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都太尉统制县伯王公之后裔,现任京营节度使,深得皇上信任,自有威风。难得收到妹妹王夫人的信,虽说是由侄儿代笔,好像只是说了些闲言杂事,但像王子腾这样的人,心如千千结,看什么都觉得有些阴谋诡计,毕竟处在他这个位置上,少不得有人暗中算计。
“内兄!”
贾政拱手与王子腾见礼。
“政兄不必客气。”王子腾对贾政很有好感,觉得他一表人才,才学不差,只可惜任职于工部,但四大家族互相联姻却有皇上左右平衡,近期内都不太可能让贾政再升高位了,在官场上只能暗自相助。
“内兄可是有事?”
贾政与王子腾对坐,不太明白王子腾为何到访。
王子腾道,“妹子有书信给我,说有人把状告到珠哥儿跟前,才知道她的陪房私底下瞒下了二十亩田租,还提了一成的租子。”要不是说是他的妹子呢,这事本是小事儿,可巧妹妹一说,他就派人去查了,果真如此不说,王家其它的族人更是嚣张!还有些根本不是王家贾家的人,就敢借着他们的名头占别人的田租,王子腾便起了疑心。
原来是陪房办错了事,贾政心里记下,笑道,“噢,原来有这样的事儿。”多大点事儿,也值当如此。
“也不是什么事儿,政兄让她直管料理。”王子腾挥了下手,叫来两个男仆,“这是连生、勇生,手底下有把子力气,通些武艺,以后跟在珠哥儿跟前,让他使唤。”
“这个?”贾政觉得疑惑,不就是一房下人贪污罢了,用得着?
王子腾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贾政不知道贾珠被下人们打了脸,便改口道,“珠儿都娶亲了,虽说我看你的意思是让他参加科考,可又有谁知道上头的是什么样的心思,万一又……”
贾政脸色一变,这是他平生一大憾事,但王子腾比他见皇上的机会多得多,也不无道理,叹了口气,“这也是内兄一番好意,我替珠哥儿道谢。”是得让珠儿也练习下武艺。
“自家亲戚,何必客气。”
王子腾与贾政促膝长谈,吃罢了晚饭才走。
回到王府,王子腾把信也给老妻看了,让她把那些布还有别的一些东西尽给王夫人送去。
王家四时蔬菜灯红银,冰敬炭敬不知道多少,平时也时常跟小姑子走动送些表礼,只是不见这么多罢了。只是多,并非是厚。
“这些东西,上不了什么台面,送给咱大姑子不嫌打脸。”王子腾之妻笑道,她也瞧了信,觉得王夫人有些眼浅,要那些个布做什么。
王子腾轻摇了下头,“她不过是借着这个问问咱们,她什么东西没见过。到底是我们王家陪过去的家人,她要罚,怕到时候咱们府里有他的亲人闹到你跟前,虽说是下人,也看重不想伤了咱们的情面,你倒是不明白了?”
“原来如此。”王子腾之妻这一细想便明白过来,“怪道说还问要多少银子呢。”她这才觉得王夫人极给她这个王家主母面子,“那王药家的不过是祖上跟着咱们家爷去办过几回差,胆子大到这份上,她怎么罚都是应当的。”
“我派人也去查了咱们家,也有不少呢。你也醒神起来,要知道这些人敢贪二十亩,有些人就敢借着咱们的名头贪四十亩,八十亩!污了王家的清名!”
王子腾之妻站起来应是,“我一定好好查办。”
“我会派几个人帮你,一定要仔细查清楚,从重处罚。这等欺上瞒下的奴才,我们用不起!”王子腾冷面肃然,“就怕不止是小人贪利。”
只恐有人故意设局!
王子腾之妻更加重视起来,翌日管家婆子把清单送上来,她念着王夫人细心体贴,便又加了一匣子别人刚送给她的宝石首饰,另外绫罗布匹也多送了一些。
贾政等王子腾一走,便叫人一问,就知道夫人去了庄户院,让珠哥儿发现了她陪房王药家办的错事,还有其它陪房对着他好是一顿欺瞒,把珠哥儿闹的是灰头土脸。
“原来如此。”她的陪房给了儿子没脸,所以对着自己就硬起不来了?是觉得对不起他了?
贾政让人下去,手里的书也放下了。这不能怪夫人,她素来把事都办得周到,规规矩矩,不妨下人给她落了面子,丢了架子,白便宜他了。
找到了夫人娇怯的由头,贾政乐了一会儿,想着到底不是她的错,她如今又是那般可人,那比以前别人都惹人爱些,便亲手提笔画了样子,让赖大去打一套珍珠镶玉的首饰,准备过两日给她。
赖婆子来了东府,贾母的吩咐,也只是要铁槛寺外面的两间房子,贾敬岂有不让的,至于下人贪污,他十分不耐烦让这样的琐事烦心,但老祖宗交待下来的话也不能不听。坐下喝了杯茶,才念一段经,转念一想正好有个焦大,素日里自势有功,让他去办这样的事最好。
“派焦大去查办这件事。”
焦大身背令箭,原就仗着有主子另眼相看,他本又是个梗直不怕得罪人的,只把宁国府闹个人仰马翻,就连荣国府这边不少人,也被连同闹出来,整整忙乱了一两个月,才渐渐消停下来,宁荣两府的下人们均暂不敢生什么偷懒耍滑的歪心思。
这时候,王夫人罚王药开的十文饺子铺,也开张十日了。
第16章 奇怪
别看铁槛寺在城门外,说是郊外,可有着大路通达,算得上是一处有名之地。时常有人路过打点不说,毕竟也是当初宁荣两公一起操办的寺庙,现今有香火地亩布施,原就是防备着贾家族人里在京中老了人口,在此便宜寄放.其中阴阳两宅俱已预备妥贴,好为送灵人口寄居。还有一些贾府旁枝后辈,穷困潦倒家道艰难的,也住在此处。
王桂枝选在这里,自有她的道理,其中有一样,暂不便表,防得是以后的馒头庵……
原本就被利钱银子吓了一跳的她,对于是否能马上开展现代的早餐铺子的信心有了一定的打击,可话都说出去了,还是得干,而且她让贾珠去看过了,准备一开始只卖两种饺子,素馅的跟猪肉馅的。用这两样,看看这地方的人能不能接受。
虽然眼下养猪的人少,但也便宜,她特别让支起来的大汤锅,不如说是大汤瓮,共有四个,两个清水瓮,一个只加些海带、姜片、大葱与些许药材,一个就拿鸡骨鸭骨猪骨来炖汤,保管汤鲜味美。
只让他们包一样式的饺子,素跟荤的分成两个人包,两个人卖,绝不许错。拿来计数的雕得小饺子印,卖一碗,就请人印一碗。
贾珠买下来一处多数种的是松树的小山,连带着旁边有数十亩田地,一共花了一千两,加上他出去开销的,还时不时让人补种着松树,每日里银子从他的手上流过淌过,正盼着能赚点钱回来,免得把母亲的私房钱都掏空了。
去瞧了之后,本以为只是去稽查,没想到发现按照母亲设想着,收拾得干净阔亮的铺子里竟有不少人,还有些人自己拿了碗来买,排上了一小行队伍,他在外边站了好一会儿,瞧着生意不错。那王药跟王药家的站在汤锅跟前,两个人收钱,往锅里下饺子买,都没怎么停过,倒有些火红的意思。
见状,贾珠便兴冲冲得回来告诉王桂枝。
王桂枝神情有些懒怠,心里却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拘得狠了,只怕哪天就要发疯,眼下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说生意好?怎么知道不是他们使了钱来造假的,反正是让他们卖十万碗,到时候卖完了,他们的罪就赎完了。铺租人手都不用钱,他们每日采买,难道自己人还吃不上?少说也有些许体己银子,半卖半送,早一日把那十万朵花填上,他们就早一日不用窝在那小小的十文饺子铺里……”有些暗黑思想王桂枝一番话就脱口而出,看到贾珠被她说的有些沮丧,觉得自己不对,便又道,“不过也许是我多心了,他们就是在庄子上,也得干些家务事,在铺子里洗洗切切,包包饺子,或者不是什么大辛苦事。你干的很好!你盘算盘算,我们投了多少钱进去,照这样下去,多少日能收回本钱?以后每月里,能赚多少?”
“好的,母亲。”贾珠又被哄开心了,这些日子他早出晚归,忙乱却觉得极有精神,就是夜里稍看一会儿书,也觉得记得更清楚明白了。
他把王桂枝给他剥的松子捡着吃,“母亲,您这方子,他们试了好些,有些长出来了,有些好像坏了,隐隐约约像是有东西,还没敢动。但长出来的并不是雁来蕈,这蕈听一些农人说,他们有时候在山上见到过,也吃过,只是没有咱们养出来的那样整齐。”他真没想到山上野蕈没成,倒是养在山洞里像一个个枕头样菇包成功了,这名字也是母亲起的,却真是长出来,那冯庄头说,要是看着天气淋水,倒还可以长得更高些。他们把那些长的太丑样的烧来吃过,嫩香扑鼻。
“噢?那你没割下来一些?”王桂枝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自己都快以为那只是她置下来围养山羊、鸡鸭的了。
“我让他们弄了几篮子,周喜,拿一小篮子进来。”贾珠岂会没有献宝之意,他早就等着这一天呢。
王桂枝看着拿青竹条编得几分精致的小篮子,里面挤挤挨挨的像是秀珍菇的小蘑菇,心中欢喜,“呀,还真的成了,我还以为不行呢。”没想到古时候的人这么精明能干,他们连什么叫菌子苞子都不懂,一样把蘑菇种出来了。
贾珠原本想问太太哪里来的方子也就放下来,肯定是太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记下来的海外野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拿出来只让他历练罢了。他心里一片柔软,看着王桂枝还用手摸了摸,脸上带着欢喜,就是面色过于素白,没什么血色,他便有些担心,“母亲,您最近可是不舒服吗?”
“我有什么不舒服的。”
王桂枝愣了一下,她有什么不舒服呢?
这一个月来,贾政不是在正房里,有事便在外面书房,还不知道为什么送了她一套很是精致的首饰,她都快“受宠若惊”了!
他总是来,她有点憋不住,恨不能揪着贾政的衣领子问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改还不行嘛!
这几天逼着她把佛经都重新捡起来念了,倒被他嘲讽说什么想清心寡欲也晚了,被按在观音像面前来了一发!
没了规矩……这日子已经没法过了!
贾政已经是崩了人设了!
这个该死的假正经……怎么会变成泰迪呢?
王桂枝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贾母,居然开口让她接下部分家务,甚至是一下子就把采买、厨房、库房的活计儿都派了给她,这是什么意思?虽然管事的娘子婆子还是那些人,但下人们对她的态度一下子真的是“热情”了许多,光看彩霞彩云彩风等人收到的东西她就知道。
王桂枝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贾母以为自己想要揽权。
律法有言,祖父母在,不得分家,可早在荣国公在的时候,他为了后代计算,早早安排,先让贾赦承了大部分贾府家业,差不多明说是分产不分家。外人们都看来荣国府里大房二房都在一处住着,还有贾母这位老祖宗在,贾府应该只有一位主母。但大房贾赦其实是从原花园那边另外新建的房院子,后墙那边也是买的加盖的,虽说比不得荣禧堂,也是照着贾赦的意思,三层仪门之后,正房厢庑游廊,整整齐齐,修的小巧别致,随处皆有树木山石,趣味十足。
荣国公一去,贾政年龄尚小,也未娶妻,贾母见皇上隆恩,还给他直接封了官,便退到荣禧堂后的正房里居住,并与王家结了亲,娶了王夫人。
如此一样,大房的所有事务都是由李夫人管着,而这边从来都是贾母看着,公中的事都是李夫人总揽着,像上回她要出门,就要让人告诉李夫人,请她派车马。
这样贾母一把差事派给她,岂不是从李夫人手里□□?
王桂枝的野心真没那么大,她目前只想着两件事,护着贾珠元春健康成长,怎么悄摸着赚钱发财。
却被贾母推着就好像到了风尖浪口?
会不会玩宅斗?王桂枝表示自己做不到,求谋士分析……
还有王子腾之妻,也就是她嫂子,不但没要一份钱就把她要的布匹送来了,还时不时送些厚礼给她,看着贾母从公中帮她还礼,王桂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些人都怎么了?
或者是她王桂枝哪里露出了马脚,又难道是犯了傻,所以被集体送礼安慰了?
第17章 讲古
贾珠见王桂枝走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这段日子以来看着母亲下巴越发削尖了些,心里有些酸酸胀胀地,“母亲,您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儿子说的!”他以前只以为用心读书,考取功名,就能让母亲开怀,如今倒看来,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了。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我交代你的事,你都办得很好,我很高兴。”她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人家对我太好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吧,王桂枝瞧了下时辰钟,“今日老太太领着大太太出门会友去了,你把你妹妹跟媳妇叫来,在我屋里吃饭吧。”那些想不通的事,暂且不去想它,先与孩子们乐乐才是正理。
“好。”贾珠颔首。
王桂枝想着刚带来的新鲜蘑菇,“你就拿这样的小篮子分别装了,留下给老太太,大伯子跟大太太的,给东府里送去一些。若还有,就给你舅舅家并你媳妇娘家送一篮子去,只让他们也尝尝鲜罢了。”
“好的,母亲,这东西一批一批的可以采,倒有不少呢。”贾珠道,“要不咱们卖一些吧。”这玩意儿肯定新鲜,应该能卖出价来。本来是山里难得的,少有这般整齐漂亮,不曾沾染上什么泥土。
“暂时还不知道能产多少,是不是每回都是一样的,只拿来添到表礼里面吧。”产品还不稳定,不能投入市场。
贾珠想着确有道理,“母亲说的是。”
“快去吧,我让厨房里办下菜。”还是特权人士方便,王桂枝吃着猪油有些犯恶心,让人榨的大豆油跟花生油都得了,便派了彩凤去盯着厨房炒菜,先来一道素烩蘑菇,洗干净把水掐干,锅热淋上一点儿豆油,下蒜末炒香,再把蘑菇一烩,少许盐巴便成,不许他们另外加东西。还有几道她点的别的菜,都不许放猪油,猪油虽然香,可吃久了实在是有些腻人。
贾珠在外面写下名贴打发小子们去送鲜蘑菇,可王桂枝想想又觉得这点东西不太体面,又拿小坛子装了些她自己泡制的泡椒鸡爪花生,还亏得是饺子铺生意确实不错,她又管上了厨房的事儿,不然也没得这样多的鸡爪子,就是这样,也得放好些花生,不然只怕不够分。
送了一些给外人,自己桌上自然也有,元春爱这一味,就是怕辣,拿茶水涮洗了吃,还是有丝丝的辣意,只把她的小嘴都辣肿了。
王桂枝看着她就觉得什么不痛快都消失了,她拿帕子给小姑娘擦嘴,“小馋猫,下回我让她们少放一点儿辣子,专给你吃,快把那点丢开吧。”
贾珠与李纨也各捡了一个尝尝,不是很感兴趣,只有味特别些,尽是骨头只点子肉,李纨倒喜欢那道蒜烩蘑菇,觉得吃起来格外鲜甜。
“我也给你家里送了一篮子,要是家里人喜欢,以后我再送。”
王桂枝拘束着贾珠的每日看书时辰,让他身边丫环们不许淘气,经常出去办事跑马,把银子直接李纨打理,小俩口有商有量,感情便越发好了。
李纨心里很是感激,她家里是书香门第,陪嫁虽有,却并没有多少银财,若不是母亲送钱来……虽说她自有贾珠跟自己的月例钱子,但那些那里够使。
一等太太管了些家事,她的日子也越发好过了。
“多谢你想着。”她温柔得看着贾珠,偏过头,见太太跟大姑娘元春说笑,便也凑趣道,“太太说什么笑话呢,让我们也听听。”
王桂枝正在讲有关她知道的康熙皇帝的事呢,她就是想给姑娘提着醒,不能让她觉得后宫好。既然他们也想听,瞧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洗手净口,让他们坐下,干脆都听听,自己便开始讲了起来,“不知道哪时候的事,只说这位少年皇帝八岁便登上了帝位,先皇帝留下了四位顾命大臣,一个是墙头草,看着哪头强就往哪边倒,一个手握天下兵马大权,一个德高望重,地位不同,群臣俱服,还有一个,与那手拥兵权的相争多年,总想分庭抗礼。儿皇帝将满十六,可望亲政。太皇太后便请了他去,问他,娶哪位大臣的女儿做皇后……”
这故事可说是惊心动魄,听起来有趣极了,就连打帘子的婆子都听迷了,根本没注意到贾政已经过来。
贾政也没让人打扰,自己进了东房门。
夫人半坐半歪在临窗大炕大红金钱蟒靠背上,穿着一袭家常的浅如碧蓝碎白花小袄,手里扶着石青金钱蟒迎枕,语态平顺得说着故事,十足贵夫人模样,可一看她这正经的样子,他就想着怎么让她在自己身-下低吟嗯唱。
看着儿女都坐着一旁,贾政不想打扰,自坐在面西一溜的椅子上,说来也奇怪,夫人的样子也没变多少,只是好像打从上回一病,就瘦了些,一直没养回来。原本略方正的脸削尖了些,她是娇养的,皮肤白皙,只眉头轻皱那么一下,他就觉得她竟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尤其是在床-事上,不说她觉得自己移了性,就是贾政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样小猫似的娇哼,跟挠在他心上一般,特别是她眼里好像总含着火,灼灼艳霞,如同冰山下的火焰藏着燃烧,似乎要喷薄而出,他期待着,她会干些什么,一想着,贾政就格外兴奋。
“权利诱惑,毒过砒-霜,那鳌拜让身边的人一吹鼓,越发觉得自己才高八斗、威风百面,既然皇帝年幼,为何不让他自己来坐……”王桂枝根本没发现贾政,她生怕自己讲的不够清楚明白,全心全意都在回忆跟讲述故事之上。
而贾政越听,就越觉得,这不是早年前皇上身边的发生的事嘛!这种深宫秘闻,夫人是从何得知的!
想到这里,更加不让侍茶的丫头出一点声,一面安静听着,一面对比着印证着他所知道的。
虽说有些地方时间人名一概不对,但事情连续起来,夫人所说简直有如身临其境。若是如此,怪不得夫人以前总是跟他挺腰子,王家连皇家这样的秘闻都知道,可见皇恩亲厚,低看别人一眼也是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