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冽在对面被盯的毛骨悚然,虽然比试还没有开始,但已经有了在过招的错觉。
熊冽心想,奶奶的,这小子不好惹,赶紧打完吃午饭,中午有溜猪蹄,白菜肉。
顾煜抱拳后,已经跃了上来,□□从侧划过,在地上发出刺耳的铮鸣声,划至熊冽近前,□□上挑,至抵熊冽咽喉。
熊冽迟钝的后退几步,被□□的余威扫到,下巴有点发麻。
熊冽想,完了,最近又胖了。
顾煜的□□不给他胖子丝毫喘息的机会,就像是狂风骤雨的往自己身上招呼,招招都不容小觑。
顾煜快速的寻找熊冽的弱点,他招式厚实,密不透风看起来毫无破绽,但是太模式化,不够随机应变,也不够灵活,每一次抵挡都有迟疑,进攻的时候也若有所思,犹犹豫豫,不知在想什么。
熊冽身在比武场,心在饭桌上,才吃了早饭肚子就饿的咕咕叫,真是受不了,啊,那圆溜溜的太阳啊,就好像煎鸡蛋黄一样诱人,浮在左右的白云就是鸡蛋清啊,被放在巨大的蓝色的托盘上。
赢与输对熊冽这个被挑战者毫无影响,他不介意让让后辈,只要别输的太难看……
顾煜的枪已经抵在了他丰满的小肚腩上,破开衣服后,在皮肤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口子。
顾煜立即收手,将□□插在地上,抱拳:“承让,熊冽师兄!”
台下是震天震地的呼声,熊冽算了算过的招数,一脸绝望。
一共八招。
太轻敌了!!太丢人了!
看台上的教佬们露出了看未来女婿的欣慰表情,二楼的人也微微颔首,准备开抢了。
就在这时,顾煜突然跪了下去,长长叩首。
“弟子顾煜,请罪。”
场上场下短暂的沉默。
接着,底下那被人海淹没的喊声终于又在寂静中浮出了头:“这是顾煜,不是郭大!这是新秀第一名顾煜,打错了!”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教佬站起身艰难的维持秩序,好不容易才再度安静下来。
顾煜跪在冰冷的地上,抬起头奖□□举过头顶:“弟子顾煜,并非郭大,只因名字被划去,无法参加考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藐视门规,愿接受一切惩罚,只求此场比赛做数,进上阮院。”
“名字划去,北院竟然发生这样的事,韩今何在?”
韩今背锅背的甚是惊恐,跑上台对各位教佬说:“此事是单师姐的意思,弟子虽是掌事,但也无可奈何。”
“单长云?”
“是。”
教佬们瞬间就不说话了。
顾煜抬头望着他们,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不会吧,不肯能吧,不至于连上阮院的教佬们都忌惮单长云吧。
教佬们相互望了一眼,一位最年迈的教佬颤颤巍巍的问:你的意思是,此事是单长云所为?”
“是,人是单师姐扣下来的。”
他们又开始沉默。
顾煜的心几乎要咆哮了,各位教佬们,数数你们身上的腰带,四根啊,四根腰带的教佬会怕三根腰带的单长云?你们不会容忍如此霸道的事情发生的吧。
顾煜又希望的将视线移到了二层,二层的前辈们正襟危坐,望着天空若有所思,总之死活不看地面上的事,假装他们听不见。
顾煜觉得难以置信。
为什么?单长云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连上阮院的人都怕她。
终于,一个还比较有良心的教佬站起来:“单长云可在?”
底下的人群骚动,一个人从人潮中走了出来,缓缓的上了比试台。
这人穿的很厚,别人还在过秋天,她已经开始过冬天,穿着肥大的袄,肥大的裤子,脖子上绕着一圈狐狸毛,脑袋上扣着猩猩帽,像是一个移动的棉被。
单长云走到台上,艰难的将手指从袖子里缩出来摘掉头上的猩猩帽,放到脚下,跪在地上向三楼行礼。
她居然还会跪,顾煜以为她这么雕,会直接上来就直接坐在椅子上与教佬当面对峙了呢。
单长云行完礼,将帽子捡起来自觉的站了起来。
教佬沉声道:“单长云,请你给一个解释。”
第7章 顾煜篇七
单长云道:“顾煜此人武功的确不错,只是太过张扬,唯恐到了上阮院给各位添麻烦,弟子便想让他再在北院历练几年,没想到还是给各位添麻烦了。”
单长云说的诚恳,像是真的这般想的。
“这无碍,只是你不该为难一个新人。”
长云道:“是,那么既然如此,按照他之前的意愿,就授予他双腰带吧。”
教佬:“正是应该如此。”
长云话锋一转:“至于北院么,我还缺个人手,希望顾煜再在北院呆一阵子。”
顾煜惊讶的抬起头。
教佬摸着胡子道“倒也可以,顾煜你愿意么。”
顾煜已经清醒的看到了残酷的现实。
他根本没有路可选,这都是一丘之貉。
既然如此。
“弟子愿意。”
教佬如释重负:“那便授顾煜双腰带!”
一场乌龙下来,饿的头昏眼胀的熊冽还得再跟真正的郭大再打一场,心中愤懑之极。
郭大也愤懑之极,居然在紧要关头被人在茅厕背人点了穴道。
但知道是顾煜后,也暂且不与他计较,毕竟她曾经在顾煜那里得到不少的好处。
从上阮院的比武场到北院的这一段距离足够顾煜冷静下来,他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这么恼怒过了。
遗憾,不解,惊讶,幽愤这些情绪一股脑的涌先后又一股脑的消散。
他走在一条孤独而漆黑的道路上,即使走到尽头,也不会有丝毫的愉悦,刻在骨血里的仇恨得报也不会带来任何快乐,有的只是更加漫长的迷茫。
或者说是枯燥的。
如今这条枯燥漆黑的道路上猛然又窜出一条更他么漆黑的爪子,阻挠你,打击你,于是在这可恨爪子的映衬下,这路也没有那么的可憎了。
顾煜似乎又找多了一个新的目标,属于他自己的,无关仇恨的令他热血沸汤的目标。
他要干掉单长云。
若他是男的,顾煜便奉行君子之道,以牙还牙,既然是个女孩子,宽容一点,拔掉她这张好牙口就行了。
有那么一日,他将剑抵在她柔嫩的脖子上,睥睨她慌张的脸问:“你,很厉害么?”
待她认错之时,悔恨的泪水会流满她的脸颊,这时再将剑移开,欣慰且大度的说一句:“很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然后哈哈大笑离去。
顾煜的脸因而浮现出笑容,单长云走过他身边,在耳边打了个响指:“明天带着你的同舍去我那里砍柴。”
顾煜回过来神的时候,她已经飘走了。
第二日时,比试结果已经传到了北院,除了顾煜以外,其他四个人全部挑战成功进了上阮院,其中成绩优异的郭大被路过观战的小神挑走做了徒弟。
能做小神的徒弟,从今以后的江湖就总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前途无量。
“真是太阴险了,若顾煜能正常参加比赛,说不定也会被挑走,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真是痛心!”同舍打抱不平。
顾煜:“没事,哪有一帆风顺的,对了,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以后不用辛苦的来回跑了,单长云点名要我们去她的黑虎潭砍柴,这样工作量会轻松很多。”
夏朔:“……”
李好:“……”
“不过是个妞儿,怕什么。”顾煜微笑道。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顾煜说出这般粗鲁的话。
“明天带上你们的剑,暗器,匕首,匕首藏靴子里。”顾煜又道。
夏朔:“我们这是去暗杀还是去砍柴。”
顾煜叹气:“我当众让单长云难堪,她才会为难我,只怕连累了你们,多带点武器防身也好。”
第二日,天还没亮,三位少年就已经全副武装的等在了黑虎潭。
秋风瑟瑟中,连阳光都不愿拂临大地,夏朔看着还乌漆墨黑的四周,说道:“我们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
顾煜纠正:“不是紧张,只是这样有礼貌些。”
夏朔:“哦,我们到的这样早,她也挑不出毛病来为难我们。”
三人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树林中的影子长长的伸向西边,积的冗厚的红枫叶上沾染上了冰冷的秋霜。
“这太阳都快出来了,为何她还不起床。”夏朔没脾气的看着紧闭的门道。
“不,不如我们先砍吧。”李好举了举斧子道。
夏朔愣了他一眼:“你知道要砍哪的吗,万一砍错了呢。”
他们绕着房子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要砍的木头,夏朔望着树林:“不会是让我们砍树吧。”
顾煜看着树林中一片片的火红的枫叶,神情飘游:“你们知有一种能把树林燃烧成地狱般的火海的能力吗?”
夏朔:“我就能,丢个火折子进去,小风一吹,这火就能烧起来。”
顾煜:“不,是用手”
顾煜单膝跪地,将左掌心贴到大地的覆叶之上,凝神贯注,宛若入定。
顾煜总是能做出些一鸣惊人的举动,夏朔竟一时不敢小看他,都撅着屁股紧张的观赏。
顾煜的左手指缝开始冒出一丝丝白色的热气,夏朔瞠目结舌的说:“我觉得有点热了。”
李好也道:“是,我也感觉到了。”
他们两个人不由抬起头,看着前方的树林怔了半晌,吓呆了,异口同声的嚎道:“真的烧起来来了,顾煜,快收了神通吧,放火是大罪啊!”
远处,红青色的浓烟一点点瑰丽壮大,起初还只是一处,到后来,四方升腾烟火,滚滚浓烟将远方的树林搅弄的一片混沌,热浪迢迢传递到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