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说的就是那个!”宁绥有点儿震惊:“我描述得这么乱七八糟,你居然也能猜出来?!”
这也太有默契了点儿,难道在一起久了真的会心意相通?
季郁呈勾起嘴角,有几分得意。
他才不会告诉小妻子,刚才买烟花的时候自己一直盯着小妻子看,所以老板介绍的时候,宁绥睁大眼睛对哪种产生了好奇,他都记在了心里。
小妻子觉得自己对他的心思一猜就准,一定会更加崇拜自己吧。
“你站远点儿,我要点燃了。”季郁呈笑道。
宁绥听话地捂住耳朵,稍微后退了点儿。
季郁呈将两条长排烟花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在雪地上,蹲下去,挨个点燃。
打火机摇曳的光芒照亮他俊美的五官,又“啪”地熄灭,黑暗中有种昙花一现般的美,宁绥一刹那都只顾着盯着他的脸看去了,居然忘了低头看燃起的烟花。
季郁呈退后几步,绕过来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开始了。”
宁绥这才反应过来,不知怎么心跳有几分加速,赶紧转眼去看烟花。
只见火光在地上的烟花上弹跳了几秒钟,接着,宛如上百只萤火虫同时升起般,橙色的星星火光飞至半空中。
宁绥和季郁呈随之仰头,橙色的火光变成了绿色,在暗夜中犹如无数只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母,尾巴带着星星点点白色的闪烁光芒。
随着水母缓缓升空,那些白色光芒逐渐变成了蓝色、粉色、坠落半空,像是一场梦幻的流星。
最后,无数只绿色的水母烟花在空中炸开,将夜空点燃。
季郁呈仰着头,闪耀着的烟花的光芒倒映在他脸上,萤绿的光芒落在他眼尾。
宁绥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
季郁呈似有所觉,侧过脸来。
宁绥赶紧移开视线。
季郁呈握住了宁绥的手,声音里有几分餍足的笑意:“你刚可没看烟花,你在看什么?”
“我看的就是烟花。”宁绥微微有点儿面热,才不承认。
季郁呈问:“好看吗?”
宁绥抬眼盯着夜空,笑道:“明知故问。”
季郁呈觉得小妻子的颜控真是没救了,不过幸好自己这副皮囊能够吸引到他。
“可是等我七老八十了怎么办?”季郁呈故意问:“那时候你肯定不喜欢了吧?”
又来了,宁绥心想,总爱说些酸溜溜的话,就是想逼人对他不要脸!
宁绥已经把顺毛这件事情做得炉火纯青,他脸不红心不跳道:“等你七老八十了我也七老八十了啊,老头就喜欢老头。”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但季郁呈嘴角还是疯狂地想要上扬。
“还有很多烟花,可以慢慢放。”季郁呈扒拉了下脚边的箱子:“这种你应该也喜欢。”
刚才老板介绍的时候,宁绥“哇”了一声。
他取出两枚可以拿在手里的小小的烟花。
宁绥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和心意相通,无非其中一人用心记下了自己的喜好吧。
“这是除夕的礼物吗?”宁绥笑着问。
“你觉得我除夕就给你放一场烟花?未免也太寒酸了。”季郁呈道:“除夕的礼物是这个。”
他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红包,放在宁绥手里:“给你的压岁钱。”
宁绥本来以为里面会是一张卡,结果不是,是厚厚一摞百元大钞,他顿时失笑:“怎么忽然复古了起来?”
这年头哪还有人用现金?季大少爷恐怕有十几年出门没带过钱包了吧,全都是靠脸刷卡。
季郁呈道:“打开看看。”
宁绥好奇地抬眼看了他一眼,低头去打开自己的红包,金额不是很多,毕竟一个红包也放不下太多的现钞,但是钱很新,看起来像是纪念币,前二十一张编号是自己的生日,总共二百一十张。
“补给你以前的压岁钱,”季郁呈耳根微红,说,“应该放多一点,但林满说你们高中时同学的压岁钱大多是一千块,所以我按照每年一千块补给你……会不会很土?”
“是有点土……”宁绥笑道,但不知怎么心里却猛然柔软了一下,鼻子也有些酸。
季郁呈真是太烦了,他怎么知道自己以前逢年过节最羡慕的事情是什么?才不是别的家里热气腾腾的汤和父母抚摸着小孩的头顶发下去的压岁钱……
“不过我很喜欢。”宁绥认真将红包叠好,放进了自己口袋里,凑过去亲了一下季郁呈的脸颊,道:“既然这样,我也给你一份新年礼物。”
季郁呈:“什么?”
“待会儿洗完澡你就知道了。”宁绥舔了舔唇,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要偷腥的猫。
季郁呈看着他,莫名有点口干舌燥。
即将度过零点,老人熬不住,全都睡了。
宁绥和季郁呈回到房间洗完了澡,很快季郁呈就知道宁绥给他的新年礼物是什么。
“老婆,你希望我扮成植物人给你玩,我没问题,但也不用把我绑起来!”季郁呈穿着浴袍,躺在床上,看了眼束缚在手腕上细细长长的丝带,整张俊脸通红。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还在装植物人,宁绥像以前那样给他洗完澡,把他抱到床上。
谁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腕上已经多了条缎带。
洗澡的时候宁绥怎么抚摸季郁呈,季大少爷都没反应,非常敬业地躺尸,出演他的植物人,但这会儿季大少爷终于忍不住破功了。
宁绥强忍着羞耻,倒了两杯红酒,道:“到底是谁想扮成植物人的?不要倒打一耙,刚才洗完澡我说我们能不能结束掉这个环节,你还无力地躺在我怀里,怎么问都不理我,装植物人装上瘾的是你吧。”
他说的礼物根本就不是这个,结果季郁呈不知道怎么会错了他的意,洗着澡就开始要求自己像以前植物人时期那般对待他。
见季郁呈决心装植物人装到底,他才突然起了捉弄季郁呈的心思,找出一条领带把季郁呈的手绑在了床头上。
果然,季郁呈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顿时装不下去了,迅速睁开了眼。
季郁呈道:“你过来,给我解开。”
“确定要解吗?”宁绥看着季郁呈,视线落在季郁呈漂亮的脸上,心尖痒痒的。
他喝了一口红酒,走过来爬上床,渡给季郁呈。
两人交换了一个有几分醉意的香甜的吻。
季郁呈忽然发现宁绥可能是有点醉了。
没有经历过太多社交场所,也没参加过宴会的宁绥,根本不胜酒力,此刻撑着自己胸膛,看着自己的眼神非常的直白,小鹿般的眼睛漾着水渍。
这又是自己没见过的宁绥。
季郁呈的呼吸忽然有些杂乱。
“不解开的话,今晚要怎么过?”季郁呈眼眸深邃,故意诱导宁绥。
脑子一眩晕,说话就不经过大脑,也没了面热害羞的过程。
宁绥兴奋地看着季郁呈:“让我试试?”
“试?”季郁呈声音又低又暖,充满了诱惑,问:“你想对我试什么?”
宁绥不回答,只是舔了舔唇,像是即将吃一块美味的蛋糕般,开始解季郁呈的浴袍。
季郁呈手腕上的缎带其实只是虚虚地绑着,他稍微用点力,就能立刻挣开。
但此刻他却不想立刻解开了。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宁绥微醺后的另一面。
宁绥俯下身去吻他,因为不太清醒,亲吻不得章法。
季郁呈虽然手腕不能动弹,却能抬头,他猛然加深了这个吻,摄夺着宁绥口腔里的空气。
他觉得他几乎是趁人之危,因为宁绥本就醉酒,有些喘不过气来,此时更是被他亲得有些发抖。
尽管晕乎乎的,宁绥并没忘记自己要占季郁呈的便宜。
他熟练地抚摸季郁呈的皮肤。
季郁呈本就浑身燥热,这下更加被他弄得情动,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挣开双手去将人压下去。
然而在他克制不住要变为主动的一方时,宁绥按着他的手腕,坐了下来。
……
宁绥非常后悔,不该学人家喝什么红酒的,哪想得到威力那么大。
翌日起来,他简直头疼欲裂,腰也莫名其妙的很酸。
宁绥坐在床上冥思苦想了会儿,视线落到旁边的缎带上,才猛然记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捂住了脸。
001为了尊重他的隐私,每次在他和季郁呈做比较私密的事情的时候,都会自动休眠。此刻见宁绥醒了过来,001才缓缓开机。
001修理了下自己的身体,忽然对宁绥道:“阿绥,我可能要进入功能搁浅期了。”
说着,001叹了口气。
“怎么了?”宁绥问。
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关注自己的进账了,现在的他对于金钱好像没有那种怎么也填不满的窟窿般的欲望了。
001道:“可能是三年半了,零件出了点问题,得返修了吧。过几个月我可能得回去一趟。”
“回去了还回来吗?”宁绥自然非常不舍。
001笑道:“可能没办法作为你的系统回来,但是会作为你的朋友来看望你的。”
宁绥放下了心,说:“我的钱已经很够用了,你可以安心回去返修。”
001:“嗯。”
哪里是它出了问题啊。
要绑定001这一系列欲望系统最前提的条件就是对于某件事物有着强烈到可怕的欲望。三年前的宁绥符合这个人选,001才会自动捕捉到人群里的他。
但是现在,宁绥心里已经不再像三年前那样,对钱拥有病态的欲望了。
他的欲望从钱,变成了季郁呈的爱,以及和季郁呈白头偕老。
爱这件事,不是001能够帮得上忙的。
当宿主的愿望消失、转移,系统也会自动功能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