。
盛霜序没再回击,他也没有为此崩溃,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他竟陷入了麻木的虚无中——五感尽失,精神麻木,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听不见任何声音,四周的一切也都变得虚幻起来,教堂的五彩玻璃在他眼前扭曲旋转,他盯着窗上的圣人像,逐渐看到了盛雨薇的影子。
一束光顺着那五彩的窗户洒落,照亮了盛霜序的指尖,他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指,打斗时他磨破了指骨,血滴正顺着他的手掌滑落,血液在光芒的照耀下,血液就仿佛变成了金色。
盛霜序从虚无中一点点找回了自己,哦,他在母亲的葬礼,他因为盛雨薇和盛宗钰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