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褪下惜槐的外袍,男人矫健的身躯上果真有两道骇人掌印。
光看掌印之色,在场众仙便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极仙姑拿了几位灵药喂他吃下,又结印为他医补。
众仙焦急地围在床榻边上,只有雀熙赤着脚站在门口。
她抠弄着门口的木框框,神色莫测,却也算不上好看。
神仙渡劫,难免是会遇到些七情六欲的。
她初回了雀熙的身份,就清楚地知道自己该摒弃身为钟白的情愫。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人,何能再容纳下另一人?
雀熙是如此理所应当地想的,可在再次见着大师兄熟悉的面容时。
她却难以控制地,产生了动摇。
情绪也失了掌控。
由此,雀熙才开始躲避、甚至厌恶惜槐。
她当是如此,就能将一切掰回正轨。
可在获知他为了自己受伤时,她却完全失了控制……
“好了。”
太极仙姑如释重负地一声,雀熙立马拨开了众仙趴到了床头。
他仍然紧紧阖着眼,眉头紧锁,好像在忍受巨大的痛楚。
雀熙紧张地盯着床上昏迷的男人,脱口而出:“大师兄他为何还不醒?”
说话时,床榻上的男人眼睫颤了颤。
太极仙姑拍了拍雀熙的头顶:“惜槐仙君受伤过重,我方才不过为他护住了元丹,具体养伤,还要靠后续慢慢的修养。”
太虚捻着袖子探了进来,意有所指地站到了雀熙身侧:“可惜槐住的这泊居暂时还未有新神仙入住啊,谁来照顾他?”
“此事由雀熙而起,自然要由雀熙负责。”仓颉道:“况且,你与惜槐早已熟络,自然是由你照顾惜槐为妥当。”
“是啊是啊!”太虚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记着,你和惜槐当初是在奔月的庙里,拜过堂的来着……”
雀熙悲切的神色僵了下,稍稍涨红。
她捏了手心,挣扎着开口:“此事确实由我而起,我会留下来照顾大……照顾惜槐仙君的。”
“成。”太虚一乐,顺手掐了个咒,手中便出现了个大包袱,“你今夜便不用走了,你那点行囊我都给你带来了,喏,好好照顾我们惜槐啊!”
“……”
几个神仙抿着唇角离开了。
屋子里头,便只剩了雀熙和惜槐两人,还有她的一摞包袱。
雀熙抱着包袱,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又半天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猝然间,床榻上传来低沉的声音:“小白。”
他不知何时何时已经醒了。
他弯起惨白的唇,笑意灼灼。
“小白方才唤我大师兄……我很高兴。”
“……”
他不是昏迷了吗!!
怎么还能听见!
钟白红着脸,撂下一句:“我去给你煎药”。
就匆匆跑出去了。
惨美的仙君注视那道身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口。
才缓缓从袖中掏出了那袋噬魂兽的诱引素。
他勾着唇,指尖弹起一道灵火。
销毁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555555555对不起
我肥来了!
之前因为卡文,真不知道后头该怎么发展,就先搁置了这坑,直到隔壁沙雕完结了,才赶回来填这个……
鞠躬!
本章留评都红包5555
第69章 茶艺表演
西山涧的弱蝉老君出于愧疚,留下了一大堆稀奇药材。
一般药材是犯不着处理的,神仙自己运功就能将药材灵力吸收,但惜槐仙君元气大伤,此时断然不可运用内力,故而需要雀熙去把那药熬了。
惜槐的庭院在泊湖山的瀑布侧边,汹涌水流哗哗倾斜,白蒙蒙的山雾从山林树木之间升腾而起,带着重重的湿气。
雀熙的灵火刚刚点起,厚重的雾气就扑了上来。
嘁——熄了。
雀熙绕去屋檐高柱之后,用身子挡住了山间吹来的雾气。
再结一道灵火,药材还没举起来,那雾气又从脚底蹿了上来。
又熄了。
“我还就不信邪了……”
那个肤色惨白、毫无血色的美丽仙君侧支着身子,听着门外嘀咕。
嘴角勾着笑意。
若是雀熙仙姑平日里少混日子,多学习学习仙法。
她或许会知道。
仙界本无形形色色的住所,每一处形态各异的住所,皆由各个仙人而化。
仙人能够决定其住所一草一木、一溪一石。
其中自然还包括,这雾气。
可惜雀熙这不学无术的,在外头恨恨地尝试了半日。
只能怏怏地推开门进来。
床上仙君敛下嘴角笑意,配合地问:“仙姑为何脸色如此之差?”
“不要问!”
雀熙臭着脸,反手重重关上了门,“把衣服脱了!”
“……”
面对惜槐逐渐加深的笑意。
雀熙瞬间涨红了脸,好像被他戳中了什么心思。
“笑什么笑!还不怪你这破山,连个火都点不着,我这才不得已,勉为其难,屈尊……替你吸收这药材!”
“好,仙姑说得都对。”
说着这话,可这男人脸上“我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抬头。
惜槐已经配合地趴在被褥上,好像在等候她过去脱下他的衣服。
雀熙深吸了一口气,阔步上前。
她在床头坐下,将药材放到一侧,动作轻柔地褪下了男人内袍,那硕大的伤痕赫然映入眼帘。
雀熙低咬了唇,干练地拿起药材,延着他的脊柱线缓慢向下。
药材在接触到惜槐的身子时就消作了灵力,雀熙的掌心贴着他的背向下。
缓慢地运功将灵力消融注入他的体内。
替别人融药不是一件轻巧的事。
对于受药者和施药者,这都要消耗一番体力。
而她的动作越大,惜槐要忍受的痛苦就越大。
雀熙努力放缓速度,将力气减到最小。将一整株仙材融入惜槐体内后,臂肘已经微微地发了颤。而全程下来,惜槐愣是没有发出一个声响。
雀熙原以为是自己动作轻才未有痛觉,直到她看到惜槐背后冒出的点点汗渍时,才意识到,他一直在忍。
“痛吗?”雀熙颤着声,问了个明知道的问题。
始终没有丝毫动作的男人终于偏过了头:“不痛。”
惜槐弯着唇,眉眼轻松淡然,好像真如他所说的不痛。
但雀熙自然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明明自己要忍受的痛苦比她重了几十倍,却还这副逞强的样子。
雀熙微微瘪了嘴角。
“其实,我的酒量还可以的。”
“嗯?”
“就是说,即使没有那清灵草,睡个几天,我也会醒的……”
惜槐侧着眼看她,飞扬的眉眼像淬了星点。
他笑了下,并没有怎么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