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是不是就是给红包了?
好在绢翕只是说完,就盯着青徽看,生怕她不同意一样。
青徽其实倒是很希望幼儿园里来的孩子越多越好,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有什么好拜托的,本来孩子就少,就很缺人啊。”
“您其实明日去那边找我也是一样的。”她挠头道。
绢翕欲言又止,“我其实还想问您一句,您的园子那边有没有容身之地?”她略微顿了一会儿,又羞赧道,“我和长安现在都是无家可归,想找个地方暂住,如果有,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她就低下了头,像是说出这样一番求人的话,像是把她的骄傲折断了一般。
青徽有些尴尬,因为这住的地方是真的没有,可是见绢翕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拒绝,便试探着开口:“不如夫人今晚先在我这里歇息,我明日去司命天君那里问一句可还有法器,不瞒您说,我也是在想,要不要建一个小小的宿舍区了。”
迎着绢翕疑问的眼神,她解释道:“我也是为了之后想,虽然不知道这个能做到多大,但是我原本是想先准备着的,有些家长可能就没有空闲管束孩子,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住下来也是挺好的。”
绢翕明白了,摸了摸叶长安的头发道:“那就感谢您的收留了。”
“你也不用总是‘您’的喊,我叫青徽,你唤我名字就行,”青徽带着母子二人进了客房,里面床铺是铺好的,绢翕连连感谢。
青徽挥手,实在推辞不了,最后很是狼狈地跑了出来,便看到站在门口脸上带笑的芝兰:“仙子很是受欢迎嘛。”
青徽笑嘻嘻道:“可不是嘛,我就是这么受欢迎。”
芝兰笑,又往青徽身边靠了些,道:“族主说这孩子有些顽皮,你且小心些。”
青徽点头称是,又有些疑惑:“怎么朱雀一族的夫人竟然落到如此境地?”
芝兰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朱雀族长是个风流浪子倒是全天界都有名的,想来也是夫人实在忍不下去了,只是可怜了孩子。”
“谁说不是呢?”青徽心里也替那孩子觉得可惜。
“只不过你有没有觉得夫人好像……”芝兰欲言又止,眼神往客房里面飘,像是有些话不敢说出来一样。
青徽倒是了然了,不说芝兰,她这么一个神经大条的人都觉得绢翕有些太无欲无求的样子,如果不是还有叶长安这个牵绊……
她对青徽说:“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芝兰心想,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你明白就好,多小心一些总不是坏事。”
***
等人睡的睡了,走的走了,青徽才喘了一口气,又想到自己在她面前说的话,一时间又是头大。
落地成屋的空间法器肯定是有的,但是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就到自己手里,去找司命天君有八成可能是不会有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但是她当时说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出口的,谁还不有个梦想,人家卖猪肉的都可以开成连锁店,她为什么会觉得这幼儿园开不下去?
她不仅要继续开下去,还想着学生越来越多才好呢。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青徽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东侧客房里还没有动静,她就去了司命天君府上,果不其然是拒绝。
只是司命天君——额,这次碰巧轮班的还是那日那个仙人,对青徽竟然成功招到学生颇感诧异,这种诧异在听到两个学生一个是白虎族的少主一个是朱雀族的公子后,更是极为明显。
具体就表现在他张大的仿佛可以塞进一个拳头的嘴上。
他可惜地拒绝了青徽的请求,只是看她一脸沮丧,还是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枚小印,道:“这是那里的官印,先借你使使。”
青徽正满是沮丧呢,顺手结果就扔进了自己的空间法器里,意思意思谢了一声,便抬腿就走。
司命天君舌尖抵住左腮,“嘶”了一声。
不识好歹的小家伙。
***
挂在屋檐下睡了一晚上的龙被屋子里的动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就和仰着头看他的小家伙互相瞪大了眼睛。
叶长安抬着头,愣愣地看着屋檐下闪亮的一坨,过了很久才问道:“你是龙吗?”
龙“嘶”了一口气,觉得牙疼——这又是哪里来的小家伙,怎么这人这么讨厌,三天两头招崽子回家来?
这么想着,他也没什么兴趣搭理小家伙,卷着身体换了个方向,看着青徽的屋门,绿豆眼水盈盈的。
他不想看见叶长安,但是叶长安倒是对他很感兴趣,呼啦啦变成一只雀羽通红闪着流光的朱雀,扑哧着翅膀飞到龙身边,爪子勾着屋檐下的横梁,兴奋道:“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小的龙崽呢!你今年多大啦?我今年一千百岁了,你要喊我哥哥哦。”
龙只觉得头大,又翻个了个身,对着大门。
朱雀崽子继续唠叨,扑腾着翅膀绕着龙转,最后惹得被絮絮叨叨烦死了的龙一爪子呼了上去。
被刮到羽翼的朱雀崽子瞬间安静下来。
龙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被一个小崽子说自己才是幼崽了。
还要自己喊他哥哥,呸,我出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心有怨念的龙哼哼吐槽。
青徽推开门回来,入眼便是屋檐下,一只龙仰着头,一只小朱雀在旁边绕来绕去的场景。
她叹了口气,想着这龙怎么还不走。
龙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狗腿地胆大包天地跟着青徽进了她的屋子里。
青徽一回头,便看见龙贼头贼脑的样子,一阵心累,连说话都是软绵绵的:“你要干什么?”
龙轻咳了声,努力装出一副端正严肃的样子,声音也是抑扬顿挫的:“我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想告诉你,你找的那东西我也有。”
青徽诧异地看他,眼神充斥着满满的怀疑:“你在逗我玩吧?”
龙挺着胸膛任由青徽打量,哼哼道:“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看得那么穷啊?人家不是穷鬼。”
要是之前,他确实就是一个穷鬼,可是那日在那空间里睡了一觉,虽然之后被青徽赶了出来,但是他在草上趴着,却发现了自己竟然可以识海掏出一些东西。
龙族被称为祥瑞,被人界世代景仰,就是在强者如云的仙界,也可夺得魁首,不仅仅和他们皮糙肉厚有关,有些种族天赋也是不能忽视。
就比如说,他们的识海,可存万物。
可惜龙神魂残缺,有些事情忘记了,那日睡了一觉,竟然自己折腾着发现,自己有识海这东西,还能勉勉强强打开,就是不知怎么一片狼藉,所存占的地方只是冰山一角。
好在他倒腾收拾出来,还是有一些能看得上眼的,恰好就有青徽想要的,他极是得瑟,在半空绕着圈,看向青徽的眼神都是贱贱的,一副“你求我啊”的样子。
青徽抬头看他,头随着他转,最后转的自己脖颈都僵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青徽本来还是有些担心这家伙扯谎骗人,只是这么得瑟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她正愁着呢,此时看到大腿就想抱:“真的能卖给我吗?价格……”
提起灵石这回事,青徽只觉得自己心一抽一抽的,都是痛啊。
龙抱着尾巴,开门见山:“免费送你,就当是给我住在这里的房租?”
好像还可以,不过就是给这讨人厌的家伙一个窝的事情,只是青徽有些不好意思:“这样我好像占了大便宜啊。”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龙操着一副老油条的腔调,“要不是在你这里我能得到好处,我才不愿意困在你这小屋里呢。”
蠢龙一边说,一边抱着自己的尾巴,尾巴摇摆得正欢,“我发现在你的那个空间里睡了一觉起来,我好像神魂愈合了一点来着。”
这样一说,青徽愧疚的心就好了很多:“那我拿了,以后给你进去睡觉可以吗?”
龙虽然刚刚说话时油腔滑调,实际上却是个好孩子乖宝宝,听到青徽的承诺,自然开心极了,神思一闪,从自己的识海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仙宫模样的法器,像是商场橱柜里摆着的水晶宫模型一般,很是显摆地放到青徽面前,自己一屁股盘在那上面,冲着她抛了一个媚眼。
低头看着精雕细琢的法器的青徽完美错过了他的媚眼。
此时从债主变成欠债身份的她,觉得有那么一点尴尬,又觉得应该抱好这条蠢龙的大腿。
“还没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呢?”青徽装作不经意地问,手指在桌面上拂过,指节微曲,在桌面上轻叩。
“我不知道,”龙迷惘着抬头,“我不知道我叫什么。”
“不如就叫龙大?”
他随便扯到 ,说出“龙大”后,再回头一想,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名字,臭屁地想,这个名字真是完美,不就是在说自己是老大吗?
青徽眉角微抽,想到满大街的熊大熊二光头强,只觉得心累,一巴掌呼走了蠢龙的想法:“不好听,没有显示出你的威武霸气,不如叫龙霸天吧?”
“唉,这个名字好听!”龙果然不出所料,开心地眯起眼睛夸奖道。
果然龙的智商不足,随便扯个名字都觉得好听,青徽已经佛了,又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太坏了,不好意思道:“算了算了,这个名字还是不好听,要不你自己再想一个换了?”
“不不不,我就要叫龙霸天,威武霸气!”
蠢龙绕圈得意极了。
青徽扶额叹息。
果然自己不应该把他的智商想太高。
新鲜出炉的龙霸天雄赳赳气昂昂要和青徽一起去幼儿园,被青徽竭力劝退,为此青徽使出了自己的屋子为诱饵,龙霸天只好一边委屈一边暗自高兴,进了屋子就在沙发上打了好几个滚,裹着一边的毛毯睡着了。
看着他呼噜噜的样子,青徽只觉得自己刚刚的感谢和不好意思,仿佛都是找错了对象,就这样的家伙,她只想把他扔出去。
绢翕牵着叶长安的手,往青徽住的那边看了一眼,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熟悉的气息,只是这感觉一闪即逝,她忍下纳闷,跟着青徽一起往幼儿园走去。
第14章 朱雀白虎的友谊
绢翕走慢了几步,想了略有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这气味从何而来,只好摇摇头又追上了走在前面的青徽。
到了幼儿园那边,青徽望着手里的法器一脸困惑,绢翕倒是明了青徽的顾虑,有些赧然地走过去道:“我帮您吧?”
青徽如蒙大赦,道:“那再好不过了,我们一起去吧。”
说完,她又摸了摸绕到她身边的小白虎,冲着芝兰露出一个请求的笑容。
芝兰微笑着点头,给了青徽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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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比白虎要大上几百岁,变成人形也要稍微高上那么半个头。他一副桀骜的模样,大马金刀一坐,简直是又嚣张又狂妄,一身红衣也被穿出肆意的模样。
可惜白遂一直长在白虎一族里,这么多年见到的幼崽也是寥寥无几,学会看人眼色下菜更是不太可能了,压根不知道叶长安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只一个劲好奇、眼神灼灼看着叶长安,手却端了个白瓷碟子,嘴里毫不停歇地咀嚼着蜜瓜,吃一口打量好一会儿。
叶长安就是个石头雕成的雕塑,此时也大概要被小家伙热切的眼神看化了,低头问他:“你为什么总要看我?”
白遂笑眯眯地把碟子里的蜜瓜塞给叶长安,笑容也收敛了点,变得腼腆些,只还是不说话。
叶长安不喜欢自己几个兄弟,他们太假,对着父亲——呸,那个坏蛋是一副友善和睦的样子,对着自己和娘又是一副不屑高傲的模样,可关键是还真有人信!而且还不知怎么传了出去,朱雀一族到处都是在夸他们几个的声音,简直呕死人了。
可是白遂的眼神坦荡澄澈,像是水晶石一般一眼望到底。
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心思一定是好的,是干净的。
鬼使神差一般,他伸出手摸了摸白遂的头,从碟子里取了一块蜜瓜慢慢嚼了,等咽完,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遂羞赧又胆怯,只是回头看到芝兰鼓励的眼神,鼓起勇气道:“我叫白遂,你也可以叫我团子,这是姐姐喊我的小名。”
“姐姐?”叶长安狐惑,“是说……”
“唉呀你好呆,就是带你来的姐姐啊,”白遂嘟囔着嘴,“我还没在姐姐家里过过夜呢,你倒是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