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一时找不到她人,我还以为她来找你。”阮涛想不到蒋晓鸥还能去找谁,原本担心高夏瞒着他急匆匆赶过来,见她说母亲生病,忙又问道,“你妈没事吧?”
“血压有点高,今天下午才出院。我刚刚电话也没人接,你别太着急。”高夏跟阮涛说。
阮涛点头,不欲多说什么:“那行,你先上楼去吧,要是她给你打电话,你能不能给我透个信?也不用说别的,知道她平安就行。”
“好。”高夏应下他,没有再追根究底打听他跟蒋晓鸥发生了什么。
高夏到底还是有些记挂蒋晓鸥,回家后又拨了几通电话给她,那边隔了会儿才接起。高夏听她那端闹哄哄的,背景音乐几乎要盖过她的声音,蒋晓鸥扯着嗓子问:“怎么了高夏?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蒋晓鸥往外面走了走,才听清高夏的话。
“刚才阮涛过来找我,说联系不上你,你现在在哪儿呢?”高夏问她。
蒋晓鸥莫名其妙,低头翻看手机才注意到有二十几通未接来电,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来自阮涛。她暗骂了声,又跟高夏说:“我这会儿在酒吧,你别管他,他这大晚上的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下次要找你,你直接甭理,拉黑他。”
明摆着这两人有问题。
感情的事情最忌讳旁人在里头插手,高夏笑了笑:“那就好,不过你要方便还是抽空给他回电话吧,我看他那急吼吼的架势,恨不得上来我家里要人。”
那边却突然安静下来,蒋晓鸥站在酒吧厕所里轻叹了口气:“高夏,我跟他上床了。”
显而易见的是,两人在这上头分歧不小。前天大学同学出差来安原,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蒋晓鸥自从分手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性生活,这个男人条件也不比她以前交往过的男友差,酒精作用下似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显得顺理成章。
她觉得桥归桥,路归路,即使上床也不能代表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穿好衣服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才是正途。可惜阮涛并不这么想,男人仍想着要再续前缘,蒋晓鸥把他从家里撵出去接连两天都没回家。
蒋晓鸥回家已是深夜,她从电梯里出来却看到男人就蹲在她家门口。蒋晓鸥停在原地皱眉看他,阮涛听到脚步声扭过头,忙站起身道:“你总算回来,我担心一晚上生怕你出什么事。”
她抱着胳膊退后步,凉凉道:“阮涛你现在能耐啊,兴师动众搞得高夏还以为我被人绑架,这么晚你在我家门前蹲点呢?”
她嘴皮子厉害,阮涛也不遑多让,两个都差不多混到合伙人位置的律师,哪个身上没点真本事。阮涛笑了下:“蹲点谈不上,不过说实话刚才那会儿还真想当回贼,想看看你究竟在不在家。”
“入室盗窃,管制罚款起步,阮律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蒋晓鸥翻了个白眼,嫌弃他太油腻,径自走过去开门。
阮涛跟在她身后进屋,蒋晓鸥有些让他给缠怕,她将包挂好弯身换鞋。刚才离得远,阮涛这会儿才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喝酒了?怎么不喊上我?”
蒋晓鸥不禁想自己可能脾气太好,才让他这样得寸进尺,她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上下打量他:“喊你干嘛?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能跟人小年轻比?”
他换了双不属于他的男性拖鞋,沉默片刻说道:“我以为前天……我的表现你还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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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父母永远拗不过子女
蒋晓鸥正喝着水,听到这话险些呛到,忙将杯子搁在桌上啼笑皆非地盯着阮涛笑道:“我说你这年纪一大把不能学年轻人熬夜,你想到哪里出了?阮涛,还真是我小瞧了你,你进步挺大的啊。”
阮涛有些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跟她掰扯,他看向她,自顾自端起她刚才用过的杯低头喝了口水。
她忍不住蹙起眉,男人只当没瞧见她嫌恶的表情:“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去找朋友玩了,不过我的行踪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撒谎,你不是说你在安原只有高夏一个朋友。”
蒋晓鸥觉得脚后跟隐隐作痛扯过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仰头瞥他眼:“你又这么清楚了,我和谁出去玩跟你好像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且我有说过跟我出去的是女的?”
阮涛顿了顿说:“我以为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该好好谈一谈。”
说是喝了酒,但两人当时也没糊涂到连对方都认不出的地步,反而在那点酒精的催化下异常和谐。不过第二天等两人彻底清醒,她就翻脸不认人直接将他锁在门外。
“谈什么?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谈的,阮涛你又不是老古董,难不成还要我对你负责?大家好聚好散,回头还要在一起共事。”
“负责倒不用,不过都说了还是同事,日后天天见面的,你躲着我做什么?”
蒋晓鸥自然不肯承认:“我什么时候躲着你,这么晚你就不能早点回家洗洗睡,在我这儿瞎耽误功夫。”
她懒得再跟他扯淡,低头看了眼,可能新鞋有些磨脚,原本穿着鞋还不觉得这会儿脱了才发现已经磨破皮。她站起身去拿了药箱取出创口贴,正要坐到沙发上,手中创口贴忽然直接让人给抽走。阮涛蹲下身试图帮她贴,她缩了缩脚:“不用。”
“以前又不是没贴过。”
“你还知道那是以前。”这话一出蒋晓鸥顿时觉得自己落了下乘,搞得她像是还惦记那段往事。她到底没再动,僵硬着身子任由男人帮她贴好。
“你大学那会儿就爱穿高跟,崴了脚没两天都忍不住要穿,好几次咱出去玩都是在当地临时买了平底穿上……”
蒋晓鸥个子不算高,勉强能够到平均值,跟面前这人在一起时她习惯了高跟鞋,否则连亲嘴都有些费劲。她撇开脸轻踢了踢他:“阮涛你该回去了。”
还以为男人还要再继续折腾,没想到他只是默默站起身,看着她说了几句:“我刚刚一直在想,你躲着我证明你心里纠结不知道怎么面对,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
蒋晓鸥瞬间被气笑,骂了句:“滚!”
她理直气壮赶走阮涛,觉得阮涛这些年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些,又像是被他说到痛处,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排遣。
蒋晓鸥一向认为自己比高夏拎得清,所以在她和阮涛不那么和平分手后,她还能和阮涛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往来。反观高夏和程昭分得异常平静,她之前换了家美容院,上一家店员还经常发私信问她什么时候有空去做项目试图挽留。这两人倒好,完全不拖泥带水断得干干净净,可谁心里都没真正放下,这折腾谁呢,到最后煎熬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她对他们这种处事方式一直抱着怀疑不认同的态度,不过感情的事,真落到自己身上才有发表意见的权力,她不想陷入这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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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夏上午要回南封,总归赵春华他们已经知道她跟程昭在一起,临走前索性破罐子破摔说了程昭也在南封的事。
赵春华听得眼皮子直跳,不过高夏没跟她说话,只告诉在厨房里洗碗的高国山。
高国山擦了擦手出来,笑了下道:“这敢情好,也是你们俩有缘分,我觉得挺不错的,下次有机会领人回来吃个饭。”
这话让赵春华听见,脸沉着对父女俩说:“我这还没死呢!他别想踏进我家一步,高夏我还是那句话。”
高夏低垂着头就当没事人似的绕过她去拿行李箱:“那爸,我先走了,等哥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借用他的无线鼠标还给他放在书房。”
半句都没有提及赵春华。高国山看向赵春华蹙起眉头暗自扯了下高夏,示意她跟母亲打招呼,高夏一声不吭拉着行李箱走出门。
“唉,这孩子丢三落四。”高国山拿起桌子上的袋子追出去,“你把这个玉米带着,一大早你妈特意去菜场买的,知道你爱吃这种,每个都粘糯。”
高夏单手接过站在原地没说话。
高国山拍拍她的肩,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要帮着你妈说话,知道你因为这事怨她,她走错道你不愿意原谅她也是应该。可你要知道,只要真心疼爱孩子的父母无论如何都拗不过孩子……”
他看着是在给她讲道理,却又像给她指了条道。高夏琢磨片刻,吃惊地看向高国山,他这意思是让她跟赵春华女士继续僵持着?
高国山笑笑:“走吧,到了那儿给我报个平安。”
高夏前三十年基本是按赵春华安排好的轨迹生活着,依照赵春华的打算,终身大事肯定要先过了她这关才行。
她也不是半点良心都没有,程中伟那事她心里明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当时程昭和高夏谈恋爱,她私下约了程昭见面塞给他一张银行卡。卡里有十万块钱,在那时候可算得上一笔巨款,西平市那种三线城市交个首付不成问题。
赵春华家里也不是什么大款,钱都是她和高国山省吃简用积攒下来,自然做不出像电视里一掷千金只为了让男生离开自己女儿的事。她完全是为了弥补程昭,谁知道程昭并没有接受。
高国山回到家里看到卧室房门紧锁,敲门赵春华没出来,他趴在门上听了会儿,赵春华似乎和谁在里头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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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程昭,我想要你
高国山想着可能是赵春华给她姐姐或妹妹打电话开始也没当回事。
直等了会儿赵春华才从屋子里出来,她现在眼睛没以前那么灵光,戴着老花眼镜,把高国山的手机交还给他。
高国山摸着手机滚烫,问她:“刚才你给谁打电话了?”
说完便去翻通话记录,赵春华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过一旁的报纸看起来:“给程中伟打电话道歉。”
“你怎么突然想起找他?”高国山蹙起眉。
“你看我现在众叛亲离,当年那事我也不是不想赎罪。”她慢吞吞将报纸翻了个面,“我给他打个电话说清楚是应该的,这老一辈的事归老一辈,我给他当面磕头都行。但就是罪该万死也不能因此赔上女儿,老高你说是不是?”
“你看你好好的又钻什么牛角尖。”高国山不认同她,“高夏这么大你还能天天拴着她不成,何况程昭那孩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赵春华被他这话弄得怨气一下就升上来,她干脆连报纸也不看,拿开眼镜擦着泪:“我就是不服这个气,你说我好好的姑娘养大,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我都恨不得替她受过,怎么碰到程昭她就跟着了魔似的。”
说到底,她连程昭为人都不愿意仔细去了解,只凭自己的偏见喜好做事。
高国山叹口气,知道这事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
高夏过了饭点才到南封,程昭说给她留了饭菜,她推脱学校有事就没有过去。当然也不算骗他,下星期她有一节公开课,还有不久后的教师专业能力素养测试要提前复习。
依程昭不温不火的性子,她不主动去找他,他一时半会儿肯定也不会过来。第二天学校放学,高夏回到办公室准备公开课的材料,程晗在外面探头探脑喊她:“高老师,你这会儿忙不忙啊?”
“程晗你怎么还没回家。”高夏刚打开电脑没多久,闻声抬头看他。
程晗背着书包摸了摸头咧嘴道:“本来都出校门了才想起来我哥吩咐的事,他跟我说喊你今晚去家里吃饭的,有你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
高夏哑然失笑,招手让他进办公室,找到他那本课堂测验本:“这两个字写得不对,回去自己再多练习几遍,还有‘待’是多音字要读准,自己试着组词造句……”
小朋友站在那儿听她讲了十来分钟,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得乖乖认真受训。总之等高夏说完,他便忙不迭往外跑,隔了一分钟才又折返回来:“高老师,你刚才还没答应我呢。”
“你回去跟你哥说声,我不过去了啊,一会儿我在食堂吃就行。”高夏跟他说,不放心又叮嘱了句,“走路看着点别乱跑。”
程晗回去将高夏的话原封不动告诉程昭,回去自己房间将书包扔到桌子上,想了想又出来问程昭:“你和高老师是不是又吵架了,那如果你们分手的话,我跟着谁呢?”
他说完又在一旁嘀咕:“高老师脾气好,可是也啰嗦……八成有做不完的作业……不对,跟着哥还是一样……还是高老师更……”
“程晗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程昭面无表情解开围裙,在他屁股后面轻甩了甩,“去洗手准备吃饭。”
“知道,不是跟着你姓程嘛。”程晗冲他做了个鬼脸远远跑开。
程昭看着程晗的背影忽然笑开,自从高夏到这孩子班上,他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连带着面对他时都敢回嘴。要是别家孩子肯定要操心教育问题,担心孩子叛逆,不过程晗到底和别人不太一样。即使程昭保护得再好,该懂的他还是清楚,否则上次也不会说要跟王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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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高夏换了身运动服去夜跑,跑得满头大汗刚准备回去宿舍,搁在篮球架下面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程昭?”
“你这会在宿舍么,我在学校外面等你。”
高夏想着程昭八成是给自己送什么东西,经过学校岗亭时看到冯师傅,她笑着打声招呼,低头就给程昭发短信:你往南边走点儿,我去找你。
谁让冯师傅人心眼不坏,却是个大嘴巴,有点什么事都能传得人尽皆知。
她以为提前跟程昭说过他就该知道自己的意思,谁曾想刚往大门边上走了两步,忽然从步行道那边窜出个人。高夏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叫人给攥住,下一瞬她背部便贴上了围墙,倒是不疼,男人及时伸出手臂帮她挡了挡。
“程……”
话突然让人给堵住,男人冰冷的唇覆住她的,她被他压制得无法动弹睁大眼看向面前这人。这样的场景下她却在走神,想自己一身的汗味儿,也不知道程昭闻到了没有。还有冯师傅,她慌张往左边去瞧,还好他们旁边不远处有道路花坛挡着,花坛里灌木阴影投在地上,从传达室那儿根本瞧不清。
程昭嫌她不用心,抵着她的唇轻咬了口,干脆双手托着她的面颊与她纠缠着,男人动作慌乱而急切,生怕她会从这儿逃走似的。高夏察觉到他的热情,以前两人练习过多次的经验派上用场。她探出舌尖,敲开他的齿钻进去。
情侣几天不见亲个吻而已,都能让人去了半条命。等他松开她,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尤其高夏,额角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头发全湿了。
高夏往边上走了步,程昭还以为她要离开匆忙拉住她,她歪头怔怔盯着面前这人半晌。
“以后我们有事不要瞒着彼此,好不好?”程昭又俯身亲了亲她的眼角,“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就是不要提……”
他已经错过了一次。
高夏看不太清他的面容眨了眨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