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你也不亏呀,18克拉的钻戒换成钱很可观了,你还管他分手后有没有花天酒地?那是人家的权利,与你无关好不好?
谭佳人长出一口气,改为慢慢独酌,手机放在桌面上,一遍一遍重复播放基友三人组夜店寻欢作乐的小视频。
多看几遍你就能放下了,分手可以当机立断,但感情抽离还是需要过程的。
她为自己洗脑,你不是留恋他,你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贺九皋急步走进红酒吧,他是会员,经理亲自接待,问他约人没有,他直接报黄羚和谭佳人的名字。
经理说黄画家已经走了,谭小姐还在,带他到谭佳人的座位。
经理走开,贺九皋没急于上前打招呼,而是静静看着,心头火冒三丈,自己五内如焚,谭佳人却悠然品酒,难道分手只有他一个人感觉难受吗,还用问吗,一个声音嘲笑,她提得分手,如愿以偿,自然惬意的很。
一时之间,贺九皋想掉头就走,他巴巴地前来解释,她或许根本不在意。
想想实在不甘心,徐徐吐气吸气,克制恼怒的情绪,敛去怒容,走过去坐到谭佳人对面,来不及发作,一眼看到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正播放的视频,瞬间破防,他慌里慌张说:“佳人,你听我解释,实情不是八卦新闻说的那样,你别误会。”
倘若贺九皋没出声,谭佳人都没意识到对面的座位有人。
她抬起眼睛,看到贺九皋的一刹那,心里有一丝喜悦,但想起视频中他和性感美女的亲密小动作,立刻在心里对自己翻白眼,怎么,你对他还有期待,还想和他在一起?拜托,都分手了,请用合适的表情面对他。
本想优雅大方得体地说声没关系,我们都分手了,出去玩是你的自由,但话一出口就带着冲味和醋意,“误会?难道那女孩的手摸的不是你的胳膊?”
“是——”贺九皋噎了下,“可是她摸我后,我马上离开回家了,你可以向严墨和顾笑求证,不,还是问严墨吧,顾笑在喝酒没注意。”
谭佳人嘟嘴,“你还真大方,随便给人摸。”
贺九皋着急,“哪有随便,我要能预知,在她摸我之前就走了。”
谭佳人本来不气了,听他这么说,怒气直线飙升,“也就是说她不摸你,你还会紧紧挨着她继续喝酒,好啊,我现在就去找个男人,也像你那样操作。”
贺九皋低喝:“你敢!”
谭佳人冷笑,“哎哟,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贺九皋无奈,“根本两码事好吗?”
谭佳人尽量冷静下来,“怎么就两码事了,我不会因为失意找个男人一起喝酒,而你会找个女人喝酒,所以问题不是那个女孩有没有摸你,而是你认同严墨的娱乐解压方式,否则在那些女孩来之前,你就离开了。”
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贺九皋突然也来气了,“你说我双标,你也一样啊。”
谭佳人一愣,“我双标?”
贺九皋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进严墨的朋友圈,给谭佳人看,“你没找男人喝酒,但你和男人吃饭了,顺便还被人误会在谈恋爱,直接替你在朋友圈公开。”
谭佳人带着疑惑看去,原来是她和幸司,严墨这一招堪比造谣,都怪她最近没登录以前工作用的微信号,没能第一时间辟谣。
她收回目光,无所谓道:“幸司去严墨餐厅吃饭,偶遇我,我们坐下说了会儿话,仅此而已。”
贺九皋说:“我昨晚的情况和你类似,严墨叫来几个女孩,我没立刻离开错在我,但我很快走人了,这就是全部,没发生任何你想像中的事,希望你公正,不要宽以待己,严以律人……不,确切地说,你对我格外严格,你追顾笑时标准放得很宽泛。”
谭佳人笑笑,“看来我追顾笑的事成了你的心结。”
贺九皋凝视谭佳人,脸部表情绷紧,他不说话,代表默认。
谭佳人叹气,“我明白了,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宽容,但我们已经分手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分手?”贺九皋悲极反笑,“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谭佳人问:“那你想听什么,道歉吗?对不起,是我小题大做,误会你了,事实上,你今晚不特意来找我解释,我也相信你不会像严墨一样做违背操守的事,你是有底线的人,我们分开不是因为不忠,因为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有过不去的坎,我也有,那何必勉强呢。”
贺九皋起身,居高临下,冷冰冰说:“谭佳人,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也有尊严,既然你执意要分手,那就如你所愿。”
他说完快步离开,上车加油门,跑车飞一样向前冲出去。
上高架时突降暴雨,雨刷打开,车窗像哭泣的脸。
不知道谭佳人有没有被雨困住……
没喝完的红酒寄存,谭佳人结账走人,刚到门口,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下,恰好驶来一部出租车,她用手遮头,小跑着上车,报了地址,司机掉头。
雨水顺着脸庞滑下,与眼泪汇合,谭佳人没擦,在喧嚣的雨夜,任情绪泛滥成灾。
贺九皋返回红酒吧,冒雨找谭佳人,看到座位已空,他松一口气。
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炎热的季节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贺九皋寄情工作,搭公务机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用繁忙的出差填满思念谭佳人的日子。
对,虽然分手了,他依然无法忘情,某天经过伦敦,停留一日,与贺君言共赏白金汉宫上空绚烂的晚霞。
“儿子,你看上去不快乐。”贺君言说。
“在你眼中,我过得很快乐么?”贺九皋反问。
贺君言说:“在英国乡下你看童话书时很快乐——我的意思是你现在闷闷不乐,比以前情绪无波澜时要明显。”
贺九皋实话实说:“我失恋了。”
贺君言打趣,“我以为你18岁时会来跟我说这句话,儿子,迟了这么多年,我要对你说声恭喜,你的感情史总算浓墨重彩添上了一笔,不然多可怕,空白如纸的人生很乏味,不管怎么说,你体验过了,是好事,然后展望下一站的风景,祝你遇到对的人。”
太阳沉下,天空呈现醉人的紫色。
贺九皋眺望那温柔到心碎的颜色,喃喃道:“可我忘不了她。”
“初恋,正常。”贺君言安慰他。
回国途中,会议结束,他拿出手机,点进谭佳人的微博主页。
其实他纠结过要不要取关谭佳人,不过抱着“看你离开我能过得多好”的想法继续关注谭佳人,偶尔看看她的新动态。
谭佳人用行动证明离开贺九皋后她过得很好,帮黄羚打赢侵权官司,向奢侈品公司索赔经济损失、精神损失一共1200万,她拿到100万的律师费,就申城的大律所而言,这点钱不多不少,也就一般水平,但可喜的是名人效应,找她打同类官司的名人多起来,她忙得团团转,无暇他顾。
黄羚名气大,又和奢侈品公司对打,迅速引起时尚界的关注,连带着代理案子的谭佳人也变得声名鹊起,关注多了,网友们对她褒贬不一,粉丝是她最坚定的支持者,毕竟看她从泥潭爬起来,一步步高升,觉得很了不起。
V杂志社九月刊做了个女性力量专题,采访黄羚,黄羚带上谭佳人,两人一起拍时尚大片。
谭佳人回到曾经上班的写字楼,站在V杂志社门口感慨万千。
沈南星从工作室出来,一眼看到谭佳人,尴尬一秒,笑了笑,“谭佳人欢迎你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你很优秀,我没看错人。”
谭佳人回以微笑,“沈总,别来无恙。”
沈南星耸耸肩,“本来不太好,特别是之前看到你和幸司传绯闻”,不开心的表情转为灿烂的笑容,“可把我笑坏了,你和幸司谈恋爱简直是最扯的谣言,幸司还哭丧着脸解释,说和你绝对清白,除非火星撞地球,否则没可能。”
V杂志社的摄影师助理找她,说要开始拍了。
谭佳人冲沈南星笑笑,“回头见,我进去了。”
V杂志社的人和谭佳人很熟,她以前做高端礼宾服务,经常和V杂志社打交道,一起举办活动,办公室还挨着,算半个同事了。
采访她的人直言不讳,“回来的感觉怎么样?”
谭佳人歪歪头,“感觉好极了。”
“你在意外界的看法吗?我知道有批评存在,毕竟网络有记忆,你的黑点被网友不厌其烦地扒出来。”
“我是社会人,当然在意,我会把外界的看法当成一面镜子,好的意见我听取,那些无意义的情绪宣泄或者谩骂我当听不到,至于黑点或者说黑历史,是我成长的一部分,我会客观地去看待它,运用得当的话,反而会成为我的动力。”
“你有一颗强心脏。”
“谢谢。”
“你现在成为名律师,找你的委托人多起来,还有时间去基层做公益律师吗?”
谭佳人点头,“我不会停下做公益的脚步,在帮助别人的道路上,能完善我自己,也就是说我并不是在付出,我也有收获。”
“那么最后是八卦时间,大家会好奇你的感情世界如何,我和你不算陌生,以前你在隔壁办公,是出名的拼命三郎,按你的日程表,你根本没有恋爱的时间,现如今呢,脱单了吗?”
“对,离开高端礼宾行业前,我的确没时间谈恋爱,没想到当我跌落尘埃,最差劲的时候有个人喜欢我,带我领略了一番童话般的感情世界,我非常感激他,他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所以就像灰姑娘凌晨12点魔法消失,我又成了城中村单身的谭佳人。”
贺九皋看着谭佳人放在微博的杂志视频采访片段,心中酸涩难言。
程兰接受治疗,恢复得不错,她抽空做交接班准备。
关于她和谭敬的传言很多,但两人以礼相待,外界倒搞不清楚他俩具体什么关系了。
后来定调了,密友,这个词好,程兰和谭敬说笑,私下不遗余力提携谭佳人和谭心悦,带谭佳人参加各种商业活动,外人看就像亲女儿,把谭心悦和郑浚调到集团总部,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上。
谭勤说:“这就叫鸡犬升天,你们姐妹都沾你爸光了。”
谭义和谭劲恒附和,“是啊”,他们也领程兰的人情,谭家龙须面在董事长的提拔下进入了南国集团的货架上。
贺九皋回国第一天就从朋友那里听说他要多一个妹妹。
“九皋,你太鬼了,当初我在朋友圈问你那个珠宝腕表展示会上的美女是谁,你说不知道,原来是你妹妹。”
贺九皋黑着脸说:“我没有妹妹。”
朋友笑着说:“别否认了,记得有机会介绍给我,提前谢谢你。”
第117章 初秋 世间最圆满的姻缘莫过于好人遇见……
赵夕颜找谭佳人诉苦。
她们约在嘉豪酒店最高层的行政酒廊。
嘉豪酒店的员工都知道少东家和女明星的关系, 不会随意拍照片发布到网上。
她们在这个安静私密的环境可以畅所欲言,隐私也会得到保护。
“我和严墨已经冷战两个月了”,赵夕颜吞下滴金贵腐酒, 神情幽怨地说。
谭佳人喝得比较节制, 烂醉如泥品尝不出好酒的美妙滋味,最好保持清醒。
她闻言放下高脚杯, 问:“因为严墨酒吧揽两女猎艳事件吗?”
赵夕颜抬眼看她,“你知道?”稍顿,反应过来,自问自答, “哦——你也看微博热搜了,那天好热闹啊,我和经纪人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记者们都想采访我, 问我被富二代劈腿的感想, 不过你没关系吗?”
谭佳人不解,“什么没关系?”
赵夕颜说:“顾笑啊, 他也在场,身边同样坐了一个女人, 你前阵子在健身房不是想追求顾笑吗?”
谭佳人举杯,“姐姐,日新月异, 你知道的都是老黄历了, 顾笑当时就有喜欢的人,我呢缘木求鱼,白白浪费感情。”
赵夕颜暂时忘记自己的痛苦,同情道:“哎呀, 瞧我,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现在没事了吧,那个顾笑是不是眼瞎啊,你这么好,他还不喜欢你。”
谭佳人笑笑,“早没事了,我又不是依恋男人的执着女,实在找不到符合标准的男人,我一个人也无所谓。”
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收入颇丰的名律师了,有钱有才令她自信。
赵夕颜羡慕谭佳人洒脱的恋爱态度,“我就惨了,恋爱不像恋爱,生意不像生意,如果彻底和严墨闹掰,势必会影响资源,严墨说了要拍系列IP电影,他承诺让我做一番女主……反正就挺纠结的,纯粹把他当老板看,我又不甘心,”
谭佳人一语道破:“可你们是情人啊,这才是最本质的关系,你有资格问他那晚的事。”
赵夕颜苦着脸说:“问过了,严墨说他就喝酒了,别的什么也没做,还说我爱信不信,可我怎么信啊,他左拥右抱的视频都被拍下来了。”