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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长房大爷传_分节阅读_第35节
小说作者:法式杂鱼汤   内容大小:998 KB  下载:红楼之长房大爷传txt下载   上传时间:2017-12-06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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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见王夫人并不难,前段时间宝玉挨打,王夫人为了照顾他,指了自己最放心的贴身丫鬟金钏儿过去伺候宝玉,金钏儿和宝玉情分不同,日夜相守着,没有袭人什么事儿了,她便越性到外面去指挥小丫鬟们跑腿,也去王夫人跟前献殷勤。

  跑的次数多了,理由也越发现成了。有一次,就借口宝玉挨了打,不爱吃东西,要吃酸梅汤,袭人却道酸梅是个收敛的东西,才刚捱了打,又不许叫喊,自然急的那热毒热血未免不存在心里,倘或吃下这个去激在心里,再弄出大病来,,可怎么样呢?说完,便自顾自的只拿那糖腌的玫瑰卤子和了,喂给宝玉吃。偏宝玉只吃了半碗,又嫌吃絮了,不香甜。

  金钏儿听了,当即就道:“太太那里前几日有人送来两瓶子香露,是极好的东西,我去取了来给二爷。”说着一径去了,过不多时,便拿回了一个玻璃小瓶,却有三寸大小,上面螺丝银盖,鹅黄笺上写着“木樨清露”,袭人欲要接过来,金钏儿却不给,亲自拿水调了一茶勺,喂给宝玉喝了,得了极大的赞赏。袭人从此便记在心里,也想着有朝一日去同王夫人要一瓶来献殷勤。正巧这一回,她想去私下告刁状,正可以拿来当借口。

  当下,袭人也不回前院去找宝玉,顺着两府连接的小门匆匆跑回大观园去,直奔稻香村。守门的是赵姨娘,见她来了,撇着嘴给打起帘子,拖腔拖调的道:“太太,宝二爷那里的丫头又来了。”

  袭人也顾不上同赵姨娘计较什么,匆匆进了门,见王夫人正坐在凉榻上摇着芭蕉扇子,抬眼看到袭人,奇怪道:“你怎地来了,丢下他在前面谁去服侍?”

  袭人道:“今日金钏儿跟着呢。”

  王夫人听了,放心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来可有何事?”

  袭人赔笑道:“原是宝二爷,那些日子吃了太太给的香露,十分喜欢,如今眼见着吃没了,奴婢想着若能再拿些回去给宝二爷就好了,因此便来求太太。”

  王夫人听了,笑道:“嗳哟,你很该早来和我说。那东西原还有一瓶的,只是我怕他糟蹋东西,便没有都给,你既然说了,便拿去吧。”说着,就唤彩云来:“把前儿的那几瓶香露都拿了来。”

  袭人道:“只拿一两瓶来罢,多了也白糟踏。等不够再要,再来取也是一样。”

  彩云听说,去了半日,果然拿了两瓶来,付与袭人。一瓶子是和原先一样的“木樨清露”,另一个却是“玫瑰清露”,都是鹅黄笺子拧着的,袭人便知道这是上进的东西,心中暗道,果然不愧是娘娘生母,饶是如今没了诰命,也还有王家和贾家撑着,也还能得到这些上进的好东西。

  当下,更加坚定了王夫人才是能做主宝玉姻缘大事之人的念头,那想要进谗言的主意也就更正了。

  袭人接了东西,向王夫人拜谢,又讲了宝玉现在过得很好,虽然之前挨了打,可眼下看着也是好了。又汇报了每日都吃了什么用了什么之类的,就是迟迟不告退。王夫人一见就明白,这丫头是有话要说,却碍于在场人多,没法开口,便叫彩云等丫鬟都退了出去,也让外面的赵姨娘回她自己的小屋子里去。

  袭人这才跪在王夫人身前,低声哽咽的开口道:“我今儿在太太跟前大胆说句不知好歹的话。论理······”

  说了半截忙又咽住,王夫人只以为是宝玉又出了什么事儿,惊得急忙道:“你只管说。”

  袭人听出了王夫人的紧张,心中满意,经不住略微带出了一丝笑意,于是急忙低下头,请罪道:“太太别生气,我就说了。”

  王夫人道:“我有什么生气的,你只管说来。”

  袭人便大着胆子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儿,论理,我们二爷也须得老爷教训两顿。若老爷再不管,将来不知做出什么事来呢。”

第114章 刁面憨者

  作为一个丫鬟, 袭人这番话算得上是忤逆犯上了, 然而王夫人却听得怔住了, 好半晌才合掌念声“阿弥陀佛”,由不得赶着袭人叫了一声:“我的儿,亏了你也明白,这话和我的心是一样的。”

  说着,王夫人忍不住哭道:“我何曾不知道管儿子, 先时你珠大爷在,我是怎么样管他,难道我如今倒不知管儿子了?只是有个原故:如今我想,我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虽然生了三个, 可你珠大爷已经去了,娘娘又在宫中, 等闲不能得见。如今身前通共剩了他一个, 他又长的单弱,况且老太太宝贝似的, 若管紧了他,倘或再有个好歹,或是老太太气坏了,那时上下不安, 岂不倒坏了,所以就纵坏了他。”

  袭人听得也是一副心酸的样子,上前去替王夫人拭泪, 却被她拉着手道:“我常常掰着口儿劝一阵,说一阵,气的骂一阵,哭一阵,彼时他好,过后儿还是不相干,端的吃了亏才罢了。就比如上一次,又有什么戏子的事儿,又有什么毁官谤将的事儿,又有大老爷挑唆着,若打坏了,将来我靠谁呢!”说着,泪珠越发止不住,顺着脸庞滚滚而下。

  这王夫人对外人怎么样暂且不论,可对宝玉,的的确确是一腔慈母心肠,无人可以否认的。只是偏偏,她唯一在乎的这个孩子却不在乎她的想法,也不在乎她的感受,最起码,在乎不到她心里去。说来,也是一个再悲哀不过的母亲罢了。

  袭人见王夫人这般悲感,自己也不觉伤了心,原本还计划着自己的打算,此时也多了三分真心,陪着落泪不已,又道:“二爷是太太养的,岂又不心疼之理。便是我们做下人的伏侍一场,大家落个平安,也算是造化了,要这样起来,连平安都不能了,哪一日哪一时我不劝二爷,只是再劝不醒的。二爷又不肯听我的话,偏生那些不知道劝着二爷的人又肯亲近他,也怨不得他这样,总是我们劝的倒不好了。今儿太太提起这话来,我还记挂着一件事,每要来回太太,讨太太个主意。只是我怕太太疑心,不但我的话白说了,且连葬身之地都没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内有因,忙问道:“我的儿,你有话只管说。近来我因听见众人背前背后都夸你,我只说你不过是在宝玉身上留心,或是诸人跟前和气,这些小意思好,所以将你和老姨娘一体行事。谁知你方才和我说的话全是大道理,正和我的想头一样。你有什么只管说什么,只别教别人知道就是了。”

  袭人听了这话,明明白白就是说王夫人心中也已经认同她就是宝玉的姨娘了,那份欢喜和得偿所愿的满足再也抑制不住,不得不低下头来掩饰面上的喜悦表情,但是她的语气做的十分到位,那种全心全意为宝玉所想,为王夫人效忠的意义表露无遗。“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讨太太一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离姑娘们都远一些才好。”

  王夫人听了,吃一大惊,忙拉了袭人的手问道:“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

  袭人连忙回道:“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罢了,我只是想着如今二爷也大了,姑娘们也大了,况且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姊妹,又有史家的云姑娘,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日夜一处起坐不方便,由不得叫人悬心,便是外人看着也不象······”

  王夫人听到这里,已经深深把袭人当成自己的女儿了,搂着她叫道:“我的儿,难为你看的这样明白,竟是比我的宝玉还要贴心懂事······”

  袭人不敢被王夫人这样搂着,稍微使力挣扎出来,连道不敢。

  王夫人却拉着她的手,连声道:“你竟有这个心胸,想的这样周全!我何曾又不想到这里,只是这几次有事就忘了。你今儿这一番话提醒了我,难为你成全我娘儿两个声名体面,真真我竟不知道你这样好。罢了,你且去罢,我自有道理。只是还有一句话:你今天既然来同我说了这样的话,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好歹留心,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我自然不辜负你。”

  袭人听了这话,心中一块大石也算落了地,连连答应着去了。边往回走的路上还一边窃喜,心中想着,在和金钏儿的竞争中,她是彻底的赢了。如今她和金钏儿一样都是王夫人的人了,且还比金钏儿更得信任,最妙的是,表面上她还是史太君给宝玉的,这样就比所有丫鬟更高一层。不但如此,她还是宝玉第一个有亲密关系的女人,宝玉对她也上心,今后唯一要担忧的不过是二奶奶的人选罢了。

  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这三个姑娘多半就有一个是未来的宝二奶奶了。若是史湘云,没的说,自己辖制她是手拿把掐的,这姑娘傻大胆一个,到现在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她,全然没有半点小姐风范,跟丫鬟们称姐道妹,完全不理会尊卑上下。

  若是薛宝钗,也极好,这姑娘大方又贤惠,对她们这些丫鬟也肯亲热,为人又端庄,绝对做不出独霸宝玉的事情,而且又是太太的外甥女儿,若她嫁过来,自己这个太太的臂膀自然同她是一线的,也不怕会被处置掉。

  唯一忧心的只有林黛玉,这个表姑娘,嘴上刻薄,为人又爱使小性儿,偏偏却是宝玉最上心的,一见了她,便谁都顾不得了。她又爱醋,若真嫁给宝玉,指定不许其他人沾一点。袭人内心里千万个不愿意未来的宝二奶奶是林黛玉。幸而如今提醒了王夫人,有她从中作梗,只怕老太太也无济于事了。

  想着,袭人的脚步越发轻松起来,回到怡红院中,宝玉还在荣侯府里没有回来,她叫来秋纹,嘱咐她将两瓶香露收好,自己却偷个空儿去洗澡换衣,打扮的清爽漂亮一些。今日大热的天儿,跑了好几处地方,又被宝玉吓出一身冷汗,衣服黏哒哒的粘在身上甚是不舒服。

  一时小丫鬟们提好水,送上香胰子和皂角粉,又有专门的人将她的衣服拿出去洗。袭人泡在温热的水中,满心惬意,这样的生活,岂是她在家中那个贫困的地方所能享受到的?年前,家里人说要攒了钱赎她出去,她哭着咬牙,只道死也不走,就是为了这般副小姐们才能有的享受。出去了,嫁一个同样穷苦人家,便是能做太太,能穿红,又有什么好的?留在这风景如画的大观园里,给宫中娘娘的亲弟弟做姨娘,这才是她花袭人应该享受的生活。

  再说荣侯府中的林黛玉,遭了宝玉一番羞辱,痛哭着跑回栖霞苑中,一头冲进自己房里,扑倒在床褥中便是放声大哭,吓得留守的小丫鬟春纤慌了手脚,自己也吓得哭叫连连,道:“姑娘,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黛玉一听“欺负”二字,哭的更伤心了,嘴上还不忘嘱咐春纤,哽咽着道:“你就在屋里站着,不许出去找人,也不许跟人说我哭了。若是有人来找我,只说我累了,睡下了,听明白了没有?”

  春纤吓得连连摇手又摇头:“姑娘,你这样哭,我看着害怕,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被人欺负了,咱们都的有个说法,好姑娘,你就是不让我去跟迎姑娘、惜姑娘她们说,好歹也找了紫鹃姐姐回来吧,姑娘你这个样子,我看着好生害怕。”

  黛玉叫道:“说了不许你去叫人,不许你去说,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连你也来欺负我吗?”

  春纤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姑娘说哪里的话,我怎么敢欺负姑娘?我只是心疼姑娘罢了。”

  黛玉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了,自悔说的话急了,不觉的就红了脸,慢慢收了哭声,过去拉起春纤道:“你是我从南边带过来的,和雪雁一样,都是最贴心不过的,我岂能怪你,只是今日这事,说出去了,没脸的也不光是别人,便是我自己也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的。何况今日是宁大哥哥升官的大喜日子,我这样哭着给人知道了,岂不是晦气!”

  春纤扶着林黛玉坐回到床上,替她擦干眼泪,道:“姑娘心里有气,打我骂我都是好的,您也说了,我和雪雁姐姐才是最贴心的人,那便朝我出气,也别憋在自己心里。至于今日喜宴,不好哭泣,我也是知道的,只是一时忘了。姑娘且放心,我定不会乱说话,让姑娘跟着挨不是的。”

  黛玉拉着春纤的手,小声道:“我哪里舍得用你出气,我只是气我自己,年少不知事的时候做了错事,现下悔之不已罢了。你且让我躺下歇歇,过一会儿就好了。”

  春纤便道:“那我服侍姑娘歇息,就在外头守着,姑娘有事,一定叫我。”说罢,替黛玉除去沉重的钗环,宽了外衣,又扶黛玉躺好,盖上夹被,自己方掩了门帘,在廊下坐着,竖着耳朵听屋内屋外的一切声响。

  屋中林黛玉将脸捂在被子中,无声的又哭了一阵,直哭到累的再也睁不开眼,才慢慢睡着了过去。只是睡梦中也不得安宁,仍是默默流泪不止。

  到了晚间,前面的宴席渐渐散了,一波波的客人有的自备车马回家,有的更加重要一些的,还需要有侯府的下人跟车回送。贾琏带着贾珍在门口忙着和众人一一话别。更加有分量的人物还在堂前坐着,跟贾赦和宁珊说话。

  后宅里倒是走的更早一些,许多夫人、太太、奶奶们的,回家了还要操持自家爷们儿的晚饭或是打理一下一天不在家积攒下的琐事。因此告辞的告辞,早退的早退,邢夫人只捡重要的送到二门,迎春就负责其他人。

  好容易都送走了,忙的腰酸背痛的迎春扶着同样累的直不起腰的邢夫人回荣禧堂去。惜春下午就撑不住了,因此有夫人们带来的小姐们一退席,迎春就叫惜春早早回栖霞苑去休息。惜春年纪幼小,诸事都不大明白,只晓得依照姐姐们的吩咐行事。

  迎春今日只说让她帮忙陪着来赴宴的小姐姑娘们玩笑,她就认认真真的跟人家谈天说地,费了无数心思去找话题,这回早疲劳的顾不上问黛玉的事情。

  至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一起回到荣禧堂里吃茶休息的贾赦和宁珊对小姑娘们的事情都不关心,自然不会过问。而邢夫人则是根本想不到别人,今天一天她只顾着风光的跟夫人们聊天,午间操持堂客们的宴席并指挥点戏排演等事,备受称赞,只觉功劳很大,正美滋滋的。

  倒是迎春,想着一下午没见到黛玉了,也不知道她都忙些什么,只是眼下在荣禧堂里听贾赦跟宁珊说话,连贾琏都插不得嘴,自然更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了,便拉着困得直点头的小贾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努力撑着头,让自己别睡着了。这样的流水席还得摆两天呢,越往后来的越是亲密的客人,她且得小心伺候着,万万不能落了大哥哥的脸面。

  故而,今日黛玉被宝玉羞辱了一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混过去了。便连黛玉自己也没想过要告状,只是哭了一晚,第二日不等天亮,便觉得浑身火热,面上作烧,走至镜台揭起锦袱一照,只见腮上通红,自羡压倒桃花,竟是因为昨日那一场委屈而病了。

第115章 熙凤见解

  贾赦因为要庆祝大儿子升官, 立意连摆三天流水席, 却不料,借住在自家的表姑娘林黛玉忙完了第一天就累的病倒了,贾赦深觉晦气, 可是又不能朝人家小姑娘发脾气。何况黛玉的丫鬟春纤一口咬定姑娘是帮忙累着了, 又兼身体本来就弱才会病倒的。这么一说,倒让宁珊起了几分愧疚之心。

  他原本也听说过这个表妹林氏生的体弱多病,却不想竟弱成这样。妹妹迎春也不是多健康强壮的体质, 早早晚晚的操持家务一年多了也没说病倒过一回, 这林氏也委实是娇弱的很了。只是人家是为了给他筹备宴席病倒的,难不成反倒要去责怪吗?

  这等事儿谁也做不出来, 宁珊便叫迎春去安抚黛玉, 让她只管好生休息,又让贾琏拿了他的帖子, 亲自去请了太医院的医正过来,好生给黛玉诊脉,开个方子调养一番。

  黛玉遣了丫鬟雪雁到前院来感谢宁珊,宁珊避而不见, 只道让她静心休养,不必想的太多。又有迎春亲自去开解,黛玉也相信宁珊不是虚与委蛇之人,既然说了让她放心静养,那就是当真没有怪她,暗想人家这般宽厚大度, 自己恭敬不如从命,从此便安心留在栖霞苑中养病,也借此再度避开宝玉,跟过去那段稀里糊涂的感情彻底做个了结。

  不知道自己惹出多少麻烦的宝玉兀自长吁短叹着渴望再同林黛玉同住一园,为此多次去央求史太君。他倒是也知道自己母亲对黛玉多少有些不喜,下意识的避开了让王夫人知道的可能。但他却不知道,王夫人在他身边安插着耳报神呢,他每天念叨黛玉几遍,都有袭人数着,隔三差五的就去给王夫人汇报。让王夫人对林黛玉这个小妖精恨得更加牙痒痒了,为了对抗,她几次三番的让人去梨香院把宝钗叫到大观园里来住。

  宝钗现在也对宝玉没了心思,因此那个缀锦楼里的紫菱洲,她是能不回去就不回去的,但是王夫人指名道姓的叫,她也不敢拒绝。只好同母亲薛姨妈商量着,尽快讨好了王熙凤,在荣侯府里立住脚,这样他们也有底气跟大观园里的贾家二房翻脸了。

  不过这样做也有风险,首先就是王熙凤不是荣侯府里当家做主的第一人。不光上面有贾赦和邢夫人,中间又有宁珊,最不济还有一个贾琏才是名正言顺的当家人,他们光讨好了王熙凤,另外四位都不同意,那也是白费。

  可是另外四位,又不是他们想见就能见到的。贾赦和宁珊父子俩就不用说了,尤其是宁珊,人家的权利地位摆在那里呢,可不是谁都能攀上关系的。贾琏若还是从前那个纨绔子弟,倒是不难相交。可是现在,连贾珍和贾蓉贾蔷都被带着开始积极上进了,薛蟠到哪里去找门路跟人家谈交情?

  宝钗那边也不顺利,迎春和她的关系是不错,但比起和黛玉和惜春来,差的不是一般二般。而且迎春本人也是听命于宁珊的,若是宁珊不喜欢他们薛家,她就是再跟迎春攀交情也没用。何况,她攀附迎春的目的是想着让迎春选秀的时候带她入宫,这么一来,就是下人丫鬟的身份了,如何还能平辈交论?可若是现在就自降身价,只怕迎春倒要瞧她不起,更加不会理睬她了。

  宝钗每日不胜其烦,还要答兑一个惹人生气的贾宝玉,连一贯的好脾气都要维持不住了。终于有一日,借着小丫头佳蕙讨要扇子的由头,狠狠发作了一回,把宝玉吓了一跳,也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宝玉又是惊讶又是委屈,不明白为什么过去好好的姐妹们现在都不爱和他玩儿了。其实宝玉并没有什么坏心,更没有恶意,他只是一个长不大的自私自利的孩子罢了。因为被人宠爱,所以不会看眼色;因为被人溺惯,所以不知道别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天生就该围着他转圈圈的。

  现在就连史湘云也不大出现了。本来作为侯爷的遗腹女,她也是有资格选秀的,但皇家对她这样的六绝之女不太感冒,而且她也没有林黛玉那样丰厚的嫁妆,故而,史家很轻易的就给她申请到了免选,也省了好些麻烦。如今,她被保龄侯府接回去,等着相看亲事。保龄侯夫人因为舍不得自家女儿进宫,便给史家的姑娘都报了免选,也都得到了批准。眼下,就等着最年长的史湘云定下了人家,她就可以好好给爱女挑选一番了。

  探春自打因为诗社的事情让宝玉被荣侯府的婆子嘲笑过以后就不爱在人前露面了,或者说,主要是不爱在史太君和王夫人跟前露面了。她现在没事做的时候就在自己的秋爽斋里看书练字,或者等贾兰去家学了以后,到蓼风轩去跟李纨一道做些针线女红。只是李纨做这些,自然是给儿子贾兰用的,但探春却能做给谁呢?现在宝玉她不敢去亲近了,史太君和王夫人躲着走都来不及,自己的亲娘亲弟也生分了,她做出来东西,无非是自己留着用,或者干脆就是打发时间,随手做些不用过脑子的东西罢了。

  好不容易,史湘云的亲事有了眉目,史太君又有理由把她叫来大观园里玩耍了,宝玉总算有了陪他的人,也少闹腾了许多。

  史湘云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一来便大说大笑的,先是嚷着要找宝姐姐,跟着又去强拉探春出来玩儿。一转头,不见迎春黛玉和惜春,便好奇道:“怎么二姐姐、林姐姐和四妹妹都不在?”

  王夫人面皮一僵,道:“林丫头身体不好,住在隔壁养病。你们自去玩耍,别叫上她了,免得过了病气。”

  湘云又道:“那二姐姐和四妹妹呢?也都病了?”

  王夫人越发不耐烦道:“那三个丫头总是住在一处,怕是都过了病气了,不能见人。”

  湘云犹自问题多多:“前日才听说宁家大哥哥升了官,赦大叔父连摆三日流水宴款客,听说后宅都是二姐姐操持的呢,怎么才几日就病倒了?”

  王夫人冷声道:“许是热闹的大发了呗。”这话简直就是说大房作天作地,兴奋过头遭天谴了,幸亏湘云年纪还小,听不明白,不然听见王夫人是这样的人物,早该吓得逃跑了。

  史湘云一来,宝玉又心花怒放的开始折腾了,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地,竟提起了前阵子探春提议起诗社的事情,湘云一听就叫道:“你们作诗也不告诉我去,这是存心让我急的了不得了呢。”

  宝玉道:“有着些缘故,并没有起成,如今你来了便好了,咱们一起来办,一定能做起来的。”

  湘云拍手叫好,拉着探春就问,她是怎样定的主意,要起怎样的诗社。

  探春勉强笑道:“不过是我的一个小玩笑罢了。我又不会作诗,起来做什么呢?何况人又不全,二姐姐、四妹妹都回了家,林姐姐也在隔壁养病,宝姐姐也是三日在两日不在的,只有咱们几个人,也玩不起来,就算了吧。”

  湘云却一定不依,她比不得荣侯府和大观园里的姑娘们自在,家里又作不得主,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不玩个够本是怎么也不甘心的,因此拉上宝玉,闹着一定要起一个诗社才好。

  宝玉也想借机见见黛玉,同时也惦记着最近时常回家的宝钗,便拉着湘云,直接到蘅芜苑去找史太君,两个粉妆玉琢的金童玉女,围着史太君一口一个“老祖宗”的缠磨着,直求得史太君心花怒放,当即大包大揽下来,还说要出银子资助他们的诗社,让他们只管去玩乐。说着,还在宝玉的央求下,当场派人往隔壁荣侯府过去,命令迎春、黛玉、惜春三人明日早饭过后一定要到大观园里来。

  当晚,迎春接到了史太君派人送来的帖子,禁不住皱起了眉头,跟黛玉和惜春道:“虽然说是老太太需要敬着,可这一看就是为了宝玉,又来找我们,怎么这宝玉就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宝贝?非要人人捧着,敬着?”

  黛玉冷声哼道:“总说生来带玉是有大造化,可我却是肉眼凡胎,瞧不出这造化在哪里?朝堂百官,文臣武将在他眼里都是国贼禄蠹了,想来人家是不屑入仕的,八成也就是做个风流才子之类的吧。可惜,他那个文采,比我们也不如,还做得成什么才子?”

  惜春歪着头道:“我讨厌作诗,又不会,不想去。他们要是起个画社,我倒是想去玩玩。”大观园里的景致还是很美的,惜春去的次数少,因此也越发稀罕的很。只是她讨厌被逼着陪别人玩儿的感觉,因此只肯自己去游览,却不爱被指名道姓的叫过去。

  凤姐儿坐在一边,嗑着瓜子儿笑道:“我竟不明白你们做什么这般不情不愿的。横竖不就是过去园子里逛逛玩玩么,还有人摆酒吃席,为什么不去?”

  迎春道:“并不是对老太太有什么怨言,只是不乐意她找我们是为了宝玉罢了。”这个家里,从很久以前就维持着一切以宝玉为中心的制度,然而离开这个制度一年多的迎春已经没法适应了。更别提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制度的惜春,没有迎春陪着,贾家二房她可是一天都不想多呆的,虽然宁国府里也不见得好,但起码没人闹腾到她面前去。再多的腌臜事情,也传不到她的耳朵里。反而是先前荣国府的下人,嘴上没有把门的,什么都敢浑说,倒让她听了不少的乌遭。

  凤姐儿咬着瓜子壳儿,“呸儿”一声吐出来,散的满炕桌都是,也不让人收拾,只连桌子一推,全都扔到地上了事:“老太太就是喜欢宝玉,你不服气?你不服气你也衔玉来出生一回?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宝玉整天混在你们女孩儿堆里,被人吹捧着有大造化,其实也不过就念过几本书,比我多认识几个字罢了。做事做人的道理是半点不懂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碍着你们什么了?他成了废物点心王|八|蛋,与你们有何相干?何必为此惹了老太太的不快?那可是位祖宗,还是个老祖宗,超品的诰命,满京城的王妃她哪一个联络不成?就是跟宫里的甄太贵妃,那都是手帕交的。她要真想祸祸你们,只消到外面去叹口气,说个嘴儿,你们这些丫头一个都别想嫁给好人家。”

第116章 倚老卖老(一)

  要说凤姐儿这番话, 也是肺腑之言了,虽然粗俗直白, 却也是为着姑娘们好。黛玉那样冰雪聪明的人如何听不出来?何况她们姐妹三人之中, 迎春和惜春都还有家人, 父兄皆在,好歹有个靠山,独她一人无依无靠, 若是真惹恼了外祖母, 说不得真会像凤姐儿说的那样,不提自己将来能不能嫁个好人家, 只怕姑苏林家的百年清誉都会被毁掉。

  黛玉眼含祈求的看向迎春:“好姐姐, 明日且陪我走一遭吧。”

  惜春不解道:“原本不是还说不爱去吗?怎地又要去了?先说好, 去是可以去的,但我只管游园子画画,你们做什么湿啊干的, 可别算上我。”

  迎春爱怜的拧了拧惜春仍旧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笑道:“你只管玩自己的, 其他事情有我呢。琏二嫂子说得对,咱们什么身份,怎么能明面上不遵从老太太的命令?只是,这服从的法子也有不同,且看明日吧。”

  黛玉笑道:“如今姐姐也是将门虎女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我等明日就仰仗迎将军了。”说毕,满屋子的人都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迎春红着脸去拧黛玉的腮帮子,口中还道:“就你爱刻薄人。我是将军,好,你来做军师,本帅披挂上阵,却要你计定乾坤。”

  黛玉笑着跑到凤姐儿身后躲开,道:“王祭酒,你还不快救救本军师?若是给将军阵前斩了,这鼓舞气势,激发意气的重任可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凤姐儿听罢,果然便去拦着迎春,口中笑道:“迎将军,且让林军师戴罪立功,强过现在就杀鸡儆猴不是?”

  迎春、黛玉一起笑了起来:“这都是哪门子的话?有这么一起用的么?”

  凤姐儿得意道:“我是不如你们读书多,肚子里没那么些墨水儿,可要说起人情世故,你们还非得拜我为师不可。我今儿就教你们一个高招,那宝玉不是最厌读书,憎恨仕途吗?你们明儿去了,就只管满嘴的经济抱负,大肆夸奖文臣武将,追忆咱们家老祖宗出相入将的美谈,且瞧着烦不烦得死他?”

  黛玉捂着嘴笑道:“果然是中军祭酒技高一筹,本军师服了,以后就自降为谋士罢了,这中军祭酒兼任军师,一切重任就委托给您了。”

  凤姐儿拿腔作势的端坐直了,指着地下红木案子上的茶杯道:“那还不与我倒茶来?拜师敬礼哪有连头都不磕的道理?”话没说完,自己就先撑不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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